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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洒照大地,处处透着一份清冷,而乾安殿偏殿,却温暖如春,不知是聊到了从前的趣事,还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话题,景熙帝四人谈笑风生,一派和睦。
麟州的话题,因为庐王的犹豫,而再未往下继续,随后,贺启暄转移着话题,聊起了自己到麟州军营视察军务时在当地见到的一些稀奇的风俗民情,不一会儿,从麟州到郓州,再到宾州,贺启暄和焕王各自都寻出了几件极具代表性的民俗说了起来,引得景熙帝也多了几分好奇。
唯有庐王,暗自为方才的犹豫着恼,却苦于不敢再提起那个话题。
时近亥时,四人还在兴头上,还是贺启暄开口说时辰不早了,明儿还要早朝,景熙帝才点了点头,最后斟满了酒,站起身冲庐王和焕王说道:“古人常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只要咱们兄弟一心,大梁一定会越来越昌盛,即便是百年后,子孙万民,也会记得咱们。这杯酒,朕再敬你们,希望你们回到藩地,一心为民。”
贺启暄和焕王庐王两人站起身,颔首应诺着景熙帝,四人满饮最后一杯酒,行了礼后各自退出了乾安殿。
二月初五,时近午时,庐王和焕王的车驾从宫门驶出,贺启暄代表景熙帝送行,一直将二人送到城外十里处才返身回来。
回宫复命,贺启暄进了乾安殿偏殿,便见景熙帝正捧着之前商议定的军事调度册子看着。
见贺启暄进来,景熙帝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将手里的册子递给他道:“朕又做了些变动·你来看看,若是合适,便依此进行吧。”
军务上的事,景熙帝虽不如贺启暄了解,可军营中武将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景熙帝却是尽数在握,贺启暄接过来认真的看完,点头应道:“臣觉得可行。”
“那你便下去安排吧,势必在端午前,将大梁军务尽数调度妥当。”
景熙帝沉声吩咐道。
“是,臣遵命。”
贺启暄拱手应诺,转身欲走。
“老六……”
方走了两步,贺启暄便被唤住了。
转过身,便见景熙帝犹豫着问询道:“你说,朕是不是太过妇人之仁了?”
“皇上的意思是……”
心中虽猜到了景熙帝的意思,贺启暄却故作不知。
“当日,焕王私下动作过大,父皇虽知晓,却并未防范,反而对朕说,防患于未然是好的,可焕王的野心太大,若是不给他一个教训,即便是短暂的失败,他也绝不会放弃,所以,才有了后来威远侯大败一案。那之后,焕王老实了许久。如今的局势,朕,却不施以同样的手段。”
眉目间颇有些踌躇,景熙帝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老二到了麟州,短时间内手头事务纷繁,人脉不顺,想要再成为焕王的助力,怕是就难了,可这样,将来,老二会不会……”
那晚,景熙帝的提议过后,庐王的犹豫,焕王的不忿,贺启暄都看在眼里,事后,他甚至怀疑过这是不是景熙帝分崩瓦解庐王和焕王的手段。
可此刻,景熙帝这样问,贺启暄顿时将那一丝疑惑尽数抛在了脑
“历朝历代,夺嫡是的兄弟阋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如今,皇上仍旧顾惜着兄弟亲情,父皇若是知晓,也会心生安慰。”
贺启暄直言答道。
许久,景熙帝再未说话,贺启暄拱手一拜退出了乾安殿。
领了景熙帝的旨意,贺启暄愈发忙碌,每日天不亮就起身朝军营里去了,而慕嫣然在宫里的日子,也愈发无聊,只盼着内务府能早些将新的府邸整理拾掇好,能让他们早日搬出皇宫,那样,自己便可以每日都回慕府去了。
想归想,内务府那边仍旧没有动静,而这一日,又到了该去寿康宫给太皇太后请安的日子。
慕府有专门为女孩儿们请夫子,教授诗词歌赋,抑或是刺绣礼仪,所以,慕嫣然便将珠儿送到了慕府。而肇哥儿也被一同送了回去。
如今,肇哥儿每日跟着慕老太太和柳氏,没有贺启暄和慕嫣然在身边约束,小家伙愈来愈像个皮猴儿。
是故,慕嫣然的身边,如今唯有乖巧的蕾儿一人。
到毓秀宫拜见了皇后,两人说了会儿话,便起身一起朝寿康宫而去,在寿康宫外,却看到了一辆打着宫外标志的马车。
