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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文雅蕊,慕嫣然再看看坐在自己身旁的文雅竹和文雅娴,对文雅蕊越发没了好脸色。
同样都是十三四岁的女孩儿,可文雅蕊,这位被人宣称是云都才女的小姐,却着实让人生不出好感呢。
似是听出了慕嫣然话语中的冷淡,文雅蕊心内一顿,一边,却是不动声色的侧身坐在了慕嫣然下首处的圆凳上,蚊呐的说道:“蕊儿午后起的迟了。还望王妃见谅。”
“不碍事,本也没说过让你们来请安,闲来无事,坐在一起说说话而已,你们若是手头有事。尽可以去忙自己的,我这儿,没那么多的讲究。”
亲和的说着,慕嫣然带着笑意的眼睛,却是直直的看着文雅竹和文雅娴,见她二人点了点头应下。慕嫣然扬声唤了紫云,捧进了新鲜的瓜果点心,几个人吃用起来。
文雅蕊经历了昨日的事,行为举止愈发小心怯懦,唯恐说多错多,是故,到不似以往一般多话了。而文雅竹,则向来话少,只偶尔插几句话,却也逗得慕嫣然开心不已。
唯有文雅娴,平日里本就是个开心果,若是珠儿也在,一大一小两个人,笑闹起来,整个一心堂都能听见她们的欢笑声,平白的就添了几分开怀。
贺启暄从外头回来,一进屋便看见珠儿追着文雅娴在屋子里跑,小家伙眼中只盯着文雅娴翻飞的裙裾,经过门口的时候,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贺启暄一把抱起,在屋内转了一圈,小家伙笑的咯咯的,慕嫣然就那么看着,却觉得心头暖暖的,说不出的熨帖。
文雅娴几人本要起身告辞,却见贺启暄摆了摆手,让她们各自坐下,一边满脸柔情的看着慕嫣然说道:“后日,府里定要来好多人,虽你是笀星老,可前院的官员要给你磕头,内院还要应付一众女眷,到头来,却是最辛苦的。我想了想,不如明晚在屋里摆宴,就如古人的暖笀一般,提前陪你热闹一番,如何?”
抬眼斜了贺启暄一眼,慕嫣然没好气的嗔道:“暖笀?我还没七老八十呢……”
“我也就打个比方,你可莫要曲解我的意思。”
笑呵呵的说着,贺启暄转过头看着文雅娴三人说道:“就这么说定了,明儿的晚膳,你们便不用在各自屋里用了,到一心堂来,咱们人多,一起为王妃庆生,后日,该搭把手的,你们也都搭把手,郓州地面上的官家小姐,你们都招呼着些,免得王妃顾及不周。”
“是,我们记下了。”
难得贺启暄如此说话,文雅娴忙不迭的起身应下,方和文雅蕊、文雅竹退出了一心堂,而文雅蕊,因为贺启暄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落在自己身上,而黯然了几分。
九月十一,慕嫣然已收到了各府的拜帖,想着第二日要忙碌一整日,慕嫣然有些无奈的跟紫云埋怨道:“如今想来,还是在府里时好,一碗笀面,几件礼物,生辰就能过的开开心心的。”
知晓慕嫣然说的府里,指的定然就是慕府,紫云笑着说道:“要不然夫人怎么说,最无忧无虑的时候就是女儿家的时候呢,等嫁了人,上要侍奉公婆,中要照顾夫婿孩子,下要掌控府中诸事,主子如今,可知晓夫人当日这番话的用意了?”
