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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来的?”听声音他年纪应该不大,十五岁的样子。以她的能力这么随便一个人来都能把她超过,或者相当吗?
那人状似很疑惑,以一种这你都不知道的语气道:“当然是走上来的啊。”
紫檀木有些无语,这人到底是真听不懂话还是故意装糊涂,怎么想都是后者居多吧,可他偏偏语气真挚。
见紫檀木不语,那人凑过来睁大了眼睛仔细看她:“小兄弟,你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那认真的样子好像真的在看一个脑残。
紫檀木不准备回答他这个问题,她要是回答了估计就真的脑残了。
那人倒丝毫不介意她的不理不睬,又不依不饶的继续:“喂,你还没有说月亮在哪里呢,我都回答你的问题了。”
他那算回答吗?紫檀木淡然道:“在我说出来的话里”。说的理直气壮。
月亮,在,说出来的话里?那人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躺在草地上的紫檀木,忽而开心的笑道:“对哦,对哦,月亮在说出来的话里。我怎么没想到呢?小兄弟,原来你不是脑残,你真厉害啊。”
这人,到底是个什么品种啊。紫檀木突然觉得,沉默真是最好的语言。
紫檀木的毫无反应一点也不影响那的兴致,他突然又凑过来,轻轻的对着她耳边有些神秘兮兮的道:“小兄弟,你知道什么叫做影子吗?”
影子……背脊莫名的有些凉意。
紫檀木条件反射的偏了偏头,她不习惯别人的靠近,那人刚才轻微的吐气挨到了她皮肤,虽然他的气息其实很清晰。还有,他的话,那种感觉,很不安全。
少年只是贴近她一瞬,等话停紫檀木转头去看时,少年靠在那棵树下,同样的姿势,似乎从来不曾变过。她曾经在石室里和蛇中速度之王抢过时间,而这个人的速度却让她没把握会赢了。
少年拔了根野草叼在嘴里,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唱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不经意的转过头看见还有个躺在地上人,才“哦”的反映过来,“小兄弟,原来你还没走啊?”
明明是她先来的不是吗?为什么他会觉得该走的人是她?不过她不觉得跟他计较有什么用,虽然大家都是人,但她相信总有些人的脑子结构是不同的,没法说的清楚。所以,她只是淡淡的“嗯”了声。
少年边拍屁股边站起来:“小兄弟,我就不陪你了哦。”
紫檀木又淡淡的“嗯”了声,她可没觉得他是在陪她,况且,她根本不需要他陪。
“哧”的一声鸣叫突然在天边响起。
紫檀木侧头看去,只见一直大雁往这边飞来,在天上盘旋了一圈又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这天虽然没有月亮不那么明亮,但星子的光芒也是不可忽视的,再说夏天的夜晚不会暗到哪里去,四周的景物在光线下显得隐隐绰绰。
少年突然指着地上的雁影大叫道:“啊,影子!”然后风一阵的向着大雁的方向而去。几个呼吸间便不见人影。
紫檀木盯着那个方向一阵,然后转过头睡在自己的手腕上,继续看着天空。哪有月亮呢?还有影子。
这地方,总算又安静了。再过两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一行会路过云湖隙。
紫檀木回去的时候路过客栈外的一个小林子,看见蓝在舞剑。蓝矫捷的身姿在树林里穿行,每一个动作都畅快流利,让她想到了豹子这种动物。
她并没有多做停留,仅仅路过的时候隔着重重树木蹩了一眼,蓝的身上有种很强烈的肃杀气息,和绿她们给她的感觉不一样。不过,这个人与她没有关系。
伴着点点星光踩进客栈,绕过前厅的帘布,一打眼就看见黄抱着个包裹站在院子里。
黄微微笑了笑:“回来了”。
“嗯。”紫檀木答道。
“我在等你”黄语气平淡。
紫檀木顿住脚,她们之间,刚好隔着一段黑色树影。“等我?”她问。
“是啊”黄上前两步拉着她的衣袖往紫檀木的房间里走去。
紫檀木看了眼被扯着的半截袖口,并没反抗。很奇怪,她不喜人触碰,但黄的动作,她却并不反感。就像师傅手把手的教她武功一样,原来,她不是所有人都不能碰。
关上房门,黄将包裹放在桌子上,紫檀木站在屋子中间看着她。
从包裹里拿出一件淡蓝色的衣服,黄对着紫檀木的身体反反复复比了比,最后满意的点头道:“看来我眼光一点不差,大小长短长短都挺合适的。”
紫檀木从头到尾当自己是木桩任由她折腾,等她下了结论了,这才抬脚床边走去。“什么时候做的?”她们一直在赶路,黄哪有时间弄衣服?