马车一角的铜徽上,打着一个清晰可见的“卓”字。
慕嫣然收回犹疑的目光,回过头,见皇后轻声解释道:“太皇太后特下懿旨,准许长平郡主和郡马的马车进宫。宫里,这样的荣宠,可是头一份儿。”
卓远之……
心内一顿,慕嫣然点了点头,跟在皇后身后进了寿康宫正殿,一进殿,目光便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坐在太皇太后下首处那个一身竹叶青锦袍的身影上。
几年未见,卓远之的身上,少了几分从前的书卷气息,多了些沉稳内敛,一眼望去,已有几分青年权臣的意气飞扬。
俯身给太皇太后行了礼,卓远之和长平郡主也一起起身,给皇后和慕嫣然行了礼。
再落座,慕嫣然便注意到,太皇太后脸上满满溢出的笑容,便渐渐地敛了起来。
“长平,过几日再来,记得把承儿带来,哀家可好些日子没见他了。”
太皇太后看着长平郡主叮嘱道。
“是,长平记住了。这几日他有些发烧,许是天凉有些伤风了,所以,长平不敢带他来,唯恐过了病气给您。过些日子好了,一定带来给您磕头。”
长平郡主笑道。
长平郡主似是没怎么变,与去岁回来见到时一般无二,笑容依旧温和,眸光依旧纯净,看向慕嫣然时,眼中也尽是和善。
颔首浅笑,慕嫣然心中暗自感慨,无论世事如何变迁,总有些人,总有些事,能保持着自己原来的模样。
这样便好,这样便好……
似是为这样的长平郡主感到高兴,慕嫣然心中有些安慰。
有卓远之和长平郡主在,太皇太后的态度高下立显,再和皇后以及慕嫣然说话时,便有些恹恹的,慕嫣然和皇后相视一笑,极识趣的起身告退,出了寿康宫。
“长平郡主和郡马每三五日就会进宫一趟来给太皇太后请安,所以,如今都城中,卓郡马,也算是清贵中的翘楚。”
皇后笑道。
“卓远之身上,也着实有几分才学,家父从前,便常把他挂在口上,能有如今的造化,也是他的福分。”
正如慕嫣然方才心中所想一般,世事变迁,一别多年,再从郓州回来,原本见到卓远之就会满腔愤怒的心境,似是也变了些许,正如方才,看到他那样刻意的讨好太皇太后,慕嫣然的心中,竟也没有什么感觉,反而觉得这样的他才是真实的。
回到瑞安宫坐了一会儿,外头通报,说长平郡主来了。
慕嫣然面上的笑意愈发深邃,看着进来的人笑道:“本没想到你会来。
“宣王妃对长平有恩,又是这么多年的旧相识,于情于理,长平都该来此拜见。”
长平郡主笑语盈盈的说道。
“孩子们呢?怎么一个都没带在身边?”
慕嫣然往身后张望了一眼,关切的问道。
绽开嘴角笑了一下,长平郡主应道:“小儿承儿病了,衡儿和蕤儿便不离左右,进宫时,一个也不肯跟来,所以便遂了他们。”
“到底是骨肉亲情,合该如此。不过,太皇太后这般喜欢承儿,也是孩子的福气呢,郡主多带孩子来宫里走走,也是好的。”
慕嫣然就事论事的说道。
听了慕嫣然的话,长平郡主的面色不自然的变了一下,只一瞬就恢复如常,转而笑着点了点头,再未多言。
“其实,长平倒是羡慕宣王妃,能出去走走看看,似长平这般,自出生后就困在都城,真是没意思透了。”
长平郡主有些低落的说道。
“真是出去的人想回来,里面的人又想出去呢……”
失声笑着,慕嫣然好奇的问道:“听说郡马与焕王殿下私交甚好,从前焕王也曾相邀,请郡马前去宾州呢,既然郡主想出去散散心,大可以与郡马说说此事。”
面色稍有黯然,长平郡主低落的说道:“都是些旧事,不提也罢。如今,焕王哥哥怕是再也不想看见长平和郡马了。”
长平郡主的话,似是焕王和卓远之有了隔阂已经疏远,顿时,慕嫣然有些好奇起来。
可追问再三,长平郡主都不愿再说,慕嫣然便转移着话题,和她聊起了即将到来的迎春花会。
还在闺中时,迎春花会是都城中女孩儿们翘首以盼的盛会,可如今,已经渐渐的变成了单纯的赏花踏春,已经没了从前的乐趣。
聊了会儿,长平郡主便起身告辞,慕嫣然将她送出瑞安宫,看着远处信步而来的卓远之,心里,却突然有了一丝奇怪的感觉。
第七百七十九章 府邸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内务府的总管太监赵胜眉开眼笑前来回话,说都城里的宣王府邸已经准备妥当了,慕嫣然只觉得心内欢喜无
赵总管前脚走,后脚便有钦天监的掌事来回话,说算出三月初二是大吉大利的好日子,宜搬迁。
早朝结束,慕嫣然跟在贺启暄身后前去乾安殿谢恩,景熙帝照旧又大手笔的封赏了好些东西,临出门时,让贺启暄隔几日便带着瑜哥儿来面圣。
慕嫣然的心里,顿时又咯噔一响。
“你说,皇上是不是心里还惦记着过继的事呢?”
