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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感受到了贺启暄的愉悦,珠儿也咧开嘴咯咯的笑着,门外,玉良媛一边朝里走,一边柔声笑道:“今儿真是个好日子,珠儿这样开心,惟愿她日后天天都如此。”
宫车已经在瑞安宫门口候着了,玉良媛推辞了慕嫣然的好意,带着言桑,跟紫云几人坐进了第二辆马车,而贺启暄一家三口,便钻进了第一辆马车。
马车疾驰着从西华门驶出,又出了都城的城门,在一众人要昏昏欲睡的时候,停下了。
掀开车帘,看了一眼马车外的风景,慕嫣然顿时觉得有些心胸开阔的感觉了,入目处,是一条小小的溪流,两边,是绿茵茵的草地,白云蓝天,绿草小溪,还有什么比这更美?
众人的欢呼声中,紫云等人在溪边的大树下铺好了幔布,又摆好了吃食,慕嫣然抱着珠儿走到一旁,径自将珠儿放在了幔布上。
一直记着柳氏跟自己说过的话,说小孩子不要太早学走路,尤其是女孩儿,免得长大了腿不直,所以,珠儿都已经一岁了,除了平日里她自己个儿抓着桌子站起来走几步,慕嫣然却是从来没有刻意的教珠儿走路,如今放在幔布上,珠儿挣扎着站起身,任由慕嫣然牵着一只手,歪歪扭扭的走了起来。
正是日头大的时候,小溪边看着虽极具诱惑力,众人却都望而却步,一边,扭头去看着挂在正中的太阳,只等着它稍稍偏西,众人才好活动。
贺启暄消失了一会儿,珠儿的眼睛,便一直四处搜寻着,直到看着他的身影从小树林出现,才笑得眉眼弯弯的唤起了“爹”。
身旁的小树林里,透着一份清幽,慕嫣然张望了几眼,见四处无人,索性将珠儿丢给贺启暄,自己则和玉良媛两人头靠着头躺在一处,说起了悄悄话。
“你们说话吧,我带着珠儿去里面玩一会儿……”
径自打了招呼,贺启暄将珠儿抱起,朝小树林里去了,身后,跟着小贵子和紫云。
眼中是一片湛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如同小时候跟着三哥溜出府去在街上看到的白玉糕,耳边,则是珠儿时不时发出的清脆笑声,慕嫣然惬意的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半睡半醒的,眯了一会儿,再睁开眼睛时,周遭的光线已没有那么刺眼了,看了看在膝边漫步的玉良媛和言桑,慕嫣然站起身,朝小树林里走去了。
两棵树间,挂起了一丈布,中间,兜着珠儿,贺启暄小心翼翼的在身后护着,间或伸手推搡一把,来回摇荡间,珠儿便欢畅的笑出了声。
远远的看着,慕嫣然觉得心里说不出的幸福甜蜜,那种一家人守在一起的感觉,无比美好。
陪着珠儿玩了一会儿,贺启暄眉飞色舞的抱起珠儿,揽着慕嫣然出了小树林,见珠儿满眼眷恋的张望着那个自制的“秋千”,贺启暄宠溺的说道:“等回了宫,爹就在瑞安宫里给你造一个秋千架,然后在旁边种上葡萄,等到来年,我们的珠儿就可以看着头顶的葡萄荡秋千了,好不好?”
似是听懂了贺启暄的话,珠儿兴高采烈的点着头,收回了不舍的目光。
“本来打算从溪里捉几条鱼烤来吃,咱们今儿就当是野炊来了,不过刚才看到那边有条小船,走,咱们先划船去……”
扬声说着,贺启暄将珠儿递到慕嫣然怀里,径自大踏着步子,朝看到小船的位置去了,不一会儿,便和小贵子拖着那条船,放在了溪里。
带着慕嫣然和玉良媛坐进了小船,贺启暄拿起船桨轻轻的划起来,不一会儿,小船就在溪里平稳的滑行起来,让原本脸上有些惊慌的珠儿,慢慢的又高兴起来了。
划了一圈,眼看太阳已经西斜了,一行四人从船上下来,动手生火搭起了烤架。
在溪里站了半个多时辰,贺启暄抓到了两条肥鱼,再加上还从宫里带了一些腌制好的鸡翅等可以烤食的菜式,一众人围坐在烤架前,美滋滋的做起了烧烤。
除了贺启暄和小贵子,其余诸人平日里都极少动手,如今亲自烤起了吃食,新鲜感中,还夹杂着一份得意,等到吃用时,便觉得比平日里吃过的食物都美味几分。及至太阳下山时,几个人俱是一副心满意足的惬意模样了。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映照着环绕的溪流,入目处,尽是一片静谧,慕嫣然长舒了口气叹道:“若是能日日都过这样的日子,该多好……”
握了握慕嫣然手,贺启暄看着偎在自己脖颈边的珠儿,轻声说道:“很快,很快,我们就可以过这样的日子了。”
马车驶回瑞安宫,玉良媛谢过贺启暄和慕嫣然,带着言桑回了棠荔殿,而慕嫣然和抱着珠儿的贺启暄,一前一后的踏进了瑞安宫。
刚踏进宫门,小平子一脸急色的过来回禀道:“殿下,出事儿了,皇上让您一回来就赶快去乾安殿呢。”(
第三百七十七章 隐情
贺启暄的背影,伴随着天边最后一丝光亮,一起消失在了慕嫣然眼前,想到他方才听到小平子的话语时脸色一刹那间的变化,慕嫣然觉得心里有些慌。
“娘,爹,爹……”
指着贺启暄离去的方向,珠儿一脸着急的唤着。
“珠儿乖,爹爹一会儿就回来陪珠儿玩,好不好?”
