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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永德、李重进两人和李谷、白重赞等人在御帐前碰到了,相互抱拳致了礼后,神色轻松但是姿态恭敬地进去了御帐。
“拜见陛下!”
郭荣摆摆手,让几人都平身赐坐后,才道:“唐国的使者一会儿就来了,大伙儿一起听听李璟说了些什么吧。”
李重进笑道:“这个还用说?末将猜想定是割地赔钱了,就是不知道李璟准备送多少钱财过来呢?听说南唐可是富得很的。”
郭荣淡笑道:“钱财不过是小事。江北尽在手中,我大周便有了钱粮富足之地了,对于其他诸国方才有着中原正朔的底气!”
李谷笑着拱手道:“不过半年收江北诸州,全赖陛下英勇神武。臣先恭贺陛下了,想来平定诸国不远矣。”
郭荣笑看李□:“朕曾听人言说李相同南唐韩熙载的事情,传言当年你们二人在汝阴饮酒作别时,韩熙载对你说,吴若用他为宰相,他必将长驱以定中原。而你则笑着回答说,中原如果用你为相,你取吴国如同探囊取物。如今我大周虽然没有尽收江南,但是收淮南李相确实有功的。今日你便可以见见你这位同窗了。”
李重进和白重赞则是重重哼了声,很是不以为然。
李谷眼神一闪,笑容中去而并非十分开言。叹道:“韩公当年避祸江南,如今算来已经二十余年了。他实乃大才之人,奈何在江南一直不得志……”
郭荣淡然一笑,并未接话。韩熙载再有才,却也不可能背弃唐主而侍奉自己为君了,不过有些事情还是可以做的。
其余诸人中,唯有张永德猜到郭荣的心思,天子之意绝非区区江北之地,不过天子却也有大气度的,见好就收,绝不穷兵黩武。他这个时候才十分确信,为何先帝岳父选了郭荣做继承人。自己或者比郭荣多计谋些,李重进或者比郭荣更加勇猛善战些,但是却都没有郭荣的这份心胸气度。
“南唐使者到——”帐外侍卫的唱和声让帐内的众人收敛了心神,只有郭荣,还是气定神闲的靠着椅背,看着宋齐丘和韩熙载行了跪拜大礼,呈上降书后,这才随意地看完李璟的降书:“割让长江以北十一州县,赔偿银钱一百万缗?”郭荣冷笑一声,丢了在一边,看向宋齐丘和韩熙载道:“这十一州还需要李璟故作大方的割让么?莫非李璟以为这样一份降书能让朕满意?宋齐丘,你回去告诉李璟,至少得让朕觉得他有求和的诚意才是。告诉他,朕要的是整个江北十四州六十县,银钱三百万缗。还有朕很不高兴他对着朕自称为大唐皇帝,他这个皇帝也不用称了,便做江南国主吧。”
宋齐丘和韩熙载早已知道周帝不会同意这份降书的,只是却劝阻不得。
“周帝陛下,小使定当将陛下的意思带到。只是我主尚有一事所求,便是希望皇太弟和诸将领们安好。”
郭荣不在意道:“他们好得很,只是每日里要消耗掉朕不少银粮。所以朕也不想留着他们了,你们回去带话给李璟,拿五十万石粮草便可将他们换回去了。对了,我听说李璟有一子生带重瞳,文采不凡。朕很是好奇,下次便让他做使者吧。”
宋齐丘和韩熙载心中大惊,却拒绝不得,只得应下。而张永德等人心中也是惊异郭荣为何好奇这名不见经传的黄口小儿来。
“朕知文素你同韩叔言乃是同窗好友,文素,你便送宋公和你这位好友出营吧。”
李谷起身向郭荣行了礼,这才看向已经年过半百的韩熙载,面色沉郁,须发也是灰白的,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满怀雄心壮志避祸江南的少年郎了。
“宋大人,韩兄,请!”
韩熙载眼神复杂地看了李谷片刻,心内却俱是悲凉之意,想不到飘零数十载,今日再次重逢时,李谷已然身为中原朝廷的宰相,而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吏部员外郎,翰林编撰而已。
宋齐丘自然也知道李谷和韩熙载有旧,他眼神一暗便快走几步,留两人说话,心中却想着,可以借此机会在李璟面前告韩熙载一状了。
“江南虽好,终非故乡。避居江南二十余载,叔言你就不曾想过回中原么?”李谷看着已经是老头子得同窗问道。
韩熙载却向北看去,半晌才叹道:“我已居江南这么多年,都快忘记了北地故乡之景了。”
李谷听了这话,也知道韩熙载的意思了,却还想着再劝劝:“叔言你刚才也见过了我主周皇陛下了,陛下雄才大略,有一统天下之胆略气魄。他乃是当世之明君,良材择名主才能一展所长,莫非你就甘心一直窝窝囊囊地郁郁不得志么?”
