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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骃被林晴岚一提顿觉失态,忙跟着林晴岚跳下车去。只见车是停在一所宅院外面的,四下里黑黝黝的,看不清那宅院是个什么模样。闻见车马声院门“吱呀——”一声开了,已有仆人迎了出来。
林晴岚领先进去,吩咐仆人泡上热茶,遂向白骃道:“先喝杯茶,还有人没来呢!”
刚喝完一盏热茶,便听到院外有马车到来。林晴岚忙迎出去,见翠莎正扶着一位小姐走过来,便迎上去挽起那小姐的手笑道:“青苇,你们可算来了!”
赵青苇也笑了,一边跟着林晴岚往里走一边道:“让晴岚姐姐久等了。”继而又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去道:“看我这记性,只顾跟姐姐说话了!哥,你们怎么还不下来?”见林晴岚一愣便解释道,“我哥哥常年戍边,最近才回来,我带他一起来了,晴岚姐姐你不会介意吧?”
“嗨,怎么会呢?”林晴岚闻言望去,只见从车内走出一位气宇轩昂的青年男子来,可能是出身将门且又常年在军营的缘故,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军人的凛然正气。林晴岚忙施礼道:“您就是赵青芦公子吧?快里边请!”
见车中又走出一位青年男子,赵青苇抢先向林晴岚介绍道:“这是茗柯,是我哥哥小时候最好的玩伴。我们兄妹总不能白吃白喝吧?也得叫上一个人来帮忙干点活吧?”遂又向茗柯道,“茗柯,来见过林小姐。你也别闲着,跟着翠莎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林晴岚嫣然一笑,默许了赵青苇的安排,忙请大家进去。忙乱之中,她始终没有注意到有一双眼睛自看见她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她
“欸乃”一声,一叶小舟已载了众人离岸驶进了白茫茫一片的湖中。划船的是茗柯和翠莎,茗柯虽是首次划船,但在翠莎的指导与帮助下,还是能把船划得很平稳。舟中设有桌几酒食,主座上的林晴岚一边招呼客人们吃点心一边正燃起小火炉准备煮水沏茶。
船行的很慢,清晨雾气很大,一眼望去湖中飘渺宛若仙境。湖上晨风微微吹过,倒是十分清爽宜人。林晴岚见白骃与赵家兄妹初次见面只是客套地寒暄着,便笑问道:“你们猜我们这是要去哪?”
“已经在船上了还能去哪?”赵青苇与林晴岚熟稔,知道她做事向来难测,便笑道,“晴岚姐姐,这湖里是不是住着神仙啊?我们是要去见神仙吗?神仙也未必起这么早呢!”
众人都被赵青苇的话逗笑了。笑过之后,林晴岚才道:“神仙是没有的,但有比神仙更值得一观的景致呢!湖心一大片荷花开得正好,不知诸位可有兴趣前往?早年在南方时我最爱清晨赏荷,荷花在清晨的烟雾里是最美最美的,喏,你们看——”说话间前面已然依稀可见几枝荷花亭亭玉立于烟波之中。朦胧的曙色里,迷茫的烟雾中,那依稀可见的几枝荷花如凌波的仙子般清渺、秀逸、空灵不可方物
小舟缓缓驶进荷花丛中,那田田的荷叶与袅袅的荷花便触手可及了。清晨的荷花鲜嫩的花瓣上还滚动着莹莹的露珠,点缀得那一片白的、粉的荷花更加清新秀逸。白骃与赵家兄妹都顿觉得心中一片清明,静静沉静在这一片荷花仙境中。忽地,耳边响起一串轻灵的琴声,一如清晨荷花纯洁淡雅的清香,丝丝缕缕沁人心脾众人为这妙绝的荷花美景倾倒,为那清澈灵秀的琴音叫绝,更为船尾烟波中那弹琴的粉衣人所迷醉
一曲方歇,白骃众人才缓缓回过神来。林晴岚也不与他们寒暄,听得炉上茶壶里水已煮沸,忙走到桌边,净手取出四只青瓷攀花的精致茶盏来,再用竹勺往盏中抛入几丝绿茶,用那炉上沸水冲至八分满,绿茶的淡淡清香已然飘逸出来。众人又是一奇,只听得林晴岚轻声细语地道:“这是南方的茶,味道淡,很不同于你们的茶,请诸位尝尝。”众人托起茶盏,淡汤入口,清香却已深深沁入心底
破晓时分,东方已路出一抹鱼肚白。荷花丛中放舟的不同身份与地位的四人只闻荷香,赏湖景,品香茗,听雅乐,谈心情趣事不知何时,天边的赵云已托起了一轮火红的太阳,黎明的曙光透过湖中薄雾洒在荷田里、小舟中,一切都沐浴在了这新生的朝阳里
八
这年渊烟谷的夏天却似冬天一般寒冷——这一切,只因为老谷主赵湛生气了。老谷主赵湛在谷中等待赵峰的归来已经等了五天了,这五天里,赵湛不吃不喝只一个劲地派人出去找赵峰。
终于,第七天上心惊胆战的赵峰终于忐忑不安地站在了赵湛的面前。已过了不惑之年的赵峰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低垂着头,等待着父亲赵湛的暴风骤雨般的责骂。
“峰儿!你好大的胆子!”赵湛一见了赵峰气不打一处来,雪白的眉毛都立起来了,“竟敢瞒着我做下这等忤逆的事,我还没死呢!你眼里还有谁?逆子!”
