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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三娘说着,脸上露出无比向往的神情:“如果有哪个男人这样深爱着我,哪怕是让我死一百次我也愿意!”
兰聆将眼泪藏在被子里,她终于明白了他的用心,他用尽一切的耐心和对她深深的爱意在等,等她完成自己的梦想,辛酸寂寞的等待着她的回归。
“我说!”三娘又推推她,又说:“我看你那相公相貌家世都不错,就是有点冷冷的。女人不能太要强,有的时候也要学会低头服软,弘儿也一天天大了,你不为你自己想,也要为弘儿想想啊!”
兰聆将脸缓缓从被子里抬起来,像被霜打蔫的茄子,正想对她说些什么,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叫嚷。
“三娘快出来,你家小子被官抓了!”
109吃软不吃硬(1)
闻讯,兰聆和三娘急忙跑出院子,那里果然站着一个灰衣圆身妇人。
那妇女一看兰聆也出来了,立刻喜眉笑眼:“三娘,你家相公也在家啊!”
“大娘快说,弘儿怎么了?”兰聆拉着她忙问。
“也不知道你家小子怎么就和东街王家的小子打上了,他把人家的头都打破了!这不,就被对方告了官,抓了起来!”
三娘心中对覃国的律法一直都很害怕,抓住兰聆的胳膊:“弘儿会受到什么责罚啊?”
“不是他会受责罚,而是我!”兰聆皱眉,问道:“在哪个衙门?”
“就在渭水南岸的西街衙门!”那妇女刚说完,兰聆就掠过她赶了过去。
刚赶到那里,就看到弘儿灰溜溜地跪在里面,旁边有一个十岁左右头缠纱布的胖小孩被母亲搂在怀里,瘦黑的官老爷坐在高堂上,衙役持杖站于两侧。
“大人。”兰聆走上前,双手一揖:“小民是这孩子的爹,请问我儿犯了什么事?”
弘儿抬头一看,扁着小嘴,眼泪哗哗往出流。
“堂下王氏你将事情经过讲一遍。”官老爷终于发话了。
“是这个孩子把我家狗子打伤的,在场的人都看到了!”那妇女刚一说完,围观在堂外的人都应声附和道。
很明显,眼下的情况对弘儿很不利!
官老爷又问跪在那里的弘儿:“那你为什么要打他。”
弘儿表情倔强,脸上的淤青显得更重了:“他骂我长得像娘们儿!”
那胖男孩闻言挣脱娘亲的怀抱,不服气地叫道:“你就是娘们儿,哪有男孩子长你这样儿的!”抬头又白了一眼兰聆,大嘴一撇:“难怪,你爹长得也像娘们儿!”
听到这话,一时间兰聆也气得要死,这小孩也太骄横了!
来龙去脉再清楚不过了,“啪”得一声,官老爷拍响醒木,说道:“王氏,你的孩儿狗子骂人不对在先,”
又指着兰聆说:“但是你家孩儿打人就不对了!”
“是,是,是。”兰聆急忙应道,她也看得出官老爷对这桩鸡毛蒜皮的小事烦得够呛。
官老爷秉公办理:“按覃国律法,你要赔王氏一家医药钱,还要去大明宫工地参加五日的劳役!”
‘天哪!’兰聆心中哀叫:‘就知道会这样,劳役也就罢了,为这种事五日不能上朝,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正当兰聆要开口应承,忽然身后人群中传来一声低沉优雅的声音:“在下是孩子的亲爹,劳役应由在下承担!”
一个身材修长头戴白纱帐帽子的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官老爷本以为就此结案,没想到又冒出一个人来,黑着脸说道:“大堂之上请摘下面纱,你这样是藐视覃律!”
“在下失礼了。”覃陌央说着摘下帽子。
刹那间,堂内尽是阵阵倒抽气,众人皆被覃陌央白纱帐帽子下的面容所惊叹。
兰聆也是张大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小心靠过去问了句:“你怎么来这儿了?”
覃陌央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官老爷毕竟见过些市面的,很快就回过神,问道:“堂下何人?”
这样阶品的官员每次上朝都是站在最后面的,站在前面的兰聆他都没见过,更别说是覃王了。
“在下秦卷。”覃陌央说道,走过去蹲下将弘儿搂在自己的怀中:“这是我的孩子秦弘。”
弘儿抬起头不解的看着大美人,覃陌央低头对他宠溺一笑,这下弘儿是彻底被他收服了,没有挣脱反而顺势倚在他怀里。
见状,兰聆上前一步,忙道:“他胡说,弘儿是我的孩子!街坊邻里都知道的!”此刻的她真后悔,刚才没一道带些街坊来。
官老爷这次是彻底被这两个爹搞晕了。
覃陌央冷哼一声,说道:“大人明鉴,众人的眼睛也都是雪亮的,这孩子和本人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怎会不是我的孩子!”
