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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着这等诳语却并没有反对,诚然,这是事实,再不想承认也得承认的事实。
离国的天牢是关押重犯的地方,里面任意一个人都是曾经呼风唤雨类的人物,这里不止有这些重犯,还有重具,只有你想不到的刑具,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刑具。
甬道阴暗,却并不影响紫檀木的视力,她可以很清楚的看清两边的血迹,以及一些寄生体。
随着牢门的打开,从甬道中涌进一股阴风,一时间铁器乒乓作响,如同地狱的乐章,冰冷骇人。
一路上经过许多被困在钢筋铁泥中的猛兽,是的,他们已经不能称之为人,没有人健全的肢体,也没有人类的气息,没死,不知道是不想死还是死不了。
紫檀木的牢房,是在地牢的最深处,所有牢房的尽头,她的面前,不是用什么木柱隔开的,而是用玄铁制成的一排坚不可摧的铁柱,完全与外界分离。
当她踏进这牢门之时,便听到了清楚的落锁声,她恐怕是这里接待过的最老实的囚犯,一点反抗都没有走到唯一的那张象征性的用衰草搭了下的床上若无其事的坐下。
墙是玄铁制成的,再深的功力都不可能轰到。这里连窗也没有,没有光线,一切都在黑暗中发酵。
她纵使有一身绝世武功,在这间屋子里,也无用武之地。冰逸殷,的确够狠。
紫檀木闭了眼睛端坐在草席上假寐,片刻,她慢慢的拉开眼帘向玄铁柱外看去。
“不错,不愧是我当初看上的人。”冰末俏站在铁柱外傲慢的拍了拍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我说我怎么看见你恶心,原来你根本就不是个男的,枉费我的一片深情。”
“你深情?”紫檀木谈谈的笑了,如同听了什么好笑的事般,她看着她道:“以我看来,你从来不知何为情。”
“你!”冰末俏阴狠的眯了眼睛,咬牙道:“哼,死到临头了还嘴硬。若非你负我,你我今日也并非非得这般。”
“我从未承诺过你,何来负你一说?”紫檀木老实道:“况且,郡主从一开始不过是觉得我新鲜而已,说情,未免太过了。真情之人,怎舍得伤害?”
“你懂什么!”冰末俏肃眉道:“你这个无情之人有什么资格来跟我说感情。”
她无情?或许……真是吧……口口声声说着冰末俏,其实她自己并不见得比她好到哪里去,否者,他对她的好,她就不会迟钝至斯了,而到如今,她都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
“哼,我怎么对你这种根本不清楚什么情爱的人说这些。”冰末俏看着她的目光一变,向后唤了句:“来人。”
她身后的阴影处,消无声息的出现一个手捧托盘之人,她下颚一抬,便有人打开关押紫檀木的牢门。
紫檀木看着托盘上的瓷碗,在看着冰末俏不怀好意的笑容,瞬间明白了。“软骨散。”
冰末俏嘴角上扬,双眼看着她,“你明白就好,你向来本事大,不让你安心呆着,我和父王诶和放心?”
冰末俏手一伸,那人赶紧端下瓷碗奉到她手里,她一步一步的靠近紫檀木,紫檀木只是平静的看着她,看着她一脸扭曲的笑容,看着她眼里极快速转换的情绪,似怨,似狠,恶毒,阴狠,以及那一闪而逝的晶莹波光,她慢慢垂了眸。
冰末俏的脚步缓慢,那有些扭曲的面容在站到她面前时突然止住,手中碗递到她唇边,狠声道:“喝了它。”
紫檀木看着眼帘下的瓷碗,那碗看起来清澈的无害水,然后单手从冰末俏手中接过,如同饮纯净水般喝的滴水不剩。
“啪。”的一声,瓷碗从消瘦的指尖滑落,在地上开出锐利的花,那声响,在阴暗的地牢中无端刺耳。
冰末俏托着软下去的身体,并无往日的诸般动作,双目狠了狠,突然间狠狠一推,大步向外冲出去。咬牙落下一句:“三日后,处斩!”
