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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身受重伤的士兵,得不到及时的救治。伤口感染后,便会一命呜呼。而今日杜之末提到的一个简单的救治方法,虽不能立竿见影的起到效果,却可以让重伤的人稍有缓解等到大夫到,贺启暄只听了那一个病例,却顿时觉得如聆福音,让他站在人后摩拳擦掌的有些兴奋。
若不是宫里大皇子那儿一点儿功夫都耽搁不得,贺启暄真想将杜之末拉到军营里,去给那些军医上几堂课,传授一些简单却不为人知的急救法子,造福将士。
“可安排好了吗,什么时候送杜先生去都城?”
见贺启暄一脸的惋惜,慕嫣然抿嘴笑着问道。
“事关重大,我也不敢马虎,所以吩咐了慕风,让他带着一队士兵沿途护送杜大夫去都城,明日过了午时就出发,若是一路顺利,大概二月中,就能到都城了。”
贺启暄轻声应道。
第二日早起,贺启暄没有去军营里,而是差了小贵子,去把军营里的几位军医都带了过来,一上午,几人便是在外书房谈医论药。
午时,贺启暄在外书房设宴招待杜之末,为他送行。
慕风和杜之末出发后,慕嫣然的心里,也渐渐的放松了些许,不知道这信心来自于夏侯老先生和夏侯清的同时举荐,还是来源于杜之末和他师父曹蕴达的精湛医学,总之,算着日子,慕嫣然也期盼着能听到些从都城中来的关于大皇子的好消息。
自打从落凤山庄回来,便出了皇榜的事,整日里忙东忙西,慕嫣然竟觉得日子过的飞快,似乎一转眼,便到了紫月该出嫁的日子了。
二月十五,紫月到一心堂给慕嫣然磕头,慕嫣然满脸带笑的唤起了她,从妆奁盒子里取出了一对自己带了许多年的羊脂玉镯子,套在了紫月手上,“除了我为你准备的那份嫁妆,这对镯子,就算是我给你添妆的贺仪,三日后就要出嫁了,以后,可不能像从前那么泼辣了,啊?”
羞赧的低头应着,紫月膝盖一软,跪倒在慕嫣然面前低声说道:“主子,奴婢给您磕头了,谢谢您这么多年待紫月和紫云的好,日后,主子在哪儿,奴婢就在哪儿,奴婢绝不离开主子身边一步。”
“傻丫头……”
柔声嗔着,慕嫣然笑道:“大全是个踏实能干的,就是为了他,你也不能跟在我身边一辈子,到时候,他有出息了,自然要被放到外头去做管事,那可比在王府当个管事要出息的多,你啊,嫁给大全,就得多为他着想,听见了吗?”
想出言反驳,却见慕嫣然正看着她,似是就等着堵她的话,紫月俏皮的笑了笑,点头应道:“到时候,奴婢去问大全,大全从前说过的,他这辈子都是王府的管事,说不定,不用奴婢说,大全也不会去外头做什么出息的管事呢。”
紫云的话说完,顿时引得屋内的一众丫鬟都低声浅笑起来,顿时,紫月才意识到自己还没出嫁,这般说话,却是有些不知羞了,一瞬间,紫月的脸绯红如天边的朝霞,愈发衬得人比花娇。
一转眼便到了二月十八,紫月和王大全大喜的日子。
一心堂内,早已张灯结彩的布置的无比喜庆,而紫月住过的那件屋子,更是喜气洋洋。
敲锣打鼓的声音渐渐传来,王府内的下人们,簇拥着一身新郎喜衣的王大全朝一心堂走来,王大全的脸上,尽是腼腆并开心至极的笑容。
成功的进了门,王大全的一张脸,已经如身上的衣服一般羞红了。
一对新人被紫云和张绪进伴着到了一心堂,给坐在上首处的慕嫣然磕了头,慕嫣然喜滋滋的说道:“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屋外人头攒动的下人们,都大笑着开始起哄,跪在地中央的一对新人,站起身被人群簇拥着朝外走去,还未跨出正屋门,便见慕风站在门槛处,看着盖着红盖头的紫云说道:“紫云,今日你出嫁,便让为兄背你出门……”
喧闹声逐渐安静下来,紫云再未推辞,俯身行了福礼谢道:“谢谢兄长……”
人群中欢呼起来,慕风俯下身,背起紫云朝外走去。
不一会儿,一心堂里,便安静了下来,只依稀听得前院的窄院房里,传出了喧闹的声音,许是下人们闹着让新人喝交杯酒。
因着王大全和紫月的喜事,慕嫣然特意发了话,给丫鬟们都许了一日的假,让她们去前院凑个热闹,添几分喜气。
便连珠儿,也带着蕾儿和瑜哥儿雀跃的跑去前面看热闹了,慕嫣然坐在临窗的软榻边,看着有些空落的屋子,脸上,尽是欢喜的笑容。
午时贺启暄从外头回来,便见慕嫣然懒洋洋的倚在软榻边,看着窗外冒出了绿芽的树枝发着呆。
“怎么了?都跑去瞧热闹了?”
