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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一批又一批,每年都会卖出去几个。她长得漂亮,性格内向又逆来顺受,人贩子看出她能卖个大价钱,所以就一直舍不得。没想到最终还是只换了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她就值那么多。
但是,纵然如此,她也有自己的底线,再苦再累也不要紧,只是入青楼侍侯男人,却是让她绝对不可以接受的!否则,她再无翻身之地。
她的骨子里,仍然是清高骄傲的,小时候的印象很模糊了,只记得父母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拼命地干活,最终却仍然逃不了饿死病死的下场。小小年纪的她,很早就明白活不下去的滋味。在连乞讨都无法活下去的日子里,她遇见了人贩子,于是终于,她吃饱了,但也失去了自由!
只是,她从小到大,却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死。活着,一定比死了好!这是她死去的爹娘留给她唯一的嘱托!
但是,现在,却还是不得不死了。即使死,也要逃出去!
她不要入青楼!绝不!这样的活法,是她所不耻的。她知道有许多的人为了生活,选了这条路,她并未瞧不起那些人,但是她天生的骄傲终究不允许这么做。
想到这儿,她从墙角站起了身,跨着虚浮软弱的脚步,慢慢地走到了小楼的窗边,窗户被钉死了,但是也可能因为屋子实在太旧了,某些的窗框已经被虫子蛀得空心,摇摇欲坠。这是上天给她的机会吧,虽然以她此刻的力气,要把窗框扯断,亦非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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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果然热闹。
裴文进悠闲地走在京城最繁华的街市上,好奇地不时驻足流连。
他是真的很少出门,以前小时候,还经常和大哥一起读书,游玩,加上云鹰大哥也是个会玩的主,所以总有许多好玩的事情发生。但自从谢家出事后,大哥次年也从了军。他一个人孤单单地每天由家里的仆人接送读书,再也没有兴起玩的念头。几年后,他的学问飞长,无需再读,也就回到了家里。之后更是难得出门,最多是之瑶玩心起来,女扮男装跑出去,他担心这个妹妹,只好陪着她,每次都提心吊胆,也不记得到底玩了什么。
而今之瑶也大了,十五了,再不随便跑出去。之璇嫁了后,就该轮到她,据说,上门提亲的人早就络绎不绝。裴文进心里微微有些舍不得,在这个家里,虽然之瑶经常捉弄他,但是,也只有之瑶,会让家里有一点点的笑声。父亲对她爱如珍宝,远远超过了之璇,而兄妹之间,也只有他和之瑶是从小玩到大,从来没有分开过。
他是有点呆气,但并不表示他无感觉。正如此刻,他踱步地走到一处,是一片青瓦大宅,此地是前年新科状元的宅地,皇上亲赐的。屋子早就翻新了,与原先的没有一丝一毫相同处。但裴文进却清楚记得,这儿,是原来监察御史谢大人的屋子,离裴家隔了好几条街,以前他们每次去串门,都要坐好一会儿的马车才到。不过他不常去,大哥是经常去的,大哥也不坐马车,自己骑着小马就很快跑到了。也不进屋,谢云鹰会在屋外等他,有时候谢云鹰也来,坐下喝不到一口茶,便匆匆起身和大哥出去玩了。
他们最爱玩的是比武打架,有时候也射箭,大哥射箭极好,稳稳地每发必中,谢云鹰武功不错,对于骑射却极差,他每次输了总是暴跳如雷,为自己找许多理由,大哥也不理他,时间长了他就没趣了,但后来也不太比赛射箭了。
