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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
“女人,如果不想死,就把那幅画——什么?”
佐珍妮娅扶着自己的手臂缓缓站了起来,她的手臂,开始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膨胀,血液也开始在血管里流动,最后沙色的皮肤重新又变回了原来的象牙白。
“你是恶魔果实的能力者?”克洛克达尔的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惊讶,“不,不对,仔细想来,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不,见过你的眼睛。”
他缓缓拿下了手里的雪茄,目光冰冷地洞穿了少女,既而,他的右手再次沙化,从他身后十多米的地方卷来了一个花瓶,不等在场的几人质疑,他已经将瓶子里的插花和水兜头倒在了佐珍妮娅的身上。
水滴在她脚下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洼,金色的水珠顺着发丝染湿了她纯白的裙子,纯澈的银发显露了出来。佐珍妮娅惊慌地连连后退,“果真没错,”克洛克达尔脸上的表情因为混杂着兴奋已经有些扭曲变形,他猛吸了几口雪茄,“如果没有认错,那幅画是你父亲的遗作,奥迪尔特西佛儿。”
银发的少女张了张嘴像是要反驳或者解释什么,但是最终,她只是微启薄唇,默默无言。
“克洛克达尔,”多佛朗明哥一手把玩着油画一边嬉笑着,“你怎么突然这么认真,准备专业当海军了么?”
“少废话!”克洛克达尔环视了一下走廊,那个海军小子仍不省人事,而刚才追着多佛朗明哥出来的中将不知何时也已经离开,毕竟他也不想被牵扯进这件事,如果出了什么乌七八糟的乱子,他可能因此被降职。
多佛朗明哥大笑起来,他转了转油画接着一脚将它踢回地上踩住了,他略略前倾身体,仰着嘴角说,“抢别人的遗物,真可惜了这幅画。”虽然他的口气里只有戏谑,丝毫听不出半点同情,完完全全的只有玩弄和不屑。
克洛克达尔并没有理会海流氓,只是转向西佛儿说,“你父亲给海贼画了一辈子画,在海上也算是有名了,怎样?把除了肖像画以外所有的风景画全部卖给我吧!几亿一张我也愿意买!”
见西佛儿不语,克洛克达尔接着说,“听说你父亲因为研究历史文本被海军处死了……”
西佛儿的瞳孔猛地放大了。“历史文本”。“海军”。“处死”。这样的字眼竟然接踵而至,像是利剑一样剥开她的皮肤看见13年前留下的疮痍,刺得她生疼。
“怎样?相当痛恨海军吧?和我合作吧?怎么样?就算不卖给我,给我看看总可以吧……”
接下来的话,西佛儿一个字都没有听见,她觉得眼睛很酸,或者可能不是酸,是疼,不管是什么,总之很不舒服。她抖着手扶住墙壁,却还是滑倒在了地上。
回忆像是潮水一般淹没了她,让她睁不开眼睛,那个叫不出声音,只能沉默着忍耐。
十三年前,那副她画出的风景写生,最终害得她家破人亡,孑然一人。
她记得有多清楚,甚至是刻骨铭心,那画作一共六幅,在一个云淡风轻的日子里,她被一个和善的老海贼抱上了一艘小艇,划到了加雅岛旁边的一个孤岛上玩。
在那个岛上,她边走边一路画了这六幅油画,最后的一副便是在一处遗迹附近画到了那个该死的历史文本。
说的明白点,那六幅画便能组成一个地图,指向历史文本的下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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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佛儿坐在地上,倚靠在了克洛克达尔脚边的墙壁上。这样的姿态的确不怎么好看,但是,西佛儿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起身的力气了。不要说站起来,就算是开口说话的力气,也都没有了。
西佛儿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呢喃出什么声音,“父亲他……从来不画风景画。”
看得到,奥迪尔特的尸体就躺在某个地方,眉心的枪眼里缓缓流出浓黑色的血液……“什么!那是谁画的?不是你父亲?那是谁?”克洛克达尔却只是一再逼问着。够了,别说了,西佛儿抬手撑住额头,头很晕,眼前一片血色,什么都看不到了。
最后,只看得到血了,只剩下满目的鲜血了。
克洛克达尔看着昏倒在地的少女,冷哼了一声。“真是不禁打骂。”
多佛朗明哥将油画踢到克洛克达尔脚下,纵声笑了起来。克洛克达尔拿起油画,不屑地说,“海流氓,你现在倒是很识相。”
