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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渡河,纵使你武功高强,也非船不可。而郝连流月那么大一顶雪纱大轿,自然要一搜非常大的船才能装的下。
所以,当一搜两层高,比一间正常屋子还宽的精致游船出现在河面上时,两岸的眼光自然被它黏住了。
站在甲板上,郝连流月月牙白的衣袍被河风吹的蹁跹而起,他长身玉立,优雅一笑道:“从此刻起,我们便要乘船去相州了。”
河风一吹,身后众女子轻快的声音便飞扬了起来:“是,公子。”
长长的手指抬起,袖袍一挥,一声令下道:“开船!”
立马,有水手取走踏板,铁链的拉动的声音响起。当船开始微动,最后一块踏板被翘起之时,突然有一个声音喊道:“等等,等等我老人家。”然后,便见得有一个白胡子老头几串几串串到岸边一脚将那方刚翘起的踏板踩下,脚下生风般的直接往船上串去。
这一踩,直踩的那方人仰马翻。“扑通、扑通”两声,使劲移动踏板的两个水手张牙舞爪的扑进了水里。
等他们扑腾两下从水中冒头时,那精致的楼船已经扬长而去了。
一众女子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番状况,红有些无奈的对站在船舷边状似惊讶的看着水中情况实际却捂嘴偷笑的老头道:“老先生,我们这不是客船。”
老者绕了绕花白的头发,嘿嘿笑道:“小姑娘,对不起啊对不起。可是你看现在这船已经开了,先生我也回不去了,你们不如行行好给我留那么一个边边角角的位置如何?”
“这”红犹疑的转头看向自家公子。
郝连流月一直静看着这老者,天青色的衣衫,手里一把羽毛扇,腰间一方朽木,极是简单。他笑问道:“可是说书先生?”
那先生双眼一亮,笑容可掬的道:“正是正是,还是公子慧眼识珠。”
“此去行程不短,听听书也不错,先生安心留下来即可。”说罢,他转身吩咐黄道:“为这位先生好好安排一间客房。”
黄点头应:“是”
吹了会儿河风,郝连流月转头时见所有人都望着他看,不由得挑了挑眉,当先朝船内走去,边走边道:“赶了这么久的路,大家都回船舱好生休息吧。”
第五十六章 听说,这是你如今模样
与郝连流月同步的,紫檀木路过那老先生旁边时没什么意味的看了他一眼。走回黄为她安排的房间,靠着床弦坐下,她开始从很少的行李里找出占据了她行李一大部分的那个白瓷瓶。
推开房中唯一一扇窗户,她将瓷瓶打开,白色的瓷瓶,细碎的骨灰,河风缓缓的吹来,将不再受束缚的魂带去自由的地方。从此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连着瓶子一起坠入河中,‘扑通’一声脆响溅起微弱的水花,人生本该如此,一无所有的来,一无所有的走。
紫檀木做完这些关上窗户,闭目养神。不知过了多久,房中没有任何动静,她却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睛,明亮的双眸里,映着坐在桌边的白发先生。
先生蹲坐在凳子上,自觉的为自己倒了杯茶,端起来对着她笑眯眯的道:“哟,小木头,这才多久不见,功力又见长了啊。”
“你最近很闲?”她淡淡的看着他道。
撑着头状似认真的想了想,他正儿八经的道:“不闲,我可忙了。”
“嗯哼?”清秀的眉微挑。
“比如——”花白的眉毛下清润的眼珠子转了转,买了个官子道:“晚上你就知道啦。”
内息周转几个循环后,她凝眉问道:“师傅,为什么你先前不告我细鞭还有过度别人功力的功能呢?”
迟道苍花白的长胡翘了翘,双手一摊道:“我也不知道啊。”
估计他从来没像她那么用过,谁能把他逼到那个地步?所以没发现也是正常。紫檀木紧盯了他半响,然后信了。示意了一下他当前装束道:“你很很欢这个模样?”
颇有些仙风道骨姿态的抚了抚飘飘然的长胡子,他昂首道:“那是当然。你不觉得这很有感觉吗?”
“不觉得。”如十年前一样,她毫不给面子的否定道。
好吧,跟了他这么多年了也丝毫没变。有些大力的一掀衣摆表示着他的不满,天青色的衣袍在空中一晃变不见了人影。
半个身体躺在床上,她盯着屋顶有倦意却没有半分困意,师傅这段时间又去了哪里?晚上他要说什么?
