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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他轻轻拍了拍她肩膀,就如同拍去什么尘埃一般,含笑道:“阿木不用紧张,木塔和萧天歌从来不会同时料理一件事情的,他们分工明确,从不干涉彼此。一只虎和一只狼在一起,不互咬就已经是极致了,要融合那根本是痴人说梦,两个自负至极的人,都太过相信自己。”
紫檀木定了定神,仰头看他:“你呢?”
她从来都知道他不是个温和之人,一个懂得潜伏把自己深藏在皮囊下的灵魂,不会是一缕一无所求的青烟。
“我啊。”丹凤眼中光芒闪烁,他一笑,风华流转,悠闲的吐出两字:“看戏。”
看戏,可谁不是在演戏呢?谁又能逃脱命运这场局……
紫檀木只是淡笑不语,随着他的步伐慢慢远去。
戈壁荒凉,砾石遍布,踩在上面的脚步没留下半个印记,衣摆轻浅荡过,亦不留一丝痕迹,一蓝一红两道背影渐行渐远,只有万古不变的苍茫天空俯瞰大地。
两人回到营帐,悟苍绝澜去准备吃食了,紫檀木则又回到案几后翻阅书籍思考对策。坐下来不过一刻钟,大开的帐篷口突然飞进一只小鸟,褐色的羽毛舒展,直直的落在案几上,一蹦一跳的对着她叽叽喳喳的叫唤。
而随着它的叫唤,紫檀木本来清淡平和的面孔猛然间沉了下去,握书的手紧了又紧。难怪她明明在战场却没有再见到师父了,原来上次见面之后师父便离开这里去檀都了。
而方才传来的消息,离皇,离奇病倒了,大内御医纷纷束手无策,脸鬼医古言都没有办法,亏得师父即时赶到才保住了他性命。
朝廷,已经开始动荡了,隐匿了那么久的窥视者,在离国外敌还没退之际,向皇室伸出了黑手。
内忧外患,外患还可以抵御,内忧当今的离国又有何人有那个本事平息?
这场战争,决不能再拖下去了,她必须尽快解决,否者离国分崩离析就再也阻止不了了,她又如何对得起娘亲最后的遗言?
现在有了悟苍绝澜提供的苍军的主帐位置,紫檀木片刻不缓,嘱咐小鸟带话让师傅好生护好离皇后,她便起身往外去,召集将领们开紧急会议。
至于吃饭,现在已经半点没那个心情了。
按既定的位置各自落座后,紫檀木开门见山的道:“想必众位心中也有所感悟了,这一仗,关乎着两军的生死。”
“统领已经决定了?”辛严在旁边问。
与此同时,所有人都略微紧张的看着她,旁边的冰逸殷更是盯的死紧。
“是。”紫檀木淡淡的吐出这一字。
“我不同意!”冰逸殷是想都没想,猛的拍案而起,那梨花木做的案几一角直接被震的粉碎,惊了一众将领。
紫檀木还是不动如山,恍惚那纷飞的木屑她看不见似的,淡淡的道:“哦,知道了。”
众人眼珠子滚了几滚,个个屏息静气。
第一百八十章 性命攸关
知道了,这是个什么意思?冰逸殷一愣,半响昂首气势汹汹的道:“幽琳木,你不能拿二十万士兵的生命做赌注。本王既然是朝廷钦点的监军,便有权利和义务阻止你这么做,若是你一意孤行,本王——”
“王爷又当如何?”紫檀木只是微微侧了侧脸颊,清清淡淡没什么脾气及烟火气的问道。
这轻飘飘的一问反倒让冰逸殷那汹汹气势没有着力点了,他面沉如水,袖袍狠狠的一甩,眼中寒光闪烁,咬牙道:“本王一定据实回禀朝廷。”
“这……”下方将领一定,无不担忧的看着紫檀木,若是监军添油加醋的上禀了,这后果不堪设想呐。
他们心中担忧的不得了,一个劲的给紫檀木使眼色,示意他千万别意气用事,要从长计议。哪知,他们急的要死,他们那统领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应了声:“哦。”
然后,便不再管逸王爷,对着帐外喊了声:“高松。”
冰逸殷被晾在那里,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一时间,脸成了猪肝色。
一众将领各自低下头,不知道是当没看到,还是在低头闷笑。
高松进来的很快,他高大的身躯半跪下来,垂首道:“统领。”
紫檀木从袖口中抽出一卷图纸递给他,道:“这是通往敌军的路线图。”
她咸咸淡淡的一句却惊了一众将领,纷纷讶然道:“什么?!”
