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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亦城。”他简洁明了的答。
两人麻利的收拾了一堆昏迷者,又在无回山下的无回镇中购了两匹快马以及一些吃食,一路快马加鞭向远亦城赶去。
第十章 那少年,在月光中流淌
从无回山到远亦城要时并不多,这一路高山峡谷埋伏自然少不了,大多数时候都是辛逸眠单刀上阵,紫檀木只是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看着,偶尔有不长眼睛的撞到枪口上她便顺便解决了。
辛逸眠也很清楚的意识到一个问题,随着这断时间的加深,让他越来越震惊: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三岁大的小少年,深不可测。无论怎样的危险,他都从没见他全力出手过。
从远亦城城门口进去后,他们并没有在城中停留,穿过那一路繁华,直奔城外而去。是时,黄昏已至,夕阳下有两匹快马,马上的人度了层金光,城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拢。
出城之后,纵马直奔到了一个门口有着一棵高大榕树的院子时,那个有着一头火红色头发的少年,情绪由一路的冰冷变得躁动。当时,天边已有残月低垂。
紫檀木下的马来,拉着马缰在榕树宽大的树根边站立,抬眼见少年正拉着马站在门口,手抬起,却迟迟没有敲下。
近乡情却,这四个字不期然的出现在紫檀木脑里。她记得这路上辛逸眠简单的说了下他家里的情况:他有一个妹妹辛逸息,一个卧病在床的父亲辛严,就这么简单。看起来平平常常,如果非得这么说的话。
辛逸眠的手始终还是落下了,“咚”的一声脆响,落在这个凉风习习的夜里。几乎是同时的,门在他落声之后“吱呀”一声开起。
缓缓的,门越拉越大,一张女子的面孔在门后越来越清楚。那是个及其漂亮的女孩子,一张标准的瓜子脸,柳叶眉,晶亮的大眼睛,挺翘的鼻梁,小巧的嘴。此刻,正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然后,她一头撞进门口的人怀里,不管不顾的抱紧,闭着眼,下巴搭在他肩上。
紫檀木只是静静的看着,隔着不怎么远的一段距离,这个女孩儿,应该是他的宝贝妹妹辛逸息了,她有注意到提到这个名字时他声音有种异常的柔软。
紫檀木看着那两兄妹,那本来闭眼埋头在辛逸眠肩头的女孩儿不知为何突然睁眼,两人的视线就这么不期然的交汇。紫檀木是很淡定的半敛下眉眼,辛逸息却是明显的有些发怔。
直到很多年以后辛逸息还清楚的记得两人初见时的画面:院外榕树下站着一个小少年,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打下来,他的脸上有着或明或暗的光,看不真切。可是那层层光影阻挡下她仍清楚的看到一双干净的眼眸像是带着月光融合的精华穿透空间而来,那样清润,又那样耀眼。
他的手上牵着缰绳,精壮的马儿乖巧的卧在他身边,他只是看了她一眼便低下了头,向是对着马儿在细声说着什么。月光将他的脸颊打磨的很柔和。
见她盯着身后看,辛逸眠扶着她转过身看着大榕树下道:“他叫幽琳木”
辛逸息松开他的手,对着那个小少年温婉一礼,柔柔笑道:“我叫辛逸息,以后我便叫你琳木,好吗?”
紫檀木抬头,对着她轻轻一点头,淡淡一声“随你”飘散在风中。
辛逸息笑了笑,然后四顾观察了一阵,轻声道:“我们先进去在说吧。”
将两匹马儿栓在树下,三人向院门走去。越来越近的时候,紫檀木也总算明白了辛逸息刚那番小心翼翼的举动是为何。只见半掩的院门里面是一具具没来得急收拾的尸体,断裂的手脚,残破的刀,满地的血污冲乱了视线。
还有一个人正往花圃的一个大坑里丢着残尸。
辛逸息有些担忧的回头看了紫檀木一眼,见他没什么特殊反映这才松了口气,对着那个处理尸体的中年人开心叫道:“古叔,你看,哥哥回来了。”
说着,一把拉过身后的辛逸眠。
那个叫古叔的中年男人抬起头,只是瞟了一眼辛逸眠便又低头进行着手中动作。很是沉闷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来:“东西?”