往事,让裴文进的脚步慢了下来,谢家的事情他知道得不多,那时候他还小,说悲痛倒不强烈,惆怅还是有的。除了云鹰,就是那个可爱的云雁。其实他知道云雁对自己的印象一般,至少就不肯喊他哥哥,他那时又胆小又害羞,也怪不得人家小姑娘不喜欢他,她只喜欢和大哥玩。大哥也疼她,云鹰就老是让大哥做他妹夫。现在想想,倒是奇怪了,虽然云鹰老提,但是家里父母很少说起,连玩笑也没有。有时候大哥和娘去多了,父亲反而有些不高兴。
这些,全部都很模糊了,他平时都不想的,只是今天走过了谢家老宅,倒有点感慨。谢家散了后,云鹰兄妹都去服了流刑,很快就没了消息。几年后去传来一个惊天消息,说当年去边疆路上,碰到一场风沙,几乎押刑的官差和犯人全部死光了,留下了几个屈指可数的成年人,也没有孩子了。他们兄妹,是必死无疑了。
他从小被谢家兄妹瞧不起惯了,所以听到这个消息,很镇惊,但也不是十分的悲伤,可是他看得出,大哥十分的伤心。他也知道,大哥之所以离家从军,变得越来越沉默,有可能和谢家兄妹的遭遇有关。但是大哥和父亲的关系急剧而下,他就不明白了。谢家的惨剧是因为谢伯伯私扣贡品引起的,和父亲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想了,头好疼。他可以看一百本最艰难繁涩的书,却对这些事情,从来都没有想通过。不过也不需要他想通,他要做的就是好好读书,明年逢大比,考个好名次,最好是状元,殿试是一定要争取到的,就可以顺利做官,让爹可以歇下来。这几年,父亲已经明显地老了,而大哥,做了武将,虽然也能光耀门楣,但对于以文起家的裴家来说,总是个遗憾。
不知不觉中,他早就离了谢家宅子,来到了另一条街。这条街比之前更热闹了,街中有一幢极大极华丽的屋子,不过门口的人并不多,远远望去,只看到有几个打扮得极为妖治的年轻女子懒洋洋地站在门口。
他有些好奇,走进一看,不由得脸红了一下。原来这幢楼上写着三个大字“翠红坊”,这家京城最大的青楼,他是听说过的。有时候爹也被拉去应酬,回家得晚,喝醉了,李姨娘扶着他进屋,在小声地责备他。爹是很少去主屋的,反正母亲也不太在那儿,母亲都在佛堂。
“啊哎,这位公子,您是头次来吗?快进来,我们这儿的姑娘肯定合您的意,个个又年轻又漂亮别不好意思,来啊,来啊!”
原本懒洋洋的女人见到他就异常兴奋起来。拉住他的胳膊不肯放开。
他吓坏了,用力地挣脱:“不,不我只是路过我不是”
“不要紧,一回生二回熟,来玩玩嘛。在这京城里,像您这样的公子哥儿哪天不是来个千儿八百的,多来几次说不定您还能看到朋友”
“对不起,我我走了!”
他逃也似的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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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逃到翠红坊的后门,是条寂静的小路,他才停了下来,擦着满头的大汗,大口喘气。
幸好没有人再追上来。
第一次发现被女人追着跑,如此可怕
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然而就在他还来不及迈开步子
砰!地一声巨响!
眼前什么东西一晃,从高处坠了下来》
“啊!”
他惊叫一声,往后疾退,睁大眼睛盯着地上,然后慢慢地将视线往上移,在第二层楼上,有一扇木头窗户破了,窗框半挂着摇摇欲坠,他再把眼光落下来,傻傻地盯着地上的
人!
有血,流着血!
是个衣着简陋的身形单薄的姑娘!
裴文进几乎呆了,他本来反应就不快,此刻望着血泊中纤瘦的人影,更是慌张得不知所措。过了好一会儿,他仿佛看到那姑娘动了一下,是的,他没看错,动了一下,她没死!
