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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妃说完,康熙思考的片刻,德妃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她犹犹豫豫,声音中带了一丝委屈,看着康熙红了红眼眶,“万岁爷,想必两位姐姐也是太过关心四阿哥才会如此。”
德妃自是不敢说太后的不是,虽然她心里恼恨太后刚才不给她脸面训斥了她,但她也没胆子在康熙眼前给太后上眼药。
看到德妃这番做派,又看看跪在后面儿的四儿子,康熙心里有些难受。养母死了,生母又不待见,被人拿捏了短处说成这样,德妃这个亲额娘居然还如此大度,给挑拨是非的人求情。
康熙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怨不得老四跟她感情不好。以往他总认为怎样也是亲生母子,只不过多年不亲近,有些疏远而已,哪里知道他的儿子被人欺负成这样,亲额娘还替别人说好话。
康熙爷完全忽略了德妃眼神和表情,冷冷哼了一声。“请安请安,朕看你们是平日里太安生了,才故意找不痛快。荣妃你好大胆子,都敢指使太后做事儿了,还有你什么不敢的。”
没等荣妃喊冤,掉转头又骂惠妃,“朕看你也别操心别人儿子,多关心关心自己儿子吧!梁九功,传朕旨意,惠妃身为庶母不慈,荣妃冲撞太后,两人即日起教出宫权,闭门思过半年,罚俸一年。”
荣妃和惠妃跪在地上直呼不敢,冤枉,恕罪,康熙也不去管她们,只看了德妃语重心长的说道:“德妃,你向来是个贤德的,朕没看错。老四的事儿,你也别着急,朕看你就回去给老四抄抄经书,祈祈福。这段期间,宫里的事儿就先别操心了。”
德妃脸色一白,强撑着笑容谢恩。“谢万岁爷体恤,臣妾自是万分愿意。”她知道康熙虽是温和的口气,看似是安慰她,实则是变相惩罚,夺了她管理六宫的权力。
康熙眯了眼睛,满意的点头,看着一直作壁上观的宜妃,“宜妃,即日起,命你总管东西六宫事物。”
10
不说康熙此话一出众人心中皆惊,饶是婠婠也有些看不透此时这位帝王心中的想法。她认为现在是宜妃夺得宫中权力的大好机会,趁此机无人在旁束缚手脚,尽可安插自己家族的棋子,以备他日之用。但眼前明显让人不安心的感觉又让婠婠不得不多想,因为她看到宜妃没有马上谢恩,很显然事情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就结束了。
不得不说婠婠聪慧,掌管一派,领导魔门与正道对抗,还有争夺天下的心机智谋,但这都不能弥补在她后宫女人勾心斗角阴谋上的不成熟。
有的时候,女人之间的厮杀虽然没有血雨腥风,却更加残忍冷酷,往往一些天下计谋的大家都无法勘透女人之间的争斗。因为婠婠和他们一样,面对的是广阔无边的世界,是逐鹿天下的豪情,而不曾有一刻面对过这种纯粹女人之间的战争。
她们只需要运用语言,周边人千丝万缕的关系,通过一个慢慢部署计划或者偶尔为之的陷阱,便可兵不血刃的杀人于无形。
所以婠婠在这个时候并不能看出一些门道,她只是靠着往常做事的直觉,觉得这件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结束的。
果然,宜妃在静默了一会儿之后,跪在地上磕头,“能为万岁爷分忧是臣妾的福气,平日里也多亏了其他三位姐妹互相扶持提点才能一起将后宫事物办得妥帖。如今要臣妾一人掌理六宫之事,恐臣妾力有不逮,若是辜负万岁爷的信任,臣妾就真的是罪该万死了。”
宁寿宫中檀香气味清凛,婠婠轻轻吸进一口香气,被热气熏的发蒙脑子也清醒了许多。宜妃的那番话让婠婠霎时就明白了,婠婠用眼角余光打在罗汉榻上那个明黄色常服的身影上,不由得感叹,好厉害的皇帝,好深沉的帝王心机,好高明的试探,一石几鸟,若是一个不慎便会被打入深渊,万劫不复。
与此同时,婠婠心中赞叹着宜妃的冷静与谨慎,怪不得是能做到一宫主位,果真是不简单。
太后神色难辨的看了看依旧跪着的众人,又看了看坐在一旁的皇帝,没有说话。太子爷心里称颂着他汗阿玛的高明,觉得自己还是有些稚嫩,需要跟他汗阿玛多多学习。
大阿哥和胤禛等人跪在地上,看不见脸上表情。惠妃、荣妃和德妃则是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只有宜妃跪得笔直,刚才那翻话说的让人觉得字字句句都是真诚。
康熙眼神微动,转着扳指的手停了下来,落在膝盖上摩挲了一下,口气也不自觉的软和许多。
“那依爱妃之间该如何呢?”
