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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把她摇醒了:“你给我清醒一些!”
“啊!疼!疼……”她一个激灵,神智清醒了许多,揉着手臂上的痛肉怒骂,“说就说你掐什么啊!”
我严肃地对她说:“我这次去上清宫估计马上要离山,你一人在山中一切小心。还有,明日到青城镇外的别院里找一个混身香粉味格外沉重的女人,躲起来看到底是谁与她接头,千万记住了。”
绯墨听完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示她已经记住了。
“看清楚到底是谁和她交易后,人就不用留着了。”我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我走进洞里换了件干净的衣服,洞里昏昏犹如傍晚,再出来时竟觉得阳光有些刺眼。绯墨已经在洞口睡着了,我叹了口气接她弄到洞里的石床上躺着,走出洞口随意把头发往后一绾,施展纵云步朝崖底一跃而下。
十三盟,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十三盟的诗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码好字发现已经断网了,发不上来,只有今天发了OTZ
我从思过崖上一跃而下,一时间耳边尽是簌簌风声。身上的衣袍被风吹起,发出猎猎的声响。
思过崖高有数百丈,被称为青城山几大险要之一,寻常人从这里跳下去那是自寻死路,会轻功的摔折腿估计也是最轻的了。但它险虽险,却难不过我这熟悉思过崖地形,而又精通青城山轻功纵云步的。当年我练纵云步初有所成,为了提高自己的境界,便从这思过崖上跳下来。
第一次跳到一半时,便觉得自己如凌云直下,看着下方云雾飘渺的模样,简直要吓破胆了。所幸当时竟挂在粗壮的树枝上,才保住了一条小命。后来我又强迫自己连跳了无数次,才逐渐领悟纵云步的精髓,练得今日被人谓为“海东青”的轻功。而纵云步之所以能叫纵云步,其中奥妙自不能向外人道明。
当我到上清宫时,那个替谢岚传信的弟子还没见人影。谢岚这时正在他房中收拾行装,其中自然包括那盏我们在长生寺找到的引魂灯,他见我进来并不惊讶,神色平常地同我说:“阿凌,你替我收拾几件衣服。”
经上次的事后,我再见到谢岚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他先行唤我倒也缓解了我的尴尬之情。
我点了点头,打开谢岚的衣柜收拾起来。他衣柜里的衣服实在不多,还占不了整个柜子的一半,其中又多以深色沉稳的衣服为主,都穿得半旧不新。只有两件雪白的外裳分外显眼,它们被单独放在上方的格子里,叠放得整整齐齐的,看上去还非常崭新,和刚买时没什么差别,可见自被买来也未真正穿过几次。
我犹豫了一会儿,先拿了两套他常穿的衣服,又将那两套带上了。反正是他自个让我收拾的,又没指定要哪件,到时不愿穿怪也怪不到我身上,他堂堂青城山掌门总不能不穿衣服。
我收拾好了衣服,便坐在椅子上看谢岚,他桌上放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完整的一首诗:夕上太白山,昏昏向松雪。游龙奔日去,留我一碧青。
“十三盟说这已经是全诗了。”谢岚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从纸上收回目光,见他已经收拾妥当,正提着装着引魂灯的新锦盒站在床旁看着我。
我应了一声,又在心里默念了一次这首诗。上一次十三盟等了许久,才憋出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诗来,这次却如此慷慨,将整首诗都公布出来了。这诗乍一看信息量不小,找到诗中所描写的地方也是迟早的事,可长白山却也不是小地方,江湖上的各大门派倾巢而出,只怕时间不等人。
“什么时候出发?”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向谢岚问道。
“在今天黄昏之前必须出发。”
我叹了口气,问他:“这次随行的人恐怕不少吧?”