“呋呋呋呋,不要搞错了,我只是对你手里的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你的宝贝,对我来说,可能只是垃圾。”多佛朗明哥调笑着坐到了窗台上。
“闭嘴,你这没教养的流氓。”
“呋呋呋呋,这夸奖很中听嘛。”多佛朗明哥丝毫不在意地仍旧笑着。他身体略略向后一仰,居高临下地看着一切。
“听着,海流氓,你的事情我也不感兴趣,别来碍事就好。”克洛克达尔将已经损毁的油画扔到西佛儿身上,转身沿着走廊离开了海军本部。
西佛儿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或许几分钟几小时,或许几年。她觉得自己像是困进了奇怪的噩梦里,出不来了。她梦见自己在卖画,手里全是风景画,结果没有人要买,她坐在路边卖,别人都说她画的画不吉利,别人让她拿着画赶快走开。接着她就醒了,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干净的房间里,手里抱着一副风景画,她大叫一声坐起身将油画扔到了地上。
略略清醒了几秒,才看得清是那副已经被毁的不成样子的《海岸线》。“佐珍妮娅,你的画。”卡诺恩推门进来,俯身将地上的油画捡了起来。
西佛儿看了他一眼,继而起身接过画。这里像是一间办公室,摆设也很简单,看得出是个爱干净的人,她叹了口气,走向墙边的镜子看了看。这样子还真是难看,西佛儿想着,头发乱成一团,衣服也破了好几处,简直像是街上的流浪者。拢了拢银发,西佛儿转脸说,“谢谢你。”
卡诺恩见她像是要走,侧身给她开了门,也一并走了出去。
“佐珍妮娅,你没有受伤么?”卡诺恩的声音里带了丝担忧,“要不要去军部的医院……”
西佛儿摇了摇头。走过了好几个路口,两人都没再说话,末了西佛儿终于开口说,“为什么,还是要叫我佐珍妮娅?”
卡诺恩一怔,继而温和地笑了,“因为一开始遇见的时候,你用的是这个名字。”
西佛儿轻声说,“是么,那你知道我为什么骗你么?”
卡诺恩想了几秒才一字一顿地说,“不管是什么都没有关系。”
西佛儿敛起笑,酒店已经到了身前,她站在楼梯边,回身说,“就到这里吧,卡诺恩。谢谢你。”
银发一扬,掠过门廊,少女瘦弱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卡诺恩有种冲动想要叫住她,想问她好多事,问她那时候为什么哭,问她为什么一直什么都不说。但是,他也明白,就算他开口问了,她还是不会回答一个字。
傍晚的时候,西佛儿拿着素描本去酒店周围寻找可以写生的素材,倒不是因为想画画了,只是今天在海军本部发生的事情让她静不下心来干别的。
“快点!这里还有一张没撕掉!”
西佛儿循声望去,走到了墙根下。几个穿着海军实习军服的人正在撕墙上贴着的什么东西。
是通缉令。
西佛儿俯身捡起边角都磨损了的羊皮纸细细端详着,是他的通缉令。对哦,他现在是七武海了,通缉令也相对的被撤消了。她默默地想。
西佛儿打开手里的素描本,将通缉令夹了进去。
“喂,你有收藏这种东西的兴趣么?”一个声音半是好笑半是嘲弄地说。
西佛儿吓了一跳,转身看见多佛朗明哥就站在自己身后,她合上素描本,偏开脸没说话。
听着多佛朗明哥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还有那种冷冰冰的,不屑的语气,都让西佛儿知道,他把她忘了个一干二净。
或许,西佛儿深吸了口气,或许,或许提醒他的话,他可能会想起来。这样想着,她渐渐有了点信心,或许只是忘记了名字什么的……
不管怎样,他对她说过的,说下次再遇见的话,就会……
“喂,你傻了?为什么没反应?你拿我的通缉令干什么?”多佛朗明哥的声音突兀地打断了她的思绪。
西佛儿抿了抿嘴,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末了她说,“觉得,好像以前见过。所以,就拿走了。”
“以前见过?”多佛朗明哥抬手抚了抚皱着的眉,这个习惯性的动作他11年前就一直做,西佛儿不觉笑了,还真是没变。“是啊,我被通缉了有十几年了。但是为什么……”
西佛儿微微叹了口气,不等他再说什么,就飞快地从本子里抽出通缉令,扔回刚才的位置说,“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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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佛朗明哥倚靠在了原先贴着通缉令的墙上,他有些奇怪,为什么面前的少女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意。别说是普通人了,就算是纵横沙场的海军听到他海流氓的名字也要惧三分,可面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为什么连一个后退的动作都没有?