出了乾安殿,也不顾身边还有宫婢,慕嫣然拽了拽贺启暄的袖子情急的问道。
脸色有些踌躇,贺启暄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而慕嫣然的心里,愈发像是有几百只爪子再挠一般,让她有些坐卧不宁的忐忑。
回到慕府,无人时跟慕老太太说起,却见老人家面色泰然。
“这件事,先不说皇上和太后如何作想,太皇太后都绝对不会允许的。”
慕老太太高深莫测的说道。
起初还有些不解,可见老太太一副不欲多说的模样,慕嫣然便静下心来径自思忖,越细想,便越发明白了老太太话里的意思。
太皇太后诞下的先恒王,早早的丧了命,最终,皇位落在了不是亲生儿子的永成太上皇身上。
为此,虽是名正言顺太皇太后对永成太上皇却心中颇有不满。及至最后,出现了个卓远之。
卓远之的身份,虽然一度甚嚣尘上的纷繁传扬,说他是先恒王的儿子,可这么多年,皇家却无一点儿动静,反而坐实了他民间孤苦学子的形象,便连许配长平郡主,也成为都城学子们戏言调侃的依据。
尽管如此太皇太后却深信不疑,所以,才有了后来的卓府,以及三五日便进宫请安的恩宠。
如今,便连皇后也说,卓远之是都城清贵之中的翘楚。
慕老太太隐晦不言的表情,让慕嫣然不禁联想到了太皇太后让长平郡主带小儿卓承进宫,而长平郡主却颇有不愿的表情。
人常说,姜还是老的辣。
既然慕老太太说不会,慕嫣然便打算自欺欺人的相信只要那一日没到来,这日子还得往下过。
三月初二,天色微曦,瑞安宫前便响起了鞭炮声,早已整理好的箱笼尽数被抬出宫门,径直进了新修建的宣王府邸。
午时未到,门前便声声作响,不一会儿,便有络绎不绝的人声在外头响起,前来道贺的宾客尽数都到了。
贺启暄请了慕容言兄弟三人前来作陪是故,大门外,是慕容睿浅笑迎客议事厅内,是慕容言和慕容峻来往周旋,而贺启暄,则面色恭谨的引着慕昭扬和秦洵去了书房。
来往的夫人们,便尽数来了二进的正屋,柳氏和襄王妃帮忙招呼着同一辈的夫人们,年轻一辈的贵妇们,则由何氏叶氏帮忙引领着去了大花厅。
午宴结束便有一部分宾客搁下贺礼回去了另有一些,是从前和贺启暄抑或是慕嫣然相熟的便聚在了外书房抑或是正屋里说话。
忙活了一整日,直到屋里安静下来慕嫣然躺在软榻上,只觉得浑身说不出的酸痛。
“主子,奴婢给您捶捶腰……”
紫月掀开帘子进来走到慕嫣然身边说道。
摆了摆手,慕嫣然翻起身喝了口茶道:“今儿一日,你和大全忙的跟个陀螺似的,赶紧各自回屋去歇着吧。歇好了,明儿一早还有的你忙呢。”
吩咐完,紫月点头应下,吩咐了小丫鬟们摆膳,便转身朝外去了。
趴在软枕上靠了一会儿,不知过了多久,觉得耳边轻痒难耐,慕嫣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便见贺启暄笑呵呵的说道:“就这么着睡了?”
转头看了看,慕嫣然才发现桌上的饭菜却还一口都没动,白薇几人见自己累极了也没敢唤醒自己。
打了个哈欠,才觉得有些清醒了,慕嫣然忙唤了白薇等人去热饭菜,贺启暄则喝了几口茶,拽着她的手下了暖炕,带着她朝外走着道:“这儿,以后就是咱们的新家了,走,带你去认认路。”
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慕嫣然也不挣脱,跟着他出了院门。
站定身子,二人仰头看着正屋院门上的匾额,赫然竟是“一心堂”。
见慕嫣然面露不解的看向自己,贺启暄解释道:“前几日,内务府来问我,我便按着云都城原来府邸里的匾额,尽数又都写了一遍,让他们去制匾了。”
念旧也好,懒怠也罢,慕嫣然颔首应道:“这样极好……”
御赐的宅院,果然不是常人家的园林可以比拟的,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