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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重进夫人心中虽然嫉妒周宪如今的身份比自己贵重,但是自古以来都是妻凭夫贵,自己家老爷年岁虽然比晋王年长,在军中的威望也比晋王的高,但是奈何满朝上下,连陛下在内,都将晋王当做皇储看待。
晋国公主虽然不甘心儿子的周岁宴草草了事,但是如今皇帝身体不好,德妃去世也不过五个月,所以这个周岁宴并没有大办。来往的夫人们,大多是有些交情的,所以周宪也不用应付太多人的恭维,很多人甚至没能在看过抓周宴,入宴席上略微用了些饭菜后,周宪便告辞了。
“娘,我也要像林哥那样抓东西!”丰哥眼睛亮晶晶的对着周宪道。
周宪一笑:“我们丰哥也抓过啦,待会回家里去,娘将你抓地东西给你看看……”周宪牵着丰哥往前院的马车行去。
“见过晋王妃。”
周宪没想到前面院子里居然撞见了和韩重赟、赵匡义两人怒目而视的阿久。
周宪远远看了一眼对两人点点头,道:“免礼。”看着丰哥高兴地喊舅舅,忙让阿久过来,让他抱着丰哥,三人上了马车而去。
而韩重赟、赵匡义已经被侍卫亲军将两人拦开,韩重赟看着赵匡义握紧的双拳,僵硬的身体,心中暗恼,踢了踢赵匡义轻声道:“人都走了,还看?”
赵匡义面无表情的瞪了一眼韩重赟,转身向偏门去了。韩重赟只得跟上前去不提。
晚间郭荣回到府邸时已是戌时末了,周宪一直等着他,见他一脸疲惫,忙让丫鬟大人服侍他梳洗。
“要不要用点饭?”
郭荣摇摇头,声音带着苦涩:“阿爹的身体现在很不好,半边身子没有了知觉,吃饭、走路、如厕都要人服侍……他那样子,我如何吃得下饭?我今天还想着,也不知道我的血对阿爹的身体有没有帮助……”
周宪吓了一跳,忙拉着郭荣道:“你没做傻事吧?你可不要真的放血,没有用的……”
郭荣看周宪的神情,一愣,随即猜到她这样说定是已经试过了,脸色就变得更黑了:“你什么时候试过了?”随即抓着周宪的双手,仔细查看起来。
周宪无奈,只得将之前的事情说了。
郭荣听了,脸色才缓了下来。“既然没有用,那边只能望太医们了。”
“我今天听李重进的夫人说,王殷快要到汴梁了。”周宪忙说将此事说了。
郭荣听后,神色不变,目光中尽是冷然。“阿爹放过王秀峰,是因为王秀峰再如何跋扈也没有谋反之意。但是王殷不同,前世此人进京时,每天出入皇宫,不仅身备刀甲,还带着数百人的随从侍卫。甚是在被任命为京城内外巡检之后,还要求给他的兵士配铠甲武器,以备巡检之用。完全不将开封府的州兵放在眼里……阿爹绝对不会放过此人的。”
周宪了然,虽然觉得王殷不会造成什么大风波,但是心中总是踹踹的:“这些日子不知道怎么的,我总是很担心,不管怎么说,你还是要当心。”
不管周宪和郭荣这对夫妻如何担心郭威的身体,郭威的病是愈加的重了。冬雪洒落之时,他便是上朝也是咬牙坚持的。郭荣不用他人的提醒,每日里在郭威床前侍奉汤药,周宪也时常带着丰哥去看郭威。丰哥的童言真挚,让郭威在病痛折磨中也能有几分笑意。
十二月十九日,王殷进京,他的言行举止同前世一样,丝毫没有收敛。终于在十二月二十六日,当王殷向往常一样进宫请安,却立即被禁军侍卫拿下,随后皇帝传出旨意,说是王殷谋划在皇帝郊祭那一天带兵作乱。随即皇帝下旨将王殷流放至登州,但是王殷刚出城门,就被诛杀。
皇宫大内滋德殿,天子郭威已经着病痛折磨得形销骨立。
“替……替朕更衣……”郭威如今说一句话都极其艰难。
郭荣在一边,跪下劝道:“父皇,您如今身体这样,还是儿子替你去吧……”
郭威喘息,呵呵笑道:“这是祭祀咱们家的祖宗,朕活着一天就不能不去……因为朕,他们一个个都在天上看着呢……”说完就让内侍替他穿上了龙袍冕服,前往皇家祖庙祭祀。
郭荣见此,只得忍住心中的沉痛,一路扶着郭威到了太庙。
群臣看着天子如此,也知道皇帝这病大概是真的好不了了。心中正在琢磨,就听见祭台之上传来了内侍的惊呼声,原来是皇帝坚持不住了,瘫倒在地了。内侍扶着皇帝刚想退出去,就见醒过来的郭威坚持不走。
