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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雪峰上有人?我扔掉手中的雪块眯了眯眼睛,这个时候了,谁还会在上面?
“昆梧兄,那棋局总算被人破了?”一个陌生的男声在我头上响了起来。
没错,这时我正攀在观天台下方的冰壁上,从他们的声音来判断,在观天台上的正是昆梧山人和另一个身份不明的男人。
“不错,是谢兰台的大弟子凌不凋破的。”昆梧山人答道,“凌不凋你应该有所耳闻,近些年来在江湖上锋芒毕露。”
那人笑了声答道:“的确有所耳闻,做事果决,不择手段,最重要的是得罪了不少人。”
“呵呵,不提也罢。”昆梧山人也附和着笑了笑,“此处隐蔽,不会有人上来,我便与你说了。这棋局是得到引魂灯的关键所在,要得到引魂灯,必须在那石窟之外……”
一阵风吹过,昆梧山人的声音被淹没在风中,饶是我听觉敏锐也听不清他究竟说了什么。
由于他的声音实在太小,我不得不想办法拉近距离。碍于昆梧山人修为高深,我只有小心翼翼地一寸寸挪动,若被他听见动静,这冰壁之上我到底占不了多少便宜。
谁知我仅仅动了动,抓住冰面的冰爪处就传来“咔嚓”一声。
这一声惊得我马上停住了动作,背上顿时出了层冷汗,连忙贴住冰面,紧紧盯着观天台上方。
“谁?”那个陌生的声音响了起来,紧接一阵着朝我这边过来了。
我心里默默祈祷着他不要发现我,一边尽力隐藏自己的身形。
“什么人?!”昆梧山人也跟了过来,两人都探着头向下看。
我离他们只有一丈余的距离,却也看不清另外一人的模样,只依稀看见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观天台边缘。
“无碍,应该是冰壁裂开了。”陌生男声松了口气,“昆梧兄放心,现在这个时候不会有人上来,除非……他不要命了!”
他的语气在后半句陡然变冷,我悬着颗心刚刚放下来,忽然脑门上吹来一阵强劲的掌风。
该死的!我在心里暗骂一句,脚在冰面上一踢,整个人荡秋千似的在半空中荡了起来。
“找死!”昆梧山人冷哼一声,同时向我的方向打来一掌。
于此同时,冰面上的冰也承受不住我的重量“咔嚓咔嚓”地响了起来。
我看了看黑乎乎的下方,心里一横,扬手向上射了无数细细密密的银针,奋力一拔冰爪整个人向黑暗之中跳下去。
“噗!”我从冰壁上连滚带跳地栽下来,一下撞进一堆雪里,头发和衣服上满是雪屑。
不行,要赶紧通知慕容嫣,让她马上离开昆梧山。我想起雪峰上昆梧山人与那陌生男人下了杀手的模样,胸腔里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着。
这时候也管不了其他,只求以追快的速度逃走了。我一边使出纵云步快速移动着,一边将拇指与食指放在唇上,使劲全力吹了好几声口哨。
这是我与慕容嫣的暗号,一听到对方的口哨声,无论做什么都立即放下离开昆梧派。
口哨声一传出,就在山峦之间回响了无数次,含着内劲的哨声震得我自己都一阵发晕。
“轰隆隆……”一声闷雷般的声响自头顶响了起来,紧接着四方的雪峰之上也传来这样的声音。
“雪崩了!要雪崩了!”不知道谁高声喊了一句,紧接着整个昆梧派都热闹了起来。
我惊讶地听着这些杂乱的声音,头也不回地从昆梧派高高的城墙上跳了下去,衣物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天亮的时候,我终于到了千灯镇的古寺里。自作虐不可活,我自己也差点被埋在雪潮中。好在这次雪崩的规模不是很大,但也堪堪摧毁了昆梧的不少建筑……
这时,寺里的小和尚还没起床打扫积雪,所以我才能大大咧咧地裹着狐皮裘衣坐在他们墙头等慕容嫣。
说起这件裘衣,是我与慕容嫣在上昆梧雪山之前,在千灯镇中专门找裁缝做的。当时我看中了正红色的火狐皮,慕容嫣不知怎的也要了火狐皮,搞得我穿上与她像一对同性恋似的。
于是我让裁缝在内里添了层雪狐皮,慕容嫣只道她在姿色上将我比了下去,让我退避三舍了,却不知道这两色重要性。
初入昆梧时,我将火狐皮穿在正面,好让昆梧派来接应的弟子容易瞧见。至于白狐皮,自然是逃跑时当作保护色来使了,任他们眼力再好,也难将我从积雪之中找出来。
可接下来,我在古寺之中等了两日却也没将慕容嫣等来,反倒等来了昆梧弟子对千灯镇的大力搜查。
无奈之下,我只好先行离去,回到青城山再做打算。
“大师姐!”我刚到山门,两个守门弟子便恭敬地向我行了一礼。
我点了点头,直向谢岚所在的上清宫走去。虽然我与慕容嫣不对头,但此事事关重大,必须第一时间向师父禀报。
“师父!”我气喘嘘嘘地跑进了上清宫,一路上昼夜不歇地从昆梧驰马奔回青城山,没作任何休息就爬上上清宫,一停下来几乎让她有晕阙的感觉。
“阿凌你回来了。”谢岚见是我,点了点头道,“正巧嫣儿昨天回来,带回来一些消息,你也来看看。”
我一愣,猛地抬头看向谢岚身边站的那个娇俏的身影,不是慕容嫣还有哪个?