月亮掉进水里了,又大又圆。紫檀木踏上甲板的时候,正见得郝连流風掬了捧水中月,晶莹的水花从她纤细的手指中流下,掉落的水滴又将无数水花溅起。她嘴角轻扬,柔声笑道:“为什么人们总用水是抓不住的来形容那些他们无力得到的东西呢?你看,任它们自由落下不是很美吗?从指缝间溜走,落入水中,开出花来。”
她没回头,紫檀木只能看见她一个柔和的侧面,她没有出声,只是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我见到他了,很快我们就会离开,去任何地方。”她轻声道,侧脸的嘴角上挂着幸福的微笑。也没留什么缝隙,她继续道:“琳木弟弟,我知道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不过我还是谢谢你。他要我带句话给你。”
这个他,她自然知道指谁,她只是看着她,等着她继续。
“有求必应”她总算回头,鹅黄色的面纱在夜风中轻轻浮动。
“莫离。”简单两字,是送她的,她转身离去。
郝连流风从船舷上站起身来,看着蓝色的衣袍融入甲板那头的人群里,默念着,莫离,莫离,莫离······
晚餐是在甲板上,席间紫檀木并没有看到郝连流風归来,对此,郝连流月没有什么特殊表示,其他人自然也没有说什么。餐后,一行人中最不协调的老先生总算发挥了他的一点作用,按他自己的话说他就不是那种白吃白猪的人,所以要为大家讲故事。一众女子闲着也是无聊,所以都很给面子的留了下来,就连郝连流月也静坐听讲。
“澜国新皇登基大典想必众位都听说过吧?”先生坐在案几后,抛了个饵。
“听说过,史上最年轻的皇帝,整个古藤大陆都传遍了。”
“听说是不久前点的事儿,澜离两国相隔甚远,我们都不是很清楚。”
有一女子打趣道:“莫非先生有千里眼顺风耳,要与我们细说这事儿?”
“咦,这位姑娘真是聪明。”先生朽木一拍,在大家很是惊讶的眼光中颇为得意的道:“帝王登基大典其隆重自是不用说的了,各国使臣纷纷来贺,就连一向不与别国相交的珊国也派了大臣前来观礼。悟苍绝澜也真够忤逆,他竟然换了传统的黄金龙袍,铸了一身血色苍龙袍,苍龙九爪,欲要破天盾地。又换了王冠三十六颗黄耀石为红净媞,颗颗晶莹剔透,鲜红似血。那当时,少年王者红衣血冠,踏过九百九十层白玉阶,一步登天。”
“他竟然连祖宗定的死规矩都敢堂而皇之地改了,也不怕众臣齐齐弹劾他吗?”就是再江湖,这些基本铁律她们还是懂的。
靠着栏杆,郝连流月轻笑道:“规矩,哪有死的?他这是在告诉或者说在暗示整个澜国:不必守旧认死理,怎么想,怎么说,怎么做。只是,他刚刚登基,羽翼尚未丰满就如此冒做,只怕会得不偿失吧。”
先生扶着白胡子边听边点头,显然很是满意他的分析,他笑着道:“公子所言在正常情况下都是真谛,可这个悟苍绝澜就偏偏是个非常人物。”
郝连流月挑眉,“怎么个非正常法?”
“澜国权利的划分是怎么个情况?”这话,他不是对着郝连流月,而是从他开口便一直没开过口的紫檀木。
被点到的紫檀木想也没想的道:“锦后手段高明,不仅宫中大小事都逃不过她的掌控,朝中很多大臣也是她的心腹,不过政变的那晚大家也都看到了,她是站在悟苍绝澜这边的。澜国地位最高的大臣孤独奎,连皇帝都要敬让三分的人,一句话能让澜国百姓当箴言膜拜,他断言悟苍绝澜为真龙天子,其他人根本连反对的资格都没有。宰相一贯是为民为国,其他的事他从来不参与。丞相是大皇子的舅舅,当然是站在大皇子那边的,可是如今大皇子已死,他又是个相当精明的人,这就不好说了。而悟苍绝澜这个人,政变之前天下人都说他不学无术,如今看来是隐藏的太深了,城府极深耐力超强的人,暗中培养的势力怎么可能小?”
言至于此,没有总结众人也都清楚形式了,澜皇年幼好欺?那绝对是笑话中的笑话了。
郝连流月面色寻常的听着他仔细说完,转头对着说书先生优雅一抬手道:“您继续。”
先生吧唧吧唧了下嘴唇,立马有听书的女子殷勤奉上茶水。先生就着饮了两口润润嗓子道:“这一步登天,下面群臣民子膝身而拜,那三声万岁震耳欲聋连绵不绝。世界匍匐在足下,少年天子怎不意气风华。着血色苍龙袍的手抬起,那声平身还只说出个平字,异变突起。
万只箭宇从四面八方而出,箭尖其指高台之巅,禁军的护驾声埋没在这突如其来的犀利攻击中。身跪在地,所有人都抬高了头仰望巅峰,那里,箭雨已经转成了滔天漩涡,中心一点红刺激着人们的眼球,陛下,危在旦夕!