他这回也顾不得害怕了,忙上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那姑娘扶了起来。谢天谢地,幸好楼并不高,她的头摔伤了但并不严重,那血大多数是从手脚处来的,而且她竟然还是醒着的,微微睁开了眼睛。
“姑娘!姑娘!姑娘你还好吧?”他大喜过望,不住地唤她。
“我带我离开这儿!我不要,不要在青楼,他们逼我我不肯”
尽管她说得断断续续,十分微弱,但是他还是听明白了。不由得怒气中生。
这年头还真有逼良为娼的人——
“放心,姑娘,我带你去看大夫,我绝不会让那些坏人再欺负你!“
他弯腰毅然把她扶了起来,她无力地将整个重量都靠着他,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
然而,裴文进刚迈开步,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喝止。
“站住!“
他转过头,看到了从后门处走出来了好几个彪形大汉,大概是青楼里的龟奴了,中间是一位五十岁左右一脸精明的半老徐娘。
“我说这位公子,您带着姑娘要去哪儿?”
他愤然地答:“还能去哪儿,去医馆治病!我可不像你们这些人见死不救!”
“这姑娘可是我们翠红坊的人,公子还是将她交还给我们,自会有大夫替她诊治。”老鸨皮笑肉不笑地说。
“不!我不会将她交给你们!就算她好了,我也不会让她回来!你们这些逼良为娼的恶人,欺负一个姑娘,逼到她跳楼,实在太没王法了!”
老鸨好笑地望着他:“这位公子,我看您大概平时读书读傻了吧?这姑娘是明码正价卖我们的,自然就是我们的人。她现在逃走,您就算是告到皇上那儿,也是我们有理!您要么把她赎走,要么就别管这档子闲事!”
“赎走?我知道了,要钱是吗?好!原来就是要钱么!”他想也不想,一手撑住女子,另一只手开始翻自己衣服里的荷包。但这次出门,却没有带太多的钱,翻遍了也只找到几个碎银子,凑了起来还不足十两,而银票也忘了带了。
他满头大汗,老鸨和几个龟奴都笑得更大声了。几个龟奴已上前来拉人,裴文进自然不会让他们得逞,一手紧紧抱着那女子,另一只手情急之下一把扯下腰间的挂坠,玉佩等物递了出去。
“我没多带银子,但我有这个!这个总归可以换得几两银子的!你们可别得寸进尺!”他现在大了些,这些东西都戴得少了,小时候,都是挂满的。这些都是上好之物,怎么也值得上百两。
那老鸨看着他拿出的东西,眼睛亮了亮,凭她的经验,自然知道这些东西只能官宦之家才有。京城到处都是官,本来也不希罕。但眼前的少年公子气质不凡,双目清澈,却又完全不懂世事,他连价钱也不问便掏尽所有,但又并非看中女子姿色,看来非普通纨绔子弟可比。反正这丫头不听话,太倔,留着也要花大心思培养,虽有点可惜,但因此而留条后路,也未尝不可。
“好吧,就算是给公子一个面子,这丫头我就不要了。但是公子请留下高姓大名,您的东西再怎么珍贵也是个器物,买不得米买得不布,改天要是有空,我还是要来拿银子的。”
她这是探对方的路子,当然不会真的去拿银子。但如果是普通的小官,她也不必太把对方放在心上。
“我家是户部尚书裴家,我叫裴文进!你不用来,等这姑娘没事了,我自会把钱送来。”
说完这句话,他就马上重新抱起了地上的女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老鸨瞠目结舌:“裴裴尚书,是那个父亲做尚书,儿子刚刚封了将军的那家吗”
随即,她已满头冷汗!
幸好,自己够聪明,没有把事做绝,不然,人家官大势大,要对付一个小小的翠红坊,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第10章 第十回 今宵酒醒处,正是旧良朋
裴文进没有带那姑娘回家,而是来到了京城屈指可数的名医,原太医院的院士张太医的医馆处。
“张伯伯,她没事吧?”
“没什么大碍,受了些外伤,调养阵就好了。可是二公子,这怎么回事?好好的这姑娘怎会摔成这样,是家里的丫头吗?”
“不是,我也不知道她是谁,不过看她摔倒在地上,就”
张太医哭笑不得:“二公子,你也太好心了。这年头,到处都有这样的人,你怎么救得过来?”
“我能救一个就算一个!张伯伯,医者父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