辛逸眠从怀中小心拿出枯叶草递给他,蝴蝶一样的叶子,在夜空中,像是要展翅飞走了一样。
接过枯叶草,他转身便往内堂走去,只留下一句:“回来,便开始帮忙吧。”
对他这副反映,两兄妹都没表现出什么不满,反而麻利的动起手来收拾院子,显然是已经习惯的了。
紫檀木靠在拉拢的院门口,看着一具具的尸体被添做花肥,吹来的风越来越凉。
一整个晚上,那个叫古叔的没和她说过一句话,恍若空气中没她这个外来的人,她也没想过要搭把手,帮个忙什么的。途中,那个叫辛逸息的女孩儿倒是抽空陪她闲说了几句,包括告诉她:“古叔性子冷漠,你别介意。他是这段时间才到我家专为我父亲治病的,他叫古言。”
紫檀木于是清楚了,鬼医古言。这个人,师傅曾经提到过,据说他视人命为草芥,被称为当世医术第一人。不过,在说到第一的时候,师傅明显是不屑的,还特意加重了‘当世’这两字。
直到最后一株花移回原位,整个院子里干净的没有一丝血迹,那个叫古叔的人突然走到她面前,对她道:“小友,喝杯茶可好?”
紫檀木点了点头,随着他向院子里唯一一棵锦树下走去,那里,有一套石桌椅。
辛逸息抬头看了自家哥哥一眼,不确定的道:“古叔,他不会对那小少年怎么吧?”
“放心吧,不会有事”,看着那两个相对而做的人,辛逸眠道。那个小少年,可不是别人想对他怎样就能怎样的。
锦木被突来的风吹的摇摆不定,浮动的树枝下,两人气定神闲的坐着。
古言压了压杯中的茶叶,浅浅的喝了口,道:“不知小友从何处而来?”
紫檀木靠着身后的大树,有些懒散的回到:“无回镇”。
依旧低头把玩着手中茶杯,微斜着晃动的水面上映着对面那人的脸。这茶,太干净了。“不知小友是否去过无回山?”
调查户口吗?辛逸眠答应过不暴露她的来处,那么定然会做到。她掩眉淡淡道:“听说过。”
“只是听过?”
“听过”。至于是不是‘只是’听过,就看他怎么理解了。
“逸眠说他是偶然遇到的枯叶草,可是枯叶草那么稀少的东西,整个大陆也屈指可数,虽然我很确定无回山上有,可真是很难相信他会有那么好的运气。”看着水面,他有些沉闷的声音继续说到:“不知小友是否知道辛家小子的枯叶草是如何得来的?”
欺负她年纪小好套话吗?“并未听他提起过”,她道。他当然不用提起,她压根儿全场见证。
放下茶杯,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褐色药丸。古言轻轻将药丸放在紫檀木面前的石桌上。“这是我闲时练的糖丸,有那么点促进增长开发脑力的作用,最重要的是很甜,还有一股清香味,味道不错的,小友不妨尝尝。”
紫檀木暗自好笑,这人真以为她只有十三岁大吗。不过,这东西她有十年没吃过了吧?跟着师父时别说糖什么的了,他根本就没把她当小孩子过。她突然来了兴致,轻轻的拿起桌上的糖丸,在鼻尖惬意的嗅了嗅,然后一把丢进嘴里。
古言看他吃了僵硬的脸颊有些松弛。不一会儿便见对面那小少年抚着额头,眸子像是生气了袅袅雾气,朦朦胧胧。
辛逸息一直看着那边的情况,见紫檀木吃了古言给的东西,皱眉道:“古叔给琳木吃了什么?他不会真对一个孩子怎么样吧?不行,我得去看看,毕竟人家来者是客。”说着,便要踏脚而出。
辛逸眠适时拉住她手臂,他刚才见那人在闻药时眼睛浅浅的朝他这边看了一眼,那眼底隐隐约约似有点笑意。逸息不熟悉他,可他们一路相处这么久,至少他可以肯定他绝对不想表面那么简单。“息儿不用担心,哥哥保证他不会有事的。不妨先看看再说。”
辛逸息顿住脚步,他只是个孩子,古叔没什么理由对他不利吧?就算古叔真要做点什么,他们两兄妹也帮不了什么。既然如此,不若静观其变。
看着水面上那个一副迷茫面孔的人,古言总算放下一直捧着的茶杯,抬起头来盯着他眼睛,声音带着丝蛊惑:“枯叶草是谁找到的?”
紫檀木眼神呆滞,木讷的接到:“我”。
很好。古言继续问:“你在哪里找到的?”
“无回山下的一个深洞里。”紫檀木睁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答道。
“洞?具体在山下的哪个位置?里面都有些什么东西?危险吗?”一个孩子都能进的地方,应该无法危险吧?
