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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妾身……妾身这些年是存了私心,想给几个孩子攒下些体己银子,可妾身并不是昧着良心的,这些年妾身当家,没有功劳,总还有苦劳的啊……再说了,妾身知晓自己去放印子钱不光彩,可妾身一个妇道人家,不是嫡母,自是要为孩子多多谋算些。那些放贷的本钱里,只有一少部分是妾身从公中的账面里克扣出来的,可其他大部分,都是妾身出嫁时娘家给的私房啊,老太太……”
跪着慕老太太身前,沈氏不住的磕着头求道。
无力的摆了摆手,看了一旁已搁下笔的春兰,慕老太太的语气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疲惫,“这事儿,等昭扬回来再说吧,让他瞧瞧,他以为一心贤淑只为慕府的好姨娘,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让他亲自去处置吧,免得污了我们的手。来人啊……”
话音落毕,方才进来要拖沈氏去关在柴房的两个粗壮婆子又进来了,手里,却是拿着拇指般粗的麻绳,一边拿粗布帕子堵住了她的嘴,一边用麻绳将她捆起来。拖了出去。
口中的喊叫声,透过帕子,只余下了“呜呜啊啊”的含混喊叫声。沈氏的眼眸中,尽是浓浓的不甘,而看着柳氏的目光。竟似带了毒一般的狠戾。
沈氏被拖出去没一会儿,得了消息的几位姨娘。都赶了过来,见一脸劳累模样的慕老太太,和面色平静的柳氏,几人都觉得空气中说不出的压抑,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话,于是,各自请了安坐下下首处。一语不发。
“回去歇着吧,我也累了……”
皱起的眉间,是深深的川字沟壑,慕老太太看着柳氏摆了摆手,径自站起身,由明萃和明霞扶着,进了内屋。
轻轻的叹了口气,柳氏牵着慕嫣然的手出了柏松堂,三位姨娘回首打量了彼此一眼,也静默不语的跟在柳氏身后出了门。到了明徽园。
“夫人,您打算怎么处置二姨娘啊?”
明徽园正屋里,杜姨娘看了柳氏的脸色轻声问道。
脸上浮起一抹端庄娴静的温婉笑容,柳氏看了她一眼叹道:“如今。却不是我要如何处置她了,一切,都要看老爷的意思……”
“老爷?老爷向来偏颇于她,这一两年虽说不似从前一般了,可到底还顾着往日的情面,老爷又是个念旧的人,她若是花言巧语一番,说不定老爷就轻饶过她了呢。”
秦姨娘性子最是直爽,此刻撇了撇嘴一脸不忿的说道。
苏姨娘和秦姨娘只知道沈氏当家这些年眛了不少银子,可沈氏放印子钱的事,她们却是不知晓的,是故,两人都以为慕昭扬顾惜着慕敏然和慕容庭的颜面,必定不会严厉处置沈氏,而杜姨娘虽隐隐知晓,却也不会多事的去跟她二人说,一时间,屋里静谧了下来。
偏颇?那也要看是什么情形,沈氏暗地里做过的事,慕昭扬怕是不会全部知晓吧?若让他知道,自己亲近疼宠了这么多年的如夫人,私底下竟是都城最大暗庄里的金主,不知他又会作何感想。
如是想着,柳氏的嘴角,浮起了一抹冷笑。
是夜,翠竹苑书房内,慕昭扬看着手中的几张素笺,脸色铁青。
这些年来,便是遇到了再难处理的政事,慕昭扬也能面色平和的想办法来解决,正如他教导学生和儿子们的一般,做大事者,要喜怒不形于色。可此刻,慕昭扬却觉得那句话有些苍白的无力。
唤了管家去把柴房里的沈氏带到书房里来,慕昭扬心里的怒气,似是越来越重一般,无法抑制。
及至看到花容失色鬓发杂乱的沈氏出现在门里,慕昭扬当即变色,一抬手,几张纸便轻飘飘的落在她的面前。
未俯身去捡,沈氏知晓,定然是柳氏吩咐了春兰记录的自己做过的事,那其中,二十三笔印子钱的明细,怕是最清楚不过的。
心中惶恐不安,沈氏的心中,此刻只余下对慕依然和慕容庭这一双儿女的无无尽担忧。
“老爷,妾身千错万错,可这些年对慕府也算尽心尽力,求您,瞧在敏儿,依儿和庭哥儿三个孩儿的面上,饶过妾身这次,日后妾身定当规规矩矩做人,那些……那些银子,妾身会如数交出来,老爷,求您,求您看在我们往日的情份上,老爷……”