他说着将弘儿的小下巴一扳,抬起自己的脸一比。围观的百姓,衙役,官老爷都点了点头。
兰聆气结,狠狠瞪了覃陌央一眼:“你想干嘛?”
官老爷仔细打量着兰聆,也觉她对孩子表露出的情真意切不像是假的,于是开口说道:“这样,六岁大的孩子再傻也会认人,就让他来说,自己的爹到底是哪个!”
此话一出,围观的百姓纷纷点头,都觉这主意好。
弘儿被衙役提溜着站在覃陌央和兰聆中间,他看了兰聆一眼,又看了覃陌央一眼,接着又是几番来回打量思考,踌躇着不知道该选谁。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弘儿终于移动步子走到覃陌央身边,拉住他的手,小声说:“他是我爹爹。”说完瞅了兰聆一眼,察觉到爹爹严厉的目光,害怕地低下头不敢再看了。
覃陌央眸中微微泛红,闪过不易察觉的点点失落。
兰聆气得转身就走,她万万没想到含辛茹苦把弘儿养大,短短的一个月弘儿就被覃陌央收服了,难道真是父子连心吗?!
转眼间弘儿哭喊着从后面追了上来,覃陌央站在府衙门口远远看着他们。
兰聆转身拍掉弘儿抓在她衣摆上的手,把他往后推:“他是你爹,你找他去,你来找我作甚?他比我漂亮,你跟他去!”
弘儿不肯,哭得更凶,一把抱住兰聆迈出的双腿,跪在地上哽咽着说:“弘儿不是看他漂亮才说他是弘儿爹爹的,弘儿是怕爹爹去做劳役!怕爹爹受苦!”
泪水猝不及防地夺眶而出,她蹲下/身抱住弘儿:“傻孩子,你这回……你这回是真的害了……。”你的亲爹了!
兰聆再次看向府衙门口,那里已没了他的身影,她终于明白了他眼中稍纵即逝的落寞是为什么,原来他早知道弘儿会这样回答,早知道弘儿会把她看得比他重。
天哪!弘儿缺失的父爱,覃陌央缺失的亲情,她究竟能拿什么来补偿!到如今真是自己错了……
兰聆回去心里难过地一夜没睡,终于挨到天亮,终于挨到上朝,果然,覃王称病免了早朝。
历史上素有“八水绕长安”一说,长安城的最北端是一处高原,数以万计的工匠劳力聚集在那里。
场地上一片黄色夯台,上面搭着可见雏形的巨大宫殿木垣,每四人围一圈甩扔着夯石,口中喊着统一的号子。苦役们身扛木垣和砖石在监工的督促下,喘着粗气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高台。
覃陌央抬袖擦着额上不断流下的汗水,他终于做完一早上的苦工,解下腰间的水壶,仰头喝了一口,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意,这是他第一次不用头脑只靠蛮力做事,虽然出了一身的汗,却感轻松畅快。想到自己也为这大明宫出了一份实实在在的力,为他的王后,兰聆的凤藻宫添一砖砌一瓦,此刻心中却更感无比欢愉。
一个憨厚的粗壮汉子啃着干饼蹭了过来,一掌拍在他的肩上,张着大嘴吐沫星子横飞:“刚才谢谢你啊,要不是你帮忙,我少不了挨几鞭子!”
覃陌央一脸不自在地把他粗如树根的手扳下来,说:“举手之劳而已,何足挂齿。”
覃陌央来这里的时候被姬缭乔装改扮了一下,脸上和露出的肌肤变得发黄,眼睛也耷拉下来,鼻子也低了些,全然掩饰了一身的神采,远远看去就像个面黄肌瘦、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看你挺瘦,没想到你力气这么大!”那壮汉络腮胡上满是馍渣滓,他从怀里掏出了饼子,大方递到他面前:“这是我婆姨烧的饼,可香呢!你也垫垫饥。”
覃陌央伸手接过,只是拿着,没有吃。
壮汉看了看他四周,问道:“咦,没人给你送饭吗?你婆姨呢?”
覃陌央苦笑一下,说:“我家婆姨不肯来。”
“胡说!”壮汉看着他身后,凑近笑着说:“婆姨太漂亮,怕人抢吧!”
