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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小灵进来,道:“夫人,后面还有条路,更近一些,而且不用爬过那道树丛。请跟我来。”抿着嘴望着翔翼笑,转身出门。
翔翼哼了一声,若兰虽不知为何,也微微一笑,跟着走了。
小灵带他们出了这片宅院,给他们指了路就回去了。这条小路果然是曲曲折折,人迹罕至。出口居然是一大片湖水,细看之下发现,湖水中有几块露出水面一点儿的石头,相距甚远。但对武林高手来说,自然不在话下。
若兰正要跃出,翔翼一把拉住了她。
若兰诧异道:“有什么不对么?”
翔翼的目光那么深邃,中心一点却又那么明亮。似乎有颗闪亮的星星,坠入深不见底的海洋。
若兰一愣,忽然觉得面前的翔翼变得生疏,遥远,不可捉摸。
翔翼的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好像在发誓一样一字字地道:“我不会再离开你,不管怎么样都不会。”
若兰颤声道:“什么?”
翔翼凝视着她的眼睛,道:“你知不知道,在地牢里,我一眼看到你,是什么感觉?”
若兰不语。她知道他想要说的时候,她能做的,最好就是听着。
翔翼继续道:“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心痛。以前,你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是不是?师傅从来都不舍得你受一点委屈和伤害。我说过我要保护你,可是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你的那种神情,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他闭上眼睛,眉头紧锁,声音发颤,“那一刻,我几乎不能原谅自己。所以,真的要我砍下右臂,我也毫无怨言。”
若兰急忙道:“好了,现在不是没事了?你说过你不会为过去的事浪费时间,这件事已经过去,就不要再想了。”
“是的,我可以不去想这件事,但是我却不能不责备自己。如果不是我,夫人又怎么会出这种事!”他一脸的自责。
“翔翼,这世上的事并不是你都能够控制的。所以你不必如此的……”她想了想,道:“痛苦。也不必自寻烦恼。”
翔翼一震,望着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她什么都明白,什么都谅解,可是,为什么她不肯接受?
“有件事是我可以做到的,我不会再离开你。”翔翼坚定地道,“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离开你。因为我知道,我绝对无法忍受失去你的痛苦。”
若兰被他的神情打动了。在她的内心深处,又何尝不想有一个人长相厮守?可是,怎么可以是他?萧大哥已经离去多年,她自觉心死,一个人也寂寞而坚强的过来了。只有他,可以说是由她教养大的他,能够拨动她的心弦。
她克制着情绪,黯然叹道:“我明白,可是……你知道,这不行的。”
翔翼看到了她眼中的悲哀与痛苦,明白她内心的挣扎,他知道她内心的沉重,他不想再给她压力,所以他只有更加小心的守护着她。
沉默了一会儿,翔翼轻声道:“好吧,可不可以,让我再抱抱你?如果现在就回去,我就不可以,再跟你这么接近了。”他很吃力地说完,仿佛把自己看得那么卑微。
若兰被他语气中的痛苦打动了,她一声不响地靠近他。他轻轻地环住她的腰,抚上她的背。她的长发,已经松松的挽起。那枝金钗,还是他帮她插上去的。他不由得想起刚才,在地道中,她长发垂落,小鸟依人的样子。昏暗的灯光下,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那时候,她似乎是全心全意地依靠着他的。
若兰感到他的手收紧了,带着一种绝望而又想要占有的欲望。她不由得心头一颤,慢慢伸手,怯怯地抱住了他,感觉到他身体一震,抬头迎上了他深情的目光。他看到了她眼中蒙蒙的雾气,却是为谁?他不想说话,只觉得从来没有这样平静安详过。缓缓低下头,贴上她的面颊,感到一滴凉凉的水珠,轻轻滑下。
金凤情深
金凤情深