一句爱妃便知道康熙对宜妃刚刚的回答十分满意,便顺着给了宜妃这个面子。
宜妃抬头看着康熙,眼神诚恳,笑容明丽,“臣妾不敢当。只是臣妾觉着佟妃妹妹和容妃妹妹在宫中时间也不短了,平日里主理一宫事物也有些经验。不如让两位妹妹帮着臣妾一同掌理东西六宫事物,臣妾也有个商量的人不是。”
她的话说的俏皮又讨喜,明知道她是推脱之词,必然不可尽信,可那语气和神态却让人觉得她说的每一句每一字都是她真是的想法。
康熙满意的点点头,脸上露出笑容,“准了。佟妃,容妃,从今儿起你们俩就帮着宜妃一同协理东西六宫的事物。”
“是,臣妾遵旨。”
跪着的妃嫔中走出两个女子,藕紫色旗装的女子秀丽娇媚,月蓝色旗装的女子温柔大气。她二人跪倒在康熙面前,磕头谢恩。
跪在地上的宜妃心里偷偷舒了一口气,没人知道她刚才在权利的诱惑前经过了多大的挣扎,才能做到明哲保身。看到皇上现在的态度,她就知道她这一步走对了。如果刚才她志得意满,露出稍许喜色,那么她在宫中多年经营就都会顷刻间前功尽弃。幸好她按捺住了,凭着平时对万岁爷的那点子了解,揣摩了他话里的意思,才没有把自己落到惠妃三人的地步。
事情圆满结束,康熙很是满意宜妃的识时务,也满意表妹佟妃和一向不争名利的容妃趁此机会掌权。手一挥,众人平身落座,又命太监呈上赏赐给胤禛小夫妻的新婚礼物。
之后,康熙又安慰了太后几句,跟妃子们说了几句话,便命众人散了,他也回乾清宫批折子了。
康熙走后,众妃嫔也一一跪安,胤禛和婠婠留到最后又陪太后说了几句才出了宁寿宫。胤禛想着带着婠婠去永和宫给德妃请安再出宫回府,到了永和宫门口被告知德妃娘娘身体微恙,谁都不见。
胤禛站在永和宫前望着那扇紧闭的殿门,嘴角抿得更紧了。他皱着眉头不发一言,拳头松松紧紧的,婠婠以为他憋不住要揍人的时候,他却跪下对着紧闭的殿门磕了个头,说了几句额娘保重身体的话,才带着她转身出宫。
婠婠看了眼永和宫,又看了看走在前面的胤禛,枣红色的皇子吉服却让他挺拔如松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孤寂。婠婠心中一动,紧走了两步上前用自己的小拇指勾住他的小拇指,紧紧地不容他甩开,一起往宫外走去。
胤禛心里有些发暖,就在刚才他还在恼恨他的亲额娘对他不闻不问不关心,伤心她拒绝见他,生气她让他在新福晋面前丢了面子,可现在只这一个简单的动作,他瞬间觉得自己也没那些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虽然心中还是有些意难平,但总是不那么难受了。
勾着胤禛的小拇指,悠闲的往外走的婠婠不由得往回看去,那巍峨的宫殿,青绿琉璃瓦映照下的红墙深处的帝王和后宫,嘴角勾起势在必得笑容。总有一天,这里的一切都会是她的,她的丈夫的,她的孩子的。
宜妃不愧是纵横宫中多年的妃子,婠婠想起她额娘齐默特氏说过的一番话,不要小瞧任何一个皇家的女人,哪怕她是一个奉茶的宫女子,或是辛者库罪仆。
出嫁之前齐默特氏专门找了一天跟她说了皇宫里的妃子们,其中最为有名的就是惠、荣、宜、德四妃。康熙二十年大封后宫,除了当时的懿皇贵妃和温僖贵妃,大出风头的就是这四位,而且都有子傍身。其中惠、荣二妃当时还奉太皇太后孝庄之命,帮助懿皇贵妃协理东西十二宫。后来懿皇贵妃被册封为皇后去世后,皇上又不甚宠爱温僖贵妃,便以温僖贵妃身体不好为由,让惠荣宜德四妃总理东西十二宫。
直到康熙三十四年八月,选秀过后,温僖贵妃病逝,后宫权力正式落入了四人手中。满人服丧规矩只一年,胤禛他们因为是庶母去世,只需服丧百日即可。所以婠婠的婚事定在了二月初二,还是康熙爷一再催促,让钦天监定下的最早日子。
她额娘齐默特氏还说,后宫之中最为传奇的一个女子不是以官女子身份成为一宫主位的德妃乌雅氏,而是号称后宫第一美人的良贵人。她是辛者库罪仆,因家中获罪被贬至此,入宫为奴,后因样貌脱俗被皇帝看中,一朝选在君王侧,初次承欢之后便晋为贵人。不但以辛者库罪奴的身份伺候在皇帝身边,还生下儿子傍身。