冰末俏一出,上锁声便响起,紫檀木抬头看着牢顶蛛网重重缔结,嘴角却无声的扯开一个淡的至极的笑容。
大军凯旋而归,本是欢天喜地的大喜事,一夕之间,竟变成三军统领欺君入狱,生死难卜。
这欢闹的气氛正演的激烈,瞬间被人掐住脖子扼杀了。
一时间,风声鹤唳,人人心思下掩,诡异莫测。
紫檀木在天牢里并不寂寞,实在是没法寂寞,即她之后,不多时便有高官因各种罪名入狱,这天牢,前所未有的热闹,也前所未有的严厉,时常有前来劫狱的黑衣人命丧当场,只有死在这里的,没有活着从这里出去的。
此时,逸王府书房中,冰逸殷来回走了两步,呢喃道:“太诡异了,幽琳木绝不是任人宰割的人,可前日皇宫门前她竟然毫无反抗的就去了天牢,我们特地从上面清调的人手压根没用上。不止如此,这两日她的部下也静的太出奇了,将军府毫无动静,左相府也与往日无益,檀都之中更没发现任何可疑人士,这太不符合常理了。难道她真想死,不可能,绝不可能。这个幽琳木,究竟在想些什么?!”
一向沉稳的冰逸殷越想越烦躁,这样的结果本来是他想要的,可如此轻松的得到,他却觉得不安心,非常不正常,一切不该是这样的。
一室的烦躁中,一道妩媚的声音不急不缓的传出:“有什么好急的,不管她玩什么花样,这一次,必死无疑。法场周边我早已部下了人马,就是幽琳木武功尽数在身也休想闯出去,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更何况,她如今还酸软无力呢。”
冰逸殷脚步顿了顿,向发音出看去,见暗门前一道妖娆的身姿依墙而靠,媚眼红唇,额间一朵绝美的罂粟花开。是她,心腔跳了跳,沉稳的脚步快速向她靠近,“魅儿,你总算到了。”
古媚儿唇角绽开一抹笑意,迈着猫儿般的步伐缓走了几步,每一步踏出都像是柔的能摔倒般,看的人心都为之一紧,冰逸殷快速接过她胳膊半扶着她,尽管他明知道这个女人其实强大了去了。
看他如此小心翼翼的动作,古媚儿的唇角笑意愈发魅人了,这就是离国只手遮天的逸王爷,在她面前,也不过如此罢了,她就说过,这时间男子没有能抵得住她的魅力的,只有他,可终有一天他也会如此,一定会的,不能不会。“幽琳木,必须死。”
第一百九十七章 刑场暴乱
“这是自然。”冰逸殷扶着她站好,威严的嘴角扯出一丝笑意,“魅儿此次从澜国来,可是来见我的?”
见他?古魅儿没有回答他,绝美的脸上反而有丝不悦:“上次调给你六个高手,你尽然让她逃了。”
说起这件事,冰逸殷比她还不甘心,袖袍一甩,道:“本来胜卷在握,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止功夫了得,还伤了我女儿。”
古魅儿有些轻蔑的笑了笑,“你我合作也并非这一次了,那次皇帝大寿本来就有机会借苍使除去离皇你不也没得手吗?哈,这也就罢了,我上次来檀都与你商量了那么多对策,你说说,有哪一样是你达成了的?”
冰逸殷目光沉了下去,看着她道:“至少这一次,定灭幽琳木。”
“但愿吧。”古魅儿显然并非很信任他,只是道:“上面已经发话了,这次再失败,不说王爷之位不保,小心你的脑袋!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为何当年你与辛严共同对敌你明明实力不及他还能封王吧,这天下哪有那么多运气,上面的能把你捧上天去,自然就能摔你下来,你好自为之。”
古魅儿说完,也不再理他,娇弱的身子撑起来,竟大摇大摆的向书房正门出去,冰逸殷见此也不阻拦,他是那么清楚的知道,他王府之中的人比他自己更清楚谁是主人。
“吱呀——”门外的天光涌进屋子里来,照的古魅儿愈加光彩照人,她一步方才踏出,螓首便见一个身影从转角转出,此刻,正有些怔怔的看着她。她嘴角扬起美丽的笑:“这不是俏郡主吗?真巧。”
冰末俏的目光从她身上转到随后跟出的父亲身上,一双含着些阴气的眼深了些,转身便往回走。
冰逸殷只是看着自己女儿的背影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倒是古魅儿笑了,“魅儿倒是头一回听说女人看上女人的,郡主的口味,真是独特。”
冰末俏的脚步顿住,唰的回头,眼光狠狠的,狠狠的道:“那也总比那些以为自己有张脸就能迷惑全天下男人的强。”
“末俏!”古魅儿尚未开口,冰逸殷先喝道:“不得放肆!”
冰末俏咬牙,手指握紧,终究受不了的高声嘶吼道:“父王,这个女人都可以当你女儿了,你为她做这些值得吗?她根本不爱你,她仅仅是利用你而已,她连当年被你当做替身的殷红都不如!”