凝馨见到他们都平安无事,自然欢喜。可是又觉得,好像出了什么事。娘和大师兄,变得更沉默了。大师兄好像又变成了娘的影子,沉默的影子。但是她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
回宫之后,正逢八月十五,娘就借此时机,举行了传位大典,宣布从此不再理外事。师兄也在试剑之后,把裂天剑传给了弟弟。娘甚至要搬出沁兰院,因为不再是宫主,也就不想再住在这里。她拗不过娘,只好让娘住到后山更为清静的清心小筑;可是没想到师兄也要求住到那附近去!春山想要跟去服侍,也被他断然拒绝。她虽然有些惊讶,但也找不出什么理由不答应的。
自从父亲去世,娘的心就已经死了。她的容貌依然年轻,也许就是因为她的心不再为谁跳动了。所以,她的岁月,就定格在心死的那一天。
妾心古井水,波澜誓不起。
所以,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和弟弟,娘一定不会再坚强的支撑这么久。累了这么多年,娘是应该好好歇歇了。
可是,师兄为什么会甘于这种平淡的生活?这段时间,娘在抚琴的时候,师兄就坐在一旁静静地听;娘在读书的时候,师兄也会拿本书坐着翻翻,眼神却不在书上;娘很少练剑了,师兄除了指导弟弟,也不再摸剑柄一下。
一个江湖浪子,也要淡出江湖了么?她只听说过夫妻二人双双归隐,可没听说过弟子陪着师娘退出江湖的。她想找梅姨谈谈,可是梅姨望着他们的眼光,亦喜亦悲,还长吁短叹的。她只有带着疑惑,望着娘安详的神色,和大师兄益发深沉的目光。
若兰觉察到了女儿那种奇怪的眼光。她的面色虽然安详,心中的烦乱却有如钱塘江的潮水,一波一波不停地涌上。翔翼陪在她身边的时间,比素梅还要多。然而翔翼的全副心思都放在她身上,也许不会注意旁人的眼光。但是,她不能不考虑女儿的感受啊。她不由得痛苦地想到,如果萧大哥还在,就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萧天扬一直在她心底,她几乎不敢去想。每次想起他,总是一阵刺痛牵动着她的心。但是每夜独守空闺,每次独对强敌,总是会想到他的身影。以前,他总是细心地守护着她;现在,是翔翼守护着她。只不过,萧大哥总是站在她身边,翔翼只能默默地走在她身后。
心思一乱,指下的琴弦随之变得激昂,跳跃,叮叮咚咚之声似乎吵得林中的鸟儿也听不下去了。索性把琴推开,怔怔的出神。
“夫人心思很乱。”身后一人道。
翔翼知道一定是自己惹得她心乱。但是他也没有办法。
如果他是个对女人很有经验的男人,就会知道,这种内心波澜的起伏,也就意味着她不再是心如死水,对他全无感觉。
可惜他不是,所以他不会趁虚而入,只是轻轻的叹息,默默地守望。他想给她快乐,没想到却是更添烦恼。
若兰叹道:“翔翼,你一直在听?”
“是。”翔翼道,“是因为我,给夫人平添烦恼么?”
“也许是我自寻烦恼吧。”
“世上的人都有烦恼,贩夫走卒的烦恼是怎样赚钱,王公贵族的烦恼是怎样花钱。我的烦恼是,怎样才能让你不烦恼。”
“除了这个,你的生活中还有什么?”
翔翼想了想,道:“好像没有了。”
“你能舍弃江湖么?”
“一旦深入江湖,恐怕想出来也不容易。如果不是本宫地处隐秘,外人难找,恐怕我也难有几天平静的生活。”
“不错,”若兰起身,道:“江湖恩怨,本来就不是能轻易化解的。一入江湖是非多,就算你想罢手,其他的人也不答应。除非你能远远的躲开,让所有跟你有关系的人都找不到你,从这个世上消失,也许就能够真正退出江湖了。”
“那么现在,我就是退出江湖了。”
“那可未必,”若兰淡淡笑道,“江湖上依然有人对你念念不忘,在到处找你呢。”
翔翼展颜笑道:“不管什么人,我都不打算理他了。”
“可是如果有一个女人说,她有了你的孩子呢?”
翔翼大惊,强笑问道:“什么人?怎么可能?”
若兰扫了他一眼,道:“你还记得金回凤吧?昨天才收到的消息,她不知怎么找到了翠红楼,见到无双,要她传话威胁说如果你不去见她,她就要到处去大吵大闹,说她有了你的孩子,你对她始乱终弃。”
翔翼顿时觉得头大,苦笑道:“可是,除了五年前那一次,我根本就再没见过她,更没碰过她,这个女人,怎么能这样呢?”
“可是别人不会这么想。如果她真的吵闹起来,倒也麻烦。”
“这种麻烦有很多解决的方法,不一定要我去见她。”
“不错,但这是最简单最合理的方法。”
翔翼叹道:“夫人的意思,是要我去一趟么?”
