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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都是平常的食物,但是我鼻子有些酸酸的。
“hey,伙计们,我今天买了寿喜锅的食材,本来准备晚上偷偷独自享用的。”我给他们展示了一下手中的购物袋,“看在你们帮我过生日的份上,可以分你们一点。”
“寿喜锅是什么?”美国人问。
“就是日式牛肉火锅。”我笑了笑,突然想起黑暗中他们看不到我的笑容。
然后是一阵欢呼声。我认识了一群吃货啊。
5。
被一群黄毛鬼拥到了生日蛋糕前。他们唱英文版的生日快乐歌。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dear friend
happy birthday to you
我突然很希望听有个人能对我说“千代、誕生日おめでとう。”
“Lilith,make a wish。”美国人Tony跟我说。
我看着那两簇温暖的火焰,闭上眼,双手交叉放在面前。十秒钟,睁开眼。
然后吹灭蜡烛。切下第一刀。又是一阵欢呼,这些人难道是从小没过过生日?
陈把灯打开了。大家催促我快点做火锅。
陈问我,你许了什么愿。我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她意料之中的表情,然后去帮忙切蛋糕。
其实我没有许愿,我已经过了许愿的年龄。
6。
英国人吃惯了炸鱼,吃三文鱼吃得满脸愁容,他问我有面粉吗可以放进油锅里炸一下吗。我坏心眼地把芥末递给他,沾这个吃会比较好吃。
他看着芥末那绿绿的样子,捂住嘴直摆手。我哈哈大笑。
意大利人大胆,尝了口,哭爹喊娘,辣死我了,快给我水,给我水。
把水递过去,我顺手拿了块三文鱼,新鲜而肥美。
我不是故意想起他的,只是闻到手上的鱼腥味,他的背影就撞进了脑海中。他是不是还是那么讨厌吃鱼?
7。
陈帮我一起做寿喜锅,我对中国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说,我之前有吃过,虽然不是很正宗,基本的还是会弄的。
我把迷你炉灶放到桌上,开启。
我看她熟练地将老豆腐切块放入锅里煎成金黄,然后大葱切斜片,金针菇、蓬蒿草洗净沥干,香菇上还切了十字形作为装饰。
烤牛肉的工作交给了我。放黄油,放入牛肉,然后放糖入味。闻到浓郁的牛肉香,周围人开始蠢蠢欲动,我警告他们一个也不许动筷子。
倒入酱料,把蔬菜依次放好,然后盖上锅。
我打了个生鸡蛋在碗里。
美国人问我,hey,你要做水铺蛋吗?
我摇头,这是用来蘸着吃的。
他瞪大眼,oh,你们日本人吃东西都不用煮熟吗?
我笑,我们有煮熟的东西啊,你要试一试这样的吃法吗?其实很美味的,你一定会喜欢的。
8。
虽然胆战心惊,但是所有人都尝试了这样子的吃法。
直呼实在太美味了,滑嫩多汁。
9。
陈看到了muji的挂壁式播放器,问我能打开听听音乐吗。
我点头。
缓慢而平稳的女声。
傷ついた時は
そっと包み込んでくれだら嬉しい
転んで立てないときは
少しの勇気をください
当我手上的时候
要是你能轻轻拥抱我我就会很开心
当我跌倒无法站起来的时候
请给我一点勇气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听这首歌会哭。”
陈尴尬地说。
10。
其实她不说我还不知道。
我说,没关系,你说的那句古诗怎么说的来着,独在异乡为异客。
我有些想家了。
11。
我的家,位于东京港区,白色酒店式公寓。12楼,房间号是1224。机位很好,晚上可以拍东京塔的夜景。Muji样板房,却塞满了我从世界各地败来的奢侈品。
败絮其外,金絮其中。
哦?这两词不能这么用,管他呢。
在这里,我和我喜欢的人一起生活过一个月。
我会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会拖着他陪我逛超市,或者在我做甜品的时候缠着他打下手。
我的那个他,每天要睡十四个小时,像个小孩一样。
我们会做/爱,然后相拥而眠,早晨醒来的时候,他就在我枕边。
他整个人像是在泛光,连脸上细微的绒毛也是金色的。
他曾说,你在家等我回来。
那是“家”啊,多么温暖的字眼。是我先逃离了那里。
怪不得谁。
你问我后悔吗,当然会后悔。我只是想到了《铁达尼号》,Jack明明一无所有,却在酒吧赌博,赢得了那张船票。
爱情是一场博弈。
只是我不知道我的孤注一掷,能否赢回一切,还是输的血本无归。
12。
吃饱喝足。
他们提议去海边游泳和烧烤以及看日出。
浩浩荡荡一群人坐上了美国人的吉普车,往海边开去。一路高歌。
我问陈,今年什么时候回去,马上是不是要过中国的新年了。
