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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夭景不屑地勾唇而笑,庸懒地靠坐在树后,抬手架在曲起右膝上,抬起显然一夜未眠眼眉,带着浓浓的讥意嘲讽射向她。
沉闷的声音从肺叶中用力地抽出来,他得尽力稳住自己,深深地呼吸一次,才让自己勉强吐出咬痛牙根的话………
“苏家袄,一夜情好玩吗?”
一夜情好玩吗?
这问题怎么会从他箫夭景的唇里溢出来?
他根本不需要沦落到去请教别人如斯问题,一夜情好不好玩,他的身体会不比她清楚,不比她了解,不比她经验丰富吗?光用自己的亲身体验,他也能把那个一窍不通的混蛋讲师比下去,开堂课教导上初入红尘的小毛头,
他应该傲气地抬头低睨她,根本不屑对她有此一问,掉头就走,而不是捏紧火星未灭的烟蒂,让有些灼痛的感觉刺住手心,覆盖掉一些压在心里的苦闷,抬眸问着他根本犯不着去请教的问题。
……………是不是你心情不好?是不是要气我?是不是喝醉了不小心?
而当他意识到这些力不从心的借口竟是从他脑海里翻找出来时,他才肯低头承认,那句质问像拉链,链栓下拉出的却是伤口,他被伤到了。
眼前的窘境他完全没有设想过,她想过她跑回家哭,跟他闹,不接他电话,不理他解释,可是却从没料到,有义气挺朋友的她伤起人来竟如此不留余力。这件棉袄不是来贴心,根本是来剜心的。而他也忍受不了这懊人的痛。
女人最难忍男人精神背叛,而男人最不屑女人肉体出轨。
他以为他足够潇洒,更没有什么贞操情节,可对于她却小心翼翼又斤斤计较,他不想再窝囊地帮她找借口,口是心非地说什么“只是一夜荒唐我可以视而不见”,他介意,他该死的介意!
原来他又没出息更没风度,根本不洒脱,现在的情况很简单,他在意的女人和暧昧对象玩劈腿,背叛他,而他没有必要忍耐下去。
只不过是他头一次想认真的时候,别人把他当儿戏耍弄了,只不过是他超脱不了大男人的劣根准则,只不过是想把感情投给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偏偏去请教别人玩一夜情,他才不会放不下手。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草屑,咽下情绪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所谓,却只是垂眸看着她微曲的指节,那一直挂在她手腕上丑丑土土的银镯子不见了。
“你是要分手吗?”
他听出自己话里的还有转圜的余地,唾弃自己来不及遮掩那还有得商量的口气。
“你昨天不是已经在你朋友面前甩掉我了吗?”
“所以,你报复我?”她无所谓的话让他抽气连连,啼笑皆非。
他恼火得要死,怄气得要死,怎么可以原谅她?报复他有好多种方法,只要不理他,哭给他看,恼他捶他欺负他,怎样都好,她干吗要选一条断掉他所有后路的报复,她根本就是不想再有以后,故意逼他说出这句话,他干吗还要期待会有什么“但是……如果……”之类的结果。
苏家袄别开视线,“他本来就是我定亲对象,顺便帮你成全赢赌局,不好嘛?”
讨打的话飙出她的唇,连身边的白笑叶都尴尬地拉了拉她的袖子,她却逞强地不肯低头,昂着头挑衅。
“所以,搞了半天,我们俩不知道到底是谁耍谁?”她的心里从头到尾把他当成什么,他心里有底了,她不肯跟他亲热,却愿意被那个混蛋讲师碰的理由,他也知晓了。
他冷笑一声,抽出裤袋里的新手机,翻开号码薄却发现只有她一人的号码,他恨恨地按下返回键,拨通乔钦的号码,视线冷瞥着她,把手机搁在唇边,“喂,我赢了,五千块,一分也不准少。”
她一窒再咬住下唇的表情,让他幼稚得泛起一阵报复的快感,他不想再解释,索性破罐子破摔。
他们两讫了。
他赢了五千块,赢了面子,可那又怎样,他在她面前赔掉真心,输得干净彻底。
她说错了,只值五千块的不是她,而是他自己。
箫夭景头也不回地走人,让白笑叶唏嘘不已,转眸看向瞬间和自己一样变成失恋同胞的棉袄,却只是叹了口气,“你这算什么报复啊,根本是在赌气。”报复哪有力度这么软绵绵的,还举个牌子宣告敌人小心谨慎。
“我哪有赌气,我只是在分手而已。”收回死盯住箫夭景的视线,她倔强地转身准备走去教室,白笑叶跟在她身后,漫不经心地提醒了一声。
“唉,下节是季讲师的课,你现在敢去跟他面对面哦?真有种。”
抬起的脚步“嘎”得停住,左右为难,不知该不该落下。
“反正,你都和箫少爷分手了,那就干脆试着季讲师交往下啊,女人嘛,有时候也是要负起责任的。”
“……你干吗帮男人讲话,不考虑一下女人的感受。”
“我倒觉得我一直在帮女人讲话,而你才是那个负心汉。”
“……”
“除非你心里还喜欢箫少爷。”
“我才没再喜欢耍女人打赌的混蛋!”