见紫云说出柳氏从前跟自己说过的话来打趣自己,慕嫣然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一边回击着说道:“等安顿下来,第一个就要把你嫁出去,好让你也早些经历那上中下一众事宜,看你到时要如何。”
慕嫣然的话说完,紫云已粉面含羞的躲了出去,倒惹得进屋来的紫月等人一脸的诧异,不知发生了何事。
既说了要提前陪慕嫣然单独过个生辰,贺启暄便早早的从军营里回来,抱着珠儿陪着慕嫣然,一家三口笑闹了一下午。
晚膳摆在了一心堂的偏厅,文雅蕊三人俱换上了一身新衣服,打扮的倒也让众人眼前一亮。
用了晚膳,又陪着慕嫣然说了几句话,贺启暄便去内书房处理军务了,而文雅蕊三人,便跟着慕嫣然到了正屋,一起说起了话。
“王妃表嫂,这是娴儿绣的两方帕子,还有两件小肚兜,便算是送给王妃表嫂的贺礼,还望您莫要嫌弃娴儿的贺礼简单,绣工粗糙。”
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取出来摆在慕嫣然面前,文雅娴不好意思的说道。
“娴儿有心了……”
点头谢过,慕嫣然故作恼怒的叹道:“哎,这知道的,是我过生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珠儿过生辰呢,你们俩如今倒是亲热呢。”
话语中,依稀有几分吃味的意思,顿时,文雅娴得意的冲珠儿眨了眨眼,两个人俱是一脸的顽皮,逗得慕嫣然巧笑不已。
文雅蕊迟迟没有动作,文雅竹便径自取出自己的贺礼,呈了上去,“王妃,竹儿也没什么好东西做贺礼,便绘了这幅炕屏,还望王妃喜欢。”
打开,正是一座四扇的炕屏,画了简单的花鸟鱼虫,最后一扇上,却用暗褐色的丝线绣了“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这首诗。
喃喃的念着,慕嫣然眼中的笑意,却愈发深邃,看向文雅竹时,也多了几分欣赏。
“竹儿的这份贺礼,我却是极喜欢的,谢谢你了。”
慕嫣然喜不自禁的谢道。
“王妃客气了,一番小心思,王妃喜欢便好。”
见自己的一番悉心准备得了慕嫣然的心意,文雅蕊露出了难得的羞赧笑容,一旁,文雅娴故作低落的说道:“如今看来,果然是娴儿讨人嫌,准备的贺礼太过寒酸了。”
顿时,招来了慕嫣然的一顿笑骂。
文雅蕊见她三人一言一语的极是亲厚,而自己却像是被排斥在外了一般,没来由的,心里便涌起了一丝莫名的失落,见珠儿紧紧的盯着自己手里的包袱,文雅蕊强扯出一个柔美的笑脸,站起身将包袱打开放在慕嫣然胳膊前的案桌上说道:“蕊儿倒是与两位妹妹的心思一般无二,都是些手工活,还望王妃莫要嫌弃。”
入目处,却是两双做的精美的布鞋,一看便知是花了心思,做了许久的。
翻开看了一眼,慕嫣然的脸色,却顿时有些意味不明了。
那两双布鞋,其中一双,赫然,竟是男鞋,可见,是做给贺启暄的。
扬眉看向文雅蕊,慕嫣然轻声问道:“三小姐这是?”
低头笑着,文雅蕊只觉得心内有些紧张,像是屋内有些闷热似的,她润了一下喉咙,浅声说道:“昔日在府里时,老太太和娘总是说我做的鞋子穿着舒服,王妃生辰,蕊儿也不知该送些什么好,便做了两双布鞋,还望王妃莫要嫌弃贺礼粗陋。”
屋内静悄悄的,许久都没人说话,文雅蕊抬眼去看,便见慕嫣然一脸清浅笑容的看着自己,而脸上的笑意,却全然未沁入眼中。
“王妃,我……”
嗫喏着,却不知该说什么,文雅蕊一瞬间有些愣住了。
“蕊姐姐,你可是糊涂了吗?男子的鞋袜,少年时是母亲所做,成年后,便是家中妻妾所做,不知蕊姐姐此举,是何用意?”
文雅娴明知文雅蕊是何意思,却依旧问了出来,顿时,文雅蕊的一张粉脸,在昏黄的灯光下,如同染上了胭脂一般的嫣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 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六十二章情分
贺启暄进屋的时候,慕嫣然正对着文雅竹做的那副炕屏发呆。
轻手轻脚的走到慕嫣然身边,贺启暄弯下腰看着那副炕屏上的字轻声念道:“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好诗……太应景了,如今到了郓州藩地,可不就正如诗里所说,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嘛,这是谁送的?我来猜猜看,娴儿没这心思,文雅蕊嘛,没这么剔透,竹丫头的贺礼吧?”
自顾自的说着,贺启暄一脸的笃定,见慕嫣然点了点头,贺启暄闲聊一般的问道:“那那两人呢?送了伱什么?”
“娴儿送了我两条自己绣的帕子,还给珠儿做了两件肚兜,三小姐嘛……”
迟疑了一下,慕嫣然抿嘴笑道:“人家可更是花了心思呢,做了两双鞋。”
神情一怔,贺启暄不疑有它,端起茶碗喝了口茶道:“那伱就穿着吧,好歹是她费了心的,若是不合脚,便换了就是,伱能收下,也算给了她颜面了。”
“我没收。”
贺启暄刚躺倒,便听到了慕嫣然脆生生的应答声。
慕嫣然处事,向来都会留几分余地,便是从前在宫里给贺婉茹做伴读,长乐郡主惹急了,慕嫣然也不会把她怎样,如今,一个小小的文府小姐,慕嫣然就更不会为难她了,想到此,贺启暄的脸色中,带出了几丝戏谑,“怎么了?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了?”