对了,慕容嫣就是这样惹人讨厌。我眯着眼睛看她,慕容嫣什么时候也成长到能算计到我的地步了?
呵,凌不凋你真是蠢到家了,离开青城山一年就窝囊成这样了么?忘了她是什么嘴脸么,被她耍得团团转,玩在股掌之中还不自知。就因为她,还差点被昆梧山人抓回昆梧山,你这么多年的教训都被狗吃了吧!
“二师妹好运气,师姐在千灯镇下等了两日,还以为你被昆梧山人抓了去。没想到师妹竟比我还先一步回到了青城山,真真叫师姐好、生、失、望。”我挺直了腰杆,笑着看她,说到最后几个字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
“师姐,当时情况危急,不是你想的那样。”慕容嫣作出副无辜而又急切的样子,那演技真让我自叹弗如。
谢岚一见,大抵知道事情的缘由,挥了挥手让慕容嫣下去。
我看着慕容嫣走出上清宫,走到谢岚身边:“师父,我已打探到引魂灯的关键……”
我话还没说话,窗外突然“扑扑”地飞进一只信鸽。谢岚抬起手让信鸽落在自己的手臂上,他解下信鸽腿上的纸条,越往下看脸上越是冷若寒霜。
“师父……”不用看,我也知道纸条上大抵写了什么东西,深吸了口气唤他。
他猛地抬起头来,冷冷地看着我:“胡闹!”
“师父!”我不服气地叫了声。其实当时也是无奈之举,若我不吹哨,慕容嫣此时就应该在昆梧派的大牢里,而不是生龙活虎地在这里气我了。
“跪下!”谢岚呵斥,身上爆发出一阵威势,我肩上顿觉一股巨力压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我艰难地抬头看他,见他沉着脸坐在座上,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
“为师亲自教导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这么不懂事!”谢岚越说脸色越发地沉,“你可知此间的厉害关系?”
我闷声回答:“昆梧的事情是徒儿造成的,徒儿愿意一己承担,绝不连累师门。”
谢岚冷哼了一声:“就凭你一个人?你可知那是什么后果,张嘴就是一己承担?”
“是,徒儿愿意提下所有责任!”我一头重重磕在地上便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
这么多年来,青城山上下都知道谢岚是个好相与的人。幼时不懂事,时常与绯墨那丫头大祸小祸地闯。彼时师祖还健在,那是个极为严厉的牛鼻子,我与绯墨私下里见他总像见了阎王似的。谢岚没少因为这些事为我们受罚,却一次也没责骂过我们。
他这般冷下脸来呵斥我,还是生平第一次。
、夜游青城镇
我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谢岚瞧见发红的眼圈。不知怎么的,别人拿着刀在我腿上剜肉时我都没掉一滴眼泪,偏偏是谢岚,一句话就能左右我的情绪。
“阿凌,你真是让为师越来越失望了。”谢岚叹了口气,转过身去,挥了挥手,“你自行去孤望崖上思过一个月,明白了之后再来见为师。”
我“霍”地身站起来,趁着从上清宫出去没人的这会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不就是一个月么,一年都熬过来了,一个月又算得了什么。
在孤望崖上倒是有个小石洞,我前几年来时也曾收拾过,还可以勉强住住。这个地方白绯墨也是知道的,可这个没良心的,直到一个月后才来看我。
“为了你的事,我和师父忙到要死,哪里有时间来看你。”她不乐意了,一边帮我收拾东西,一边碎碎地教训我。
“昆梧的事处理得怎么样?”我抱着剑走到洞外,使劲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顿时觉得里里外外都被清洁了一翻,有种重见天日的满足感。
这几天山上小起了小雨,整个山洞里潮湿不堪,再待下去我都要得风湿了。绯墨到的这天,天恰好开始放晴。太阳一出,阳气重回大地,原本的水气都被蒸发干净,整个人也都神清气爽起来。
绯墨帮我提着其他东西,跟在我身后从山洞里走出来,耀眼的阳光让我们都眯起了眼睛。
一旦适应了光亮,我开始远眺起脚下的山川。我的脚下是一派好景,山峦之间雾气渐散,不远处的云气还在微风之下翻腾,渐渐能看清新生的葱绿从山顶到山脚逐渐加深。这青城山的大好风光就在我脚下!