可婠婠却觉得她并不如表面出来的那么得皇帝宠爱,因为她的称号——良,清楚地表明了她身份的低微。良,自古用在身份低微的嫔御身上,而经世大典中记载,温敬寡言曰良,孝悌成性曰良,小心敬畏曰良。真不知道皇帝赐予的封号是种恩赐,是种讽刺,是种警告,还是一种时刻的提醒,让这个“良”字像一根刺儿在良贵人心上,但凡稍有异动便扎上一下,直到越扎越深。
晃晃悠悠出了午门,到了宫门口的时候婠婠还在思考宫里的那些事儿,还没回过神来。以至于到了宫门口,她的贴身大丫头蓉儿喊了她好几声都没听见。刚踩着凳子要上马车的胤禛回头看去,就看见他的小福晋一脸恍惚表情,轻蹙着眉头站在那儿出神。
胤禛以为婠婠被刚才那场宫斗吓到了,毕竟从小她生活环境简单,嫁过来的第一天进宫请安就遇到了这种情况,没被吓哭就算好的了。胤禛爱怜的看着她,这样的她刚才还安慰了他,多少心里是有些感动的。看了看宫门口没人出入,无奈的只好过去将她一把抱起,迅速的走到马车旁将人塞了进去。
再说宜妃等人,一个个回到自己宫中都发现自己身上被冷汗湿透了,尤其是四妃,更是被康熙这一举措打个措手不及。她们本来以为上面挡道的都死了,该她们掌权的时候到了,哪知道还没得意多久,就被万岁爷敲打了。四妃连忙收起以前那股得意忘形的劲儿,纷纷表示自己已然悔过自新,好好表现给康熙看。
宫里妃嫔趁此机会表现的表现,夹起尾巴做人的也夹紧了尾巴,四阿哥府上这头好戏也开罗上演了。
胤禛和婠婠刚一进府,就有人将他们回来的消息传到了嫡福晋乌喇那拉舒兰的耳朵里。
婠婠知道等下应该去嫡福晋院子,给嫡福晋磕头敬茶,便跟胤禛说了一声,先回她自己的院子梳洗更衣,再去给嫡福晋敬茶。
胤禛一听使得,当下允了。婠婠施礼转身搭着蓉儿的手往自己院子走去,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看去竟是胤禛跟着她往院子走去。
“爷,你不回去梳洗一下?”婠婠明知故问,她哪里会不知道胤禛跟着自己的原因,只不过她可是第一天嫁过来,总不可能什么都知道的那么清楚,装傻是必要的。
胤禛冷着脸,心里骂了声傻女人。要是别的女人趁此机会早就引着他去她们的院子了,眼前傻丫头还真就自己傻傻的往回走。“你院子近,爷懒得折腾了,在你院子梳洗一样,让人把衣服送来便是。”说完,也不看婠婠反应,径自越过婠婠,带了苏培盛往南苑走去。
婠婠站在他身后,在这乍暖还寒的杏月里,逆着温暖的阳光,笑得狡黠惑人。
11
得了消息的东苑早早安排好了敬茶的事宜,毕竟是侧福晋,不是李格格、宋格格那种包衣出身的侍妾之流。
坐在梳妆镜前的舒兰手里拿着一支炭笔细细描摹着如弯月般的眉毛,令她清秀的容颜多了几分妩媚。
万事如意缠金丝干枝梅子喜鹊闹春流苏扁方将擦了茉莉花头油的乌亮黑发攥成两把头,于鬓边发间簪了宝石玛瑙串成的珠花,脑后拢了金玉珊瑚点翠华胜。看着镜中珠环玉翠的女子,舒兰还算满意的点点头。
换上绣戏水鸳鸯大红织锦缎琵琶襟旗装,套上几只赤金镶宝石玛瑙镯子,并葫芦红玉耳坠儿,衬得舒兰很是雍容贵气。
她瞧了瞧发间看着有些空,又两边各戴了红玉累金丝富贵牡丹点翠步摇,最后套上景泰蓝掐金丝指套,舒兰才算舒了一口气。
略带了些得意的看着镜中自己身上的大红旗装,她真是期待新福晋看见她身上衣服时候的表情,想必一定很精彩,因为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穿上大红色,都不可能用鸳鸯戏水。只有她,嫡福晋才能享有着一切。
在她准备的同时,婠婠也在做着精心的准备,她挑剔着衣服和佩饰,力求达到尽善尽美。第一次见面,总是会有人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