“统领已经打探到敌军具体位置了?”辛严更为惊讶,要知道一直是他在负责这件事情,可派出了很多人马都无功而返,对手是木塔这个结果他也不意外,可现在结果出来了他是着实惊讶了。
“是。”紫檀木又摊开案几上空白的羊皮卷,挥手书了几笔,拿过印章盖上,然后递给辛严,话却是对高松说的:“高松,你马上将这战书送到敌营,亲手交给木塔。”
“什么?战书?!”冰逸殷惊的睁大了眼睛,气急败坏的警告道:“幽琳木!”
“本统领在,逸王爷。”紫檀木相当给面子的微垂了首,然后不甚在意的道:“王爷年岁不小了,这些事情不耐烦您费心。若是觉得军中枯燥,大可即日回朝,恕不远送。”
“你——”冰逸殷胸口剧烈起伏,没想到她根本不畏惧朝廷的压力,一时之间又没有办法,当下狠狠的一甩袖,咬牙切齿的丢了句:“幽琳木,你会为你今天的行为承担后果的!”
说罢,大步疾走而出。
“自然。”紫檀木看着那个怒气冲冲的背影,无动于衷。
辛严却有些担心的提醒她:“统领,这样当着众人的面翻脸不太好吧?”
“大将军不必为琳木担心,琳木心中有数。”她安抚道。
辛严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是紧握着手中羊皮卷,郑重的问:“三日后决战,统领真的决定好了。”
“我们等不起了大将军,你可知道——”她侧了身体靠近辛严,在他耳边低低道:“陛下出事了,朝中内乱已经白热化。”
“什么?!”辛严一惊,那张威严的国字脸沉了下来,摸样甚是逼人。他沉思良久,神色坚定的道:“那么,决战是不可避免的了。”
“我也是这个意思。”紫檀木坐直身体,看着羊皮卷沉重的流转在各位将军手里,最后落到高松那里,嘱咐道:“务必办妥,哪怕是——性命相托。”
高松怎么会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当下重重的一叩首,沉声道:“高松领命,定然不负所托。”
他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型绷的笔直,步履稳重的往营帐外走去。
高松出了营帐,早有牵马的士兵等在那里了,高松什么也没说,翻身上马,带着胸口牢牢护卫的一卷羊皮纸,奔着敌营而去。
奔过戈壁荒漠,一人一马,背影萧索而决绝,马蹄踏在冰面上,没有溅起一丝冰屑,而战马方越过无定河,便被一队身穿苍国军服的士兵扣下。
四把刀架在脖子上,从无定河一路走到苍军军营,直到站到那么一身紧致黑衣了无人气的元帅面前。
高松听过这个元帅的太过传言,在没与他正面交战前,他甚至以为这个人不是人,那样精妙的战术,绝不是一个普通人类的头脑能构造出来的。可在跟了统领之后,他却慢慢的觉得,只要是人,就不会是完美的,总有漏洞,会赢,也会输。
“离国的。”空洞黑暗的声调在他耳边出现,那豹皮椅子上坐着的元帅却并没开口,可他就是这么肯定这声音是他发出的,并继续道:“找死来了吗。”
高松感觉自己的双腿在颤抖,在四面皆敌的情况下,在生命悬在刀柄的情况下,在面对这样强大的敌人的情况下,心中的恐惧不言而喻。可脑中回忆起褚凌城前的那个蓝袍少年,那一脸清冷的脸从不曾畏惧过什么,他如今的生活是他给的,便要承担他赋予的一切,包括他的不畏惧。当下挺直了脊梁,目光定定的道:“奉统领之命,来向贵军下战帖。”
“战帖?”众将领先是一愣,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离国的懦夫要跟他们决战?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满室的嘲笑声中,高松的脊梁挺得僵硬,脖子早就没有知觉了,只是近乎固执的守着一份士兵的坚强与骄傲,看着主位上至始至终没有丝毫表情的人。
“战帖。”灰色气息的两字落下,所有的笑声不约而同的消失。
高松于是抬起有些不听使唤的手略微艰难的拿出胸口的羊皮卷,方一拿出,旁边的苍国士兵便劈手夺过恭敬的向木塔送去。
“三日后,决战荒野。”简简单单的几字,没有称谓,没有署名,可它是给谁下的,是谁下的,这里面,却没人不清楚。一时间,那先前还嘲笑出声的,都静默不语了起来。
木塔的眼神,终于第一次有了聚焦,灰色的眼珠落在羊皮卷上,又木讷的转到高松身上,落下一句话:“拿你的人头祭我的旗帜,很好。”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高松胸膛起伏,略微急促的道。
“规矩,是他先破的。”灰色的腔调漠然的说道。
免战牌下,紫檀木强令攻城,有人褒,有人贬。但无论褒贬,规矩破了,是无争的事实。
高松思及此,面色却忽然完全镇定了下来,目光望着那有些难以看定的身影,竟释然的道:“我来,便没想过能回去,能为统领做着最后一件事,我很荣幸。”
这个时候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已经没人回去怀疑真实性了,或许人之将死,其言也真善。
木塔灰色的眼珠扫过帐中将领,所有将领在触及他目光时都畏惧的低下了头,反而敌方的一个小将敢把赤诚的目光放在他身上,他不由的一问:“那么忠于他?”