沈氏瑟瑟发抖的跪在慕昭扬身侧,方才在腹中翻来覆去想好的万千话语,竟不知如何开口了,只余脸上斑驳的泪迹,和三两句苦苦的祈求。
眸色哀恸,慕昭扬的心里,一记一记的钝痛。
“三日后,我会吩咐管家,送你去东边的庄子里静养,依儿和庭哥儿,以后自会由夫人教养,你就在那里好生思过吧。”
慕昭扬的话音落毕,沈氏一双眼睛瞪的浑圆,像是不可置信一般,仰头去看慕昭扬,可入目处,只有他决绝的背影。(
第二百零九章 亲疏
第二日一早,刚过了巳时,慕敏然就带着瞳姐儿回了慕府,书迷们还喜欢看:。没见到慕昭扬,柏松堂里,慕老太太和柳氏又都是一副清冷的脸色,慕敏然表情有些讪讪的,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沈氏依旧被关在柴房,慕昭扬亲自发话,这几日每日三餐照常供应,三日后送她去慕府在东边的庄子里,明面儿上是去静养,实际上,却是变相的软禁了。
沈氏做过的事,慕敏然大致也都知晓,不过从前想着是沈氏当家,这些事不会被翻出来,所以慕敏然也没太劝阻沈氏。至于放印子钱一事,沈氏也早已答应过她,等着她出嫁了,手里的钱慢慢都收回来了,就再也不往外放钱了。
是故,和柳氏交接了府中掌家的一众事情后,暗庄里的那些放贷的事情,沈氏一早就收了手,只等着把贷出去的银子都收回来。同时,为了不得罪高老大,沈氏还特意封了五千两的答谢红包给他,算是谢过他这些年的照顾了。
一切,都进行的顺顺当当的,只剩最后两笔银子,一笔一万两,一笔五千两,只要收回来,日后就什么都不想了。吃穿不愁,手中又有十万两银子,做什么不行?
可谁又能想到,在最后的这个节骨眼儿上,硬是让柳氏一丁点一丁点的查了出来。
如今,沈氏有口难言,心中一片苦涩,只恨没有早些收手,如若不然,她又怎会沦落到被驱逐到庄子上去的悲惨遭遇?
慕敏然已然出嫁,虽身边情形不是太好,可好歹有慕府这个娘家撑腰,宋府应该也不会太过分。可慕依然和慕容庭……
一想到此。沈氏就觉得有把锋利的尖刀朝自己心口上捅了一刀,痛的让她喘不过气来。
午膳用罢,慕敏然仍旧没有要回宋府的打算。趁着喝茶的功夫,慕敏然看了看慕老太太的脸色轻声说道:“祖母,孙女儿想去看看姨娘……”
慕老太太眉眼不动。一旁,柳氏沉声说道:“二姨娘是老爷下令去关到了柴房。还令婆子看管起来的,如今能让她好生生的去庄子里静养,已经是老太太和老爷仁慈了。敏丫头,你如今也嫁做他人妇了,这都城中豪门里的那些子事,你也知晓了不少吧?若是在旁的府里,二姨娘这会儿已是按着国法家规一并处置。早就不知晓死了多少回了……若是想让她好端端的出了这个府门,你还是安分些,好好儿做你宋家的大少奶奶吧,家里的事,自有老太太和我处置。”
言下之意,她这个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该在长辈面前指手画脚。
顿时,慕敏然的一张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说不出的难堪。
下午下衙时分,宋瑞来慕府接慕敏然回府了。可不知晓慕敏然说了什么,宋瑞虽脸色不虞,却仍旧什么都没说,留下来和慕敏然一起在慕府用了晚膳。
膳桌上。一派平和,慕昭扬关切的问着慕容庭和慕容瑾哥儿俩的功课,时不时的也提点宋瑞几句,屋子里一片祥和的模样,慕敏然几次想开口插话,都收到了柳氏或宋瑞告诫的目光,想到若是当众被父亲训斥,累及沈氏就是雪上加霜了,慕敏然强忍住了开口的冲动。
待到膳桌撤下,慕昭扬陪着慕老太太说了几句话就去了书房,慕敏然使了个眼色给宋瑞,两人一起起身告退,紧跟着慕昭扬身后出了柏松堂的正屋。
不一会儿,慕敏然两眼红通通的回来了,心不在焉的陪着慕老太太说笑了几句,等着宋瑞回来,两人带着瞳姐儿和乳母,回了宋府。
“方才父亲面前,夫君为何执意不肯替姨娘说话?”
马车里,看着宋瑞棱角分明的侧脸,慕敏然有些不忿的质问道,其他书友正常看:。
微眯着眼睛转过头来看着慕敏然,宋瑞语气有些不善的问道:“这是娘子与为夫说话的口气吗?”