“这个女孩子能追了你四五年,你去见她一面,也是应该吧。”
翔翼冲口道:“如果这样算来,像忘情道长那样的人,夫人又准备怎么办呢?”
若兰一震,道:“这些……这些都是我的罪孽,也许就是因为我误了太多人,所以上天才会如此惩罚我吧。”
翔翼望着她黯然伤情的神色,觉得自己口不择言,歉然道:“我不该这么说的。对不起。”
若兰摇头道:“这些都是事实。我只希望,我的罪孽不要再增加。”
翔翼一字字坚定地道:“如果说是罪孽的话,我也一力承担。爱一个人,不应该成为罪孽。被爱的人,更谈不上有什么罪孽。”
望着他坚毅的神色,若兰轻轻的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想要说服一个极有主见的人,是一件再困难不过的事。如果事情出现转机,他自己改变看法,是再好不过了。
那样,也许自己就不会如此困扰了。
金回凤,是个美丽、骄傲、爽朗、泼辣的女孩子。她的父亲金非昔,是当年江湖中最有名的独脚大盗,对珠宝最为青睐。金回凤耳濡目染之下,从小就练得好眼光,好身手。尤其是她用的暗器,居然是黄金打制的,细细长长,尖端极为锋利,叫做“金凤镖”。
她十三岁就跟父亲出道,屡屡作案从未失手。只有十七岁那年慕名去偷“金凤呈祥”那套首饰,败在沈翔翼手下一次。
只是,她不仅没拿到“金凤呈祥”,还失落了自己的心。
从此,她就不停地打听翔翼的消息,可惜除了听到他的消息外,再没见过他本人。
所以,她只有出此下策,暗下决心,一定要把他逼出来。
十月初三,午时,杏花春。
翔翼让人转交的书信,就这么几个字。
杏花春并不是什么很有名的酒楼,而是路边的一家小酒店。只是这里的杏花总是开得特别美,让过路的客人们在歇脚之余,还可以赏赏花。
叫这个名字的小酒店也许不止一个,可是跟金回凤和沈翔翼都有关系的,恐怕只有那一个。
现在并不是杏花开放的季节,但老板的生意还是很好。因为这家店开在通往川中的官道旁,来往做生意的,上京赶考的,走镖护院的,各色人等络绎不绝。
五年前,就是在这里,沈翔翼从金回凤手中偷走了“金凤呈祥”。他们就是在这里第一次见面的。
想到这里,金回凤的心里就甜丝丝的。一收到消息,她就飞快地赶来,几乎天天都在这里呆着。十月初三这天,她更是大清早就精心修饰了一番,在这里等着。
她占了一张最里面的桌子。虽然不清楚为什么翔翼会选在这里跟她见面,但两个人之间说的话,总是不想让别人听到的。
外面传来马车的声音。应该是辆很稳的车,是匹很好的马在拉车,当然还要一个很好的车夫来赶车,才能让这辆车说停就停,干脆利落。
她的心思当然不在马车上,她觉得沈翔翼不像是会坐马车的人。当年翔翼偷了她的包袱,被她及时发现,可是翔翼只出了一剑就把她逼退,然后骑着一匹雪白的骏马扬长而去,她的坐骑是望尘莫及。她当然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一路上几次下手想弄回来,可始终没有成功。后来终于有一次追上了他——其实是翔翼故意让她追上的,他却说那套“金凤呈祥”已经送人了!气得她当场就想把他砍死。
当然翔翼是砍不死的。可是看她拿着刀屡砍不中脸涨得通红的样子,翔翼忽然笑了一笑,仿佛觉得有趣。就是那一笑,她忽然觉得这个冷冰冰的男人,很可爱。所以她才会不甘心地到处找他,以免他一不小心被别的女孩子骗走了。听说了凝碧山庄的事之后,她决定不能让这样的事情重演,所以她必须想个主意。
一颗亮晶晶的珠子,如果掉在大街上,一定会有很多人去抢着捡。
如果你把它藏在家里,不让一个人看见,就保险得多了。
她就准备用这个方法。
刚才还喧哗着的小酒店,忽然一下子安静下来。
一个身穿白衫的年轻男子,左手持剑走了进来。他的剑眉很浓,很黑。他的眼睛很亮,很深沉。他脸部的轮廓鲜明,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