柔声哄着珠儿,慕嫣然转身,带着一众人进了正殿。
任嬷嬷等人已做好了一桌子菜,只等着贺启暄和慕嫣然进来就能动筷子了,慕嫣然按捺下心里的急切,带着珠儿进内殿梳洗了一番。
贺启暄披着一身的星光才回来,一进殿,从怀里取出一块羊脂玉佩,给珠儿系在了身上,说是永成帝送的生辰贺礼,小家伙颇有些新鲜的拽在手里玩了起来。
桌子上的菜,尽数热了一遍,任嬷嬷又煮了一碗长寿面端了过来,贺启暄放下心事,取过一大一小两个碗,将一碗长寿面分作三份,一家三口每人一碗。
珠儿已经断奶好些日子了,如今每日都喂些米糊或是蛋奶羹,偶尔也会煮些绵软的面条给她吃,每次吃面的时候,小家伙都会大力的嘟着嘴去吸面条,然后小嘴巴一动一动的嚼着,那模样,看着就让人觉得极有胃口。
喂完了一碗面,又喝了几口汤,珠儿脖子一梗,打了个饱嗝,却是吃饱了。
唤来了乳母抱着珠儿出去院子里走走,慕嫣然拿起筷箸,和贺启暄用起了晚膳。
膳后,两人在院子里散着步,慕嫣然拖着贺启暄的胳膊关切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眉毛紧紧的蹙了起来,贺启暄仰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方轻声说道:“父皇那儿,收到了一封密折,写折子的人告密,说焕王贪墨了国库中送出去的一部分饷银和粮食。中饱私囊。其中,还牵连到了饿死的一批百姓……”
回过头来看了慕嫣然一眼。贺启暄长叹了几口气说道:“这件事,其实我早就知晓,只不过还没想好怎么跟父皇说,所以。便压了下来,如今,也只有我和太子殿下知道,不成想,已有人捅到了父皇面前。今儿我去的时候。父皇已气急了,吩咐了让我去核查此事呢。”
手中一紧,慕嫣然的心里,却翻起了滔天巨浪:“焕王?他怎么能……”
瘟疫散播以来,永成帝和朝中重臣日夜商讨议案。国库中拨出去的那些不说银两和粮食不算,还到处筹集,生怕疫情扩撒开来造成更大的危害。若焕王真的做出了这等事。永成帝有多寒心,一众朝臣又会如何看此事,怕是难以预料啊。
“那你怎么看?是有人诬陷,还是焕王……”
犹疑的看向贺启暄。慕嫣然问道。
眸中神色不明,贺启暄摇了摇头说道:“若是以前的焕王兄。我自然可以确定,他不是这样的人。可是,去了藩地,他变了很多,从藩地回来的人都说,焕王兄在藩地王府中养了不少幕僚,到底在筹谋何事,无人知晓,所以,究竟是不是他做的,如今,我也只是心里有所猜测,却拿不出证据来,是故,我也不好说。”
琢磨着贺启暄话里的意思,慕嫣然不解的说道:“你的意思是,确实有这样的怀疑?”
点了点头,贺启暄继续说道:“第一批送到的饷银和官粮,是三哥押运而来的,完好无损。第二批,却在途中有所损耗,与第一批比较少了三成,押运的官员说,途中遇到了聚集的流民,所以被劫去了。第三批,较之前次又少了许多,可那会儿时局混乱,各地情势紧张,那些吃不饱肚子的流民聚集起来闹事的例子也极多,所以,我们都没有怀疑。”
“那,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身边拂过了一阵风,慕嫣然靠近了贺启暄些,挽着他的胳膊问道。
“后来,疫情已经控制住了,流民的情绪,也大都安抚了些,愿意配合官府了。可各地的钱庄,却接连遭劫,尽数出现了大小不等的失窃。根据反馈回来的信息得知,是一伙蒙面盗匪做的,事后也处理的极干净利索,未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贺启暄沉声说着,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隐忍的愤怒。
“趁火打劫,是可忍孰不可忍。”
怒声斥着,慕嫣然的脸上,也透出了一份不屑:“焕王到底也是皇子,怎会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怪不得父皇如此生气呢。”
叹了口气,两人一时间沉默了起来,空气中的清冷从四周渗透过来,从骨子里透出了一份冷寂。
“父皇怎么说?”