她说,等这个月的考试结束,可以请到两个星期的短假期。对了,Lilith你为什么不回日本?你来到新加坡两年多一次都没回去过。
我说,我和别人打赌输了,要五年不许回去。
她说,你可能没听过那首中文歌,叫做《说谎》。说谎的人是要吞一千根针的。
我笑了,如果真是这样,我已经万针穿心,早就万劫不复。
13。
吉他和啤酒。
炭火和游泳。
14。
太阳升起的时刻,我们学着Jack在《铁达尼号》里那样喊。
“I’m the king of the world。”
跳进水中。
那一刻,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像是日上了心仪了一整年的男人。水的温度刚刚好。
15。
回到公寓,已经是下午。
通宵过后大家都精疲力竭,各自回去补眠。
我倒头就睡,在异乡,第一次睡的那么安稳。
我又在做梦了。
梦见深夜里的海平面,湿漉漉的海风,柔软细致的沙子,明亮眼睛的男子。
我吻了他的眼睛。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一定在笑。
因为下一秒钟,他按住我的头,和我接吻。
16。
我醒了过来。
梦境太美好。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23:57。
马上就要过去了,我的二十周岁生日。
我起来,找出自己买的那只翻糖蛋糕。
插上了蜡烛。
蛋糕太小,蜡烛太大,有些奇怪。
点燃。我轻声对自己说,千代、誕生日おめでとう。
我闭上眼,双手合十,虔诚地许愿。
吹蜡烛的刹那,手机备忘响了。我的生日过去了。
17。
我许了心愿。
18。
我不想和Rose一样,在年老时做那样的梦。
她还是风华正茂的少女,脸庞泛着年轻的光泽。她穿着优雅的长裙推开那金碧辉煌的大门。一切都是那么地簇新,和那个时候一模一样。服务生微笑有礼,迎她入场。她看见和蔼的安德鲁先生、船长,直率的布朗夫人,还有那些热情的三等舱的朋友们。他们都站在大厅里朝她微笑。
她缓慢走入,而那个人,站在旋梯上,温柔向她伸出了手。
亦如当年模样。
可现实是,Jack,在八十年前,沉在冰冷的海水里。
而Rose,长命百岁,子孙满堂。
19。
我希望他即使发觉自己喜欢杉菜也不要太难过,希望他看到静嫁作人妇时能够笑着说祝福,希望有个人能在他饿的时候给他做一碗苹果泥,希望他能找到一个人陪她看书写字旅行。
20。
我希望他长命百岁,子孙满堂。
END
作者有话要说:
早知道就应该寒假发文,这样就可以在1月22日发这章了。
想说的是,千代的原型不是我自己,我只是有的时候在借她的口说一些我不敢说或者即使是说了也会被别人觉得无法接受的东西。关于性关于爱情。而其他方面,我和她可以说是完全不一样。
现实生活中的Sawako也只是一个爱好摄影和烘培喜欢hello kitty的姑娘。
文章中那个中国姑娘也只是脑海中一些想象,名字是根据我一闺蜜改的,并不是以她为原型。
写这一章的时候还在和妈妈争论二十周岁生日礼物到底是一台宝丽来还是一只镜头。
真想对千代说一声“誕生日おめでとう”。
明天中午十二点见~
、番外 Wouldn't It Be Nice
(本章音乐自动播放)
Happy times together we've been spending。
共に過ごす幸せなとまの中。
我们一起度过的所有快乐时光。
——The Beach Boys《Wouldn’t It Be Nice》
1。
这是个位于北纬1°18′,东经103°51′的国家。
热带雨林气候,全年高温多雨,没有四季变化,只有雨季和旱季。天热的时候,流出的眼泪也可以立马蒸发。
这是我来到新加坡的第三年。
2。
被雨声吵醒的时候,还是午夜。我才睡了四个小时。
租的房子算不上大,却总是空旷的像个寂寞的山谷,没有归雁没有彩云也没有过客。大多数时候只有我一个人的自言自语,像个精神病人。
我滑开手机锁屏,突然涌进眼睑的亮光让我有些难受。刷了会推特,看到同实验室的伙伴的最新的状态。
我天天练习天天都会熟悉在没有你的城市里。
配图是是她的自拍照。堪称完美的角度。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笑了笑,最近上火严重,扯得嘴角有些痛。我打开搜索引擎,输入他的名字。网络状况不是很好。
跳出的页面上。
404 Not Found。
我看着页面发了会呆。放下手机,把头埋进被窝里。
3。
醒来的时候快要八点了。九点半教授会亲自上解剖课。我强迫自己从床上爬起来。
今天是星期二。
我不太喜欢星期二君。
比星期一君略好一点点的星期二君。
有大魔王解剖课的星期二君。
还是要去打工的星期二君。
以及始终望不到星期六小姐的星期二君。
我在瞎说什么呢,小清新始终是下不了厨房刷不了马桶的。
我洗漱好,去车库取车。
保时捷?法拉利?兰博基尼?