谢岚站在原地回答:“嗯,除去嫣儿,还要去几个长老及一些弟子。”
经十三盟一插手,寻找引魂灯已经从青城山秘密执行的事情,变成全武林的大事。本来就算事情进行得不顺利,引魂灯也迟早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可现在结果玄之又玄,也不知我们聚齐两盏灯,需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从上清宫出来,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只收拾了一些细软以及几件随身衣物,匆匆安排好了事情便去山门候着。直到接近黄昏,一众人才齐聚在山门处,稀稀拉拉大约有数百人。
我目光一扫,见其中不乏我常打交道的几个人,除了冯愈、严君平之外,还有杜澈与江亭月。
杜澈与谢岚关系甚笃,再加上江亭月既是杜澈的徒弟,又是我所谓的亲信,有他们在自然是再好不过。但再加上冯愈、严君平这些爱找事的,恐怕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令我惊讶的是,我们这一行人乘水路自长江而下,一路疾速到杭州竟与南宫世家的人会合。两方人又浩浩荡荡沿运河北上,这才正式向长白山前行。
谢岚与南宫家主两人之间一定有了某些我不知道的协定。我这一路上一直待在谢岚身边,看他与南宫家主尽日闲聊,怎么也不提引魂灯的事情,于是也无从知道这协定的内容。
倒是南宫家主又提了那万寿玉璧的事,笑着要谢岚再补一份寿礼给他。
离开杭州四天后,船队行驶到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这两人又有了喝茶的兴致。
“凌不凋。”有人在我身后叫了我一句,听声音有些像南宫云天的。
我回过头去,见真是南宫云天站在后头一边朝我招手,一边叫道:“喂,你过来一下。”
我手里正拎着个茶壶,要去给谢岚与南宫家主泡茶,没闲功夫与他瞎聊,迫不耐烦地问他:“什么事?”
“上次悦来客栈的事情,我查出一些眉目来了。”他望了望四周,走近了,放低声音在我耳边说,“那伙人是昆梧的人。”
昆梧的人?我一愣,竟是昆梧的人?这么说在林子里追杀我的那伙人,同样也是昆梧派来的?而那个时候,南宫家主大寿,昆梧来的是乔羽。莫非那群人竟是乔羽指派而来的?
不。我心跳顿时一顿,我记得寿宴那日……
“那你可查出来他们所为何事?”我沉声问南宫云天。
南宫云天问道:“你和昆梧结了什么深仇大恨了?”
我没答他摇了摇头,拎着茶壶从狭窄的船道里走出去。船身在河上一晃一晃的,原先刚上船觉得有些不舒服,现在倒也适应过来,觉得除了摇晃些,与平地也并无什么不同。
经南宫云天这么一说,不消再问我也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无非是昆梧山人向我讨要解药不成,便想要替那神秘男人报仇,杀了我这个罪魁祸首。奈何我命大,他两次杀我不成,怕是日后要派更多人手来围剿我。
、特定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俺偷偷顶锅盖回来了TT 那什么,最近在读晋史……好萌嵇绍啊为皇帝陛下挡箭,重伤之时还能充满气势地吼乱军,赴死什么的好萌0 0
沿运河北上,而后又陆路骑行,我们青城山与南宫世家一行人用了两个月余才达到长白山附近。很显然,由于路途遥远,我们在这次引魂灯争夺战中并不占优势,其余离长白山近的势力早已经先我们一步到达这里,并开始了为期不短的搜寻。
而这一切在目前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不好的。现如今偌大的长白山上到处都是各宗门的人,没有人知道其中又被对手安插了多少眼线,所以一旦哪一方发现了什么,消息很快就会在各个门派之间散播开来。因此到了最后大伙儿也就索性不藏着掖着了,甚至还聚在一起研究这引魂灯的藏灯之所究竟在哪里,是谁家笑到最后,还要更各自的本事儿。
谢岚与南宫家主到了长白山仍旧一副不急不缓的模样,然而他们不急却不代表着其余人也能静得下心来。冯愈那几人倒是自己请缨,领着手下的弟子加入到其他门派的行列之中,具体如何也并不见他汇报。
谢岚对此不置可否,我便也不急。谢岚这般气定神闲,自然有他的理由,只要到了时候他便会有行动。
只是我不明白,南宫世家对引魂灯一向也感兴趣的很,谢岚怎么会选择与他们合作?
是夜,天色晴朗,天上没有月亮,星斗如四散的发光玻璃珠子一样撒了满天。星光照在地上莹辉可见,没有月光的夜里四周有些漆黑,长白山上的各个门派散落在各处的平地上,皆搭了个临时的帐篷来休息,并在帐前放置了充足的火把。
“阿凌,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谢岚走在我前面,忽然顿了顿停下来问我。
我看了看天色,道:“回师父的话,应该到了三更了。”
谢岚回过看了我一眼,点头:“时辰不早了,你累了一天,也早些休息。”
“好。我再到四周转转,长白山上人杂,还是谨慎些的好。”
说完这话,我没等谢岚回答就转身离去,围着几个帐篷转了一圈。负责守夜的弟子尽责地守在各自的岗位上,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我们帐篷的不远处,隔着华山派就是唐门的安扎处,听说云霁也来了,但几日以来他与我并没有碰面。也不知道他现状如何?可依他的能力,能一举灭杀唐门的五大长老,这些事自也难不倒他,我又何须为他担心?