见赵峰不言不语不认错,赵湛更加生气了:“逆子!还不快说你们把林先生弄到哪里去了?看看你和云波做的好事!云波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吗?”见赵峰还是不言不语的,赵湛气极了一巴掌打过去只打得赵峰几个趔趄,嘴角顿时涌出鲜血。
赵峰见不说话是不行了,终于硬着头皮道:“爹,您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能告诉您他在哪。他那是活该”
“你还嘴硬!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这逆子!”赵湛怒不可遏地吼了起来。
赵湛真的作势要来打了,赵峰却“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诉着:“爹,您怎么就不想想妹妹呢?您知道妹妹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别看她的家书字字平安,她吃的苦可不少啊她吃这些苦还不是因为那个林文轩和江雨烟”
“混账!”赵湛已然不依不饶地道,“谁叫薇儿当年不听我的话非要嫁给莫如稷的?我早当没她这个女儿了,你还好意思提她?她是自作自受!不听老人言!当年我可是好话歹话都说尽了的,可是你们谁听我的?”
赵峰自知理亏:当年,的确是妹妹迷上了莫如稷,不顾父亲的百般阻挠嫁过去的啊!父亲这么多年都没有再让妹妹回过渊烟谷,真的似乎亦当这个女儿不存在了的啊就算云波来了,父亲也是淡淡的不怎么搭理但是,赵峰还是忍不住哀求道:“爹,您就别管这事了吧,人早就让一般带走了,我真的不知道一闹把他们带到哪里去了啊”
赵湛软硬兼施,使劲浑身解数终于从赵峰口中逼问出了林文轩二人的下落,连夜便让赵峰带路向羁押林文轩的宅子赶去。
暮云山庄里,莫如稷终于听闻了儿子的行径,心中不住地抽搐:本以为自己对江雨烟二人是恨之入骨的,可是当听闻了江雨烟二人近来所受的苦楚时却一阵阵心痛。莫如稷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什么,只是匆匆忙忙带着随从向儿子的宅院赶去帘幕后的赵薇儿望着丈夫绝然而去的背影,身体慢慢瘫软了下来,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弥漫在心间
而与此同时,林文轩二人终于抵不住莫云波的残忍折磨,终于答应带莫云波去取《林氏家训》了,在赵湛、莫如稷赶往莫云波的宅子的同时,林文轩众人却离开了宅子向林文轩隐居的栖凤山赶去。
仲秋时节,南方的天气开始凉了。南方的秋天总是来的晚一些,都这时节了草木还不见凋零,在秋风中倒显得苍翠了。秋天,正是玉簪花开的时节。恰值沈初白南去办事,听闻杜江城玉簪花名满天下,遂忍不住想要去杜江城看看。
杜江城如南方一般大城市一样,人口稍多,街道宽阔,市集如云,颇为热闹。这几日又正值杜江城一年一度的玉簪花会,街上处处可见卖花人,秋天各色鲜花的清香弥漫了整座城市,一时杜江城清香四溢、游人如织。
沈初白先去了杜江城几个大型的玉簪花种植庄园,那些经人精心呵护、品种丰富的玉簪花果然堪称极品,美丽清嘉,观之让人忘乎所以。又听闻城西有条名为“草子街”的花街,所售之花品种也十分齐全,沈初白也想去逛逛热闹的花街,便慕名欣然前往。
草子街不似城中其他街道那么繁华,大约卖花之人难有富贵。房屋也不甚齐整,在鲜艳夺目的花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寒碜。时值正午,草子街上挤满了卖花人与看花人,不宽的街道显得熙熙攘攘。
沈初白一路只细看各家所售的玉簪花,见极好的也留下花钱请店家送到客栈去,这一路的赏花与买花之乐倒也十分宜人。突然,沈初白听见前面有女子的尖叫声,抬眼一看却是三四个衣着鲜亮的少年正在殴打一位十五六岁的卖花姑娘,那姑娘所卖的全是玉簪花,那数盆娇嫩的玉簪花已被几个少年踩碎了一地,洁白的花朵一经蹂躏又染尘泥,只看得沈初白一阵心痛。沈初白走过去只三招两式便已打得那几个少年抱头鼠窜,仓皇落逃。扶起一如玉簪花般被蹂躏于地的卖花姑娘,那姑娘眼中满是感激之情,声音也很甜:“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忽地又似想起了什么,眼神忽转惊惧,声音颤抖着道:“公子还是快走吧!刚才那些人都是杜江城有名的恶少,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只是打碎了我的花,不值什么的,还请公子快些离开吧!”