“那最好,我劝你也别抱指望了,没哪个男人受得了你这样劈腿的,何况那家伙一看就是大男子主义严重的家伙,身体在玩,脑子里却另有一套三贞九烈。”
没错,他的的确确是这样的人,想起第一次对他表白的情景,他那条三从四德砸得让她抬不起头来,如今她已经彻底出格了。
虽然本来也没打算继续下去,可被人这样大刺刺地点出来没有以后,她难免有些酸涩,逞强去顶的结果,就是她什么都不敢问出口,帮她解决退学的事,转班,抛手机,在朋友面前护她,都是演给她看的嘛?有没有一点点真心。
“你这家伙做事从来不想后路,现在断了也没地后悔去。”
“我没后悔。”
只是不知道怎么去处理那个责任。
责任责任,一听就是让人好厌烦的字眼,没有感情,却要负责任,就好象是做错事的惩罚。
而如果她想开溜的话,还得想法子去应付老妈的眼睛,带了十几年的凤镯突然从她手上消失了,昨天他们俩都彻夜未归,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只要他稍微娇羞得哼一声,她绝对会被老妈架去拜天地高堂,一想就头皮发麻,好可怕。
她翘了一整天课,到处转悠想买个差不多的镯子先给敷衍得带上,却发现那镯子款式刁钻,纹路古怪,根本找不到同款的。
挨着脚步走到自家巷弄前,她想着要怎么应付季淳卿扁唇垂眸的表情,他这般委屈的表情是她的死穴,如果他露出这种表情给她看,她大概会立刻投降跟他拜堂成婚。
“哎呀,这不是苏家的女儿嘛?你们家出大事了,你怎么还在这里闲逛啊?”
幸灾乐祸的女音拉住苏家袄的注意,定睛一看………作孽,竟然是杨书婕和她妈,一大一小牵着猫在巷弄里转悠。
这社区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已婚女人以自己老公的社会地位在社区里排地位,董事夫人大过部门经理夫人,部门经理夫人自然又可以在科长夫人面前耀武扬威,但在商言商,有钱不代表有势,撇开钞票不谈,自然还是官太太最嚣张,而杨书婕的爸爸刚好有个官职,于是呼,鸡犬升天,她妈妈也是一脸社区女王的架势,平时就爱牵着猫儿像巡逻兵一样转悠,东家长西家短打听,别人家里的事总要横一脚进去管理,面对只是普通上班族爸爸的苏家,她一向认为自己绝对有领导权威。
当然,大人的那一套在孩子们面前往往都要吃鳖。苏家袄没搭理她,径自要往前走。
“哎哟,你这个孩子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家教啊?难怪人家不喜欢让自家的小孩跟你走太近。”杨妈妈厌嫌得朝她白了一眼,“成天画得花里狐骚,打扮奇奇怪怪,还叫男生开车到自家楼下招摇接送,真是不知所谓。”
“妈,好了,家袄正心情不好呢,听占庭说,她昨天和男朋友闹翻了?对吧?”杨书婕抱起猫咪,轻轻说道,“她男朋友真坏,把她当筹码跟人家打赌。唉,我早就劝她不要看人家开跑车有钱就贴上去了。”
“你现在是在跟我说,你男朋友会偷吃会给你戴绿帽会被揍都是因为嘴巴太大了嘛?”她一语双关地损回去,却引起杨妈妈的疑心,听到自家准女婿有偷吃的讯息,拉了拉自家女儿的衣袖。
“书婕,她在说什么偷吃啊?”
