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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在江南的影子了。而自从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他心中没有一天睡得安稳过。当今天子是何等样的人,他早年就在先帝身边,看得比谁都清楚。
赵弘殷也面色冷凝地看着这个自幼聪明伶俐如今却这幅摸样的儿子。
赵匡义知道推脱不过,便实话实说道:“那马确实是我动了手脚,但是我的本意不是害人,而是想在皇后和皇子危难之时伸出援手的。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
赵弘殷闻言脸色变得有些青白,半天才有些灰心丧气地问赵匡胤道:“难怪咱们家如今这样了……二郎,说说,该怎么办才能保住你弟弟的一条命?”
赵匡胤看着老父的脸色,又看了看一副颓废狼狈样子的弟弟,暗叹一声,想了半天才开口道:“如今天下诸国里,都不太平,匡义去了也不会有什么出头之日。就算在某国中有了出头之日,咱们这位天子的志谋远大,终有一日会和诸国发生争战,到时候我们兄弟难免兵戈相见。所以我认为匡义还是找个地方躲躲,避过一时,等事情久远了,再作打算。”
赵弘殷点点头,看了看赵匡义下决定道:“那就让三郎暂时去寺庙出家做和尚。呆个三年五载之后,要么归家,要么改名换姓从新奔前程。”
赵匡义本想反对,但是看父亲和哥哥都已经决断好了,他也只得默然接受。
第二天,赵家传出了赵三郎匡义病重的消息,很多大夫束手无策之后,他很快被送到了汴梁城里颇有盛名的报恩寺里,说是请菩萨显灵。若是能活过来,便让其出家云云。自此,赵家没有了赵三郎,而报恩寺里多了一个名为法戒的小和尚。
许昌对于这些事情,自然是清楚。他认为赵匡义如此,也算是事情有了断了,所以并没有将此事报给天子知晓。而且此时的天子,正被两件事情烦忧,一件乃是私事,不过朝中诸人都已经有所耳闻。这件事情,便是天雄军节度使卫王符彦卿有意将四女嫁给天子。请了李重进的母亲,燕国大长公主为媒。更让郭荣生气的是,朝中居然有许多人,认为天子该纳符氏女,以安诸藩镇节帅之心。第二件事情,便是西北党项人此次南下,侵入延州境内,滋扰金城,并且同时向西劫掠临真一带,再向北劫掠延川、延水一带。
周宪在内宫之中,也听说了这两件事情,不过,她并不曾有什么担心的,只是认为燕国大长公主要倒霉了。先帝郭威在时,就不喜欢这个有些刻薄的姐姐,郭荣礼遇她,一是看在她是先帝郭威的血亲;二是看在李重进的面上。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便是亲姑姑,也没有敢逼皇帝侄儿纳妃的道理。
“你还在生气?大长公主不过是被符彦卿利用了,你现在该想想如何解决此事才是啊。”周宪的肚子已经八个月大了,她扶着腰,看着满脸怒气的郭荣道。
郭荣平复了一下怒火,才对着周宪道:“这件事情,虽然棘手些,但是并不难解决。我只是为朝臣的没脑子而生气,朝中诸多人应该和藩镇节帅私下底有联系。”
周宪端了一杯茶递给郭荣道:“你既然知道,又何必这样生气?符彦卿这么想和你结亲,到底是何道理?他明知道这样一来会惹恼你的。你打算怎么办?”
“符彦卿就是一个滑不腻手的泥鳅,他知道我会生气,但是他也知道,我就算再生气,也没有法子拿他怎么样,甚至有可能因为北方的局势,为了稳住他而答应纳了他的女儿。我自然不会让他如愿,符氏那里,我不做理会。大长公主如果进宫求见你,你也不要见她,就说要安心养胎。没有任何人可以逼迫朕!”
周宪点头,“只是如此一来符彦卿心中愈加有了疙瘩,北方局势势必不好啊。”
郭荣冷笑道:“我不会给他任何借口以北方局势要挟于我的。我会发明旨斥责他,边事未稳,胡族肆虐,他要做的是如何御敌安民,不是其他诸事。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扯开大旗反了朝廷?如果他不敢,他要挟天子,我便治他的罪!”
周宪看郭荣身上冷气凛凛,知道他这次是真的气得很,只得劝慰了好久,他才稍微平息了怒气。
第二天一大早,并不是大朝会之时,皇帝的中旨便发到了禁中的中书门下省,召王浦、范质及李谷、枢密使魏仁浦、郑仁诲、谏议大夫枢密承旨王朴、兵部尚书张煦几人入延英殿议事。
几人匆匆进了延英殿后,向天子行过礼后,众人都被皇帝赐坐,这才察觉高坐在丹墀之上的皇帝,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阴沉。
“党项人所谋不少,朕此时奈何不得契丹人,难道还奈何不得李彝殷?秋收之后,朕欲派兵回击党项人。你们如何看?”