我收回目光,在回自己的帐篷之间,还要去看看慕容嫣那个不安分的。
慕容嫣的帐篷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听这声音像是已经入睡了。我故意在帐篷前停了一会儿,见里面仍没有动静,便掀开布帘走了进去,床上的确躺了个人,却不是慕容嫣。
我看了看安睡的那人,隐约有些印象,只记得她是慕容嫣身边的人。
慕容嫣安排别人睡在她床上,她自己又去了哪里?我冷哼一声,出手点了床上那人的睡穴,她只来得及嘤咛了一声便昏睡了过去。
“早知道你是装的,慕容嫣的武功虽不及我,我站在门口却也是发现得了的。”
我走出帐篷,正打算出去找慕容嫣,却发现帐篷旁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个人。那人见我出来,回头盯着我,向我走了过来。这个身影我再熟悉不过,是多日未见的云霁。
“阿凌,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我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正色道,“唐掌门深夜来我青城山驻地,怕是有所不妥。”
云霁微微一笑,道:“我若是以唐门掌门的身份来自然是不多,但我若是以唐云霁的身份来,却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苦涩地笑了笑,摇头:“唐大掌门声名远播,自是如雷贯耳。至于唐云霁是何人,我却是不认得的。”
云霁愣了愣,问:“阿凌,你可是恨我?”
“我不恨你。”我深深看了他一眼,想起唐雨微的音容笑貌,心底又隐隐痛起来,“我只是不想再见你。”
说罢,我便不再多等,迈开步子往前走去。
“阿凌,其实我来是想告诉你,慕容嫣往昆梧派的方向去了。”云霁施展轻功追上来,挡在我前面。
“还有什么事么?”
他看了我许久,忽然放低声音说:“阿凌,你不要恨我。”
我避开他的目光,绕开他走了过去:“多谢告之。”
有了云霁的提醒,我便无需再多找,直接施展轻功潜进昆梧的驻地,小心避过许多人才在他们驻地后方的那片林子里找到慕容嫣。她在同一个人说话,黑暗的树林中并看不清对方的脸,但他一开口我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他是乔羽。
“我师父他们看得紧,如今一得空我便过来找你了。”慕容嫣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乔羽应了一声,问:“慕容师妹,你这次来找我所为何事呢?”
慕容嫣一时没了声音,她似乎犹豫了一会儿,才对乔羽说:“乔师兄,你知道的,这第一盏引魂灯是由我师父和凌不凋前去大漠找来的。”
我一听慕容嫣提起了引魂灯的事情,不由更加集中注意力听起来,她在这深更半夜来找乔羽可不是要与他谈众所周知的传闻的。慕容嫣这个叛徒,若她真泄露了我们青城山的什么机密,我的剑一定在下一刻一剑刺穿她的喉咙。
“嗯,若不是他们带回了引魂灯,我们还不知道原来引魂灯并不是传说中才有的东西。”
慕容嫣道:“我师父找引魂灯,其实是为了救他的师姐秦婉儿,可到了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一盏引魂灯只有迷情的效力。只有同时集齐两盏引魂灯,才有控制人心神,甚至是起死回生的效力。”
我悄悄握住了手中的剑柄,看向慕容嫣声音传来的方向。她讲的这些事情都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事,她扯了这么一大通,究竟是要带出什么话来?
“可江湖人不知道的是,引魂灯的启用方法是要血祭。”慕容又继续说道。
“血祭?”乔羽一听立即问了句,语气中带着一丝诧异。
“对,血祭。”慕容嫣紧接着道,“不但要血祭,还需要特定之人血祭。”
我握紧了剑柄,悄悄将霜月剑抽出了一小截。然而,慕容嫣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停止了动作。
、特定之人(二)
作者有话要说:中午就码好的字了,当时状态不好晚上回来改过了再发→_→晚上在上课的时候俺在想,如果俺开新文开个什么类型的捏 其实心里有些设想,不过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