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书名:曾为岁月寒
作者:风垂客
文案
一只雪豹和一朵妖花的故事。岁月静静流淌百年,早已寂静的心,不敌她的嫣然一笑。
用各种无赖手段成功驻扎雪漪浮廊的妖应,她一天到晚最大的事就是挑逗冷漠的无伤雪豹。作为主人当然要关心自己的所有物,所以她除了躲在花里修炼之外,常常会像现在一样,打断无伤的沉溺自耽。
躺在檐下走廊休憩的无伤已然学会不去理会她,微微偏过头,他依旧面无表情的发着呆,看起来似乎在思考一个严肃的人生命题。
妖应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好姑娘,于是,过去七天里相同的场景一如既往的上演。
“花下奴,侬渴了,去给侬浇点水来。”
没有反应。
“花下奴,侬被风吹得头有点疼,去给侬挡挡风。”
没有任何反应。
“花下奴,侬今日功力又有提升了,你要和侬相杀一场吗?”
假装没有任何反应——看来是不行了。
内容标签:霹雳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殢无伤,妖应封光 ┃ 配角:无衣师尹,风光,齐子然,明霜雪等 ┃ 其它:霹雳,殢妖
、落红非是无情物
01
自从来到苦境,在这个雪漪谷里住下后,他的生活又恢复成从前在慈光之塔的一成不变。依旧每日看雪、听雪,等待那个曾经引领过他走出渎生暗地的无衣竹,风中传来的信息。岁月就在此间慢慢流淌,无声无息。
而他从不认为能有所改变,也从不想改变。自那一日以后,他就陷在一场雪谜之中,虚幻的谜团,虚幻的梦境。
孤寂疏情的无伤雪豹,以安静的姿态,安歇在雪漪谷的深处,谛听雪落无声。
02
“今日,还是没来。”
雪豹清冷的目光落在从谷外通往浮廊的小径尽头,谷中风声猎猎,那头唯有花影飘摇。竟然无端使自己心绪微起波澜。
等了小半天,波澜未静,无伤站起,准备到雪漪谷周围散散步。
雪白黑斑的豹子舒展开健壮的身躯,优雅美丽的线条在漫天迷蒙的细雪中充满不可言说的魅力。
忽然,一抹红影迅疾从天际窜来,与无伤错身而过,光影闪动,措手不及之际,无伤只来得及闪避。跃开五步之外,他回身定睛细看——
“嗯?”
只见一朵红得妍丽无比的花朵,摇曳于一片细软绵长的雪地上,白雪纯净、红艳妖娆,极端的对比,各自衬托出鲜明的绝美。
“喂,谁准你这样看侬?”
最初的惊愕过后,随之而来的是被人随意践踏领地的不耐,这时他还没有向她发难,这朵骄傲美丽的红色妖姬便先说出了挑衅的言词。
实在是忍无可无,无需再忍。
“哼!”杀气爆出,顿时冷雪纷飞,扑身而至。
“哈,想吓侬,侬可是一点都不怕。这个地方现在起是侬的,你,也是侬的。”红色妖姬仰着头,像是宣告一项荣耀似的,对着冷清的无伤雪豹大发厥词。
“你是谁?”动手教训之前,要先问清对方名号。
“妖应封光。”
03
红色,可以如同爱人的鲜血一般凄艳,也可以宛如雪夜的篝火一样温暖。多年以后,他知道她是属于后者的。
那天的武斗,着实出乎他的意料。原本以为娇弱的花妖,居然拥有能与自己一战的能力。他们从浮廊外的雪地一直战到长长的屋宇顶上,所经之处,折花飞石,雪融化雨。这让本想给擅闯者一点苦头吃的无伤神色不豫,眼见战况胶着,而居所开始损坏,他目光一凛,瞅准机会,及时抽身而出。
“嗯?不跟侬相杀了吗?是你怕了侬。”从本体中化出的人形女子,保留着不变的绝艳美貌,赤红长发、华美衣裳,大刺刺地占据着屋顶一隅,居高临下地望着无伤,举止间却有几分孩子气。
同样化出人形的无伤,一身寂静无声地立在一旁,雪发飘扬,冷眼凝肃。他瞥一眼那个令人惊艳的女子,目光缓缓移开,落在浮廊厢房各处。
见对方不说话,也不看自己,妖应有些不满,她跳下屋顶,正好落到无伤的面前。
“花下奴,既然你已经败在侬的手下,就要认侬为主人。从此以后,侬要你做什么,你都要听侬的。”
得意洋洋的吴语软调在耳畔轻轻缭绕,无伤无意解释什么。默默查看完自己居所还算完好,他也就没了争斗下去的意思。
“离开此地,吾之地方不容他人沾染。”
“哈,花下奴,再来一场,你赢了,侬就离开,不过,侬是不会输的。”
很好,某人算是赖上他了。
再来一次,不知是否会破坏他的浮廊。
无伤皱了皱眉,决定换个方向。
“你为何来到此地?”
