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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不理解面前的状况,悟苍绝澜一直没有开口。额前的红净媞在他眼里映出一点红,视线里,那熟悉的少年刚离开他师傅便轰然倒地。
“阿木!”脚下风生,单手擦过地面将他捞起。楼住了他,悟苍绝澜转头看旁边的人,语气不太友好:“你怎么不接住她?”明明他离得最近,还是他师傅不是吗?竟然看着他倒地!
迟道苍清润的双眼里不无算计,既然他会紧张她,那么救她也就不无可能了。“因为她需要的是你,而不是我。”
紫檀木皱眉,悟苍绝澜也皱眉,需要他?此话从何说起?搂住怀中人,悟苍绝澜自然感觉出了他身体状况,他的臂弯里,恍若只有软趴趴的血肉。他低头看了眼怀里什么情绪都没有的人一眼,再转头看他:“蛊血池?”
在这个时候带人来找他,除了这个原因,他想不到任何一种可能。
迟道苍点头,静等着他开口。
紫檀木听着听不懂的话语,在精神亢奋过后,负荷的帐很快向她算来。整个身体的重量交给悟苍绝澜,她呼气比吸气多的喘息道:“蛊血池?”
见她状况,两人都知道没时间了。迟道苍的焦急头一回展现在那双什么都不在意的眸子里,急切的看着悟苍绝澜。悟苍绝澜一向染笑的眉眼第一次那么纠结。蛊血池只有帝王能进,这是古训,从来没有人违背过。而他们,其实也不过有短暂交集而已,吧?
紫檀木的双耳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她看着他们嘴巴开合,视线越来越模糊,他们在交流什么?为什么她听不到?耳鸣?还是更为严重?
然后,她感觉自己被一把抱起来,他带她去哪里?她慢慢的看不清道路。只感觉全身没有一点感觉,即使身在温暖的怀抱中也没丝毫温暖的感觉。整个神识最后的感觉是一阵突如其来的疼,好多像小虫子一样的白色细电钻进她脑子里,她直接被痛昏了过去。
混沌中,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等她能再次接收到身体感觉时,只觉得从头到脚都是一种细细密密的酸麻感。有些费力的睁开双眼,眼前是一道红色的屏障。
这是,什么地方?她竟然,活过来了吗?
静躺很久,试探的动了动手指,然后是脚、头。嘴角轻轻扯开,能动了,她居然能动了,能感觉到痛,甚至,眼角那一点点潮湿。
眼珠子四处转动,这是个血红色的蚕蛹,她正一丝不挂的躺在里面。意识到这个问题,她有些头疼了,蚕蛹外面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她都不知道。可是一直躺在这里算个什么事?迟早要走不如现在动手。
想至此,手指慢慢伸向那层红色的壳,指尖刚巧触摸到,她便听到了如同玻璃碎裂的声音,血红色的屏障碎裂成块,和她一起跌落。
热,如同身置岩浆内,烫的她像是要蒸发般,可是神奇的不会下坠。身体内部像在是被什么东西蚕食,疼的她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背后突然有冰冷的触感贴近她,她下意识的转头,漂亮的丹凤眼,上翘的嘴角,白的透明的皮肤,“悟,悟澜?”声音中有些惊讶。
悟澜绝澜朝她轻轻一笑,圈过她的身体,滑向岸边。他没有想到,他怎么会想到,和他一起遇袭对抗那个中年人的小子竟是个女孩子。一个女子,竟然有那样的果断与坚持,实在罕见。那一天他解开她被血污弥漫的衣衫时,有那么一瞬间没反映过来。
身体的疼痛让她没法分神想其他的,下意识的抓紧了身边的人,整个身体坠在他怀里。
