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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地过完一生,岂料唉!”
“奶娘,”林晴岚依偎在张妈妈的怀里,良久,才道,“你不要担心,只要沈公子真心待我,我什么都不怕只是,只是我怎么舍得下奶娘您呢?”说着,林晴岚依偎得奶娘更紧了。
闻言,张妈妈忍不住笑出声来:“傻孩子”
秋已经深了,空气里满是寒冷的味道。一阵寒冷的秋风透窗吹来,卷起翠湖居二楼雅间的藕粉色帘幕,阵阵寒风直袭雅间中依然在坐的林晴岚与沈初白。寒风吹起了林晴岚乌黑的发丝,寒意透过罗衫袭来,林晴岚忍不住一阵瑟缩。
沈初白隔桌握住林晴岚冰凉的小手,眼睛里满是浓浓的暖意,温言关切地问道:“冷吗?”
“没事。”林晴岚只觉得一股暖流自沈初白的手送至心头,心中暖融融的一片,再不觉得周遭有丝毫的寒冷,灿然一笑,“有你在身边,我怎么会冷呢?”
“白,你爹答应我们的婚事吗?”林晴岚的脸上依旧挂着温暖的笑容,只这样看似无意地问道。
“还还没我还没来得及禀报家父呢!”沈初白闻言,心中一阵慌乱,连握着林晴岚的手都有些僵硬了,吞吞吐吐半天才挤出这样一句话来。
“哦。”林晴岚眼中的笑意瞬间消失,心渐渐沉了下去,见沈初白目光闪烁不定,不敢正视自己,心已凉了大半截了,蓦然抽回手,淡淡地打量着沈初白,道,“若你爹不答应怎么办?难不成我们就这样耗着?”
“不!不会的!”沈初白闻言一惊,忙惊慌失措地解释道,“家父素来疼我,肯定会答应的。晴岚,不要担心好吗?”
“哦。”林晴岚淡淡地应了一声,并不去看沈初白惊慌不已的样子,缓缓托起茶盏轻啜一口茶,才眼神坚定不移地看着沈初白语气肃然地道:“我是说,万一你父亲不答应,你怎么办?”林晴岚凝神锁住沈初白的目光,那眼睛里的坚定与刚毅也不是沈初白能躲得开的。
半晌,见沈初白已憋青了脸也说不出半句话来,林晴岚忽觉得很是索然无味了,思量片刻,眼睛只凝视着盏中清茶里的几缕绿色茶叶,淡若流水般道:“你敢不敢舍弃你的家庭,我们一起走?走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沈初白闻言一惊,呆若木鸡地看着毫不在意地轻吹着盏中清茶的林晴岚,依旧只是嘴唇蠕动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呵呵,不敢吧?”林晴岚似乎知道沈初白会有如此反应,并不在意,只抬起头来巧笑嫣然地望向沈初白,笑道,“闹着玩的!我也不敢啊,笨蛋!哈哈哈”
见沈初白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虽早料到会是如此,林晴岚心中还是很不是滋味,只觉得空气都有些怪异了。衣袖一拂想要站起来,却不料带翻了桌上的茶盏,林晴岚“呀”然一声惊叹,却是不少茶水溅上衣裙。忙掏出丝帕来擦那茶水,忙乱中丝帕却掉在了地上。林晴岚正要弯腰下去捡起来,却见沈初白已先自己一步拾得丝帕在手,蹲下身来替林晴岚拭着衣裙上的茶渍,那份细致与轻柔顿让林晴岚心头一舒。
拭完茶渍,沈初白展开丝帕累一看,忍不住称赞道:“绣得真好!”只见那嫩绿的丝帕上绣的却是一枝含笑盈然若仙的玉簪花,传神至极。再一细看,沈初白却是一愣:只见那枝玉簪花旁还有几行诗句:
琉璃为叶玉为葩,妙质天然不染瑕。
孤鹭独立清波上,正待渔舟拟还家。
林晴岚见状,脸上泛起缕缕羞涩,伸手去夺那丝帕,道:“还我!也不嫌刚擦了茶渍,脏兮兮的只顾拿着看”
沈初白心下甚暖,忙笑道:“这丝帕本就是我的,为何还你?”语罢,却是不顾林晴岚娇嗔的目光径自仔细叠好丝帕掖进袖内收了起来。
“讨厌!”林晴岚见已无望夺回丝帕,那嗔怒中满是笑意,直融得周遭的空气也充满了无限的温情与温暖
寒风终于吹走了秋日里的落叶,吹来了如落叶般美丽的雪花。轻漫的雪花轻飘飘地在银白的天幕中飞扬着,如玉梨花般绽放在寒风里,美得绝艳却也美得凄凉
整个秋天,沈初白都在不断苦苦哀求父亲答应这门亲事。终于,在冬日的第一场雪降临时沈初白迎来了云海阁提亲的使者。见晏海使带了贵重的聘礼前来,沈初白那颗不安的心终于平静了:父亲毕竟还是疼爱儿子的,我和晴岚终于可以走到一起了
晏海使刚到,沈初白就忙不迭地催着他去提亲,自己忙奉父命回云海阁准备婚礼。晏海使倒也不负沈初白所托,来到五柳的第二天就带了一众家仆抬着丰硕而昂贵的聘礼气势不凡地前去林家提亲。
林府原本寂寥的大门被敲开了,开门的王叔眼睛里闪过一丝不祥之色,继而又换上了安静祥和的神态将晏海使一干众人让进门去。
林府古朴素雅的客厅主座上俨然坐着一脸肃然的张妈妈,见云海阁这样阵势心中且喜且忧:喜的是云海阁对这门亲事是慎重的,忧的是这慎重的背后又会有怎样的计较呢?
