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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话,直接道。又转过头对着符三娘道:“四娘子看着年龄不小了,不知道有没有许人家?若是没有,我倒是想做下媒呢,曹彬也是先帝近亲,更是当今陛下信赖的重将,倒是和四娘子很般配呢。”
符三娘看着妹妹那倔强的神色,心中暗急,却又感激周宪说话留有余地,正待起身谢恩,谁知符四娘直接道:“我不愿意!皇后娘娘,我自幼发誓要嫁给天下间最英雄的男人,当今之世,唯有陛下才能当得起这样的称呼,还请娘娘成全于我。”
周宪看着昂首跪着地上的符四娘半天,才淡然一笑,轻声道:“我为何要成全于你?我为什么要委屈自己,而去成全你这个同我不相干的人呢?四娘子,你自负出身高贵,比起郡主公主也不。但是这世上,就算是公主也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四娘子,你说我的话可对?”随即对着候在一边的紫锦等人道:“我有些不舒服,扶我下去吧。”
周宪起身之时,只是看了李重进夫人一眼,随即不理会殿中其他人的脸色,被宫女们扶着出了春和宫。当晚,周宪就动了胎气,孩儿提前了半个多月出生。
而在产房外候着的郭荣,也知道了周宪和几个人的对话,怒火让他顾不得其他,动不了大长公主是吧,总能折腾下李重进,于是,很快,一封诏书到了李重进手上,他成了不久之后西征的副帅,党项人不退,他就不能回京。而符四娘,因为冲撞了皇后,也被下旨斥责了一番,着她几日离开汴梁城。
周宪因为心中不舒服,生次子足足用了四个时辰,而她也因为这番折腾,太医把脉之后,告诉郭荣的是,皇后娘娘的身子至少要调养五六年才可以,否则以后很难有孕。这一番话,自然让郭荣的怒气又上升了一些。幸好此时小婴儿的哭闹让他收敛了一两分怒火。
而这一切,都是周宪时候才知道的,此时,她正抱着哭闹不休的小儿子哄着。一天十二个时辰,除了睡着时是安静的,其他时候大多在嚎哭。本来对弟弟很期待的丰哥,如今听到弟弟的大嗓门就退后,他实在不明白这么小的弟弟,为什么哭起来这么响?还一点儿也不累。他拿这个去问周宪,周宪也是不得解,只得时时照看着小儿子。
郭荣倒是对这个小儿子很是喜欢,一回了后宫内苑,就亲自抱着孩子走来走去的。说也奇怪,这孩子到了郭荣手上,倒也不怎么哭了。因而他更喜欢抱着小儿子走来走去了,倒是让瞧着的丰哥很是羡慕眼红。
“宁哥这个孩子还真是不好哄啊。”周宪揉了揉酸痛的胳膊,苦着脸道。
郭荣拉过周宪,轻轻的揉捏起她的胳膊来,便道:“大军开拔之后,我也就没那么忙了,倒也能时常带带宁哥。”
周宪想到丰哥今日那小兔子般委屈的眼神,开口道:“你也别太过偏爱宁哥而忽视了丰哥,丰哥这几日委屈得不行呢。”
郭荣笑了笑拉着周宪躺下道:“恩,明日里我会去考校丰哥时和他说说,他小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抱着他的,他就不会多想了。再说了,他是哥哥,得有做哥哥的样子。倒是娥皇你,还生我的气不?”
周宪躺在郭荣的胸膛之上,半天才长叹道:“这些女子仰慕你,我有什么办法阻止?早就不气了。只是我还搞不明白,你前世到底是怎么想的,符三娘还好点,这个符四娘你居然也看得上?”
郭荣苦笑道:“现在我也搞不清当时的想法,一开始只是想着,小符氏毕竟是符氏的妹妹,她进宫后自然会好生照顾她姐姐的……当然一开始小符氏进宫的提议是符氏和符彦卿两人的意思。”
周宪听着,嘲笑道:“原来英明神武的陛下也曾这样没有脑子过,哎!亏得这世有我啊!”
