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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徒劳之下,我只有无力地朝前伸了伸手。师父,不是我不想过去,委实是这群人没见过世面,逛个夜市都如此兴奋所致啊!
谁料,我的手忽然被一片温暖包裹,那人猛地用力一扯,我便突破层层包围,被拉到了他身边。
我愣愣地看着面不改色的谢岚,只见他皱了皱眉头道:“跟紧了。”
我顿时回过神来,发觉自己方才的模样傻到爆了,不觉老脸一红,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点了点头。
谢岚就这么牵着我走了一段时间。他紧紧地拉着我的手,让我恍然生出种害怕失去的错觉,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手上因掌年使剑而磨出的厚茧,想要摸一摸,可始终没有勇气。
这样已经够了,也许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能离他这样近。我紧紧盯着谢岚的背影,舍不得移开眼,生怕他会忽然回过头来,清清淡淡的,一眼就会看穿我的心思。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老人家好像发现我们这个姿势有些奇怪,于是虚咳了一声,让我拉着他的袖口走路。
我暗自叹了口气,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满是汗水。胡乱在自己身上抹了抹,我才重新拉住他的袖子,重重吸了口气,让自己莫再胡思乱想。
这条街市说长不长,说短它也不大短。走了不一会儿,就到了街市尽头。街市尽头两旁的摊位已经是稀稀落落,我们身旁的正好是个卖穗子的老婆婆,不大的摊位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穗子,瞧着很是精致。
“这位公子,给心上人买个穗子吧。”老婆婆看了眼我拉着谢岚袖子的手笑着说道。
老婆婆这话一出,让我和谢岚二人都很不自在。不过说实话,我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说,别提多高兴了。于是在谢岚看不到的后方,我都是眉开眼笑地对着老婆婆的。
谢岚正想说什么,被我狠下心用力扯了扯。他转头过来,我就用眼神示意他千万不能暴露。
谢岚看了我一眼,会意道:“阿凌,我记得你缺一个剑穗。”
我没想到他居然能记得这个,感动得几乎泪涕涟涟,连忙点了点头,在摊位前挑了起来。翻找了一会儿,终于在一堆五颜六色的穗子中发现了一条被藏在角落里黑色穗子,果断指定了要它。
谢岚比我更干脆,他立即掏出钱袋付了钱,那速度像生怕我后悔了似的。最后关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想对那老婆婆说话,被我一怒之下扯离了摊位。
哼,想也不用想,他就是想让我给慕容嫣也带条回去。自从慕容嫣进了青城山,从来都是我有的,她必然也有一份,现在就连剑穗也要给她带上一个!要我给她带东西,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别说这辈子,下辈子我也绝对不会给她带!
谢岚一愣,哭笑不得地看着我,末了微微一笑道:“罢了,今天便由了你去吧。”
上天可鉴,我真真是第一次这么粗鲁地对师尊。
、武林大会
武林大会在三天后正式举行。那日大清早,天还才蒙蒙亮的时候,我和绯墨穿戴整齐,站在青城山山门迎接各派人士。
如果不是往这里一站,我还不知道我凌不凋的仇人这么多。
第一批到的是江南南宫世家的少主领的队,我与他在江南别过才不多时,所以记忆尤其深刻。他见了我冷哼一声,鼻孔朝天地走了进去。我登时火冒三丈,想我初出江湖的时候,他还在他老妈子怀里吃奶的。如今是我担了迎接众人的职责才不好发难,只好装作没见着,否则我大发雌威,定然再揍得他求爷爷告奶奶的。
第二批到的是唐门众人,领队的是一个我不认得的中年人,身后跟着一个俊俏的女人,也是师叔级的人物,我与她算得上略有些……交情。至于她名字,这个……由于年代过于久远我也记不清了。哎,至于这么狠地瞪我么,不就是当年趁她晕迷拿了她一些暴雨梨花针么?唐门里的暗器本来就一摞摞的,我拿一些又不会掏穷了他们。
随后到的是娥媚的小师妹们,她们打扮得水嫩鲜艳,花蝴蝶似的成群结队地从我和绯墨身边走过去。这些姑娘,我甚至都不记得与她们结过什么仇,一道道目光就跟箭似的,就差没把我射得全身都是窟窿眼了。我与绯墨眼红地盯着她们的背影,直到看不到她们才作罢。没法子,就叫我们青城山不争气,一众弟子成日穿得灰扑扑的。放眼整个武林,只有丐帮的弟子服才能与我们媲美了。