黄笑的有点得意:“就是你出去了之后啊,你走了两个时辰,我们又有现成的布料。左右我没事做,就动了动手做了件。速度吧?你先将就穿着,等过几天我再做几件。”
琳木身上穿的仍是在噫黏楼里的那件伙计服,本来质地就差,灰不溜秋的颜色,这两天马不停蹄的赶路,天又热,衣服被汗打湿了又干,她早就想扒下来丢了。她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一个孩子,可惜在路上他们赶时间他又没有换洗的衣服。
紫檀木看着那件衣服,色泽很好,手感很柔软,料子很不错,款式也很简洁。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的道:“嗯,很快。不过,用不着那么麻烦的。”她们认识不过几天而已。
黄摇头:“一点不麻烦。公子说他留下你了,我们就接受你了。在衣骨教,只要是自己人就什么都不用说了。你还小,不需要你承担些什么,不要觉得受之有愧,我们都只是想对你好而已。只要你不伤害公子,你就是我们的小弟弟。”公子,是她们所有人的中心。
只要可以,她自是不会想要伤害谁的。可惜,世事无常,未来会发生什么谁知道呢,她只能尽力,不能保证。
黄也没在多说什么,太过懂事的孩子,让人喜欢,也让人头疼,更头疼。把手中的衣服往他怀里一放,转过身往门口走去。
“吱呀”一声门开,黄踏脚出去。微弯着腰正准备关门时,清淡的唤声从里屋传来:“黄姐姐”。
黄顿住,轻轻的应了声“嗯”,她还在。
“谢谢你”声音很轻,轻到仿似若有似无,从里面游出来,缓缓的消散在微凉的夜色中。
黄突然间笑了,无声无息。明天的路程肯定会路过城池,到时候就去挑几块好布料吧。那孩子总会对蓝色的东西多给一个眼神,他还以为别人不知道呢。唔,别人的确是不知道,可是她会有资格呆在公子身边,最大的特点偏偏就是仔细。
第十八章 命犹在,魂必归
云湖隙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白天它是一道天地奇景,美丽玄妙,让人恨不的在这样一个世外仙境里安安静静的过一辈子。而晚上,她却是幽冷的地狱,噬魂夺魄,进去了,你的一辈子就真会被过在里面,绝无出路。
二十年前,这里却是一处闻名于世的风景地,无论白天还是夜晚,停留与此的人都数不甚数。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幅让人闻风丧胆的模样?这要从二十年前的那个晚上说起。
那晚,夜色正好,天上一轮圆月高照,云湖两边山上的桃花都开遍了,把黑色的夜生生染成一片桃红,连湖水都像是抹了胭脂的姑娘一样娇羞的躲在一层纱雾里,好不灿烂。
专门来访云湖隙的人很多,文人雅客自是少不了,江湖豪杰也不少,王公贵族好消遣的自然不会没有。见如此良辰美景,不邀些人好好赏一赏岂不是浪费了天公的美意。于是,一场盛宴就在大家共同的期待中开场。
宴本是好宴,大家也都很欢。一切变化的始端源于半场进入的那皮马,以及,那个马上青姿昭然的女子。不过当时的人们并不知道,甚至还有几个年轻公子上前搭讪。
女子并没理会那些年轻贵公子,一张美丽的脸崩的紧紧的,直到走到一个男人面前,她才突的笑了,那一笑,像是有千树万树梨花在一瞬间开了,她笑着轻轻握住那男人的手:“易华,我总算找到你了。你知道吗?上次你离开之后说是很快会在回来,我就在山上等啊等,你说‘命犹在,魂必归’,你知不知道我还担心你出什么事,现在看到你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
那男人把她手扶下,看了眼站在旁边的世家小姐,口气不算太好:“你跑这里来干嘛?不是叫你在那儿好好等着吗?”
周围的看客有些奇怪,要说在这里参加宴会的也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可这个男人,他们还真没见过,若不是有这么个丽人闯进来找他,恐怕他们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的存在。
女子仍旧笑,并没有因为他的疏淡而厌烦:“易华,你不来找我,定是因为事忙,那我便来找你吧。我一生都活在山上,也只认识你一个人,你就是全部的世界。”
男人似乎是被女子的话感动了,语气软了一些:“你先离开,我自会去找你的。”
那女子看着他,脸颊有片嫣红,不知是被桃花照的还是因为见到男子的激动。她睁着那双漂亮的眼睛看他看认真道:“真的吗?”