一直表现得十分强势的妖艳女子神情蓦然一黯,脸不自觉地偏过一边去,“侬爱来便来,你管不着。反正,侬就要住在这了。”
说罢,她身形一动,掠过他之眼前,回去自己的本体里。
红色妖姬在寒风中左右轻摇,不知怎地,无伤似乎感受到她的失落和哀伤。
轻嘲一声,他回身进屋去了。
04
“花下奴,你又在发呆了。”
用各种无赖手段成功驻扎雪漪浮廊的妖应,她一天到晚最大的事就是挑逗冷漠的无伤雪豹。作为主人当然要关心自己的所有物,所以她除了躲在花里修炼之外,常常会像现在一样,打断无伤的沉溺自耽。
躺在檐下走廊休憩的无伤已然学会不去理会她,微微偏过头,他依旧面无表情的发着呆,看起来似乎在思考一个严肃的人生命题。
妖应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好姑娘,于是,过去七天里相同的场景一如既往的上演。
“花下奴,侬渴了,去给侬浇点水来。”
没有反应。
“花下奴,侬被风吹得头有点疼,去给侬挡挡风。”
没有任何反应。
“花下奴,侬今日功力又有提升了,你要和侬相杀一场吗?”
假装没有任何反应——看来是不行了。
无伤眉心轻折,默默起身为她捧来一钵水,轻捷灵巧的步子落在雪地上,无影无痕。来到浮廊边上安居的红色妖姬面前,他神情肃穆地为她浇灌,手上的功夫细心的很。末了,顺手调整前几天设下的围帐,大风凛冽地刮在上面,有效的保护这朵骄傲的花儿。虽然他明白她其实并不柔弱。
做完这一切,无伤慢慢地回去自己一向呆着的地方,继续他的沉思。
“喂,”热情多话的妖应自然不会轻易放他走,“你每天在这里装死,你都不会觉得无聊吗?”
无伤停下脚步,轻轻睇她一眼,无语。
“侬就不喜欢这样。侬喜欢说话,你要和侬说话;侬喜欢散步,你要陪侬出去散步。哼哼,侬以前在阿爹阿娘那里,风光就……”
猛地收声,妖应原本欢快的语调中断,整朵花一下子焉巴巴的。
“嗯?”无伤察觉她的异状,在她身边不远处蹲坐下来,认真的看着她。
“反正,侬、侬讨厌你整天躺在那边装死就对了。”
妖应不自主地收紧身上的叶子,避开无伤正面而来的视线。他有一双非常透彻人心的眼睛,冷冷清清的,又带着几分邪魅。
“既然已经说出口,便不妨继续下去。吾愿一听你之故事。”
无伤雪豹躺下,深沉的眸中藏有一丝温情。
“侬才不要!”一抹妍丽红影脱出花型本体,竟是对其弃之不顾,瞬间直奔远处。
风雪渐浓,迷蒙视线,那抹艳丽消逝谷外,大有一去不回之势。
……无语。
刹那间,自己的心头翻涌起念头无数,心绪复杂难明。
这几天以来被打扰而失去的清净终于回笼,为什么心头波动难平?
05
一天清晨,无伤雪豹决定要出谷巡视自己的领地。甫一出门,便见一旁红色妖姬重新鲜活起来——元神脱离,花朵就失去往日妍丽风华——是她回来了。
或许是心底冒出隐隐的欣悦,无伤看她的目光柔和不少。没等他出声,妖应就迫不及待地抢话:“这里真偏僻,侬差点就回不来了。花下奴,这几天有没要照顾好侬的花?”
“……吾要出谷,你要随吾来吗?”