晏海使气宇轩昂地走了进来,打眼一瞧就知道主座上的张妈妈并非主人,只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用不容拒绝的语气道:“云海阁晏海使请小姐出来一见。”
“晏海使此话怎讲?”张妈妈见晏海使是这般傲然的态度,心中不由得生气,只努力平静道,“小姐的婚姻大事老身自然做得了主。”
“所有的事你都能做主吗?只怕有些事你还做不得主吧!”晏海使眼睛里生出一股狠冽的神情来,不禁戏谑道,“还是请小姐出来的好!”
“你”张妈妈见晏海使如此目中无人,忍不住厉声道,“敢问晏海使今日是来提亲的吗?素闻云海阁中人飞扬跋扈,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晏海使目中也是一怒,正待发作,却听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道:“敢问晏海使请本小姐来所为何事?”却是林晴岚已然步入厅中,眼睛淡定自若地打量着晏海使。
乍见林晴岚那宛若天人的容颜晏海使不禁一愣,忙收了心神谦恭地向林晴岚道:“阁主虽答应了这门亲事,却要林家的《林氏家训》作为信物,还望小姐拿出《林氏家训》待属下回去复命。”
《林氏家训》?听了这四个字林晴岚略已凝神,随即淡淡一笑,道:“林家乃小户人家,何来家训?晏海使说笑了。”林晴岚缓缓走到张妈妈身旁坐下,见晏海使没有说话,心不禁沉了下去,殓起笑意冷冷地问道:“你们阁主是不是告诉过你没有什么《林氏家训》这门亲事就作罢?”
“这”晏海使闻言一怔,并不敢抬头看林晴岚冷若寒霜的目光,呻吟半晌方道,“还望小姐仔细想想宴海使告退。”
望着客厅里满满当当的聘礼,林晴岚脸上并无半分喜色,眼睛里满是失望与痛苦,依偎着张妈妈轻声问道:“奶娘,我们家有《林氏家训》吗?这《林氏家训》又是怎样的一本书呢,竟连云海阁都打它的主意?”
“小姐啊,”张妈妈轻抚着林晴岚的头,一脸追忆地道,“《林氏家训》是我们林家历代先贤的谋略之谈,江湖传闻若得《林氏家训》并有林家人相助天下便没有办不成的事了。老爷夫人十几年前隐居于此就一心避世,所以夫人并不曾告诉小姐这《林氏家训》只想不到云海阁的人竟是为这本书而来的”
闻言,林晴岚嘴角往上一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靥来,只是心中忍不住泛起阵阵苦涩:人还真不如书了呢
这日清晨天还未亮林晴岚依然起床了,洗漱完毕忙又拿起《林氏家训》研读起来。自那日晏海使一提,林晴岚便向张妈妈要了这《林氏家训》来,不分昼夜地读了起来。起初林晴岚只是出于好奇,想看看传闻中的这本奇书到底如何,读着读着却被书中先辈们的精辟谋略所吸引,竟日夜沉迷于其中不能自拔
“吱呀——”一声,林晴岚的房门开了,却是张妈妈拿托盘盛了一盏江米粥,一碟桂花软糕,几样精致小菜走了进来。张妈妈见林晴岚又在看书忍不住叹了口气,将托盘中的食物在桌子上摆好,才道:“小姐,先喝口粥,奶娘刚熬好的,趁热喝了暖暖身子。”
“嗯。”林晴岚知道自己不喝了粥奶娘便会不停的在旁边唠叨,搅得人根本看不成书,于是轻快地应了一声便恋恋不舍地放下了书,一心一意地吃起早点来。
“小姐”见林晴岚吃得差不多了,张妈妈忍了忍还是说道,“晏海使又派人来催了,说是再给我们三日时间,三日不交”
见张妈妈吞吞吐吐地不敢往下说,林晴岚扬眉问道:“三日后不交又待怎样?”
