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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大胡子带着两个兵卒离开了,周宪这才松了口气。只是他们不知道,这才是开始,到第二天晌午时,已经有五队不同的兵卒来索银子了。周宪只得在兵卒们离开后一次次安抚阿久,只希望能熬过这剩下的一天时间。
第三日的时候,来搜查的兵卒却是更加密集了些,周宪也同那些行商一样,装作是心中有怒却不敢反抗之人,那知道最后还是出事了。
“哟,这个小娘子倒是长得很水灵呢。”一个兵卒流气地捏着阿久的下巴,笑嘻嘻道。
周宪心中咯噔一声,忙挡着兵卒的胳膊道:“兵爷,小人的妹妹还小,不过十一岁,还请兵爷饶过她……”
“柱子,哟,你要是真看上了这小娘子,不如将她娶回家去得了,等一两年再成亲也行哇。”一边的两个兵卒也笑嘻嘻的道,半点也没将周宪的话听进去。
周宪闻言,心中一沉,冷不防她的下巴也被人捏住了。抬头一看,却是一直沉默未曾出声的尖脸什长,她和那什长对视,被他眼中诡异的目光看得心中一惊。
“你们俩也特没有眼光了些,那个长得再好也是个黄毛丫头。不像这个,才真真是绝色,虽然这脸上的肤色黄了点……”
周宪还未曾想到应付之法,就听到那个名为柱子的兵卒捂着肚子痛呼倒在地上,然来是阿久出手了。她想也不想,斜跨一步,身子避过尖脸什长,同时手右手从腰间掏出匕首,对着什长刺过去。
而那什长也许是被阿久和柱子那边的变故吸引了心神,对于周宪的这一刀没有完全逼过去,左胳膊生生挨了一下。疼痛让他凶性大发,拔出大刀就对着周宪砍了过去。
周宪虽然同郭荣学过一段时间的功夫,但,一是时日比较短,二是女子的气力比不得男子。片刻功夫就只有闪躲的份了,险象丛生。让一边的郭荣和王应担心不已。
郭荣对于自己无能为力恨到了极点,若是自己有身体,岂会惧了这几个小卒?
王应看着阿久虽然那还能应付那两人,但是也有不济出现了。想了想,移到门边,抄了门闩从背后对着那兵卒用力打了下去,居然将人给敲晕了。他和阿久都是大喜,片刻就将另外一个兵卒给打晕下了。两人忙去帮周宪的忙,谁知道尖脸什长却是有两分本事的,不同于倒下的几个兵卒,刀势越来越狠。一时间周宪几人身上都有了伤痕。
“阿久,小心。”周宪看尖脸什长刀刀都是砍向阿久,知道他是看出了自己三人中,唯有阿久才是最厉害的。
阿久虽然得了周宪的示警,奈何他此时气力实在不继,手臂酸软,那一刀竟然闪避不得,眼看着刀就要砍下来,电光火影之间,就是周宪猛地将阿久推来了,举着匕首挡住。
“娥皇!”郭荣大惊,这一下,只怕周宪也要重伤了。
周宪半边身子瘫软地时候,耳边听见了郭荣的惊呼声,也听到了箭矢飞过耳边的声音。还来不及看尖脸什长倒下的情景,只对着郭荣露出了一个笑容,就倒了下去。
而郭荣,完全忽略了赵匡义闯进突然一箭射倒什长的画面,他只能看到周宪在什长的刀下,半边身子染血倒下。那一瞬间,他只觉得什么在牵扯着他,让他近不得周宪半步,却愈加的遥远起来,整个身魂有一种撕裂的痛感,比之从前的任何痛楚都大了好多倍般。待到那阵痛楚过去,脑中却是乱糟糟的,貌似前世今生许多事情,全部在脑海中一一出现。待得他睁开眼睛,却看到了帐顶以及几双关切的眼睛。
“将军,您醒了。”说话之人却是曹彬。
“将军还请节哀,如今大帅也伤心倒下了,唯有将军才能劝慰大帅了。”这是枢密吏魏仁浦,他担心郭威怒火攻心晕厥,来找柴荣去劝说的,哪知道柴荣也晕倒了。
郭荣抚着额头,想到刚刚脑中两世的记忆,好半天才理顺了如今的情形,自己居然和邺城的前身成为同一人了?自己不是在开封城么?这里分明是邺城,没想到自己居然又活了过来?郭荣想到周宪之前的境况,脸色一变。看了看床前的曹彬和魏仁浦,片刻才镇定心神道:“阿爹怎么样了?”
