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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承认其实我的确有一点点言过其实。平心而论,谢岚的确很适合当武林盟主。虽然江湖上总有人“谢兰台,谢兰台”地叫他,但大多数人还是明里暗里表示过对他的支持的。
青城山玉清宫里,各大派的掌门会坐一堂,共同选出下一届的武林盟主,就连前几日“因要事”没来的昆梧山人都在昨晚赶来了青城山。上届武林门主嵩山派掌门高坐在堂上,等待着唯一缺席的人,谢岚。
我站在嵩山掌门身后,焦急地盯着玉清宫门外的路。谢岚一向守时,我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他迟到过。怎么今天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却不见了人影。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了?我越想越觉得太阳穴越涨得紧,谢岚武功高强,又是在自家青城山里,应该不会出意外的。
“凌师侄,谢掌门怎的还不到?”已经有人向我发问。
我收回目光,只有对他们歉意地笑笑:“请诸位掌门稍等,家师想必是被急事绊住了,立即就会过来。”
话虽这么说,我心里却渐渐有种不好的预感。
片刻后,慕容嫣到了,我心中一喜,以为谢岚就会出现在她身后。可她一个人走了进来,身后什么也没有。
“二师妹,师父呢?”我忍不住开口问她。
她看了我一眼,没回答我的话,双手抱拳弯下腰去:“林盟主、诸位掌门,小辈代家师向各位致歉。家师不会来玉清宫了,东道主之责还请林盟主代为实施。”
谢岚不来玉清宫了!我一愣,如何也想不明白,谢岚他为什么不来玉清宫。在我看来,这一切都是顺理承章的事情,谢岚成为我师父,谢岚成为青城山掌门,谢岚成为武林盟主,谢岚名垂青史,万古留芳。
何况,当年牛鼻子去世时,可是拽着他的手,让他一定答应带着青城山踏上极致的繁盛。他亲口应下的事情,怎么会放弃呢?
“慕容嫣!”我冲出上清宫,追上慕容嫣款款走出去的身影,“师父呢,他在哪里?!”
她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我不知道,我只是奉命来传师父的话。”
“你!”我一把扯住她的衣领,“告诉我,他在哪里。”
慕容嫣冷着脸,一剑朝我划来。我从未想过慕容嫣会在这种情况下向我动剑,一之时居然避无可避。
“岑!”千钧一发之际,一点火星在我眼前飞渐出来。一把剑横在我身前,牢牢挡住了慕容嫣的剑。
这把剑的剑身通体闪着寒光,剑柄被一只修长的手握着,柄端还挂着一条黑色的剑穗。那是青城山掌门的相征,青曜剑。
慕容嫣脸色一白,手中的脚“铛”的声掉在地上:“……师父。”
我蓦地想起那日,我为什么会选那条穗子,或许这是唯一我与他相同的东西。
“去孤望崖面壁,没有为师的允许不准离开半步。”谢岚冷冷地丢下一句话,长袖一拂转身而去。
我看了一眼在原地呆呆站着的慕容嫣没有再理她,连忙追上谢岚的脚步,问问他到底为什么放弃唾手可得的武林盟主之位。那我们之前所努力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师父,徒儿斗胆问一句,您为何不去玉清宫?”我跑到谢岚面前挡住他的去路,他的脚程极快,我踩着纵云步用了最大的大气才追上他。
谢岚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阿凌,引魂灯有新消息。若我去当盟主,便不可能再去寻找引魂灯了。”
引魂灯,又是引魂灯。整整五年了,我与绯墨都为了引魂灯的一个又一个真实或虚假的消息奔波。可是我们从来不知道,这引魂灯究竟是什么东西,而谢岚找它又是为了做什么。
“师父,您命我们寻找了整整五年,那引魂灯真的比青城山的前途还重要么?”
谢岚没有一丝犹豫地点头。
无数次,我从江湖回到上清宫里,都觉得满身皆是疲倦。我无数次地想问谢岚,为什么一定要找引魂灯?不找了不行么?没有引魂灯青城山也能一直好好的啊。他若不愿意,就由我来完成师祖的遗愿,赴汤蹈火也再所不惜。
但每每话到嘴边,总被他这样坚定的眼神挡回去,于是又觉得找到引魂灯就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事情了。
可今天,我突然觉得他眼睛深处放出的光芒有些刺眼。尽管如此,却也不能例外。
谢岚转过身去,背对着我,忽然用他清润的声音说:“阿凌,这么多年来,你辛苦了。”
谢岚啊谢岚,你真是我的魔障。
我忽然想起南宫家的那个老头子念的诗——江湖夜雨十年灯。我这样的流转飘摇,只留一丝执念,它独独系在谢岚身上。
“那消息是什么?”