“嗯”那男子错过目光。
女子又笑了,笑声在凉凉的风中被打湿,柔软异常,她说:“好,我会离开的,在离开之前,我能再为你唱首歌吗?你我初见时,你说喜欢我唱歌,像是有种魔力拉着你不自觉的沉沦。”
男子像是也想起了以前,这次倒是真柔软了些,轻轻的点了点头。
于是,噩梦就此开始了。
女子走到湖边的柳树下,软软的柳枝轻轻的在她身边漂浮,湖边雾气缭绕,她的身姿隐在雾色里看不真切。这是他们初见时的情景,一幕一幕,她从不曾忘记。
女子的歌声很动听,可能那些人一辈子都没听过那么动人的旋律。那声音就像一条条细细的丝带般围着人打着圈,如同有生命般拉着人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音乐中心的男子仿佛木偶一般站在那里,空洞的眼神直直的望着那个女子的方向,女子眼睛一直望着他,他们对望着,脉脉含情,女子笑的甜蜜。
这个时候武功高强之辈逐渐感觉出不对了,有人似乎试图控制他们的意识。
女子嘴角的笑意更大了,那种弧度,似乎很幸福。那歌声中心的男子突然间就直直的跪了下去,歌声有一瞬间的停顿。
就这么一瞬,那些只是受歌声影响却并不针对的高手们中从沉溺中挣脱了出来,拉起跟自己有关系的人纷纷向外退去。为什么不杀了那女子?人家尚不针对他们,他们就逃不出乐声的掌控了,拿命去赌没什么胜算的对决,他们不是疯子。
女子似乎不知道那些人纷纷退走,或者,对她来说,她的世界就只有一个人,其他人,跟她毫无关系。她只知道,她的世界,就在眼前,碎了。
女子莲步轻移,缓缓向男子走去,犹如当时她身穿红衣,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婚礼,或者,墓地。她以为即使只有两个人,没有明堂高坐,没有宾客满庭,山间的每棵树木花草都可以当见证,他们也天长地久的走下去。
在她的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都能见证他们在一起的每个时光。可原来在他的世界里,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她存在的痕迹。所以他离开,于她,整个山上都是他的影子,她无地自融。而于他,她不在,他不想起,没有人提醒他还有一个人跟他有关系。
这些,她原本是都不知道的。
直到那一天一个族人到来告诉她世俗的那些东西,她才明白,她的世界太小了,装不下他,功名前程,美人天下,他追名逐利,她过客而已。那又为什么给她那么美好的期待,拿走她一切的一切?
她轻轻笑起来,对着木桩般跪在地上的男人。那么,一起碎吧。
迷人的歌声在这一刻突然变得尖锐。那个男人,像是被一根弦强撑着跪在那里,在这一刻,轰然倒地。一直睁大的眼睛,致死,也没能闭上。
女子纤细的手指慢慢爬上他脸颊,殷红的丹寇贴着他死灰色的皮肤怜惜的抚摸。然后女子从怀中掏出一把漂亮的匕首,拔开刀鞘,对着男子温柔的笑:“易华,我们说过要爱到生命的尽头,你看,你丢下我走了,我却舍不得丢下你,放心,我来陪你。”
说完,女子径直将匕首插进了自己的胸口,鲜血透过衣衫,和山上的桃花交相呼应,她脸颊上的红云更甚了,很美。
“从那以后,凡是晚上进云湖隙的人都会被歌声吞噬神魂,据说是那个女子死去的魂魄怨气太大不肯离去。她恨这现世无情,人心易异,要找所有人索命。”郝连流月长长的手指捧着白玉杯轻柔摩察着。
紫檀木突然起身走到离他远一点的绿的位置旁坐下,郝连流月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红掩嘴一笑:“公子,小琳木看你轻柔抚摸玉杯定是想到了那女子抚摸她死去的丈夫时的动作,你把她吓着了呢。”
郝连流月莞尔一笑,轻轻的将杯子放在旁边的地面上。
紫檀木会被吓到吗?她自己都不信。她只是突然有些唏嘘,这样的爱,没人能给予评价。“我们怎么办?“
郝连流月道:“当然是原地驻扎了,等天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