紫檀木会与他们最初便为敌,不就是因为三年前百名挑战赛上她杀了殷红吗,而所谓逸王爷钟情的女子,其实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够了。”冰逸殷一声怒喝,袖袍一甩,一股强大的气流便向冰末俏涌去,冰末俏一动不动,生生被轰倒。她爬起来擦干嘴角的血迹,看向站在一起的两人,一咬牙,疯狂的向大门冲去。
看着那随时准备攻击人的灵蛇鬓远去,古魅儿事不关己的笑着道:“你不追去看看吗?”
冰逸殷甩了甩袖袍寒声道:“不用,她还小,性子过了自己就会回来。”
古魅儿不置可否的笑笑,如丝媚眼,能看的任何男人失了神。
三日后幽统领斩首的消失在整个檀都流传了开来,继而向整个离国延伸,那个用兵如神的少年统领,那个力挽狂澜的少年统领,那个救离国于水火之中的少年统领,尽然是个女子!如此消息,简直比当初苍国入侵还让人震惊。这极度的惊讶下,整个都城反而静的出奇,静的诡异,一切的暗潮在静默里涌动,越是汹涌就反而越是沉默。
这三天,与紫檀木来说是从未有过的静。
她不必再关心战事,也不必在无休止的思考对策,每日除了睡觉就是吃,甚至吃也不必她亲自动手,全权有人搭理,她只需要喝下软骨散,瘫尸一般躺在床上,等着斩首那天。
“吃饭了。”这个声音三天来不知是第几次想起,紫檀木眼角的余光见到有人端了饭食进来,在她床边坐下,开始如以往一般往她嘴里喂东西。
以往,她从不说话,这次,却淡淡说了句:“今日的饭菜,比往日丰盛。”
“断头饭,向来如此。”那人没什么感情的接了句:“吃了,便好好上路吧。”
紫檀木透过玄铁窗口往外看去,外面阳光灿烂,一切静溢出美好,美好的有些不真实。
午时,快到了吧。
吃饭之后,那人粗略的为她擦了擦嘴角,很快,有不少人闯进来,有人命令道:“把她架起来,时辰差不多了。”
紫檀木眨了眨眼睛,没有反抗,如同带她走的不过是一般人,她即将要面对也不是死亡。
午时未到,法场上却早就已经人山人海,奇怪的是,这么多的人,整个场地却肃静的诡异,这是以往任意一次都不曾出现过的景象。
寂静中,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突然有人小声道:“快看,那是幽统领。”
虽是小声,但在寂静的衬托下这声响却显得格外大。人们纷纷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身清冷的少年在寒冬之际身上却只着了件单薄的衣服,衣服明显偏大,更显得她瘦弱无骨,那白色的单衣上还印着一个硕大的字:囚。
这样单薄消瘦恍若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女子,怎么可能是令行千军,战无不胜的统领?这样瘦弱的身体里究竟蕴含怎么巨大的能量?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是人,还是神?
可也明明是这样的境地,女子却连眉头都没皱下,清冷的眼里还兀自带着平和,像个与世无争的看客。这样的风骨,又怎么不是他们那无往不利的统领?
可就是这样拼了命也为他们守住了家国了统领,如今,却要命丧当场,兀自让小人得了便宜,老天,这何其不公?
一直安静的不像话的刑场,在她出现之后,忽然,有极压抑的啜泣声低低响起,这声音越来越多,此起彼伏。
紫檀木顿住了脚步,这是,在为她流泪吗?
清冷的眼看过去,那低头擦泪的妇人,那仰头使劲望天的男子眼角却泛光的男子,还有那年老之人不住的摇头叹息。这些,都是为了她吗?
浓烈的刺目的阳光下,她竟笑了,这一路的艰辛,几死几生,这一刻,都不重要了。
“走了。”身后押送的人推了推她,突然间,无数凌厉如刀子般的目光向这方刺来,凶神恶煞的护卫咽了咽口水讪讪的收回了手。
刑台高九米,只有唯一一方有阶梯能上去,紫檀木脚下软绵无力,大部分力量都来自于身旁架着她的人,这九米高的台阶她走的很是艰难。
可再艰难,她也最终一脚踏在了邢台上。
高高的邢台上,她一眼望去,台下景象皆落眼底,没有冰逸殷两父女,入眼处,也不见任何熟悉的人,有的,只有那密不透风的守卫。她掩了眼帘,静静的等待着。
低低的抽泣声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淡下去,渐渐的,这哭声越来越浓越来越重,在这浓烈到化不开的阳光中编织着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