我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见到绯墨在我书房里坐着,这丫头应该是专程等我回来有事向我说的。
“你终于回来了?”绯墨看起来没精打彩的,看来也知道了谢岚放弃盟主位置的事情。
这么多年来,我与绯墨最大的共同愿望就是看着青城山走上繁盛,看着我们的师父谢岚能登上武林盟主的宝座。这样我们时时出门在外也能多沾着光,将盟主嫡亲弟子的名头放出来,很多事情都会好办得多。
“嗯。”我点了点头,“你也知道了?”
绯墨皱着眉头,满腹怨气的模样:“我就不明白了,阿凌,你说师父为什么要放弃盟主的位置?”
我一看她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连忙止住了她:“放弃了就放弃了,你我做徒弟的只有听命的份,以后继续找引魂灯就是了。”
绯墨张了张嘴,眼神复杂地盯着我:“阿凌,你那点心思真以为我没看出来?”
我被她一噎,被冷风呛了口气,狠狠咳了起来:“什……什么心思?”
她捧腹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的,弄得我一头雾水。随后,在我不解的目光中丢给我一个信封飘然而去:“呐,这个是不知道哪个给你的信。”
信?这年头还有谁会给我写信?
我打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素笺,一打开一篇鬼画符似的,但极有神韵的狂草就印入眼帘:
卿卿阿凌,见信安好。当年青城山一别,不敢奢望此生复能相见。时光易逝,如今屈指算来已有整整三年。遥想当年初见之时,阿凌白衣似雪,如莲初绽,想必如今更为令吾魂牵梦萦。
此三年来,数次行经青城山,几欲入山一会。然,近阿凌情愈怯,终不敢入青城一步。一怕事世易迁,二怕人心不再,三怕爱而不得,四怕思之若狂。
初初,闻阿凌说此生不愿相见,顿觉痛锥心扉。日夜念之,病榻之上险赴黄泉。遂改期三年,如今三年之期已至,纵是死在阿凌剑下,某亦无悔。云霁字。
我重重叹了口气,痛苦地揉了揉额头。三年了,那人始终没有出现,我便侥幸以为他死心了,没想三年之后再度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可惜,我没办法像他一样,向爱慕之人大声表白,否则也不会有这段孽缘了。
“大师姐!大师姐!”外面传来一个声音。
我对着门外应了句:“什么事?!”
那声音道:“大师姐不好了!唐门的唐雨微唐师叔不知何故突然晕倒了,山上医堂的师伯师叔们都查不知是什么病因,大师姐你快去看看吧!”
唐雨微晕倒了?我一愣,连忙把信笺塞进信封里,跑出院子向唐门的临时住处跑去。
我到唐雨微的房间时,谢岚早就到了,和其他人站在房外。房内由几个唐门的女弟子照顾着,还有医堂的人在一旁小声讨论着什么。
唐雨微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头上冷汗泠泠,那模样别提多吓人了。
“怎么回事?”我看向一个在旁边照顾的唐门女弟子。
那女弟子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只一会儿的工夫,回来就见师叔晕倒在地上了。”
我顿了顿,对她说:“你在她袖子里找一个绯红色的瓷瓶,倒出两颗药丸让她吞下去。”
“这……”她对我的说话显然有些不相信。
“愣什么愣还不快些,出了事我担着!”我一见她犹豫立即沉下脸,吓得她立马照做了。
服下药不一会儿,唐雨微幽幽转醒,看向站在床旁的对我笑了笑:“阿凌……”
、出乎意料的表白
我点了点头,看她一眼:“嗯,没事就好。”
唐雨微有这个毛病许多年了。其实没什么大毛病,也就是不定期会晕厥一次。据我所知,长的话几年才有一次,短起来也可能下一刻钟就晕。且这毛病是不分时间,不分场合,根本无法为人力所控制的。所以,唐雨微她师父在世的时候,从来不让她出唐门。她的武功修为倒是不低,甚至还略高我一筹,就怕和人打着打着突然晕了,因为这个被人占了便宜。
再者是因为她过为纯良了一些,容易轻信于人。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出唐门,因为颇有几分姿色,和个小白似的差点就被人贩子骗去青楼卖了,亏得我出手相救,才使她幸免于难。
这次她能够来武林大会,正是因为她师父在去年离世,她的大师兄继承了掌门的位置。自己都做到师叔这辈份了,自然也就没人知道她那些辛秘了。
而这世上除了她师父,大概也就只有我知道她有这个毛病了。
我从唐雨微那处回来,觉得累得不行,准备把那封碍眼的信给烧了再了睡觉。谁知我一回房间,却怎么也找不到那封信了。没错,我亲手放在书桌上,怕它被风吹走,还用镇纸压住了的信居然不见了!