正好有亲兵进来报信道:“将军,大帅刚刚也醒了,让您回来过去牙帐议事。”
郭荣点头对着魏仁浦道:“魏叔父可先行过去,小侄随后就到。”
待魏仁浦去了,郭荣任亲兵为他披上甲胄,心中却想着是事。前世,阿爹起兵回开封,将自己留在邺城留守,确实是信赖自己。但是这一次自己却不能留在邺城坐等开封战事平定了。不说其他,阿爹为将为君,都是极好。只是阿爹为了鼓励兵卒为他效命,向诸将士允诺,一旦攻克开封城,任士兵劫掠京城十日。虽然不过五六日便强令兵士停止劫掠,但是开封已经被糟蹋得不成样子了。且娥皇几人还在开封,也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这样想着,郭荣随着郭威回战开封的心情更加的坚定了。
郭威自李洪威、郭崇威处的书信中得知家中亲眷全部被诛杀后,心中悔痛怒火纠结,晕倒片刻后醒来,就将隐帝诛杀他的密诏看了看,此时他双眼赤红:我本无反意,你居然杀我全家,我若不反,天不容我!
这样想着,郭威将亲兵将魏仁浦招来,将刘承祐颁给李洪威、郭崇威的密诏拿出来,悲怆道:“朝廷想杀我,如今我全家老小俱都不在,我个人之死,有什么害怕的?只是不想让麾下众将士随着我送命。”
魏仁浦是郭威的心腹,自然知道郭威此时的心情,他劝郭威道:“大帅您手握强兵,辖制重镇,有大功于朝廷。皇上不但不嘉赏于大帅您,反而听信谗言,图害忠良。大帅您虽然想割心自明并无异心,但是事情至此,还能如何表白?如今皇上的密诏刚刚到,外人并没有知道实情的人,大帅您尽可假称皇上密诏是要尽诛将士,如此一来,众将士必然被激怒,和大帅您一心。大帅您也可免去被屠之祸,亦可为郭、王、及杨、史众多人雪冤。”
而郭威,觉得魏仁浦的办法极好,自然点头称是。
随后郭威招了僚属议事,郭荣自然也在其中。
郭荣看到多年未见的阿爹,心中并非没有半点涟漪的,待得郭威和众僚属确定起兵回开封之事后,忙跪下请命道:“大帅,我愿随着大帅一道,领兵杀向开封。”
郭威却是自有考量的。“邺城这里有你镇守,我才放心。开封之战,我们众将士如今团结一心,定能从皇上处讨回公道。”
郭荣心中微沉,抬头看向坐在的臣属,众人并无一人支持他回开封,其中李重进更是对他龇了下牙。
郭荣见郭威已经和众人开始商议起兵回开封之事,想到还在开封的周宪,沉思片刻,有了主意。
“赵匡胤,本将有一事要托你。之前送书信给我的周家娘子,如今正在开封,她很可能在你家养伤。我托你之事,便是你回开封之后,务必保护好她。这里是本将的一封书信,你亲自带给她。”
赵匡胤没有想到柴荣找到自己是为了说这些话,也不知道柴荣怎么知道千里之外的事情,但是此事已经不容他拒绝了,恭敬地接过书信,应诺道:“将军放心,卑职定将书信带到,也会尽量护好周二娘子的。”
而此时的开封城里,周宪确实在赵家养伤。
那日里,赵匡义突然出现,将尖脸什长射倒后,便在房间里放了一把火,让王应背着周宪,一行人趁乱出了客栈,重新回去了赵家。而周宪也才赵二娘子上药的时候痛醒了一次,她见阿久和王应没事,心中放松,不见郭荣,还以为他是回了秘境了。知道一日后,她乘人不在时,进了秘境里,却找不到郭荣时,整个人才傻了。
周宪的伤势,本来用过秘境的果子,应该是好得极快的,但是因为挂念郭荣,几天里她一直在发烧,伤势隐隐有加重的趋势,让阿久几人一日比一日担忧起来。
梦醒心酸残阳如血
周宪觉得自己好似身在梦中,她在桃花树下轻弹琵琶,郭荣负手站在湖边的树下,对着她露出温柔的笑容。只是她一走近,郭荣就消失了。
“你去了哪里?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周宪挥着双手醒了过来,便看见阿久欣喜地看着她:“阿姐,你终于醒啦!让我担心了好些天。”
周宪看了一眼阿久,在房中四处看了看,不见郭荣的身影,她眼中顿时流露出失望之意来,心中一片悲凉。
“阿姐,你找谁?还是想找什么东西?告诉我,我替你去找……”
周宪这个时候已经确定了郭荣是真的消失了,自从前世死后两人相伴三百年,这还是第一次自己被单独留在这乱世之中,以后的路改如何走下去呢?周宪有一瞬间的茫然。
阿久正待再说话,却听见房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了。扭头一看,却是赵二娘和董氏夫人进来了,赵二娘手中还端着一碗药汤。
周宪见她们两人,欲挣扎着起身,却被董氏快步走到床前按住。
董氏自从知道郭家老小全部被杀后,三天时间里,一头黑发半数尽白了,她侧身坐在床边,看周宪神情萧瑟,不竟想起了自己被杀死的女儿,温声道:“你如今只需要好生养伤就好了,不要多想。这身体好了,想做什么自己容易些。再说这几天,你这兄弟可是急坏了的。”
周宪看着阿久轻声道:“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不是……”
董氏自然听出周宪话中的悲意,心中有些诧异,却依旧劝道:“有什么事情让你连自己的身体也不顾了?好生活着,才有希望的。你看伯娘我,家遭了这样的惨剧,还不是忍者悲痛偷生着?”