等得许久,我便越觉人生灰暗,总觉得这普天之下的门派都被我得罪了个遍了。这种形势之下,还让我以后怎么在江湖之中立足?绯墨看了大半天热闹,站在我身边挤眉弄眼,笑话之意摆在脸上。
我赏她一记白眼,她立即忍住笑意。我看了她一眼叹气,我这人一向宽宏大量,自然不会在这上面与她计较。看了看天色,估摸着各大派重要人士也差不多齐了,就要招呼绯墨撤离山门。
“凌师妹!”我刚转身,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趁着回头的片刻想了想,首先排除了青城山里的人,却也记不得这声音究竟是什么人的了。
“原来是乔师兄。”不过我再不济,昆梧的那身衣服还是认得出的。再加之乔羽长得还有些识别度,所以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忘记了。
乔羽微笑着对我抱了抱拳:“凌师妹,没想到昆梧一别今日便见面了。”
我听他这话觉着有些奇怪,当日我走时那几声口哨,把整个昆梧弄的鸡飞狗跳,引发的雪崩差点没把整个昆梧都吞了。按理说,我的名字早该响彻昆梧上空,被他们天天用鞋拔子打小人了吧?可偏偏这乔羽和个没事人似的,这般和煦地和我叙话。
要说昆梧山人智商低,看不出是我和慕容嫣做的好事,那绝对是自欺欺人。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我回了个礼,看了看乔羽后面跟着的一小队昆梧弟子:“前月去昆梧,承蒙师兄照顾,师妹感激不尽。不过……今年大会贵派是由乔师兄领队的?”
乔羽脸上颇有惭愧之色:“家师有要事在身,不能第一时间前来。他老人家觉得我需要锻炼,便将领队的任务全权交付了。”
我知道他这是谦词,也不置可否,与他天南地北地扯开了去。
是了,乔羽既然不知情,说明昆梧山人出于什么不明原因将事情瞒了下来。要我猜来,一来可能是碍于引魂灯,二来……
我回想起当天在昆梧顶峰上的情形。那时,我一手扯掉冰爪,一手发动了唐门的暗器暴雨梨花针……
难道是当日他们不备之下正好被我射中了?可数天之前,昆梧山人还来过青城山,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另外那个不明身份的男人中针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竟舒坦了许多,就连被谢岚罚去孤望崖面壁思过一个月的郁郁都被冲淡了,看乔羽也不竟顺眼了许多。
嘴上跑马的时间过得极快,眼看着已经走到了青城山主建筑群附近,我便想着用什么托词才能摆脱他们。恰好慕容嫣迎面走了过来,正好将麻烦事扔给她。但高兴之余,我心里不禁有些奇怪,谢岚不是安排她负责比武场地那边的事么,怎么有空到处跑?
“二师妹,你怎么来这里了?”碍于外人在场,我与她不好窝里斗,只有撑了撑面皮笑着问道。
慕容嫣表面上也对我恭敬得紧,与我互相行了礼,转向乔羽道:“乔师兄,接下来便由师妹带师兄前往比武场地吧。”
咦,今天这慕容嫣怎么这么积极。我心里感叹了一番,即刻又明白过来,这丫一定是想在师父面前表现。若不是这届武林大会是由我们青城山举办的,我不会介意让她的愿意落空的。
那边乔羽向慕容嫣点了点头,看了我一眼。我冲他挥了挥手,见他带领着他的师弟妹们跟在慕容嫣身后,便与绯墨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我瞧着你与那乔羽挺熟络的?”绯墨一边走,一边用手指卷着自己的发尾问我。
卷发尾是她惯有的动作,以至于这么多年来,她的发尾总是微微卷曲着,不晓得的人总以为她的头发自然卷。
“熟络算不上。”我耸了耸肩,“只是去昆梧的时候是由他接引的。”
绯墨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点了点头:“我瞧着他对你似乎特别热情。”
她这话一出口我根本不放心上,哪次我仇家杀上门来,这丫头不说人家对我有意思的?不过说起仇家,我倒想起了一个十分有趣的人。
当我找到她时已经时近正午,青城山伙房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除了自家山上一大片弟子的饭要管,还要做其余各派人的伙食。针对这个我不得发表意见,有些门派可以说是脸皮厚到可以当城墙了,每到武林大会能带多少弟子就带多少弟子。目的无二,就是为了去其他门派蹭饭吃。
可怜举办方门派,在此盛会之际,总不能让其他门派有机会吐槽饭菜跟猪食一般。只有一咬牙一跺脚,拿出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银子把各种美味珍馐端出来。相信没有一个门派会愿意等该届武林大会结束后,江湖上充满着“某某门派如何如何小气,亦或是某某门派如何如何穷酸”的流言。
不过有个门派大抵除外,那便是至今还没举行过武林大会的丐帮……
“唐雨微。”我总算找到那个窈窕的身影,站到她身边轻轻咳了声,以提醒她身边还有我这么个人。
唐雨微闻声转过头来,见是我冷笑了一声:“想起我的名字了?”