让大家失望了,只是一辆普通的女士自行车。
没有联系任何人就来到新加坡,换了手机卡和银行卡,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我现在生活很普通。
每天上学我都会经过SC环球和爱马仕合作的公寓。今天也没有例外。我停下,说声你好,然后说再见,骑车离开。
像是朝拜的圣徒。
又是新的一天。
4。
三年前我扔掉英德大学的申请届,重新申请了新加坡国立大学医学院。医学院没有设立奖学金,我又不想毕业后卖给新加坡三年,所以没申请成为tuition grant。
只能靠着自己掌握着两种语言,勉强在外做些笔头翻译的简单工作。当然赚的钱只能满足我日常花销。
面对高昂的学费和不菲的房租,我只能忍痛卖掉了我带过来的一只带钻鳄鱼皮birkin。价钱很可观,值二十几万新币,能基本满足我五年的学费和房租。
失去地位和爱马仕的西园寺千代,也只是普通大学生一枚。
想到这里,我加速瞪着自行车。
要把一切负面情绪甩在身后。带上耳机听着歌。
Wouldn't it be nice if we were older
Then we wouldn't have to wait so long
And wouldn't it be nice to live together
如果我们能更老一些该有多好
那样我们就不用等这么久了
如果我们能生活在一起该有多好
5。
上午的课程终于上完,大魔王的课一秒钟也不敢松懈。下午没有课,我回到租的房子。
天气实在闷热,搬了椅子坐在风扇前。对着电风扇喃喃自语。经过风扇传出来的我的声音变得像另一个人,什么时候我学会了这样自娱自乐。
我的头发已经很长了,耳边的碎发黏在脸上很不舒服。该去趟理发店了。
扯了扯又觉得不舍。我走到镜前,镜子中的人和我大眼瞪小眼。干脆剪短吧,我这样想到。
镜子中的另一个我像是在说,你忘了吗,他喜欢长发的女孩。
我翻白眼,他的初恋不也是短发。而且也许他已经忘记我了,这是第三年了啊。
6。
可能是工作日的下午,天气还这么不讨人喜欢,理发店人很少。左边一排都是空着的位置。
空闲着的理发师在用闽南语聊天,我听不大懂。老板娘在翻着账本,听到我开门进来,立马抬起头。她问我,要几号理发师。
这种叫号方式我没见过,以前在哪都有专人护理。
我问,这里有几号,我大不会选。
老板娘抬了抬眼镜脚,笑了,阿光你来吧。
那个叫阿光的无奈地走过来,五官很好看。他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7。
洗头的时候看到镜子中自己头上越来越多的泡沫,像个白毛怪物。终于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记得小时候洗头的时候总喜欢把沾满泡沫的头发弄成各式各样奇怪的形状。把自己想象成可以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
可是现在我连自己都拯救不了。
可怕的从来不是没有拥有过,而是曾经拥有。
洗完头。阿光问我想做什么发型。我估摸着到领工资还有十来天,把钱花在发型上有点心疼。
我说,剪短就行了,到这里。把手放在耳朵下面一点比划给他看。
阿光没做其他建议,拿起了剪刀。
咔嚓,咔嚓,咔嚓。
我从不知道原来原来剪断头发的声音和快门声居然这么像。
我走得太急单反什么的都遗忘在防潮箱里。随身只带了一台宝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