郭荣摸了摸周宪的黑发,将她抱近,凝视着这张陪伴自己三百多年的容颜,狠狠的亲了上去……帐幔之内,丝毫没有外间深秋的寒意,男子和女人的喘息声在寒夜中让空寂的殿阁里满是暖意。
三日后,九月二十三日,乃是天子三十三周岁的生日,重臣本议为天子贺寿,但是郭荣以先帝崩不足一年,且大军西征,不易奢侈浪费为由推辞了。尽是在崇政殿接受了重臣的朝贺作罢。不过郭荣却想着私底下带着周宪去逛逛开封城,为了不让丰哥起疑,这夫妻俩特地让阿久进宫陪着丰哥,宁哥那里也安排妥当了,大周最尊贵的夫妻俩,装作普通百姓的样子,结伴逛起了开封城来。
经过四年的经营,开封城初初显示出大城古都的繁荣来,虽然比不上金陵的富庶,但是已经很不错了。
“果真是当初我来开封之时,大有改观了。”周宪看着街道之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笑道。
郭荣眯着眼睛笑道:“若依旧和四年之前一样,那我真是白活一次了。走,我们去那边茶馆看看。”郭荣指着一边人头攒动的茶馆笑道。
周宪依言随着郭荣进了茶馆,倒是有男有女,非常热闹。
“哎,韩重,听说你阿爹也在这次朝廷西征的将领之中了,说点内部消息给大伙听听啊。”一个有些文弱的少年对着同伴道。
那同伴虽然长相清俊,但是却有些弓腰驼背,让整个人看起来失了好些风采。他先是自嘲一笑,随即道:“你们知道的,我这副样子学武不成,我父亲一向不大喜欢我的。哪里知道什么内部消息?不过依我的看法,这次西征,粮草齐备,军辎充足的话,党项人应该会没有还手之力的。陛下初初检阅禁军,所以绝对不会允许初战失利的。而且此次领兵的乃是李大帅,即便是西北的彰武军张家也不敢多言,只会好生配合的。所以此战,朝廷的大军肯定会得胜而归的。”
周宪和郭荣恰好坐在几个少年的邻桌,她碰了碰郭荣的胳膊,小声道:“这个少年倒是很有见解的,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
郭荣却想着少年被同伴唤作韩重,随即心中一跳,此子莫非是韩通的长子?郭荣早就听人说起韩家的大郎身有残疾,不能习武不能入仕,前世之时不过是听过便罢。但是如今听见韩重的谈吐,很是不凡,若是真有才干,倒是可以一用的。
“他应该是韩通的长子。”郭荣小声告诉周宪道。
周宪点点头,喝了口茶水,又凝神听着周围的人说的话。
“韩重,朝廷如今不是可以荐贤举能吗?你虽然不能从军,但是于政事算学之上很有才华,若是有人推举你,也可以一展所长啊。”另一个同伴道。
韩重摇摇头苦笑道:“我这样上得朝堂岂不吓坏了天子?哎,如今这样也好啊,当今天子算得上不错了,知道安抚流民重视生产,还将许多军中老迈懒散之人剔除出来,这些人想好好活着,只得努力去开荒种地啦。”
几个少年郎都笑了起来,嚷嚷道:“你小声点,听说很多被剔除禁军的人,心中不服气,整日里找人晦气呢。又不是人人愿意去种田的。”
“我岂会怕他们?对了,我昨日里碰到了一件不平之事,宋大路一家乃是大报恩寺的佃户,天子改革了租税,但是大报恩寺的租税还是七一租,他们家老母病重,下面又新得了一个小子,穷得很,所以想请寺庙里的和尚减轻点租子,不想却被一群胖和尚打了。我看着实在可怜,就帮了那宋大路一把。说起来,我还在那堆和尚中看见了一个熟人呢,就是街北老赵家的赵三郎,对了他们家老头子如今也被剔除出了禁军呢。”
“啊!有这等事情?这些个出家之人,不慈悲为怀不说,还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真是亵渎佛祖啊。倒是那赵三郎,平日里看不起咱们得很,怎么会出家?”
韩重摇摇头道:“我也不大清楚缘由,似乎是因为他去参加禁军选拔,没被选上反而被人打伤了,被赵家老爷送去了报恩寺,然后就出家了。看赵三这样阴鸷性子的家伙都能出家做和尚,便知道如今这些个出家人是什么德性了。要我说,当今天子还没有这些个寺庙的主持和尚有钱呢,占着大量土地却不用缴给朝廷丁点的税,还大肆的盘剥佃户,百姓吃不上的饭,全部成了那些个菩萨的金身银身。照我说啊,当今天子想要做明君,就得拿出魄力来,让那些个寺庙全部整顿一番。”
“阿重,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做起来却是很难的……”
周宪听到这里,看郭荣的脸色,果然见他一脸的沉重。随即在桌下拉着他的手,轻声道:“这个韩重,你看如何?”