在我离开这期间到底是哪个天杀的进了我的院子!我一时急火攻心,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这信究竟不是什么打紧的东西,不见了也就算了,就怕那厮自己看了还不够,还要到处传阅。到时全青城山都要知道,那个一百年都冷着脸的大师姐,居然惹了满身的烂桃花!那些场面想想就无法忍受!
最重要的是,如果谢岚也信以为真了,那要叫我如何是好!!!
我辗转反侧,几乎一夜无眠,直到鸡鸣之后再浅睡了片刻。之后,稍作洗漱又去山里上下逛了一圈,看谁都觉得像拿了我信的人,实在找不到可疑的人才去上清宫找谢岚。对了,他昨天还没和我说新消息到底是什么呢,后来在唐雨微那也是匆匆一见,根本没能说得上话。
今日已经是武林大会的最后一天,那帮赖在青城山混吃混喝的人也终于拉不下脸再待下去了,纷纷堵在上清宫门口与谢岚话别。
今年比武的第一名是嵩山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男弟子,我从头到尾也没看见过他一次。只不过听绯墨说,本届大会由于少了我的参加,便少了许多看头,这几天她都意兴阑珊提不起兴趣来。
其实这届比武大会我本也有意思要参加,谁知那几个老秃子非说我年龄过大,没脸没皮地要与江湖小辈争高下,硬生生把我的名字给划了。实际上本姑娘今年也才一十有九,只不过参加的次数多了,赢的也就多了,再加上为人奔放不羁了些,总会惹得一些人眼红的。既然老秃子们成全了,我日后也只好以江湖前辈自居了,咳……
不过说起来,唐雨微其实也参加过一次武林大会。当年她的出现让其余各门都瞪大了眼睛,直叹唐门有这么一个天才,居然这么多年都不声不响地藏了这么多年。
当时我还不知道唐雨微的毛病,也直觉得唐门埋没了人才,她多年不得参赛,一定是在派中受人排挤了云云……后来才发现,一切都不是这样的,她师父宝贝得和什么似的,正所谓“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如果她不是有晕厥的毛病,现在唐门的掌门也轮不到她大师兄来做了。
我等着那些人都走尽了,才慢吞吞地走进上清宫里,谢岚看了我一眼叫我进去。
“师父,你昨日说的引魂灯新消息是什么?”我开门见山地问他。
“有消息说,引魂灯几经流转,到了西北大漠之中的一处佛窟里。”谢岚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白布,布上画满曲曲折折的线条,“这是地图,你来看看。”
我接过地图看了看,见它的确是一张沙漠地图,佛窟所在的位置只用一点朱砂标明了。可单凭这份简单的地图,要从漫漫大漠中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佛窟谈何容易?简直就像大海捞针一样。
我把地图叠好,交还给谢岚:“师父,那我与绯墨何时起程?”
这次要去的地方实在太远了,我一人前去实在力所难及,所以没有征求谢岚的同意就把绯墨扯上了。从小到大我俩可不是只给谢岚添麻烦的,许多富有挑战性的任务也是在我们的配合之下出色完成的。实际上,放眼整个青城山也只有我们俩才能完成。
这么多年来,我与她形同谢岚的左右手,这也正是我为什么非得扯上她的原因。
没想到谢岚摇了摇头,把地图藏回袖子里:“不,这次为师同你一起去。”
我没想到谢岚居然会决定亲自前往,不由一愣,着急地说:“可是,师父你是一派掌门,不能有半点差错的。”
谢岚的神情淡淡的,仿佛去西北大漠就像去自家茅厕一般,轻松反驳了我的意见:“为师自有分寸。”
我被他这句话堵住,绞尽脑汁非要想句话出来反驳他,谢岚要亲自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