“去,请晋王过来。”
待郭荣上了祭台,便在郭威的坚持下,将祭祀在郭威的眼前完成。
周宪知道,这一个除夕不会平静。果然听到宫中侍卫传来皇帝病情突然加重的消息,她便带着丰哥进了宫。
这个除夕守岁,周宪、郭荣和丰哥是在皇帝病榻前度过的,幸好的是午夜过后,皇帝稍有好转。
正月初一这天,郭威先是笑着和丰哥说了一会儿话,慈爱的摸了摸他的头,便坚持换上了龙袍冕服,在郭荣夫妻苦劝无果的情况下,往南郊祭天。但是病重的皇帝什么也坐不了,只能让礼部典仪官员来做。南郊祭天完毕,周天子忍着病痛颤抖着写下“显德”二字,即改年号为显德,大赦天下。
正月初五,周宪抱着丰哥同郭荣一起接了皇帝新下的圣旨,加封开封府尹皇子荣为兼侍中、判内外兵马事。
“恭喜大王了。”奉旨的内侍念完圣旨后,非常恭敬道。
郭荣此时早已经没有了前世即将登上大位的踌躇满志,皇位唾手可得,但是亲人失去后就再也难以拥有了。自南郊祭天之后,阿爹的病情就时好时坏,如今已经不能起床了。
周宪深知郭威大限便在这几日,也不知该如何相劝,只得道:“你要进宫谢恩,带着丰哥一起去吧。陛下看到丰哥或许会好些呢。”
郭荣点点,看到丰哥亮晶晶的双眼,抱起了他道:“随阿爹去看祖父去,好不好?”
丰哥从嘴巴里拿出大拇指,咧开嘴露出几颗小乳牙大声道:“看祖父去!”
周宪看着郭荣高大的身影走远,心中叹息。经历过一次的人,自然是亲人的存在比较重要了。
而郭荣这日进宫之后,并没有再回府邸。原来皇帝病情加重,朝廷琐事一律暂停上奏,凡遇军国大事,皆交给了他处理。而丰哥被阿久送了回来。
“阿姐,我带着丰哥出宫之前,陛下在大宁宫中,当着中枢诸位相公和折从阮、郭崇充等节帅的面,让李帅跪拜了姐夫……”(李帅即李重进)
周宪一愣,想到前世听闻的圣明天子今生所知的丈夫养父的郭威,心中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
六天之后,郭威已届弥留之际,他看着郭荣道:“君贵……该为你做的,我都已经做了……郑仁诲为枢密使,端明殿学士、户部侍郎王溥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王仁镐则被罢官了……你要记住,天子之威,朝廷之尊严,不在于生杀予夺,不在于权势荣华,而是在黎民……百姓的心里……”
郭荣单膝跪在地上,泪流不止:“阿爹,你放心,儿子一定记住你所说的话!”
“昔年大唐盛世……八方来朝……唐代十八陵何等气势何等威严……但乱世兵祸,如今未被盗者尚有几何?朕死之后,无须大兴穴葬,无须大开山陵,瓦棺纸衣,砖垒墓穴,不用石料;石人石马,一律不用。不用官兵差役守灵,不修地宫,不置守灵宫人,只招募左近百姓三十户,免其世代粮赋,使其行祭扫之职。石碑一块,上刻文曰:大周天子临晏驾与嗣帝约,缘平生好俭约,令著瓦棺纸衣葬。若违此言,阴灵不相助……”
郭荣抓着郭威的手,已经是泣不成声,一边的冯道、郭崇充、折从阮等人都跪在地上流着泪。
当太极殿中的大钟敲响时,周宪手中的茶盏被打翻,她快步出了厅门,面向皇城方向跪下,她知道,周天子郭威已然去了。
此时汴梁城中的百姓听到大丧钟声时,俱都流泪不止,他们同满朝文武百官一样,悲伤中还存有对新的君王的疑虑。新君,是否与逝去的太祖一样英明?
再登帝位南唐异数
滋德殿外,数十位禁军精悍武士披戴甲胄戒备森严。身着朱紫的大臣列了满庭,他们都是满心惶恐的看着万岁殿逸出的点点灯火。
直到殿内一内侍满脸是泪的来了殿门前嘶声道:“陛下龙驭宾天……”
众臣心中一颤,全都跪下哭了起来。
殿内,郭荣再一次目睹养父之死,不由得哭出声来。
而一边的折从阮和冯道,心中虽然难过万分,但是心中却是清明的。折从阮一生征战沙场,通身都是杀伐戾气,他双目通红泪意涌动,但是厉声喝道:“晋王请节哀,大行皇帝已去,但是国不可一日无主,臣等奉大行皇帝遗诏,请晋王灵前继位!”