屋藏绝澜身体僵了僵,蛊血池之水可以溶化世间一切再生体,只有人的内体它愿意承担。所以下来之时他也是浑身赤裸,如今那种肌肤细密的触感让他有些不习惯。低头去看怀里的人,黑发凌乱的铺在身体上,她整张小脸都皱在了一起,额头上汗水细密。他摇了摇头,盯紧岸边快速划去。
整个蛊血池都在沸腾着,两个人泡在血色的迷雾里奋力向岸边划去,黑色的发丝交结在一起,颜色迥异的皮肤又能清楚的分辨出不是一体。一种分明的融合与交结。
“哗”的一声破水而出,悟沧绝澜将怀中人放倒在大理石的台阶上,他俯身轻拍了拍她脸颊:“阿木,好了,没事了。”
紫檀木喘了几口气,有些迷糊的睁开眼,身体痛感的消失的竟让她有些不习惯。而眼前,这张放大的脸,她已经有种不习惯的习惯了。“没事了,我没事。”
悟苍绝澜笑眯眯的一点头,重复道:“没事了。”
随着他点头的动作,一缕黑发滑下来,落在她不着一物的胸口。两人同时僵了僵。
屋藏绝澜一把抓过旁边叠的整齐的衣服铺在她身上,血色藏龙袍映的她苍白的脸颊有分诡异的胭脂红,类似于他白瓷般的肤色上那抹红。
“额~”他眼色一转,瞧见旁边的白色内衫,翻身而起,三两下套在身上。转过头时,她已经坐了起来,看起来在打量这个地方。
“这是个地下深洞,从上面的倒立的棱柱相信你也看出来了。”他指着池子中心继续道:“你开始就在蛊血池的最中心治疗,蛊血池会自动凝结一个血色蚕蛹帮助你修复改造身体。从那天你师父带你来到现在,已经三个月了。”
他没说这三个月来他除了上朝就呆在这里观察着她的情况,就连奏章都是带到这里批阅的,甚至有好几次都被血池中那些药蛊袭击。
三个月了,她养伤的天数真是成倍增加。受伤她已经习惯了,但离死亡最近的距离还是这一次,她就差点打开鬼府的大门了。心有戚戚,她想起了些事:“我师父呢?”
“把你交给我,他就离开了。走时说要去见几个朋友。”红净媞的王冠歪倒在地上,他懒散的靠在大理石的岸坡上道。
又是见几个朋友,她轻触了触额头。清亮的双眼慢慢幽深,昏迷前的情景慢慢展现,她还是不够强才会把自己置于险境。穆青,以及那些所有欠她的人,等着。“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她淡淡的问。
这么急?虽则不是很满意这个问题,他还是答道:“再过两个月。身体需要慢慢调节,三个月只是将你身体器官大致改动,具体细节还要慢慢来。”
“意思就是说,我还要在这池子里泡两个月?”她问的挺平淡,就算嘴中滋味难受。
悟苍绝澜点头,笑吟吟的道:“放心吧,感觉到身体的疼痛证明这血池里的药蛊是有用的。身体内部组织改动越大就越痛,看你的情况应该是整个身体构造已经被重新组合成最佳了,这对你以后的修炼绝对是无法想象的。”
“可是,我现在已经没有一点功力了。”十年的辛苦修炼化为空气,从清醒那时她便知道了。不是没有过难过,只是难过没有用。
沉默了片刻,他凑近她脸颊笑容灿烂的道:“再修炼三年试试,你还有时间,信不信,这三年绝对会是你从前无法想象的结果。”
紫檀木看着他漂亮的丹凤眼,半响点头道:“好,再修炼三年。”
即使他不说她也会继续修炼下去,她绝不允许自己任人宰割,可是对他说却是相信他的话,她会成功。
悟苍绝澜看着她身上随时可能滑下来的衣袍,半边香肩毕露,虽然她只有十三岁身体根本没怎么发育,他还是微微侧过脸,起身道:“我去给你取衣服,你来时穿的那件衣服已经彻底废了。”
将身上的袍子拉拢到颈项,整个人包裹在里面,她点头看着他走向石阶,然后将下巴放在膝盖上,想很多事情。她的命果然够大,死了一次还有第二次,再而三。
悟苍绝澜回来的时候不止带了衣服,还有很多其他东西。紫檀木拿着衣服是却僵在那里,抬头问他;“为什么是女孩儿的衣服?”