果然,只听她答:“不危险,就在右山脚的水潭里面,玩水的时候无意中就看到了,我一走就进去了。里面有很多花花草草的,我就看那像蝴蝶的草很漂亮,于是采了回去。”
很多花花草草?这孩子说的应该是很多草药吧。枯叶草本就是难得的药材,和它生在在一起的怎么也不会太差吧。“你怎么会跟逸眠在一起?”
“我下山时正好遇到他上山,他看见我手里的蝴蝶草很兴奋,说是什么救命良药枯叶草,反正我只当它好看,他说他能用它救人我就给他了。”
给了别人草,还把自己给别人了吗?“你怎么会到他家里来?”
仍旧模糊的眸子,她自然的接到“他说我帮他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他要感谢我。我自小一个人,他说跟着他我就有好日子过了,我就来了,反正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
古言看了眼她那身明显不合体的衣服,穷人家的孩子基本都是捡大人穿过的穿,这点倒是符合。看来他的确只是无回镇的一个普通小孩。先前之所以让他觉得他镇定自若,其实只是一个人长大的孩子比较早熟而已。
弄清楚了始末,古言也不准备再问什么了。静静的坐着,等着时间缓缓地从茶水中淌过。
第十一章 烟花刹那,芳华千年
半盏茶后,紫檀木揉了揉额角,再轻轻的眨了几下眼睛,眸子里终于恢复了几丝清澈。抬起头来正好撞见古言看着她的眼睛,紫檀木疑惑的看着他,自他邀她在这里喝茶以来,他不是一直低着头的吗?什么时候抬起来的?
古言看她疑惑的神色,收回自己的眼神,没什么语气的道:“你刚好像睡着了,很久都没动静。我很奇怪这样的院子你都能睡着,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正巧你刚醒。”
紫檀木也没多想,淡淡的“哦”了一声。
古言见她没什么反常,便站起来道:“茶凉了,我先去看看病人。小友请便。”
紫檀木轻轻的点了点头,目送着他向厅堂走去,在看见站在檐下的两兄妹时,她点头以算招呼。
紫檀木仰头望着幽深静溢的天空,树枝在她头顶织了层会浮动的网,小鸟欢快的在上面跳跃。这真是个好光景啊!深洞,更是一个好地方。把主意打在她身上,她不见的有空理会。但是把主意打到无回山,她不送他份大礼就太不礼貌了。
古言离开后,辛逸息提着裙摆在紫檀木旁边坐下,她笑着道:“困了吧?这一晚上一顿折腾也没照顾好你,家里最近事多,希望你不要介意才好呢。”
紫檀木摇了摇头,淡然道:“没什么。”
她继续柔声道:“离天亮已经不久了,我先领你去你房间休息吧。明日去城中逛逛,也好让你熟悉熟悉这里。”
“嗯”,轻轻点头,然后站起身来跟着她的脚步往内院走。
在一间房门前站定,辛逸息双眼晶亮的看着身旁静默的小少年道:“刚才你见院子里的情景一点不害怕,我都感觉不到你的内息波动,可见你定然不是一般人。”
紫檀木倒是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说起这个,她只是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没有开口。从一开始她便没有打听过他们的一切事情,无论是辛逸眠私闯无回崖,还是一路的追杀以及院子里那么多的尸体。于她,他们不过是此次下山的过客而已,无需关心。
辛逸息轻轻一笑,道:“我知道我问的很突兀,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好奇而已。”
“嗯”,她总算应了一个字。
辛逸息也不介意,只是临走时嘱咐道:“好好休息”,然后踏着掉落在院子里零碎的月光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紫檀木推门而入,房间里家具一应俱全,不显富贵,却也不算寒碜。
轻轻吹了灯,和衣躺在床上。这几年来,她睡觉从不会脱衣服,师傅说任何时候都不会有没有危险的可能。在他的教程里,二十四小时的警惕是必须的,随时都可能会有训练以各种方式发生。
两个时辰后,紫檀木睫毛动了动却并没有睁眼。她是懒得睁了,这脚步声虽然不明显,可要逃脱她的感应,那是不可能的。
那声音越来越接近房间里挨她最近的那扇窗。半响,窗户传来轻微的开启声,白色的月光透过缝隙洒进屋子里。
一个矫捷的身姿穿过不算宽的窗户缝隙跃进房间。那个人影在窗户边站定,长长的衣摆荡下来,摇曳在披光的地面上,脸背对着月光,只看得见身体纤细的轮廓。
“原来是你”,清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