冯道平日里大多眯着的双眼此时也是红肿着,颤巍巍地跪下道:“新君承嗣乃是国之头等大事!请大王灵前登基,受百官跪拜大礼以传大统,再为大行皇帝举哀……”
柴荣流着泪半晌,闭上眼片刻,待睁开时,眼中已经全是坚决:“大开殿门——两位令公传大行皇帝遗诏吧!”
“娘娘,还是早些歇息吧!您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了。”郑妈妈看到面色有些憔悴的周宪劝说道。
周宪看了眼灯烛,叹了口气道:“大王还在和诸相们议事么?”
郑妈妈想到前朝传回来的消息,心中也黯然。若是普通人家的家翁去世,合该满家人披麻戴孝守灵送葬的。只是之天子之葬,说起来尊荣,实际上却不是那样回事了。
“娘娘,明日里您和小公子还要跪送先帝的,还是去休息一会儿,何况您现在恐怕还是双身子呢……”郑妈妈看着周宪的腹部,有些担忧道。
周宪摸了摸肚子,想到里面可能又有一个孩子,脸色才好看些。这几日里,她时常抽空进去秘境,大概是进入的次数多了,居然让秘境里重生出现了一些生机!周宪隐隐觉得,这秘境的开启虽然是和那只镯子有关,但是却和自己也有莫大的关系。只是不知道为何与自己和郭荣有这大的渊源……
“一会儿我去看看大王,再回这边歇息。”虽然郭威已经当着重臣的面亲口留下遗诏让郭荣继位,但是此时众人还是称呼他为大王,毕竟还没有登基。
“是。”郑妈妈领了命,就去偏殿看丰哥去了。
内侍提着灯笼在前面走着,周宪身后只跟着两个小宫女,紫锦和兰秀,小菊和小竹都给留在了丰哥身边了。
周宪看着夜色中这座失去了主人的宫殿,心中隐隐生出一股凄凉之感来,晚风吹来,周宪的素服被吹起,发丝也有些凌乱。她紧紧了□上披着的素白斗篷,缓缓朝滋德殿走去。
滋德殿中露出烛光,印着殿外的素绸,只是显得更加冷清。
“娘娘。”门前的内侍见了周宪纷纷行礼。
周宪挥挥手让众人都起来了,踏进了滋德殿中,殿内很安静,只有香烛在静静的燃烧着,整个大殿里,只有郭荣一人的身影。
因郭威的遗言,天子的灵柩比之一般人家的棺木还要俭省几分。若不是瓦棺是在宫殿之中,谁人能相信这是一国天子的棺椁呢?
周宪看着灵前挺直跪着的身影,看着郭荣近一个月里明显瘦削了许多的身体,轻轻的将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无父何怙,无母何恃?父之美德,儿之遗产……阿爹在天之灵也不会想看到你这样的。”
“重生之初,我本以为是为弥补前世之遗憾,收复燕云一统天下,做一有道明君。如今才知,我其实想错了,阿爹虽然是我的养父,但是待我之心,不比亲父薄……这才知道,失亲之痛,更甚登上高位的喜悦……娥皇,此时我才察觉,当初要你离开江南逃离父母,是真的自私至极……”
郭荣声音中有着深深的沉痛,就是周宪,听着就也很难过。
“虽然说父母生养之恩无以为报,但是我的父母如何,你是知道的。我当初决定逃离南唐时,就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此生此世怕是很难再回去了。只能说,如果有机会的话,暗中帮助一二便是孝心了。况且女子不同于男子,无论前世今生,我只希望和夫婿一生恩爱,白头偕老。所以如今有了丈夫,有了孩儿,于我而言,丈夫和孩子不比父母那边轻,甚至更重一些……我知这样想乃是不孝,但是我告诉你,就是想让你知道,我不后悔当初逃离南唐,你也不用自责。父母和子女,也是要讲缘分的,阿爹虽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但是胜过亲生的,这就是缘分!重生能再沐父亲之恩德,你该高兴才是。如今你要想的,是完成阿爹的遗愿,好生治理国家,做个有道之君。”
郭荣知道周宪这番话是出自内心的,但是也有安慰自己的成分在里面。他知道周宪是内心柔软的女子,即便父母做得再不是,她纵然会伤心,但是让她下定决心的逃离,自己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我知道……”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