覃陌央摇摇头,无语笑了,他最寝食难安的就是怕她离开自己。
“秦卷。”
耳边传来一声呼唤,覃陌央微微愣住,壮汉直朝他挤眉弄眼:“你婆姨来了。”说完识趣走开。
听那粗男人一口一个“婆姨”的叫自己,兰聆也红了脸,在看到覃陌央转过正脸时,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覃陌央冷着脸,问:“你怎么来了?”
兰聆端起手中的食篮,说:“我来给你送饭。”说着她找到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将碗碟摆开在自己的腿上。
覃陌央犹豫了一下坐在她身边,仍是别过脸不看她。
兰聆知道他还在生气,讨好的说“你也知道我不会烧菜,只会**蛋羹,这些菜都是我去菜馆看着厨子做的,绝对没有加一点油腻!……你的胃好些了吗?”
见她关心自己,覃陌央终于肯回头看她,他垂目盯着饭菜,独独端起那碗鸡蛋羹,吃了一口。
这时耳边又传来兰聆的笑声,他蹙起长眉问:“为何发笑?”
兰聆凑过去抬袖擦着他脸上的汗,笑说:“我从未见过你如此落魄的样子,却觉更是可爱。”
覃陌央面色一沉偏过头,她果然是劣性难改!
“寡人更落魄的样子您都看过,只是你忘了。”
“怎么又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兰聆转移话题,说道:“弘儿的事本该是我受罚的,没想到却连累了你。”
“你别忘了,弘儿是寡人的孩子。”覃陌央霸道的强调弘儿的所有权。
“我知道。”兰聆低垂眉眼少有的温顺,她把另外一盘菜端到他面前,说:“别光吃一样儿,吃点这个菜吧。”
覃陌央注视着她,觉得她今日很特别,少了往日的戾气,又换做女装总算有了些女人的娇柔。
“今日来,就是为了给寡人送饭?”
左一个‘寡人’右一个‘寡人’,明显的想和她拉开距离,话到唇边又不敢说了。只得说:“你先吃吧,吃完再说。”
这句话说完,兰聆再不做声,直到收拾好食篮离开她都没有说出自己想说的话,覃陌央也没有强求,他心中明白,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宁愿兰聆没有什么新的想法冒出来,只要这样每日能见到她就好。
那壮汉见兰聆走后又蹭了过来:“嘿,看样子你在屋里没少受这婆姨的气吧!”
被这粗人一语道破,覃陌央的面子实在挂不住了,转身就走却被那人一把拽住。
“‘打到的婆姨,揉到的面,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女人是不能惯的,听大哥的话没错!”
这一长串民间俗语,让覃陌央好一阵理解,最终唇边荡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对付我那个婆姨,这招不灵,她只吃软不吃硬……”
110吃软不吃硬(2)
接下来的几日,兰聆每日都按时送来饭菜,每次必有鸡蛋羹,覃陌央每次也只吃鸡蛋羹,没有了宫闱的束缚,两人心中反倒开阔许多。
每当覃陌央问起这五年来她都经历了些什么,她都会照实回答,只是对于自己所受的辛苦往往都是一句带过。
他们也聊到了齐顷,两人深知这个敌人不可小觑,心中都是沉甸甸的。她自然也明白齐顷对自己的痴恋给他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覃陌央发现这几日的兰聆变得爱笑了,对他也是有意无意的讨好,他喜欢她的笑容,他想永远留下她的笑容。
“明日起就早朝了,你回去多准备准备,好好休息吧。”覃陌央将空碗放回食篮,起身打算走人。
兰聆下定决心,一把从后面抱住他不让他走,结果惹来他痛哼一声,吓得她急忙松开手。
覃陌央扶着肩上的疼痛转身看她,面色很不好:“你这是作甚?又想动手动脚?”
“你的肩怎么了?”兰聆无视他的斥问,伸手就扒开他的衣领。
覃陌央反射性的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有点恼了:“还想起色心?!”
兰聆尴尬的把手抽回来,从袖中取出一瓶药,硬拉着他坐在石头上。
“就知道你一身细皮嫩肉的,肩膀扛那么重的木垣肯定都红肿了!”说着就挖着药往他肩头上抹。
她一边抹还一边吹气,惹得覃陌央肌理上冒出无数个小疙瘩,他蹙起长眉,带着一丝抗拒摁住她的手:“不要这样,这样……只会让我更放不下你。”
兰聆眼眶瞬间湿润,停下手中的动作,下一刻紧紧抱住他的脖子。
“陌央,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我不该把弘儿从你身边带走,”泪水一颗颗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