周宪见董氏话语中的悲伤,不由得拉住她的手:“伯娘……”前世今生里,没有一个女性长辈这样和她说过话,半天之后,她终究投入了董氏怀中失声哭了起来。
屋中的三人见周宪哭出声,心中都是松了一口气。
等周宪停下哭泣,结果董氏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脸,看了一眼阿久,又对赵二娘和董氏道:“让二娘和董伯娘见笑了。”
赵二娘笑道:“那个女孩子没哭过?来,喝药,这伤才能好得快。”
周宪欲亲手接过,却被董氏接去。“你久卧无力,还是我来喂你好了。”
周宪觉得董氏始终是郭荣的长辈,本想推辞的。奈何全身无力,受伤的右臂更是丝毫提不起来。只得任董氏给自己喂完药。
阿久和赵二娘看周宪喝完药,脸上都露出满意的神色,便都出去忙自己的事情,留董氏一人在屋中陪周宪说话。
董氏摸了摸周宪的头发,轻声道:“我的女儿和你一般大小,若是她还在,我就是拼死也要护着她的……我听阿久说,你们进了开封城,便去了郭家?还给张夫人送了拜帖书信?”
周宪轻轻点头道:“是,我们此番北上来开封府,察觉了开封情势不对。因为一直敬仰郭公和柴将军,便直奔郭府而去。只是,两次都不曾有人接见……果真过了一天就出事了。”
董氏想到自己儿女俱都被杀害,本应怨恨张夫人鼠目寸光的。但是张夫人自己和她的子女也被杀了,她又如何去怨恨一个死人呢?只能将满腔的恨意放在汉帝刘承祐身上,更怨恨老天的不长眼。
周宪拉着董氏眼中的悲痛和怨恨,却无从劝起,这样满门被屠惨剧带来的悲伤和仇恨,又岂是外人三言两语能化解的?
两人有说了一会儿话,门啪地一声被推开了。
“听说你醒了?还将一碗汤药全喝了下去?”却是赵匡义那嘶哑难听的嗓音。
周宪眼中闪过不喜,董氏也趁机起身。
“赵三郎是来看周娘子的?她一个受伤的姑娘家,三郎说话还是小声些为好。”
赵匡义此时就是一心性桀骜的少年,若非记得父亲叮嘱的要对董氏毕恭毕敬,他定不会搭理董氏。此时却只得低头,假装受教。
董氏自然不曾错过周宪眼中的不喜,只是他们几人被这赵匡义带人所救,如今又躲在赵家,还是要对赵家人客气些才是。
“你们少年人,可以好生说会儿话。只是周娘子的乃是重伤,劳累不累。赵三郎说两句话就让她休息吧。”
赵匡义恭敬应道:“诺,夫人放心,我说两句话就走。”
董氏点点头,叮嘱了周宪好生养伤,就离开了。
而赵匡义一见董氏走了,就很不客气的勾来一把椅子,斜斜坐了上去,打量着周宪,半天才嗤笑道:“你可知道,若是你今日再不醒不吃药,我就打算用蛮力灌了。我可不想我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又没了。”
周宪暗叹,对着赵匡义道:“多谢赵三郎当日的相救。以后若有机会,我定会好生报答此番搭救之恩的。”
赵匡义又笑了,他有什么要一个江南流落北土女子来做的?若是周宪真是郭公之女,还有些可能。
“我以前经常听说江南的女子,大多是娇柔似水的。但是看你之前和士兵们对战的样子,没有一点江南女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