众人没想到皇帝会先说党项之事。
“陛下,臣以为党项人之所以在西北延州一带如入无人之境,实乃彰武军太过不堪的缘故。若是加强彰武军建制,重建保大节度军,联合灵州的朔方节度使、晋州的建雄节度使,三面合围党项人,比之远道派禁军作战要好许多。”范质说出自己的想法。
魏仁浦乃是枢密使,于军事自然有他的看法,而且他也深知现在的天子,不想藩镇坐大,成为另一个王殷和符彦卿。便奏道:“自后唐起来,朝廷便置了朔方节度使和彰武节度使,以辖制夏州定难军,但是这么多年来,定难军愈加壮大,在西北关中一带,除了折家军,居然无人敢对上党项人的铁骑。这其中自然有彰武军的不成气候有关,但是也未尝不是因为彰武军高家不知兵的缘故。党项人虽然拿朔方节度没办法,但是却可以不理会灵州一面,肆意南下。所以臣认为陛下之意甚好。”
郭荣点点头,又点了李谷、王朴等人一一说话,最终天子和重臣间达成了一直,秋收之后,发禁军于西北,联合朔方节度使、彰武节度使攻打定难军李彝殷。同一天里,皇帝发了经中枢阅过加盖中枢诸相之印得斥责诏书去了邺都,天雄军节度使卫王符彦卿被明旨斥责,除太傅衔。一个月后,皇后周氏于大宁宫中产下一子,天子大喜,赦免天下十州之赋税。同月,燕国大长公主病逝。
前生已远汴州新容
周宪的生产其实不是那样顺利的,至于原因,即便事情已经过去多时,周宪时候都觉得愕然。
那一天,乃是八月初五,中秋姐快到了,皇宫里也开始点染上一些过节的喜庆。周宪看了眼圆滚滚的肚子,扶着紫锦和紫云的双手在后苑缓缓走着,所以燕国大长公主进宫时,正在散步的周宪知道不可能真如郭荣所说的,次次将人挡在宫门之外,便让宣了大长公主在春和宫的正殿里候着,她则和宫女回了大宁宫换了正式点的衣袍,才去了春和宫。
“见过皇后娘娘。”正殿之内的众人纷纷行礼。
周宪提着大袖长袍,从行礼的大长公主婆媳、符三娘及她身边的女子面前拂过。她知道,那个女子应该就是符彦卿的四女了。只是符彦卿到底是如何说动大长公主的?她挥袖在主座之上端坐了,才让行礼的人平身道:“还不快扶大长公主起身?李夫人和符娘子也平身吧,赐坐。”
大长公主乃是郭威的姐姐,让郭威都不怎么待见的亲人,可见其人品德行确实有不妥的地方。
大长公主心中最为不平的,就是弟弟郭威将皇位给了和郭家没啥关系的郭荣了,虽然自己儿子好像没有什么不在意的,当时她这个做娘的,当然为自己的儿子委屈了。郭威在时她不敢说什么,郭威死了,郭荣虽然是皇帝,但是自己辈分上却是姑姑,很多时候,比自己弟弟做皇帝的时候,肆意多了。虽然儿子重进劝过她两回,但是她笃定郭荣不敢拿她怎么样,所以还是想什么就做什么。
“娘娘,这就是符四娘子,不说长相,就是性情啊,也是极好的。三娘子,你说是不是?”大长公主以为宫中的不理会是默认,皇后周氏几天挡住她不见她,是出于女子的嫉妒,丝毫不知道皇帝冷处理的打算。
周宪看着满头银丝身子富态的老太太眯着眼睛笑呵呵的说话时,嘴里露出了缺了大半牙齿的牙床,心中暗叹,老太太虽然即便因为弟弟的关系成为公主,但是前半生是在穷困中度过的,如今身在高位,却依旧是大字不识一个的老太太而已。
“好久不见三娘子了,听闻刘将军此次也将随着大军去西北,三娘子家中可都安好?”周宪并没有应大长公主的话,而是和符三娘说起话来。
符三娘是符彦卿几个活着的女儿中最为年长的,且嫁过两遭,见识并不差,她知道父亲符彦卿的想法,她隐隐觉得父亲计算错了天子的心意。当今的天子,下了明旨责骂父亲,便是告诉父亲,即便他手握重兵,得封卫王,但是依旧是朝廷的臣子。而四妹,符三娘看了一眼十九岁的妹妹,英姿勃发,虽然不及皇后的娇美国色,但是那种北地少女特少的飞扬,和被父兄宠溺而出的骄傲,也非常的耀眼。只是,这份耀眼,坐在皇后身边一比,便如同明月之下黯然无光的星辰。