原来是迷路了,这才连夜不回。无伤垂睫静思,无端觉得自己好笑。
“啊,要,侬要去!”急急忙忙化成人身,妖应紧挨在无伤雪豹的身边,举世无双的艳丽容貌,掩盖不了直爽明快的气质。
无伤保持豹身,见她凑过来,稍稍不自在地躲了躲。只是当她作势要骑上他的背时,再淡定的无伤也黑线了。
身体从她脚下灵活地滑过去,再转身回来时,雪发飞扬,衣衫泛浪;失衡的妖应一个踉跄,几乎要摔倒。无伤抓住她的手,拉入怀中。
倒在怀中的柔软,异香扑鼻,交缠的发丝,锦织出一片旖旎的风情。
两人皆有一时的静默,半响后,妖应在他的怀里轻轻一挣,他才反应过来,将她放开。谁知妖应不退反进,眼神明亮,带着满满的笑意挨近无伤,“啾”的一下,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他的脸上。
“你……”无伤惊愕。
“哈哈,傻人。”
妖应一击得手,极为得意地率先掠出山谷。
一路的行程蔓延着微妙的气氛。当然,这仅仅指的是无伤。反观走在一边逍遥自在、东张西望的某女,那是一派的天真烂漫,彷佛诸事都不萦心怀。真真要将人气死。
“花下奴,你住的地方怎么这么大,侬走得脚都痛了,还没有完吗?不如你变出豹身,侬想要休息了。”
“哼!态度轻浮,举止不端。你之要求逾矩了。”
“生气了吗?哈,侬看你每天这幅死人模样,现在倒是好了许多。侬看你生得真好看,侬很喜欢,才会亲你。花下奴,你该知足了。”
“感情之事或轻或重,都不应随意戏言。你生性单纯质朴,但行事粗莽,日后对你必有害无益。”
“喂,”妖应一步挡在无伤身前,“侬喜欢你就是喜欢你,又不是开玩笑,你怎能看不起侬说的话?”
无伤静静地望着她,冷颜俊美,眸光流转间,错觉其中的炙热温度。
“吾知道。”
没头没脑的话,令妖应一时迷惑。
不过,无伤已经越过她,继续走在山林僻道中。妖应惊跳起来,在后面嚷道:“花下奴,等侬!”
雪漪谷虽名为谷,其实它之山脉延续,幅员甚广。看那远处连绵起伏的壮丽山群,白云青烟缭绕横扫,仿佛仙家居地,有种遥不可攀的清圣之感。嘴上抱怨着“累了”的艳丽女子,其实也只是想借机挑逗身旁的冷情之人。可惜对方不受影响,只好收敛心思,专心于赏玩眼前之壮丽景色。这样一来,她的心神便全然放在周遭环境,忽略了无伤不其然向她投来的带着深思的眼神。
“嗯,花下奴,你看,那是什么?”
广袤的森林深处,有不安的暗影躁动,沙沙的叶声、细微的尘土飞扬声,这在武力值与外貌成正比的妖应听来非常清晰。她一脸兴奋的扯着无伤的袖子,惹得无伤轻叹。
“只是几只低等的兽灵而已,你莫要吓着它们。”无伤从她的魔爪下解救出自己的右手,内息一沉,随即,高昂长啸的咆哮声传遍整个山区。
宣告主权的吼声方落,那些暗处蛰伏的兽影纷纷平息冲动,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森林之中。
“不愧是侬的花下奴,哎呀,这里还有!”一眼瞅见林子边的矮草丛中还躲着两只黑乎乎的小东西,妖应窜到它们面前,一手一只,拎起来逗趣。
两只花松鼠傻愣愣的,连挣扎都没有,在她的手下直晃荡,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哈,它们都让你给吓傻了,你还说是侬。花下奴,不如带回去养着,嗯,也许松鼠肉也不错?”
妖应真的开始思索起来,无伤见状,走上前来特自然地接过她手上的两只,然后身一背,把小家伙们都放走了。
有只小一点的松鼠甚至还不会自己走,是无伤在它头上一点,像是开启它的灵窍,这才哧溜溜地跑掉了。
“殢无伤!侬的东西……”反应迟钝的姑娘嘴上抗议着,却让无伤轻柔的握住了手,“咦……”妖应的注意力立马就被转移到两人交握的手上,顺从的、有点傻傻的跟着无伤的步伐离开。
06
一路上鸡飞狗跳的事情实在不能不说少,最终顺利到达最后一处的天顶湖,无伤顿时觉得松了一口气。
天顶湖,顾名思义,是一处位于高山之顶的天然淡湖。其湖光潋滟,清澈透底,周围是雪白的山石,头上是广阔湛蓝的天空,倒映湖面,仿若晶莹剔透的蓝宝石。
轻灵柔和之境,洗涤着视野和心灵。风自脚下吹来,好似要将人吹向云霄。
无伤眯着眼,找到一块合适的挡风石,坐下休息。
——以上是以往无伤会做的事,现在,事实上,他还要照看一个到处乱窜的花妖。
“侬喜欢这里!花下奴,这里也是侬的地方。以后侬要你常常带侬来。”妖应的声音欢脱非常,她站在湖边高地,双手张开,做拥抱天地状,说话间不忘回身对他笑。
她的笑颜十分的明媚,纯净得使人失神。
她的美恐怕不在于她本身的艳容,而是她清澈的眼神目光。
无伤读了大半生的复杂眼光,在她的眼中却是看见自己的百般滋味。对她,却只有一眼到底的清净无瑕。到底是他在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