打趣的说着,贺启暄径自净了帕子擦拭着脸和手,走过来坐在了慕嫣然身边。
点头应着,慕嫣然俯身过去枕在贺启暄腿上,满心甜蜜的叹道:“从未想过,生活能这样好。”
幼时的慕嫣然,记忆里没有多少幸福的事情,柳氏被沈氏弹压,而她则被慕敏然和慕依然姐妹俩明里暗里的欺负,虽没受多少苦,可那几年,仍旧是一段不怎么美好的回忆。
及至结识了卓远之,又嫁给了她,慕嫣然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可是,一夕之间,一切都天翻地覆的发生了变化,自己再回到十二岁时,生活开始一点一点的朝好的方向迈去,而如今,自己有疼爱自己的夫君,有可爱至极的孩子,而身边那些自己在乎的亲人,也各自有属于自己的幸福,慕嫣然只觉得,满心的知足。
“以后只会更好……”
低下头在慕嫣然额头上落下一记轻吻,贺启暄满目柔情的说道。
点着头,慕嫣然环住贺启暄的脖颈,加深了那个深情缱绻的吻。
第二日,收到快报,说慕风和杜之末已经到达都城顺利的入了宫,慕嫣然和贺启暄相视一笑,眼中微显释怀,一边,却在心内默默期盼着能有好消息传来。
可宫里的好消息还未传来,从云都城,却传来了一个坏消息。
。第六百三十三章 暗流
景熙帝下令各地张贴皇榜,皇榜上的意思,是要往宫中的太医院内吸纳一些医术精湛的人才,实际上,自然是为了大皇子诊病。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民间竟然流传起了隐秘的流言,说大皇子的病,是景熙帝造成的。
“什么?”
似是觉得有些这流言太让人难以置信,慕嫣然回头看着贺启暄问道。
无奈的摇着头,贺启暄撇了撇嘴道:“外头纷传,皇上遍寻名医,是因为大皇子身染重疾,而这一切的源头,却是因为皇上这皇位来的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还要怎样名正言顺?说这些话的人,怕是都疯了吧?”
厉声斥着,慕嫣然轻叹着说道:“父皇亲自下了禅位诏书,然后,皇上才在文武百官的拥护下登上了皇位,如今,竟然能传出这样荒谬的流言,真是让人心寒啊。这大梁的子民,都愚昧至此了嘛……”
“还不是有人存心蛊惑,妖言惑众?”
似是颇有些不以为然,贺启暄没好气的说道:“皇上登基不到一载,而大皇子患病,皇上下旨遍寻名医时,又恰好是在过年时分,所以,百姓都觉得这是不祥之兆,再加上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在旁煽风点火,有这样的流言,丝毫不足为奇。”
“你知道流言是从哪儿流传开来的?”
慕嫣然反问着,转头去看,却见贺启暄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看着自己,慕嫣然略一思忖。顿时心中有数了。
如今,谁最希望天下大乱,谁最希望景熙帝的皇位坐的不稳,那这制造流言的人。不就呼之欲出?