“谢娘娘挂心,夫君乃是禁军将领,上战场杀敌报国,乃是他的职责所在。我这个内眷只有尽力将家中收拾妥当等他回来。”符三娘嫁给刘光义之后,不能说日子不顺心,但是要说夫妻恩爱什么的,那也是差点。但是搞得夫妻相敬如冰,其中还是有缘由的。
刘光义的出身同符三娘不相上下,唐末燕王刘仁恭的嫡孙,只是他的父亲气得早,他失去了家族的庇护,只能做一个小将,娶了如今手掌一方重镇得封卫王的符彦卿的长女,一般人看来,自然是他高攀了。但是刘光义却不这样认为,尤其是在高平之战之后,他在禁军中结交的不少朋友连他自己在内,在禁军中的晋升似乎被人压着一样。后来在和李继勋等兄弟喝酒中,才明白了缘由。天子手上能够直接动的,只有禁军,自先帝起,禁军一直在不断变革以得到加强。同时,藩镇节帅自然要被削弱了。王殷去后,朝廷最大的节度使莫过于符彦卿。而自己这个卫王的女婿,自然就是打压对象了。刘光义一开始还不以为然,但是等到符彦卿有意将女儿塞给皇帝后,就是他这个常年混在军中的人,都知道符彦卿不会有好果子吃了。他回到家中本想劝妻子三娘去信劝说一二,不想却在房门前,听到了妻子和小姨子争吵的声音,这才知道,几年前,符彦卿本欲将自己的妻子许给还是太原郡侯的天子。且三娘还颇为心动!
其他的话,刘光义没有再听下去了,他只知道,自己完全没有进去符三娘的内心,自己如何同高高在上的天子相比?自那日起,夫妻俩人就差形同陌路了。
周宪也看出了符三娘脸上的疲惫,日子到底如何,自己这个外人不好劝说,况且,她对符三娘,总有一点愧疚,若非自己,她应该已经是郭荣的皇后了。
“三娘子还是这样深明大义,有你这样的贤内助,乃是刘将军的福气呢。三娘子也莫要太过牵心刘将军了,此次西征,朝廷大军必将凯旋而归的。”
大长公主却不耐这两人这样说话而将自己丢在了一边,插嘴道:“外朝的事情,女人家管那么多做什么?女人那,就该在家中生养孩子操持家务的。皇后你如今身子,这六宫打理起来岂不是很吃力?我这个做姑母的,也是为你们这些小辈着想,符四娘子不说刀马娴熟,就是家务啊,也是一等一的。我想着,她如果进宫做个妃子啊,皇后你也少些劳累。皇帝那里也能多一个人分担,而且能够味郭家开枝散叶。”
周宪看着大长公主如此,放下手中的红枣茶盅,清脆的响声在殿内荡漾开来,让众人心中都是一悸。
李重进夫人得了李重进的嘱咐,要看着点婆婆,但是她一个做儿媳的,婆婆说什么只有听从的份,见状只得赔笑道:“娘娘,大长公主有时候喜欢说笑话,娘娘笑笑就算了……”
大长公主瞪了儿媳一眼,自己何时喜欢说笑话了?儿媳是故意拆自己的台?
周宪没有理会这对儿媳的大小眼,只是直视着符四娘。宽阔的额头,粗黑的双眉,炯炯有神的双眼,让鹅蛋似的脸庞之上尽是飞扬之气。周宪知道,这个符四娘,前世在符三娘死后,又被郭荣立为皇后的女子。但是周宪对符四娘,却是一点好感也没有。应该说,她厌恶一切和自己姐夫纠缠不清的女子。前世符三娘还没有过世,符四娘已经入了汴梁后宫为妃。想到这里,周宪生起郭荣的气来了,这都是些什么事?和这样的女子纠缠,真是没有眼光至极!
“四娘子贵为卫王之女,她的婚事,自然是卫王和卫王妃做主了,大长公主这样说她,若是以后误了她的终身,岂不是落下埋怨?一辈子都不安心?”周宪避过大长公主说的话,直接道。又转过头对着符三娘道:“四娘子看着年龄不小了,不知道有没有许人家?若是没有,我倒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