神色一怔,慕敏然似是有些没反应过来,下一瞬,却红了眼圈低声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夫君莫要怪我……姨娘马上就要被送到庄子里去了,我也是一时情急,夫君……”
眼神中透着一股埋怨,宋瑞压下心中的怒气轻声说道:“姨娘到底做了什么事,我并不知晓,可我知晓的是,若是一般的错事,定会是岳母大人来处置,岳丈大人是绝不会插手的。如今瞧来,姨娘的错,可不是那么轻易能被饶过的。娘子可否告诉为夫,姨娘到底做了什么?”
说到最后,宋瑞的话语,又冷了起来。
抿着嘴唇,慕敏然垂眉敛目,缓缓的摇了摇头,缩在袖笼里的手,却紧紧地攥着马车里铺着的厚褥。
马车里渐渐的沉寂了下来,只能听到车轮滚动的声音,间或,有车夫赶车的皮鞭抽打声,慕嫣然看着昏暗的灯火中面色不明的宋瑞,心中,突地泛起了一阵冷意。
伸出手去欲牵他的手,耳边,传来了宋瑞冰冷的声音:“娘子日后照看好瞳姐儿便是,姨娘的事,就莫要跟着搀和了,否则,回头若是父亲母亲怪罪起来,莫要怪我不给娘子求情。再说了,我们只要记着岳丈大人和岳母便好了,其它人,还是注意着些分寸吧,你是慕府的女儿,不是浏阳王府的。”
说罢,宋瑞回头瞥了慕敏然一眼,又转过了头。
只一瞬,慕敏然抬起的手,就僵在了半空中。
“其它人?她是我娘,生我养我的亲娘,怎能是其它人?夫君,她才算是你岳母啊……”
有些不敢相信一向温润如玉的良人会说出如此冰冷的话语,慕敏然一脸错愕的看向宋瑞,却见宋瑞注视着自己的眼睛沉声答道:“我的岳母,是慕府主母慕夫人,娘子一定要记住了,下回,莫再说错了……”
说罢,宋瑞掀开车帘,径自从刚刚停下的马车上跳了下去,其他书友正常看:。
等到慕敏然下车,已看不到了宋瑞的身影,看着乳母抱着已睡着的女儿过来,摸着她冰冷的小脸,慕敏然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里,如同这漆黑的夜色一般,让她看不清前面的路。
慕府内,一连沉寂了好几日,第三日,天色还未大亮,三辆马车从慕府侧门外驶出,直奔着都城外去了,而慕府内的众人,还在沉睡中。
慕府的侧门口,慕依然和慕容庭两人孤寂的身影,从未有过的单薄,似是才几天的功夫,他们就从两个懵懂无知的孩子,长成了心智成熟的大人一般。
自那以后,慕依然每日早早儿的就去柏松堂给慕老太太请安,然后去明徽园给柳氏请安,乖巧的模样,如同任何人家里那些尊敬嫡母的庶女一般。
有时碰上慕老太太或是柳氏心情好,慕依然也会拿捏着在她们面前讨巧卖乖,而沈氏,却是再未在她口中提起过。
一转眼便到了三月初八,慕嫣然进宫给太后和皇后请安磕头的日子,提着装了一百遍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经文的盒子,慕嫣然钻进了宫里来接她的马车。
先到了毓秀宫,给皇后磕了头,见她和颜悦色的嘱咐了自己几句,而一旁,贺婉茹却是一脸的担心,慕嫣然临出殿前,俏皮的冲她眨了眨眼,旋即,提着裙摆踏出了正殿。
永寿宫里,太后对搁置在自己身旁案桌上的锦盒视而不见,任由慕嫣然在身前跪了大半个时辰,才眉眼不抬的沉声说道:“莫要以为皇后向着你,长公主又对你满心维护,你就能长此以往的张狂下去。这一次,哀家便如此轻饶了你,若是下一次,哀家可不会这么容易被糊弄,书迷们还喜欢看:。你退下吧……”
能这么轻易的走出永寿宫的大门,慕嫣然只觉得万分庆幸,想着绑在自己膝盖处的两个絮了棉花的厚垫子,慕嫣然心内连道,可惜了紫云和紫月的一番悉心准备。
第二日开始,一切又恢复了月前的模样,每日里,慕嫣然照常进宫伴读,下午的时光,则是陪着慕老太太和柳氏说笑,抑或是逗着榕哥儿或是轩哥儿玩闹。
府里没了沈氏和慕敏然的算计,人前人后,慕依然和慕容庭又都是一副孝顺儿女,兄友弟恭姐妹情深的和乐模样,虽明知他们不是真心实意,柳氏脸上的笑容,依旧比从前浓重了几分。
三月里,都城里热议的话题,除了迎春花会,再无其它。是故,这些日子,陆绵和慕依然,往潇湘阁跑的次数,也比往日多了。
看着陆绵蹙眉凝思的认真模样,慕嫣然打趣的说道:“绵姐姐,迎春花会,其实就是图个好玩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