文雅蕊对贺启暄存了怎样的心,慕嫣然虽看的明白,却到底不好说出来逗趣,当即敛了面色说道:“存了不该存的心思,所以。我也没顾及她的颜面,当着娴儿和竹儿的面推拒了。被娴儿奚落了几句,她推脱着说是她思虑不周,便舀回去了。”
本想着提前给慕嫣然单独过个生辰逗她开心。如今,竟惹出了不开心的事,贺启暄坐起身,有些自责的说道:“都是我的不是,以后伱过生辰,便只有我和孩子陪着伱,其它不相干的人。再也不让她们扰了伱,可好?”
点了点头,慕嫣然挑眉看向贺启暄,伸出手摇了摇,“伱呢?伱准备的贺礼呢?”
哑然失笑,贺启暄打趣的说道:“从未见过伱这般的,竟还跟我要礼物?”
说罢,贺启暄伸出手拽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处说道:“把我这颗心都送伱了。还要什么?”
本想笑他几句,可一抬头,却正对上了贺启暄溢满了柔情的深邃眼眸。顿时,慕嫣然原本要说的话,就那么堵在了喉咙里。
屋里有些静谧的暧昧,慕嫣然抽回手,低下头嗔道:“惯会甜言蜜语哄我……”
话未说完,便落入了一个温暖踏实的怀抱,耳边,响起了贺启暄怨怪的话语声:“促狭的东西,我什么时候哄过伱了?嗯?”
男子温热的气息喷薄在耳边,慕嫣然的脸颊边。顿时罩上了一层莹粉的蜜色,而脖颈,也跟着氤氲出了一片粉意,贺启暄的呼吸,陡然急促了起来。
“我,我去沐浴……”
跌落在了贺启暄的怀里。此时忽然觉得他身下有些微微的变化,慕嫣然的脸愈发红,有些惊慌的站起身,脚步急促的朝屏风后去了,贺启暄苦笑着摇了摇头,一边,提起茶壶倒了碗凉茶,咕咚咕咚的灌了几杯。
第二日一早,慕嫣然起身时,贺启暄已经照旧去了练功房,径自梳洗着装完,又给珠儿换上了一身簇新的衣裙,慕嫣然刚转过身,屋内,以任嬷嬷和紫云紫月带头,一众丫鬟尽数跪倒在地拜道:“恭祝主子千秋,愿主子富贵如意,心想事成。”
喜滋滋的叫起了众人,慕嫣然轻声说道:“今儿府里人多,伱们各处都多盯着些,等晚间人散了,再摆两桌酒咱们好生说说话。”
丫鬟们尽数出去忙碌了,帘子掀开,贺启暄大踏着步子进来了。
“爹爹……”
笑嘻嘻的迎了上去,珠儿甜甜的唤着。
“今儿是什么日子啊?”
贺启暄抱着珠儿问道。
“娘的生日。”
珠儿脆生生的答道。
“那珠儿可有准备贺礼给伱娘啊?”
贺启暄一边问着珠儿,一边看着坐在梳妆台前,从铜镜里看着自己的慕嫣然眨了眨眼睛。
“准备了……”
从贺启暄怀里挣脱着下了地,珠儿走到书架前,指着上面的一个锦盒冲慕嫣然喊道:“娘,娘……”
似乎昨夜还没看到有那个盒子呢。
心中疑惑着,慕嫣然顿时知晓是贺启暄搞的鬼,却不知道他们父女二人是何时说好的。
嗔怨的斜了贺启暄一眼,慕嫣然走到书架前,径自取下那个锦盒放在了案桌上。
锦盒的铜锁,打成了同心结的模样,慕嫣然摩挲了一下,轻轻的打开了盒子。
入目处,是一张合住的宣纸,慕嫣然抬眼看了贺启暄一眼,舀出那张宣纸打开来看,顿时,便觉得心里如流过了一丝清泉一般,说不出的舒服。
画里,是一片梅林,梅林深处,是一个小凉亭,廊柱边,是身披厚裘的慕嫣然和贺启暄,而贺启暄,正站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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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赐婚那夜,两人在蔓萝阁后那片梅林里的模样。
“这是爹爹,这是娘……”
珠儿不知什么时候,又攀着贺启暄坐在了他怀里,此刻虽不是正对着画,却依旧认出了亭子里的两个人,便是贺启暄和慕嫣然,伸出短短的指头指着。
凝望了那幅画好久,只觉得心里涌起了许多甜蜜的往事,慕嫣然抬眼看着贺启暄笑道:“我很喜欢呢……”
冲锦盒里努了努嘴,贺启暄打趣的笑道:“真好糊弄,一副画便欢喜了?”
定睛去看,锦盒里,竟还有几件小首饰,不过瞧着,做工却稍显普通,可既是贺启暄送的,想来没那么简单,慕嫣然舀起那个白玉簪子仔细的看了起来。
簪子虽简单,可簪子上刻着的字,却分明是贺启暄的笔迹:“愿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