在社区有头有脸有地位,于是更加丢不起那个脸,看她一脸紧张,杨书婕急忙转开了这话题,“哼,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家收拾家丑吧,别让你们家里的事丢了我们社区的脸。”
说到别人家的丑事,杨妈妈立刻忘了自家准女婿的偷吃事件,绘声绘影地开始八卦,“真看不出来,你爸爸平时连话都不多说,竟然会外遇,不过谁让你妈妈那么凶巴巴的,完全不像女人嘛,换了谁是你家男人也受不了嘛……喂,你怎么就跑了,叫你爸妈吵架声音小点,免得打扰邻居!”
苏家袄没理睬背后的声音,两腿拉长了狂奔回自己家,两层的小楼,下面的便利店紧逼,而楼上正天女散花似得,不时有东西砸落下来,从棉被到枕头,从水杯到菜刀,就连她晒在阳台上的内裤也被抛出家门,四周的邻居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却完全不敢靠近,她涨红了脸,抓起自己的内裤就往楼上跑。
从懂事起,她家的家庭暴力就没停止过,当然………只有老妈拿鸡毛弹子对老爸爱的教育,而且仅限在家庭内部,根本不曾如此张扬过,老爸甚至连嘴都没回过一句,眼神永远处于放空状态,逆来顺受,毫无脾气,顶多就是把自己关在洗手间无声抗议。
外遇?哪可能发生在老爸身上啊。
“我要跟你离婚!你拿钱去养外面那只小妖精吧!”
苏妈妈飙高的声音从房间里吼出来,只是那指代不明的“小妖精”让她心虚得一抽,加快了脚步冲到门口,却被一把筷子从门内飞出来拍了她一脸。
“老妈,下面围了好多人在看啦,你发什么疯哇?”
“小袄!呜!你爸不是人啊,他藏了好多私房钱在外头养小妖精,原来他天天躲在厕所不是玩深沉,是在点钞票,好过分好过分。要不是人家今天来还钱,我还不知道他前几天去参加什么同学会,见什么鬼梦中情人,还借了好大一笔钱给人家!”
“哈?梦……梦中情人?老爸的初恋情人不是你嘛?”
“我什么时候是他的梦中情人啊?梦中情人是没有把到的,天天想日日念,对着人家流口水人家也不看他一眼的那种,初恋情人才是我这种可怜的人啦,被人追到又不珍惜的啦!”
“……”原来初恋和梦中情人有这么大的差距。
她看了一眼默默蹲在地上捡东西的老爸,放回原位又被老妈抓了扔掉,实在不觉得他有偷腥的胆量。
“妈,你不要没事找事给邻居笑好不好,老爸看起来哪里会外遇啊?”
“那我看到的存折是假的啊?那个女人还笑眯眯地跟我说,你先生真是个好人,你要好好珍惜他哦,他妈的,言下之意,不就是说,要是我不珍惜,她要代替我来珍惜你一下嘛?你想要后妈哦?”
“我不是想要后妈,我的意思老爸他……”她话还没说完,却被老妈抓住手扯进屋子,把她丢到老爸面前,完全忘了注意到她空荡荡的手腕。
“我和你老爸,你选一个吧,反正我们要离婚了。”
“妈,我……”
“不过你已经20岁了,有自主权了,自己去过日子好了,记住妈跟你说的哦,男人没有一个可以依靠,都不能信啦,什么女尊男卑都是狗屁!”
苏爸爸闻言一僵,扔下了手里的东西站起身,“你嚷够了没!都跟你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了,我只是借钱给别人周转,你怎么就那么霸道,完全不听人解释。”
“你竟敢说我霸道?”
“你不是霸道是什么?我不说话不代表就是怕你,给你欺负。”
“你你你……你……”
苏妈妈接不上话,苏家袄却彻底呆了,她发誓这是几年来,她第一次看到老爸说这么多话。那个被她认定为娘娘腔一号的老爸,竟然敢这么拽?
“我是男人,我自己的钱我想怎么支配就怎么支配,不可以吗?我才想说,我受够了,什么狗屁女尊男卑,叫你们家的族规滚蛋!!”
说罢,苏爸爸抓起地上被撕剪得离破布差不了多少的外套,夺门而出,迎面却撞上刚从学校回来的季淳卿,他迷茫得看着台风过境的家中杵着张大嘴巴,摆出不可置信表情的母女,正想问问怎么回事,手却被岳父一把拽住,然后他对上一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
“喂!你是男人吧?”
他愣住,微微点了点头,老实说,他昨天刚转男人,应该还算是新手。
“是男人就跟我走,别再理这两个霸道又不知好歹的女人。她们才不会把我们当男人。去他的狗屁族规!”
“老爸,你干吗也把我骂进去哇?”她不解为什么自己会无辜地对遭到控诉,可一接收到季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