只听得轰然一声炸响,万剑直彪四方,隐蔽处有‘啊—!’的惨叫声传来。
一击落败,再接再厉,黑衣蒙面杀手竟然从山腹中冲出来,下方高手精兵们根本鞭长莫及。‘陛下!快冲上去保护陛下啊!’禁军统领一声大喝,银白色铠甲迅速往上冲。
悟苍绝澜站在天阶之上一动不动,丹凤眼下,是很多黑点加更多银点向他靠拢,薄薄的嘴唇勾了勾,他笑了,灿若烟华。修长的手指举起,在强烈的阳光下勾出一个意味不明的手势。
立马,离他三十阶的位置突然像是凭空般出现许多劲装武士,手执利剑,快刀向黑衣人砍去。他们手法狠烈,刀刀诡异,直往死穴戳。那武功一点不弱的黑衣人阵队,在他们手下,竟然脆弱的不堪一击。
等禁军赶到之时只剩满地尸体,那群人竟像凭空消失了般。禁军统领膝盖直砸到地,头磕在玉阶棱上,鲜血瞬间蔓延过他脸,他沉声道:‘属下救驾来迟,请陛下降罪!’
衣摆层层落下玉阶,红与白的绝对对决。脚步在他们旁边停下,视线从他们头顶越过,他道:‘说有什么用,给我搜。’
禁军的动作怎一个快字了得,说动就动。很快,有人低头双手奉上一块玉佩,悟苍绝澜伸手接过。麒麟玉在阳光下晶莹剔透,血色王冠映着他莹白如玉的脸有几分别样的妖冶魅绝,他嘴角邪邪上翘,凤眼笑看着台下一人道:‘丞相大人,这玉佩,你可认识。’
丞相瞪大了双眼看着他手中的东西,眼底的诧异无论如何也掩不住。”
先生说到此摇头叹了口气,也不知他在感叹什么,摇了摇羽毛扇,他继续道:“丞相行刺新君,被诛。这是这一场盛典的落幕。”
先生说完,却见众人都静默不言,笑着道:“夜深了,海上潮湿,都别呆外面了,进屋睡去吧。”
将撑着脸颊的手放下,众女相扶着站起来,议论纷纷的离开。
看着陆陆续续入船的人,郝连流月饶有兴趣的道:“所有人都没收到确切消息时,这先生讲的恍若身临其境般,真有意思。”
紫檀木站在船舷,闻言道:“谁知道呢是不是真的呢。”
“必然是真的。”郝连流月负手而立,先是肯定,而后解释道:“琳木可还记得那老先生上船之时?那速度确实是一般,可是那身法却让我感觉很诡异。”
第五十七章 白衣染血,血落水
“怎么个诡异法?”紫檀木倒是有些诧异了,按理说师傅那个级别的他们根本不可能发现的了,可是他竟然能察觉出不对来。旋身十二步,她使出来一般,可每次师傅用与没用她根本看不出来。
郝连流月散开眉头,摇头轻轻笑了笑道:“如今细想,又好像没那么回事。算了,别管他是那方神圣,咱们互不干扰就好。”
紫檀木眼角不动声色的瞟了眼船内某处飘落下来的青衫一角,再看对面的人道:“先不说他了,此去相州,大哥可准备好了?”
江阔月低,月牙白的衣袍在月光中生出薄薄光辉,他道:“功力不是一日练就,急不得也不可急。琳木放心,大哥自有分寸。”
她从没见他动过手,这一次,她还蛮期待的。
撑着栏杆,他转语轻笑道:“树倒猢狲散,澜国的丞相死的也不冤。”
“人证物证聚在,丞相百口莫辩,悟沧绝澜这个下马威来的真猛。可是才上位就铲除异己,他也不怕把人逼急了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就是要在事还没干出来之前灭杀在摇篮里,以绝后患。这亦是个预兆,澜国在他凌厉狠绝的手段下,要么人心各异最终散沙一片,要么集权一身以其雷厉风行傲然五国。”
她敛眉道:“按你的意思,后者的可能反而要大?”
“这个人,你接触过自有定断。那也就是说——”他笑眼看着她,“离国又多了一分危险。”
半敛着眼,她道:“短时间内还不会有问题。”
短时间是没什么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