沈初白微微一笑却并未离去,看着一地残败的玉簪花,道:“你会种玉簪花?”
“是啊,我最喜欢玉簪花了!”那卖花姑娘答看沈初白的话见他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不禁急了,“公子,您还是快走吧!那些人您还是不要惹上他们的好,不然以后就别想安生了”
看着卖花姑娘眼神里的关切,沈初白心中十分感动,脱口问道:“你愿不愿意帮我种玉簪花?我家里也有好多玉簪花,只是无人照管。”
“公子?”闻言,卖花姑娘一惊,见沈初白不像是在开玩笑,忙点头如捣蒜地激动着道,“真的吗?我愿意!我叫小玉,我们家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娘死得早,是爹爹把我养大的。我爹爹是有名的花匠,前年因为没有救活王大人最心爱的一株牡丹被活活打死了”
听了小玉的悲惨命运,沈初白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怜惜之情,拉起小玉苍白的小手,心中忽地泛起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栖凤山上,秋色正浓,那一川烟草直浸染到橘红的天边,消失在茫茫的金黄之中。山间的蛩音早已响起,和着秋风吹起的落叶,缠缠绵绵,那蛩音里的秋天格外惹人伤悲。
林文轩带着莫云波众人跋涉了近一个月终于来到了栖凤山叠翠谷。一年多时间没有人打理了,叠翠谷中的小院落已然满目萧条、落叶成堆、荒草丛生了,冥冥之中透出无限凄凉。在院子外三十丈远的地方,林文轩却叫莫云波等人停了下来,只听他吩咐道:“寒舍简陋狭小,恐玷污了诸位的衣衫,尔等容我们进去把《林氏家训》取出来即可。”
莫云波量他们也使不出什么花样,便依了他的请求,但还是不放心似的派了两个随从跟了进去。
林文轩紧握着江雨烟的手,一步步走进那座曾经承载着他们的温馨爱情的小院落,仔细打量着周围的一草一木,再一起推开门走进屋子,每间屋子都转了一圈,这才走到一间不起眼的偏房,让跟进来的两个人等在门外这才走了进去。他们刚一进去,“哐啷”一声那门竟然自动关上了。门外的两个随从等待敲门,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掷了出来,破墙而出跌落在了院外的荒草丛里。
屋子里的林文轩和江雨烟却安然地对坐在屋里的石床上,林文轩抬起手替江雨烟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无限温柔地道:“雨烟,这间屋子本来是为我们百年之后归于其室预备的,不想这么早就派上用场了只是,你跟着我这些年没少吃苦,这些年我饿没有好好照顾你,实在有负你的一片痴心”
“轩哥哥,说这些干什么?”江雨烟嫣然一笑,“在你告诉莫云波《林氏家训》藏在叠翠谷时我就猜到了你的决定。这样也好,我们可以早些离开这尘世,离开这苦海”
“雨烟,是我害了你,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落得如今这种下场”林文轩依然十分自责——他是在后悔当年的一时冲动,还是在感慨那些因他的冲动而造成的悲剧呢?
“轩哥哥,你别这说。既然我们已经选择了,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我一点也不后悔,我们在一起是多么的快乐啊!为什么要后悔呢?”江雨烟苦涩一笑,眼神里满是坚毅之色。
“是啊,我们为什么要后悔呢?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现如今都已经发生了,我们为什么要后悔呢?哈哈哈——”林文轩终于不再悲伤,只那爽朗的笑声是那么的苍凉!
江雨烟率先把双手按在了床心的飞鹰图案上,林文轩也把双手覆上,二人一起用力,大地顿时响起一阵“轰隆隆”的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