郭荣看了一眼有点驼背的少年,轻声道:“少年意气,有几分见识。”定眼看着周宪道:“娥皇,我实话和你讲,我不会放过赵匡义的。”
周宪一愣,想到赵匡义的为人,了然道:“我明白的。”
夫妻俩见茶馆里越来越噪杂,便起身出了茶馆。
周宪看了一眼郭荣的侧脸,拉着他的手道:“你还在想韩重说的寺庙侵占土地无法无天之事?”
郭荣点点头,有些怅然道:“前世我之所以大力整顿寺庙,最直接的原因,是因为南征无银饷,其次才是为了增加人口劳力。当时我并不是完全为了百姓考虑的……”
“傻话,如果不是为了百姓考虑,直接增加赋税不就得了?何必从寺庙里想法子得银饷呢?不管一开始的想法是什么,结果总是好的啊,多了许多人口,朝廷也多了好些入户的良田。这一次,你打算什么时候整顿寺庙呢?”
郭荣听了周宪的话,对她笑了笑才道:“冲着娘子你刚才的话,明日里朝会,我便和中枢宰相们商量此事。”
周宪听了一笑,扭头时,却看见一熟人抱着一小女孩儿在一糖人货郎前面。
那人也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回头一看,见了郭荣和周宪,脸色一变,片刻又回复正常,这才抱着小女儿走近两人,颔首致礼道:“郭官人和郭夫人也是出来闲逛的?”
周宪笑着点点头,点了点小女儿的额头,才道:“想不到在这里遇到王先生。”另一只手拉了拉郭荣的衣袖。
郭荣看着王应,想到丰哥平日里的言辞,面色平和道:“我和夫人走了大半日了,想找个地方歇歇脚,不如去先生府上略坐坐?先生不要觉得冒昧才是。”
王应眼中闪过深意,笑着应下了,带着郭荣和周宪往自己宅子走去,倒是扎着冲天小辫的小姑娘,不时的打量着这对陌生人。引得一边的郭荣和周宪,羡慕不已——宁哥如果是个女儿该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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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官人和夫人不要嫌弃寒舍简陋招待不周才是。”王应进了家门将小女儿给了婆子抱了下去,笑对郭荣和周宪道。
郭荣看了看四面宽敞的院子和廊下的菊花,笑道:“王先生倒是雅致之人。”
王应一笑,将夫妻俩请进了书房里招待。
招待的茶水也是菊花茶,周宪喝了一口,觉得菊花香味四溢,口感也很好。遂笑道:“这菊花茶应该是李夫人亲手做的了?听闻夫人在闺阁之中时,很有才名的。”
王应的夫人,乃是三司使同平章事宰相李谷的侄女,执家理事很有一套。
“哪里当得起夫人您的夸?”王应笑喝了一口茶,让下人退出以后,才起身对着郭荣和周宪行了大礼道:“陛下和娘娘勿怪,微臣多有失礼之处。”
郭荣让王应平身了,才看着王应道:”先生自南唐回中原后,如今只是一个五品的推事,倒是屈才了。”
王应眯了眯眼,半晌才道:“那么陛下认为如何才能不屈才呢?”随即似是无意道:“如今朝中,就是诸位相公,也不过是听陛下之命才行事的,哎,想不到陛下也有为相之才,臣倒是觉得陛下屈才了呢!”
郭荣一听这话,岂不明白话中的讽刺之意,脸色就沉了沉。
周宪见郭荣的脸色变了,忙拉了下郭荣的衣袖,故作不满道:“其实前些日子,我就想着,你成天的忙,都没得功夫看我和孩子们。下边的那些臣子们,个个有才有能,很多事情,他们其实也能替你分担一些的。”
郭荣知道周宪的话中之意,是想自己不要迁怒王应。其实前几日里,河南府推官高锡还是像前世一般,上书劝谏自己,天下四海之广大,日常政务之繁多,即使是唐尧、虞舜也不能独自治理,必定要选择贤人来任用他们。如今自己却全部亲自处理,但天下人并不认为自己聪明智慧足以兼负百官的重任,只会说自己狭隘多疑且不相信朝廷群臣。自己应该知人善任等等。前世的自己并未采纳,如今想想,自己已经君王,而非太原郡侯,也不是晋王了。所思所虑应该是国之大事定夺,若是事事过问,确实费神费力不说,且不见得能做得比朝中的大臣们做得好。本就有意将琐政重归中枢诸相和六部各自去领了,没想到今日里碰到王应,也这样说。
“陛下毕竟是一人之力,精力有限。但是满朝文武,只要任用得当,都能起到一定的作用。陛下之则,并非是揽过诸位相公和六部尚书的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