“三日不交他们就要不客气了”张妈妈张妈妈说到此处已是不能自已地颤抖,“搁在十几年前,我们林家在江湖上怎么会怕了云海阁?只是如今如今老爷夫人都去了,我们也与江湖中许多门派都断了交往,只怕难以抵挡云海阁之势”
“那我们只有交出《林氏家训》了?”林晴岚心中愤懑,忍不住提高声音道。
“那要看小姐自己了。”张妈妈听林晴岚有了此问似乎放心了很多,温和地看着林晴岚的眼睛又道,“若小姐应承了这门亲事,那便拱手送与他们;若小姐不想拱手相送,只怕小姐,奶娘以为这门亲事还当慎重考虑呢!你还太年轻,才是个刚满十六岁的小姑娘,可有些事奶娘还是忍不住要告诉你,你听了再做决定吧”
“小姐,其实老爷也许还活着呢!”张妈妈料到林晴岚定是惊诧万分,却也不去看她,只自顾自地在林晴岚身旁坐下,道,“二十五年前,老爷是一位风流佳公子,夫人是一个翩翩玉美人,成婚之后两情相悦、情投意合、夫唱妇随,好不令天下人羡慕!天下人只道好一对神仙眷侣!后来夫人生了小姐,与老爷也是老夫老妻的了,对老爷也是极为放心,以为可以终老白首,谁知十年前老爷却忽地要变卖家产离开京都!夫人惊讶不已,追问再三,却是老爷另结新欢,要伴了那女子去畅游天下、隐居山林夫人不甘心,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夫人那时已是中年,虽不至于年老色衰,却又怎么能跟如花少年时相比呢?对镜子自怜,已是心灰意冷。老爷倒也并非一点都不念旧情:这不,我们在五柳城中的生活全是老爷当年一手安排好的”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惊呆了的林晴岚眼睛只定定地盯着张妈妈,口中只这样反复喃呢着:虽然母亲在世时很少提起父亲,但父亲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是何等高大、何等完美啊
“所以啊——”张妈妈长叹一口气,轻抚着林晴岚的肩,劝慰道,“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又怎能用东西来交换?唉,现在这世道啊这人心啊”
张妈妈坐了一会儿便轻轻退了出去,屋中只剩下林晴岚愣在那里:我可以相信白、永远相信白吗?这《林氏家训》的事是不是白的意思呢?白,为何此刻你不在我身边可以让我明白一切
天已大亮了,可还是灰蒙蒙的不甚明晰。天空阴沉极了,大片大片的雪花依旧从灰暗的天幕中飘洒下来,阵阵寒风袭来。只搅得那看似无依的雪花窜上躲下,只搅得那灰暗的天空更加昏暗、更加阴沉了
三
今日已是晏海使规定的第日了林晴岚到底年纪小,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威胁,心中难免有些害怕了:我若真不交出《林氏家训》云海阁又待如何?老早我就通知他们请白来见我,让白来跟我说,白会不会来呢?唉——林晴岚脑子里想着这些事,心中忍不住一声长叹
下雪了。林晴岚望着窗外安静而又自由飞舞的雪花,心中忍不住一喜。林晴岚身子虽弱,却是素来喜欢冬天、喜欢雪花的。望着窗外的雪花,林晴岚只想到屋外的院子里走走——走在洁白而飘逸的雪花中
虽是穿了棉袄,但到了屋外还是觉得寒冷,林晴岚一任雪花飘落在头发上、衣衫上,心中虽是高兴的,却还是不由得打了个寒战。顾不得寒冷,林晴岚一如孩童般伸出白如美玉的手,让雪花飘落在手掌上,被掌中热气熔化成水那一缕缕的冰凉通过经脉沁入心灵,林晴岚只觉得心中有说不出的澄澈、说不出的安宁
雪越下越大了,纷纷扬扬的,遮蔽了整个天空与整个世界。也不知林晴岚在雪中站了多久,只肩头上早已积满了厚厚一层雪花。等林晴岚回过神来,却只觉得手脚冰凉,连心都寒透了。那一刻,她的脑海里只浮着沈初白温和俊逸的身影:去年冬天,也是在大雪天,我们分别了;今年冬天雪一直下,可你在哪里呀可你在哪里呀你说过要回来、永不离开,你说过会伴我一生一世的,可你怎么还不回来呀
“小姐。”湘真从外面进来,急声道,“晏海使求见!”当湘真见林晴岚站在院子里,满身都是雪花,寒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