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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自己头顶的这一小片天空,每天的日子,都和从前一般无二。我甚至都能预想到,这之后的几十年里,每一天,我会是什么样。”
唇角弯起,绽开了一抹柔美的笑容,玉太嫔的声音愈发轻柔婉转,“从今往后,再不一样了,不一样了……”
有了那个孩子,自己的生活,一定会比从前更加有趣,再也不会像一滩毫无波澜的死水。
如是想着,玉太嫔站起身,一边朝里走,一边吩咐着言桑道:“走吧,去东配殿看看瑜哥儿的卧房收拾的如何了,书房的那张椅子,也不知道合不合适,还有殿内的熏香,可不能太浓郁了,他还是个孩子呢,清淡些才好……”
主仆二人的说话声渐渐远去,不一会儿,院落就恢复了方才的静谧。
明媚的阳光,遍洒大地,处处透着一份暖洋洋的和煦,便连枝头的鸟雀,也愈发欢快,似是在期盼着初夏。
一心堂右梢间内,坐在床榻边摩挲着儿子从前盖过的小锦被,慕嫣然喃喃的说道:“宫里那么大,又那么空旷,一到了夜里,到处静悄悄的,便是大人,都觉得害怕,更别说他一个孩子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哭,身边伺候的那些乳母宫婢,也不知道尽不尽心,早知道,我该跟着王爷一起去都城的……”
自打瑜哥儿去了都城,慕嫣然每日想儿子的时候,都会来他的小床边坐一会儿,如此刻一般自说自话,更是常见,紫云在旁听到,走过来柔声劝道:“主子,您也别太担心了,少爷在宫里,必定不会受委屈。先不说有皇上和皇后在,便是冲着王爷,宫里那些人,也不敢让少爷受了委屈……”
这些道理,慕嫣然心里又何尝不知?可从旁人口中听到,慕嫣然却愈发觉得可信,当即点着头自嘲的说道:“可见,是我变啰嗦了……”
说话的功夫,紫云掀了帘子进来,“主子,白掌柜来了。”
心中知晓大抵是通商的事有了什么消息,慕嫣然点了点头,“请白掌柜到议事厅坐一会儿,我稍后就到。”
回到左梢间更了衣,慕嫣然带着白薇和佩云去了外院议事厅。
“王妃,严掌柜托人捎了口信回来,说那位藩篱岛的商人已经带着咱们给他准备好的货物登船回去了,那银票,他却没收。他说,咱们为他准备的那些货物,大概也有四五千两银子了,为表合作的诚意,便不收咱们的银票了,等他把咱们列在单子上的东西都带回来了,再结清余款便可。”
白掌柜面带喜色的回话道。
“哦?”
似是有些出乎意料,慕嫣然叹道:“这异域之人,为人处事的风格,果然与咱大梁有所不同,咱们列出来要他带回来的那些东西,少说也有七八千两了,他就不担心咱们不要,他赔了?可见,不论是走到了哪儿,这做生意的道理,都是一样的,以诚为本,方是取胜的法宝啊。”
点头应着,白掌柜附和着说道:“正是如此。”
从衣袖中取出那五千两的银票递给白薇,白掌柜看着慕嫣然说的道:“王妃,正如那日咱们商议所言,此次采购的一批货物,这款项都是从严掌柜的流渊阁所出,这是上次从王妃那儿拿来的银票。”
沉思了一下,慕嫣然犹豫着说道:“严掌柜经验丰富,所以,这一次与藩篱岛商人谈生意,我才让他去洽谈,可流渊阁的生意,如今却是无人可以独当一面的,所以,严掌柜是不可能从流渊阁脱身的。可是,若此次生意往来顺利,以后只会更加复杂,没有专人打理,是决计不行的。”
“是啊,所以王妃要尽快拿定主意,找到合适的人打理此事,以免到时应对慌乱。”
白掌柜一边说,一边在脑中思索着手头有没有合适的人可以举荐。
“那藩篱商人可有说,货船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慕嫣然开口问道。
“回王妃的话,严掌柜在来信中说,若是海上天气好,一个来回,大概一个多月的样子,若是海上有风雨,就要两三个月了,所以,倒真是不好说。”
白掌柜小心翼翼的回道。
“既如此,此次货船回来,最快也要到六月份了,这段日子,你们几位老掌柜的商量一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打理此事。最好是咱们自己的人,外头的人用起来,到底不如自己人踏实尽心,所以,这件事,就烦劳几位掌柜的了。”
慕嫣然诚恳的说道。
“王妃言重了,这些事,都是小人等的份内之事,当不起王妃一句烦劳。”
白掌柜起身行了礼说道。
再回到一心堂,却见文雅竹在正屋候着,慕嫣然有些惊讶的看着她道:“今儿怎么一个人来的?几个孩子呢?”