韩熙载点头道:“周帝陛下确实是名主,可惜我没有晚生二十年……文素你也不用再劝说于我了,我在江南静候你取尽江南之日。到时候,我好托文素你帮忙回返故乡而去。”
李谷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送韩熙载同宋齐丘出了大营不提。
郭荣盘算着过得几日能见见李从嘉,他对这人委有着很奇异的情绪,厌恶、好奇交杂。却不想一连半月,江南普降大雨也不见李璟遣人前来。直到在金陵的细作传回消息,郭荣才知道是因为李弘翼回金陵后,力主再战,反对求和。
郭荣站在泗州城头,透过漫天的雨幕向南看去,那里就是南唐的金陵了。郭荣冷笑一声,莫非李弘翼以为他能凭一人之力扭转战局么?如今江南诸州,仅剩下毫州和楚州未曾拿下,李弘翼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从自己手中夺去金陵去。所以郭荣深知李弘翼并非是真的想出战,而是希望以此来激怒自己,让自己大怒之下砍了被擒的李景遂等人。当真是打得好算盘啊!
但是朕岂会如你之意?郭荣眸色深沉,冷凝道:“回刺史府!”墨色披风的衣角在雨幕之下划出凌厉的弧度,虽然尽数淋湿,却亮如刀刃。
陆二虎等人举着大伞,匆匆跟上,也不敢劝说天子慢点以免衣服淋湿。
惊娥皇之讯心生妒
“陛下,当前的气候实在不适宜行军攻城啊,楚州守将张彦卿并非等闲之辈,是否要等金陵的使者过来再做打算?”李谷等人听了郭荣次日开拔之意后,纷纷劝阻道。
郭荣却坚持,将众臣子各异的面色默记在心上,收回目光,手指在舆图之上沿着淮河轻轻的划过,“朕之前说过要在雨季来之前拿下江北,但是如今雨季一到,淮南一地,还余下这三处了。我军等在此处,李璟或许还会以为他还有同朕议和的筹码呢?李弘翼主战之事,各位都已经知道,他想激怒朕替他砍了李景遂,朕偏不如他的意愿!李谷,明日你带朕之手书,去金陵同李璟商谈释放唐臣将领之事,李景遂一人的价格乃是十万石粮草,其他人,都按照品级依次递减一万石!”
周将都面面相觑,大家不约而同暗自腹诽,陛下不愧是商人出身,这行军打仗也能叫价?!
李谷想到大军粮草已然不多,心中虽然有些觉得不妥,但并没有出言反对,而是领了旨意。
“赵匡胤,你曾经在金陵呆过一段时日,明日起,你就带着一队禁军随李相公去金陵,除了护卫李相公的安危外,于金陵城中各项消息也好生打探一二。”郭荣突然出言,对人后的赵匡胤道。
赵匡胤见诸将士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有些窘迫,心中虽然不愿意错过随后的征战立功的机会,但是却不敢抗旨,也领了命。
待诸事商议妥当后,郭荣有叫来了阿久。
“见过陛下。”阿久抹了抹脸上的水珠,进了郭荣的屋子。
郭荣看着阿久,眉眼很是温和。让王丰义给弄了温水和干巾让他擦了才道:“你同你阿姐自离开金陵已经六年多了,娥皇目前是不可能回去看看了,你倒是可以的。明天你随着赵匡胤一行人去金陵,有些人倒是可以见见的。”
阿久心中一动,看郭荣的神色平常,暗道姐姐肯定是将身世全部说于陛下知道了。也罢,虽然自己并不大愿意去见金陵那些亲人,但是既然陛下发话了,肯定是有深意的。
“陛下之意,是可以告诉周家人,阿姐同我目前的处境?”