过了好久,慕嫣然出声问道。
抿着唇,贺启暄轻声叹道:“父皇吩咐了暗卫去彻查此事,并交由我来统筹布控,收集了足够的证据,才能判定焕王兄到底有无罪责。哎,父皇心里,怕是极难受的,毕竟,即便最终查出焕王兄与此事并无干系,可这封密折,却也反映了一定的问题。”
“你是说,藩地那边不安稳?”
慕嫣然惊诧的反问道。
点了点头,贺启暄说道:“民心所向,若是有人诬陷,必不会采用这样的方式,要知道,焕王兄的藩地与庐王兄那边比起来,地势平坦不说,交通也便利许多,所以,只要好好打理,必定会比周围其他地方要富饶许多。如今庐王兄去藩地已好几年了,藩地上传来的,总是好消息,百姓安居乐业,便连父皇,都夸了好些次的。而焕王兄,到藩地才一年多而已,如今竟已有人上奏密折了,所以,父皇……”
无奈的摇着头,贺启暄确实说不下去了,一旁,慕嫣然的心里,也多了几分怅然。
疫区的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却有人从中牟利,而那人,竟是其中之一的皇子,永成帝的心里,此刻怎能不痛?
耳边,是贺启暄惆怅的叹气声,慕嫣然也无从劝起,便握了握他的手,两人静静的散起了步。
一连几日,贺启暄异常忙碌,而脸色也愈发不好,慕嫣然想问,又觉得贺启暄既然不愿意主动说,自有他的道理,便没出口,转过身,却是吩咐了任嬷嬷和徐嬷嬷在膳食上更加尽心些。
贺启暄自从南方回来后,脸色一直不好,本来说要好好歇息调理些日子的,可也仅仅是说说罢了,每日里,还是按时往军营里去,如今又接了永成帝吩咐下来的差事,更加忙的脚不沾地了,慕嫣然心疼不已,却又不能拦着他,每每看到他黯淡的脸色,心里就格外难受。
“娘,爹……爹……”
自珠儿过完生辰的第二天开始,贺启暄就忙碌了起来,这几日,一直都没陪着珠儿玩,已到了平日里贺启暄回来的时辰,珠儿丢开手里的布偶,抓着慕嫣然袖子不依不饶的唤着。
“好,咱们去接爹爹,走喽……”
将珠儿从床上抱起,慕嫣然迈出了瑞安宫。
夕阳西下,余晖的明亮,映照着殿顶的黑瓦,显得愈发熠熠生辉,慕嫣然抱着珠儿站在瑞安宫的宫门外,眼看着前方空落落的宫道,静静的候着,直过了许久,前方还未有人出现,怀里的珠儿,一直紧紧张望着的小脸,有些不高兴了。
看着珠儿有些沮丧的耷拉下来的脸,慕嫣然柔声哄道:“珠儿乖,爹爹一会儿就回来了,咱们去前面看蝴蝶,好不好?”
嘟起了嘴,珠儿赌气的将头埋在了慕嫣然脖子间,慕嫣然无奈的摇了摇头,抱着她朝前走去,只盼着,能迎到贺启暄。
走了没一会儿,前方,传来了马蹄踢踏的声音,珠儿的眼中,一下子泛起了兴奋的光彩,及至看清了马背上的人是贺启暄,珠儿有些雀跃的拍起了手,一边,还大声的嚷嚷着:“爹,爹……”
疾驰的马儿在慕嫣然身边停下,贺启暄攥紧缰绳,翻身下马,冲慕嫣然笑了笑,方看向珠儿问道:“珠儿,要不要跟爹爹骑马啊?”
小家伙怔了一下,旋即,有些兴奋的看了一眼贺启暄和慕嫣然,又满脸忐忑的看向打着响鼻的马,抿起了嘴。
贺启暄仰头笑了几声,翻身上马,又俯下身来,从慕嫣然的怀里接过了珠儿,放在了身前紧紧的护在了怀里。
轻抖了一下缰绳,马儿骄傲的仰着头,慢悠悠的朝前踱起了步,一瞬间,珠儿欢畅的笑声,在天地间挥洒开来,沁入慕嫣然的心头,如初夏的暖风一般,舒服极了。
夕阳下,美轮美奂的宫殿,比平日里看起来,又多了几分端庄的美感,慕嫣然一边扭头欣赏着,一边缓步走回了瑞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