丹凤眼中笑意满满,他理所当然的道;“你本来就是女孩儿啊。还有,我不知道你都喜欢什么,看你也没带什么,挑了些发簪饰品,若是喜欢便带着,不喜欢也无妨。男装我也有让人准备,不过等两个月在给你吧。”
他语气很好,仿若万事好商量,可她对他的了解来看那是没有回转余地的。所以她也没再说什么,背对他穿了衣服,但除了一个挽发玉簪其他的饰品她一个没用,他从头到尾一副了然的表情看的她很来气。若是有武功非得一拳头砸下去,但转念一想,就算有武功这一拳头也未必落得了实,毕竟他一点不比她差的。甚至,她隐隐觉得,就算算鼎盛之时也不见得赢的了他。
悟沧绝澜见她换衣服自觉的背过身去,一阵窸窣声传来,待身后没听到声音之时他才转过来。这一转,整个人不由的楞了楞。皇宫之中什么美人没见过,哪怕是五国第一美人古魅儿在他面前都无法蛊惑他半分。可眼前这个女子,明明只有一张清淡素雅的脸,眉目清远,双眼透澈,看着他的眼神甚至不待半分感情。
他却突然只想这么看着,再无其他。
这一瞬,只是一瞬,他是谁,澜国之皇,很快便反映了过来。丹凤眼重新染上笑意,如同灌了蜂蜜。她不是小子,和他共患难的,原来是个女子。
紫檀木没注意他的反映,两个月,她熬的过,就算每天身体被各种药蛊摆弄疼的要死,就算每次在翻腾的血池中煎熬,但一上岸她便像是看到了希望般浑身有力。
每天,清晨到黄昏时间她呆在蛊血池里养伤,这期间,看着他起身上朝。然后是看着他搂着一堆折子回来,伏案的时候他总会很认真,与平时的邪肆完全不同的认真。她从前在二十一世纪时听人说:认真的男人最迷人。当时并不理解,现在却颇为赞同。尽管他还算不得男人,可那份气质却远远非一般人所能及的。
等他笔落的时候她基本刚好从池子里出来,然后两人吃饭,下棋,看书,聊天。
这样生活是从来没有过的规律,池与岸成了她所有活动场所,以及每天只有早朝时看不到的人。她想,她真是占用他太多时间了,他如今是一国之君悟苍绝澜,不是江湖上哪儿都能陪她闯的悟澜。
悟苍绝澜今天进来的时候仍旧是一捧奏折一件蓝衣,紫檀木透过已经薄的透明了的血色蚕障看着他在案几前坐下,沉默的拿起奏章,敛眉,执笔,偶尔抬头看她。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今天看她的次数比往日多。
等最后的蚕蛹破裂之时她像往常一样爬上岸,拿了那件蓝衣换上,是男装。
吃饭,下棋,看书,聊天。她道:“澜国位于五国之心又物产丰富,可谓是占尽了天时地利,自古就富饶强大,百姓丰衣足食,迄今为止其他国家就没有可以超越的。”
悟苍绝澜丹凤眼里有隐约的笑意,他吐了口气道:“没有永远的强大,澜国纵然综合实力强悍也不是没有威胁的。苍国新皇刚死太子啸天歌即将即位,啸天歌争霸天下的野心从他年幼便是暴露无遗的,况且,他是个有雄才伟略的人。”他看着她道:“若苍国开始蚕食,离国,怕是首选。”
她怎么会不知道,不过,知道又能怎样。双眼望向上行的石阶,她道:“天黑了,是吗?”
顺着她的视线往上,他道:“天黑了。”
紫檀木站起身来,边整理着衣袍,边淡淡道:“我该走了。三年,三年后我们会再见的。”
他就知道,今天,半年之期已过。从此地北天南,把酒当歌,谈天说地的日子,远了。“三年,好,且看三年后你我又当如何。”
她背对着他,也不看见他表情,抬脚便往抬脚上去,并无留恋。身后,也并没有脚步声响起。恍若只是两个路人,彼此只在插肩之时惊鸿一瞥,然后,是长长的陌路。可他们分明又知道,前路的岔口,依稀人影如旧。
外面的天很黑,夜幕中有黑压压的宫殿陈列。紫檀木辨认了下方向,选定了路,刚要走便听见空中有声音高调传来:“小木头,为师接你来啦。”
万骨枯
第六十七章 三年三年,沧海桑田
一直走到竹林尽头的崖壁处,迟道苍提了一壶酒在大树下的木桌前坐下,倩意悠然的喝了一口,对崖壁上一扇密闭的石门说道:“武林大会之上,郝连流月一举博得盟主之位,武林群雄人人俯首,少年白衣,屹立与武林最顶端。”
这是第一日。
第二日,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样是一壶单薄的酒,迟道苍继续道:“苍皇已死,太子啸天歌正式即位,雄心壮志世人皆知,这是乱世的开始,从此天下不得安宁。”
此后,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时间永不逗留,世事更替,不变的是每天同样的一壶酒一个人,絮絮叨叨的一些事,江湖,天下,难定纠纷。
有人的地方就有人事,这一说,就说了三年,不休不止。
这一天,仍旧是那个木桌前,迟道苍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酒,语言比以往任何一天都来得晚。一壶酒快要见底时,他方才道:“苍国兵马聚集,这三年的时间,苍国的军事在啸天歌铁血的手腕下发展的强悍精湛。昨日早朝之时,啸天歌提及两字——扩张。”
而这扩张的对象,不用他说也能想到是谁——离国,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