郭荣点点头,这几年来,他一直暗中关注着南唐的动静,周家的很多事情知道得很清楚。
“虽然周家对外称娥皇已经是过世之人,但是也曾暗中派了人来北边寻找过。不过周宗始终是你们的父亲,且他如今已经赋闲在家,事到如今,让他知道了也不无不可。”
阿久虽然觉得天子姐夫的意图不止如此,但是应该不会有什么恶意的,便同意。离去之前,还很诚恳道:“陛下虽然心急平定余下诸州,但还是要多多保重,阿姐和丰哥他们定是时刻惦记着的。”
郭荣颔首,看了眼手边不远处的竹笛,温和道:“朕知道,自会当心的。你去了金陵也不要大意了,虽然南唐诸人不敢有什么动作,但是也要谨防某些人私底下的的行为。”
阿久应了,便告辞而出了。
郭荣却难得有些意气阑珊,和衣躺在床榻之上,手中把玩着竹笛,心中却想着在一月之内将江北事情了结,尽快赶回汴梁去。不仅要赶得上和娥皇及孩子们过一个团圆的中秋节,最好赶得及小胖子宁哥的两周岁的生辰……
次日里,周军大兵压向楚州城,而李谷则带着赵匡胤、阿久等数十禁军侍卫往金陵而去了。
“殿下,只要周帝被激怒了,一气之下杀了皇太弟,殿下自然就得到了储君之位了。以后臣等便要称呼殿下为太子殿下了。臣恭喜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燕王府长史带笑跪倒。
李弘毅哈哈一笑,挑眉扬声道:“卿家平身。父皇虽然已有意废黜皇叔皇太弟之位,立孤王为皇太子。但是父皇对孤王向来颇多挑剔,若是皇叔为周人所杀,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说来,此事还是有赖卿等得妙计啊!”
长史谦虚笑道:“微臣哪敢居功?这都是钟大人的妙计啊!”
钟谟摸了摸胡子,眯着眼笑道:“燕王殿下乃是不二储君人选,我等自然为殿下您谋划的。但是恕臣直言,如今陛下并未应下殿下之所奏,若是有人再在陛下耳边说到议和之事,只怕陛下又会改变主意了。”
钟谟此人,同被斩的李德明关系极好,和冯延巳一党势同水火。如今他当然要抓住机会借燕王之势,打倒冯延巳一系人马了。
李弘翼闻言皱起了眉头,他知道父皇李璟的耳朵根子不硬,这改变主意之事不少见。“父皇虽然一时被孤王说动,但是时日已久确实会犹豫。只是父皇一向不喜孤王进言……那依钟大人之见,孤王如今该怎么做呢?”
钟谟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一字一顿地道:“此事可托给郑王殿下。”
李弘翼一愣,踌躇道:“六弟?从嘉一向不大参与政事,最近他还是被父皇强逼着上朝的。孤王若是托给他,岂不是让他在朝中有了露脸的机会?”
钟谟忙劝道:“殿下所忧的完全无碍。郑王殿下即便劝定了陛下,朝中文武大臣谁人不知他只喜欢谈诗论画?不说治国之道了,就是简单的政事,只怕也处理不来。且殿下乃是陛下的嫡长子,且战功卓越。您登上皇太子之位,满朝文武只会欢声庆幸的。所以让郑王去劝陛下,最好不过了。”
李弘翼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豫,但还是同意了。
“殿下可趁着郑王妃在时去见郑王殿下,郑王妃定会助殿下一臂之力的。”钟谟见过郑王妃周宣两次,他不曾看漏周宣眼中的野心。毕竟,无论燕王和郑王的关系如何,皇太弟是他们兄弟的共同敌人。
李弘翼脸色变了变,见钟谟和属官等都没有察觉,心中微松,“郑王妃不过是深闺女子,这些朝政大事,那里轮得到她来说话的?一会儿,孤王便去郑王府,同六弟说说。”
钟谟要摆摆手道:“殿下切不可小看了郑王妃,郑王虽然没有什么威胁,但是郑王妃嘛,还是不要得罪的好。周宗虽然已经退出了朝堂,但是陛下还是很念旧情的。”
李弘翼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几人计议好了,钟谟和属官等便都告辞去了,李弘翼才唤过侍卫,骑了马往郑王府而去。
周宣看着闹腾个不休的仲寕,有些头痛。好半天才哄得他不闹了,接过侍女端上的茶水喝了一口随意道:“大公子呢?在做什么?”
长子仲寓性情随了李从嘉,很是老实规矩,同次子仲寕的性子真正是迥异的。
“回娘娘话,大公子正和殿下在书房读书。”
周宣放下心来,幸好长子不闹腾,否则她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突然听见外间廊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的脸色沉了沉,瞧见进了门得内侍,脸色不大好,“什么事情这样大惊小怪的?”
内侍磕了头才小心回道:“回禀王妃娘娘,燕王殿下在大厅里……”
周宣一听是李弘翼来了,脸色变了变,压住心中的思绪,放缓声音,“燕王殿下是来见咱们家王爷的?”
周宣起身,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