我本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原则,笑道:“谁说我忘记了来着。”
唐雨微见我如此皮厚,翻了个白眼撇过头去不理我了。
“咳……”我继续问,“你不是还在为几支暴雨梨花针生气吧?”
一听到暴雨梨花针这五个字,唐雨微脸色大变,怒气冲冲地冲我低吼:“你还敢提暴雨梨花针?!”
“如何不敢提了。”我咧了咧嘴。
“哼,上个月昆梧的人闯我唐门。逼问我们拿暴雨梨花针解药,伤了我们不少弟子的帐我还没同你算呢!”
唐雨微手腕动了动,手指上银光一闪,被我眼疾手快地按住。
“武林大会上,以和为贵。”我讪笑。
果然,我猜的不错。昆梧山人与那个不明身份的男人中,一定至少有一个中了暴雨梨花针的毒。呵,想要我凌不凋的命,还需要掂量掂量你承不承受得起这个后果。
他们一定不会想到,我虽然用了唐门的暴雨梨花针,却不见得会用他们的毒。他们的毒虽厉害,但江湖上稍厉害的大夫都会知道这毒的出处。
当年我在针上下的是另一种毒,这世上没有几个人知道解毒的方法,内力高深的人倒是可以运功逼出一些。但另一些,会顽固得像毒蛇一样缠在他的身体里,如风湿病似的每到那个时候提醒你它的存在。
唐雨微只好罢休,收了手上的银针道:“上个月你去了昆梧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
连唐门都知道了?我皱了皱眉头,没想到这件事情传得如此之快,相信很快江湖上就会充满各种各样的传言的,到时候事情恐怕会越来越难处理……
“师叔,师父请您过去共进午饭。”这时,一个唐门装束的弟子走过来对唐雨微道。
唐雨微点了点头,向前走了两步,又折回来。见我奇怪地抬头看她,凑过来对我低声道:“如今江湖上众人都知道,你凌不凋就是青城山的一把刀。”
说完,她顿了顿:“确切地说,应该是谢岚的一把利刃。谢岚连你都出鞘了,明事之人还会猜不出是什么事么?暴雨梨花针的事就算了,我当没发生过,反正也没人知道是从我这里流出去的。只是你须明白一个道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同理,一把刀打磨得愈锋利,刀身便愈薄。到时,会有很多人想要折断它。”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唐雨微的背影。
其实我与她算不上仇人,当年初见之时甚至有相见恨晚、惺惺相惜的感觉。有段时间我们放浪形骸,把酒谈欢,对什么事情都不管不顾,不计出身门派,不计较身外的一切。她是我少数认可的几个人之一。可就算如此,她也不过虚长我几岁而已。
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能明白什么大道理。
、谢岚的选择
武林大会不单是各门派武林新秀切磋比赛的盛会,更是由各门各派的核心人物,共同投票选出一个品德高尚,文武双馨的武林盟主的盛会。
要我说,这样的位置简直就是为了谢岚量身设定的。
论品德,谢岚他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一只,心怀武林,兼济天下。论文化,谢岚无疑站在整个武林的最顶峰,要不怎么人人都称他“谢兰台”呢(出处参见第一章,我真的不是在凑字数)?而我大青城山,也是自打谢岚从牛鼻子师祖手里接过来之后才发扬光大,经济武艺双丰收的。再论武艺,看看他亲自栽培的,他的大徒弟凌不凋我就知道了,这些年来我为青城山赢得了无数荣耀,更是为江湖人所称道,成果也就不一一展示了。
当然,如果唐雨微听到我的这番言论,一定会不顾形象地往地上吐一口唾沫,指着我的鼻子骂:“呸,你就吹牛吧!”
好吧,我承认其实我的确有一点点言过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