抿嘴笑着,文雅竹站起身跟着慕嫣然朝内屋走去,一边轻声应道:“竹儿有事和王妃表嫂商量,所以便没带着她们来。”
转头去看文雅竹,便见她脸上半是期待半是矛盾,慕嫣然犹疑的问道:“怎么了?”
第六百四十六章 悉心
“浩武说,等王爷从都城中回来,估计郓州军营里的武将也要发生变动了,他说要跟王爷请求,调去其他地方任职。所以,竹儿想来求求王妃表嫂,请您跟王爷说说,我们不怕苦不怕累,不想留在云都城了,只要去外头,不管多苦多累,我们都愿意……”
开门见山的说着,文雅竹眼带期冀的看着慕嫣然。
很早以前,文雅竹就在自己面前提起过此事,那时,是文雅竹刚领养欢儿和乐儿,云都城里流言四起的时候,所以,为了两个孩子考量,尹浩武和文雅竹私下里也商讨过此事,后来,文雅竹闲聊时,在慕嫣然面前透过口风。
此刻见她复又提起,知晓他们必定是深思熟虑过的决定,慕嫣然也不再推辞,“王爷领了兵马大将军一职,莫说是这里的军营,大梁各处的军营,都要做出相应的调度安排,这人事变动,是极正常不过的。浩武向来上进,他又有这样的意愿,你放心,我定然和王爷说。”
点头应着,文雅竹觉得心中有千言万语,一时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屋子里,因为即将到来的分离,而有些淡淡的惆怅。
想到几人相识以来,文雅竹始终淡雅如菊,更多的时候,却美好的如同一幅江南烟雨中的山水画,慕嫣然的心中,就有些微微的不舍。
可转念一想,换个环境,文雅竹一家五口,也许会更加幸福,慕嫣然又有些欢喜。
牵起文雅竹的手。慕嫣然柔声说道:“等过些日子,咱们三人好好聚一聚,以后,怕是再相见。可就难上加难了。”
哽咽的点头应着,似是明日就要分别一般,文雅竹的眼中。已沁出了晶莹的泪花,“若不是为了两个孩子,竹儿真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姨娘在府里,孤身一人,从此后,竹儿再也不能去伴着她了,王妃表嫂和娴儿。还有家中的姐妹,竹儿……”
泪水潸然而下,文雅竹的面色凄楚。
拿起帕子给文雅竹擦拭着眼泪,慕嫣然安慰着说道:“天高任鸟飞,将来的日子。只会更好,咱们只看将来,只要有心,咱们便是不在一处,只要想起来,都会觉得心中充满了幸福,所以,只看将来,可好?”
点了点头。文雅竹抹去泪水,抿嘴笑道:“竹儿知晓,竹儿定然好生过日子,不让姨娘和王妃表嫂担心。”
送走了文雅竹,慕嫣然躺倒在软榻上,心中颇有些寂寥。
贺启暄带着瑜哥儿走了已有一个多月了。再过不了多久,文雅竹一家也会赴任远去,身边的人,都在不断的变换着面孔,而自己的心,却仍旧停留在原来的位置。
“果然,人还是要找点事情做,才不会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如是想着,慕嫣然又有些振奋起来。
前些日子,为了和藩篱岛通商的事情,和店铺里的老掌柜商议事情时,慕嫣然才顿时发觉,自己对这些铺子,太不用心了。
好在都是昔日慕容睿找来的知根知底的掌柜,否则,若是其中有人反水,怕是自己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如今,珠儿和蕾儿一天天长大,唯一的儿子又不在身边,自己若是再像从前一样,以后的日子,怕是只会越来越无趣。
心中纷乱的想着,慕嫣然越发下定了决心,要为自己找些事情做。
而摆在眼前的,头一桩,就是慕风的婚事。
唤来了慕风,慕嫣然戏谑的问道:“宅子可买好了?”