青城山,这里是我生活了十三年的地方。现在它是谢岚的青城山,而我这一生也注定为了谢岚而守护它。
“没有处理好我能上来接你么?”绯墨气呼呼地一掌拍在我背上,拍得我胸中一阵气血翻腾,“那昆梧山人亲自上山管师父要人,师父不知在上清宫里与他说了什么,他出来之时就是和颜悦色的模样了。”
“从小到大,我就没见什么事师父解决不了的。”我对着绯墨笑了笑,在山头上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好了,我去见师父了,这些东西就麻烦你帮我拿回去了!”
我进到上清宫之时,谢岚正在书桌前看书。阳光刚好打在他的侧脸上,照得他整个人如同一块璞玉,温润地散发着暖意。
“师父!”近乡情怯,我这大概叫做近师情怯,一见到他就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因而平日里连笑也都是僵硬的,更别提像慕容嫣一样撒个娇什么的。
曾经我与绯墨极为不齿这种行径,全然不敢苟同,可如今这大抵是我唯一羡慕她的地方了。真真不知道是可笑还是可叹。
哼,说到这里,我忽然想到这段时间我不在,她不知又占了师父多少便宜。
“阿凌。”谢岚见是我,放下手中的书卷,对我笑了笑。
我以为他又会冷着脸说教,不想他竟连有关昆梧的一句话也没说,弄得我也不好意思提昆梧山人那老秃子,省得破坏了我与谢岚师徒间这难得的气氛。
“再过上几日就是我们青城山举行武林大会的日子了,届时江湖各派人士将会齐聚我们青城山。为师的意思是让你为首,接待各方人士。”谢岚嘴角含笑,看向瞪大眼睛的我。
我心中涌起一阵暖流,喃喃道:“师父,我还以为你……”
“阿凌你是青城山的大弟子。”
我还以为谢岚不再信任我了,我这个大弟子实在为他惹下了太多麻烦。我深吸口气,闭了闭眼睛,青城山要办武林大会这么大的事情我居然不知道,凌不凋,你真是离开青城山太久了。
“是,师父!阿凌一定竭尽全力!”我一口答应,这次一定要那帮小虾米看看我大青城山的厉害。
谢岚满意地点了点头,话峰一转:“江湖各路中人都宿在山下的青城镇里,人多了便难免鱼龙混杂。你去修整一翻,夜里同我去青城镇里看看吧。”
夜里的青城镇灯繁似昼,街上行人如织,车水马龙,好不热闹。街上多是江湖装束的年轻男女,欢声笑语和商贩的叫卖声融成一片,身处繁华却反倒给人心一种安宁的感觉。
青城镇因山得名,青城山上下的大多物资都来源于这个镇子,两者间的连系十分紧密。青城山少不了青城镇的物资,青城镇也缺不了青城山的财力,两者这么相互依存着,已有百余年的历史。
我与谢岚各穿了一身便服下山。他今日穿的是一件白色直裰,外头披了件灰色暗纹短褙,头发随意用一根灰色带子挽着。少了分师尊的威严,多了份人间烟火的味道。
他一路沉默地在前面走着,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有几次差点被人流冲得看不见他。
“阿凌!”
不知第几次我被挡在一群人身后,谢岚终于不耐烦地在前面唤了声。
“啊,师……”我条件反射地想喊他师父,刚喊出一个字,又记起谢岚的交代,那就是绝不能让人发现我们是青城山的人。
但不喊他师父的话,唤名字更是不能。一则是谢岚似乎比师父更容易暴露身份,二则是除非我吃了熊心豹子胆,否则师尊的名讳我是万万不敢叫的,虽然我在心里早已经念过无数次了。
于是,徒劳之下,我只有无力地朝前伸了伸手。师父,不是我不想过去,委实是这群人没见过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