想透了其中的关键所在,慕嫣然笑道:“咱们能想到,皇上自然也能想到。却不知道,他打算如何应对。”
如此说着,慕嫣然的心里,却仍旧有一丝隐隐的担忧,大皇子的病情若是没有好转,这流言,怕是也会愈演愈烈啊。
果真如慕嫣然所想。大梁境内,各处看着风平浪静,可暗地里,却有愈发澎湃之象。
春耕的事情,是每年一到开春就挂在百姓们心头上的头等大事。平日里出门,街上似乎也不如往日那般喧闹了,可茶楼酒馆里,三人一簇,五人一桌,交头接耳议论着的,却始终是正月里张贴出来的皇榜,进而,演变出了许多不同的说法。
有人说。永成帝是大梁难得一遇的明君,若是他不禅位,少说还能做二三十年的皇帝,到时候,宫里的幼年皇子都成年了,夺嫡也会演变的愈发激烈。太子虽是储君,却不一定会是登上帝位的那个人,所以,太子才使出了手段,胁迫永成帝退位,继而登基成为新帝。
还有人说,太子幼时就被立为太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可如今的情形来看,永成帝最疼宠的,却是先淑敬皇后诞下的六皇子宣亲王,否则,怎么会将少不更事的六皇子送去边关历练?如今,当初的六皇子,虽被早早的遣送到了郓州来当藩王,可他却是大梁的龙虎大将军,说不定当今皇上心中如何忌惮呢。所以,当今皇上若是不提前出手,将来保不准坐在皇位上的那人,就是宣亲王了。
更有人说,深宫之中的太后娘娘,历来端庄温顺,在此次的新旧更替中,也起了极大的作用,因为她心中一直嫉恨着先淑敬皇后得了永成帝一世的宠爱,即便是死了,也夺了本该是她才能享有的皇后谥号。
……
每一种流言,牵扯出的都是不同的人,而事情的真相,却无人提及,仿若那根本无法说服天下人一般。
好奇就像是枯草堆里的一个小小火星,渐渐的燃起了一场熊熊大火。
而被流言涉及到的几个人,却仍旧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就像是根本未听到民间有这样的传言一般。
“王爷,如今,这样的流言,不止是都城里,便是郓州、宾州和永州,以及更边远的地方,也都有流传,百姓们竞相传播,已经愈演愈烈了……”
宾州焕王府的书房里,夏姓幕僚满脸谄媚的看着焕王回禀道。
点着头,焕王的唇角,浮起了一抹等着看好戏的笑容,“这一回,本王倒要好生瞧瞧,他们,要怎么应对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王爷,大皇子是宫中唯一的皇子,况且身子孱弱的病症是从娘胎里就带来的,这些年,想必也是宫里的御医花了极大的功夫,才保下了这条命,这番,只要大皇子有个什么万一……这场无声胜有声的浩劫,龙椅上那位,是决计逃不过去的。”
夏姓幕僚捋着胡子分析道。
脸上愈发透出了几分志在必得的期冀,焕王一脸阴险的低声说道:“如今,才刚刚是个开始呢,接下来,才会更有意思,皇兄,你可要挺住啊……”
在自己的臆想中得意了许久,焕王素正面色,看着自己最得力的幕僚问道:“宫里那边,布置的如何了?”
点头应着,夏姓幕僚信心满满的说道:“王爷,如今,宫里的那位贵人,虽说不是最得宠的,可每个月,皇上也去她宫里歇几晚,比起旁人来,可是好了不知多少。那位贵人说,一切都在咱们的计划中,必定会让王爷满意。”
“华阳城大长公主那儿,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焕王追问道。
面上显出了一抹平静,夏姓幕僚有些担忧的说道:“天高皇帝远,大长公主是当今太皇太后最宠爱的女儿不错,可到底隔着这么远,几封信,也说不清楚什么,更何况,就是说清楚了,太皇太后,如今,怕是也老了……”
老了,就不中用了。
如今的后/宫,自然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执掌凤印,便是太后,她身上的尊荣,也是皇上赋予的,更不用说太皇太后了,如今,整个大梁,若是无人提及,怕是都不会有人能主动想起她吧?
听明白了幕僚话中的意思,焕王低垂着头,眼睛看着书桌上端砚里的漆黑墨汁,心里,却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大长公主那儿的联系,不要断了就是,若是她还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便都应了她,左右,就当是我孝敬姑母的,说不定,哪一日还有什么用处呢。”
沉声说着,焕王抬眼看着幕僚吩咐道:“军中的那几位,都是如今的重中之重,不管花多大的代价,务必都给本王拿下,至于那些……那些不肯松口的硬骨头,哼,那就使出些手段来给他们瞧瞧,本王不是吃素的,若是不能为本王所用,那本王,会不惜一切代价,毁了它……”
厉声说着,焕王的眼神中,透出了几抹阴狠。
一连数日过去,都城方面,仍旧一片云淡风轻,似是大皇子不曾病重,皇上不曾下令张贴皇榜,各地不曾流传过那些荒谬的传言,一切,都安静的,有些诡异。
一心堂里,慕嫣然找出了从前教珠儿看过的画册,指着里面的花鸟虫鱼让蕾儿和瑜哥儿看着,可看了几页,两个小家伙就都没了耐心,一个痴缠着要去找珠儿,一个想要去找贺启暄。
有些无奈的合上画册放在案桌上,慕嫣然将蕾儿从软榻上抱下来,捏了捏她胖嘟嘟的脸蛋说道:“去吧,看你大姐姐在做什么……”
欢喜的点头应着,蕾儿转身喜滋滋的朝外跑去,身后,日常伺候的乳母和丫鬟也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