慕嫣然一向把慕风当做弟弟一般看待,按着她的意思,慕风的婚事,自然该在王府里操办,所以,一早慕嫣然就吩咐了紫云,让她安排下人去把后院西厢房的拢雪轩收拾出来,给慕风当婚房,日后他和夏蝉,也住在王府里。
可得知消息以后,慕风却亲自来一心堂,回绝了。
坚持了一番,慕风执意要在外面买宅子,慕嫣然心知他是想开始新生活,再未勉强,一边,却嘱咐了苏管家亲自去办此事。
此刻见慕嫣然问起,慕风点了点头道:“还是从前杨柳巷那个宅子,我和蝉儿觉得,那里就很好,已经开始请了工匠重新修葺一番了,将来,宅子里也只有我和她两个人,所以也不用买多大的宅子,够用就好。”
夏蝉初到云都城,慕风整日还是住在王府,而夏蝉,则是慕风在杨柳巷租了一个小宅院让夏蝉住在那儿。
宅子离文雅竹家极近,及至后来,文雅竹还经常带几个孩子过去陪着夏蝉说话,如今,几人关系都极亲近。
此刻听慕风这般说,慕嫣然思忖了一番,点头应道:“宅子的事,便一切由你们做主,屋子里的一应家具物件,你可得听我的,自从你的亲事定了以后,我便吩咐了人都去打新家具了,这也是我和你姐夫的一片心意,你若是回绝,我可要恼的。”
面色感动,慕风低垂着头哑声应道:“慕风谢过姐姐,但凭姐姐安排。”
得了慕风的应允,第二日开始,便有王府的下人络绎不绝的往杨柳巷的慕宅里搬运东西了,没几日,新房布置妥当,一切,便只待吉日到来了。
都城,皇宫。
乐清殿的屋檐下,摆放着一个小小的条桌,桌子上笔墨纸砚齐全,瑜哥儿便正趴在那儿,手里握着毛笔歪七扭八的临着贴。
写了没一会儿,瑜哥儿便撅着嘴看着身旁给自己打着扇子的玉太嫔说道:“姨母,今儿只写十个大字,好不好?”
见姨母笑的眉眼弯弯的,却仍旧摇着头,瑜哥儿拉着玉太嫔的衣袖,拖长了声音软软的喊道:“姨母,姨母……”
孩童的柔软长音,像是一缕清风一般飘进了自己的心里,玉太嫔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要化了一般,一边,却无奈的摇着头道:“你个小淘气,方才,是你说只要不在书房里,就老老实实的写够二十个大字的,如今,这儿是你选的地方,你又赖皮,以后,姨母再也不信你的话了,下次也不陪着你,就留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书房里写字。”
说罢,玉太嫔故作气恼的转过了头,看着院子里的苗圃,不再如方才一般带着好看的微笑看着瑜哥儿了。
嘴巴嘟着,瑜哥儿有些垂头丧气的,轻轻的松开玉太嫔的衣袖,瑜哥儿拾起毛笔,一撇一捺的仔细写了起来。
许久没听见声音,玉太嫔再回过头去看,便见小人儿一脸的认真,仔细的临着贴,便连小嘴也紧紧的抿着,全然没了方才的那份痴缠。
不出声打搅他,直到他写完了大字,玉太嫔给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语气轻柔的问道:“可是恼姨母了?”
摇了摇头,瑜哥儿低声说道:“爹爹说,男子汉大丈夫,要说话算话。”
心中一酸,玉太嫔将瑜哥儿拢在怀里,头放在他肩膀上,闻着他身上的淡淡清香说道:“对,爹爹的话是对的,所以,瑜哥儿要按时完成夫子布置的功课,然后才能开始玩,好不好?”
点头应着,瑜哥儿不情愿的抱怨道:“他们也是写二十个大字……”
言下之意,自己最小,最吃亏。
宠溺的捏了捏他的鼻子,玉太嫔柔声哄道:“他们都是大孩子了,才写二十个大字,咱们瑜哥儿这么小却跟他们一样,将来肯定比他们都厉害,对不对?”
眼睛睁的浑圆,瑜哥儿歪着脑袋想了会儿,欣喜的点着头道:“对,将来我肯定比他们都厉害。”
方才的不虞,顿时烟消云散。
“走吧,咱们去洗手,然后去后面喂兔子,好不好?”
站起身牵着瑜哥儿的手朝内殿走去,玉太嫔柔声说道。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辉照映着宫道,整个皇宫都披上了一层金黄色的锦衣,显得愈发庄严肃穆。
乾安殿内,淡淡的龙涎香袅袅漫开,坐在软榻上批阅奏折的景熙帝时而蹙眉沉思,时而下笔批注,殿内静谧而深远。
过了许久,厚厚的一摞奏折批阅完,景熙帝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紧接着,殿门轻响,小路子疾步走了进来。
“皇上,奴才去问过了,玉太嫔说,宣王府的那位小少爷懂事的很。”
小路子低眉敛目的回道。
似是想起了那个极有趣的孩子,景熙帝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迟疑了一下,景熙帝轻声说道:“朕本想着,让那孩子搬去正华宫,与大皇子一起住。”
见小路子抬眼看了自己一眼,又低下了头,景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