高松平凡的脸上带着憨厚,此时淡笑道:“我想,所有追随过他的人都忠于他,我只是其中之一。”
那个人,真的有这样的凝聚力吗?他凭什么?明明初次交手他就受了他一击,明显不如他。
“你会后悔的。”他如此说,他会让所有人都看到到底谁强,这天下到底该臣服于谁。“三天后,决战,你走。”
他竟然,放过了他?高松有些难以相信,这个嗜杀成魔的元帅竟然放他一个上门挑衅的小兵走?但脖颈上的刀已经撤下,有人推着他往外去,这确是不争的事实。
紫檀木一直没离开大帐,哪怕高松已经去了很久,所有的将领也都按他离开前的样子等着。
“又要多条人命了吧。”冰白有些怅然的看了久无动静的帐门一眼。
袭武抱着双臂瘪着嘴哼唧道:“真想杀进苍营去把那送信的小子提回来,平时看那小子挺顺眼的,进退有度,办事得当,像个有脑子的人,不像我老袭就知道舞刀弄枪。”
紫檀木一直沉默着,高松是她一路带过来的人,他们三个是她最为得力的手下,无论是哪一个,她都不愿失去,可这个时候,高松却是最适合的人,她相信他的实力,但也无法揣摩木塔那难测的心思,是生,还是死,在她心中上下浮动。
她并没有指甲,却无端的觉得手心的肉有些疼痛,这痛,不痛彻心扉,却难以忽视。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外面已经昏暗起来了,终于见到帐外有个人影快步而来,不知是由于走得太快还是什么原因,脚步有些虚浮,走至紫檀木面前时,整个人已经俯下了身去,喘息道:“高松终于,不负统领所托。”
紫檀木于是笑了,轻声道:“高松,我果然没看错你。”
帐中众将士看着他也纷纷点头,高松没有说话,只是不停的平复着自己心情,在敌营中还能撑着,一离开方觉得自己虚脱了,全身都是汗。
紫檀木亲起身行至他身边扶他起来,对着帐外道:“来人,扶高松下去休息,无事,不可打扰他。”
很快有两个小兵将高松扶了下去,紫檀木松了口气,微垂头道:“天色已经暗了,各位散了吧。”
众人听言各自离开,辛严虽然还是走在最后,但这次却不是在等她,而是独自垂头思量着什么,脚步有些沉。
紫檀木刚步出大帐,便见的昏暗的天幕下有人立在那里,仿佛来了很久,不曾换过姿势,也不曾离开过。
她浅浅笑了,走过去轻声道:“下午走的冲忙,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莫要生气。”
第一百八十一章 决战前夕
“我已经收到消息了。”他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任谁听到那样的消息也淡定不了吧。握了身边的手,转身往两人住的大帐中走去,含笑道:“中午的饭菜我可还留着,阿木,这一回,就罚你吃残羹剩饭。”
“好啊。”紫檀木欣然答应。
悟苍绝澜说罚她吃残羹剩饭不是假的,紫檀木的嘴早已被他养刁了,一尝便知道新鲜与否。她看着桌上丰富的菜肴,清冷的脸上有些微楞,抬头看他道:“你中午没吃饭?”
否则,怎么会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我不饿。”长而浓密的睫毛遮住妖冶的丹凤眼,他夹了一筷子菜在她碗里,含笑道:“阿木今天饿了一天了,多吃点。”
紫檀木握筷的手不动,微皱了眉头看着对面的人,“澜澜,你以后不要等我吃饭了。”
他勾唇一笑,凤眼潋滟,看着她道:“阿木只要记得你不吃就有人陪你不吃就好了,如果阿木愿意让我饿着,便饿着自个儿吧。”
“你——”紫檀木一时之间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