他的目光落在西佛儿的身上,这十几天来他第一次打量面前的少女。
她现在并没有染发,任银色的长发铺在身后。西佛儿眨了眨碧绿的眼睛,像是在等他说什么。这绿色很眼熟。
“克洛克达尔说他见过你的眼睛,我也觉得,你的眼睛,很眼熟。”多佛朗明哥说。
西佛儿因为惊讶睁大了眼睛,她略略前倾身体,声音因为着急而有些微微颤抖,“是么?在哪里见过?”
多佛朗明哥冷声说,“伟大航路入口的附近,有一片海。”
西佛儿期待地抱紧了手里的素描本,“然后呢?”她追问。
“啊,那片大海啊,和你的眼睛颜色一摸一样。”多佛朗明哥慢条斯理地回答着。他搞不懂,为什么面前这个少女听他说“好像在哪里见过”的时候会一下子很激动。
搞什么啊。西佛儿咬住了下嘴唇,说什么和大海颜色一样。她失望地垂下了眼睑,因为过分用力地抱着素描本,本子坚硬的边角硌得她生疼。但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平和地说,“是么?和大海的颜色一样啊,那片大海,漂亮么?”
多佛朗明哥又开始莫名其妙地笑,“呋呋呋呋,小鬼,大海可不能用漂亮这样的字眼去形容。我可是差点死在了那里。”
“差点死掉?这11年里你都去了些什么地方啊。”西佛儿脱口而出问。
“十一年?”多佛朗明哥直起身疑惑地重复着,“为什么是十一年?我出海到现在可不止十一年了。”
“额……”西佛儿沉默了几秒,含含糊糊地掩盖了过去,“我可能记错了吧,不是十一年么?那么,对不起,搞错了。”
多佛朗明哥倒是没有再追问,只是摆了摆手,像是要走的样子。见他离开的方向正是朝自己寄住的酒店,西佛儿抱着本子追了上去,“你也寄住在这家酒店里么?”
“呋呋呋,”多佛朗明哥嘲笑着说,“什么叫寄住?你还真是个有趣的小鬼。这是我的产业。”
“哎……?”西佛儿略略一惊,她看了看富丽堂皇的酒店大楼,继而说,“真厉害。”
“小鬼,这不算什么。”多佛朗明哥理了理自己的羽毛大衣,一脚踹开了正厅的大门,“在成为七武海之前,我没有公开过这里的产业。”接着他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说,“说到公开产业,是时候把我的海贼标志公开挂在这里了。”他环顾了大厅一眼,接着指着不远处的一面白墙说,“就画那里好了,你去把我的海贼标志画上去。”连句“请”也没有,甚至直接就用了祈使句,听着他居高临下的口气,西佛儿微微叹了口气说,“好。”
“这种花标志什么的事,为什么要船长大人亲自来呢?”在等人那颜料来的时候,西佛儿这样问,“看上去你有好多空闲啊。”
多佛朗明哥笑了起来,“小鬼,可别搞错了,我很忙。只是因为今天正好住在这里,而且,身边就有个会画画的小鬼所以顺便办了这件事情而已。”
“是么……”西佛儿支着下巴看嘟囔。
几分钟之前,多佛朗明哥像是有什么事,所以先离开了。
西佛儿一个人坐在会客厅里,将素描本摊开在了腿上。只是轻轻巧巧的几笔,就画出了一片大海,绿色的大海。
应该是这样的吧,西佛儿端详着自己的画,多佛朗明哥说的那片大海,就是像这样的吧……
“海流氓,你真的活腻了么?”克洛克达尔说,他的身体隐没在阴影里,只是从偶尔亮起的火星历判断,他在抽烟,“那家伙手里有历史文本的下落,你给我离她远一点。”
“呋呋呋,”多佛朗明哥欢快地翻看着手里的文件,一边飞快地签阅着一边说,“你可别搞错了,她从上星期开始就住在我的酒店里了。”
“少废话。”克洛克达尔一步跨出了阴影,他抬手猛的一挥钩子,多佛朗明哥从容地向后一仰身体躲开了攻击。
末了他收起文件,调笑着对克洛克达尔说,“不要对我提任何要求。知道么,如果是今天想要那幅画的是我而不是你,那么只要……”多佛朗明哥扬了扬手,克洛克达尔又感到了那种周身被捆绑的错愕感,“呋呋呋呋。”海流氓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