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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雁没有流泪,她终于也回视着他,目光是木然至极的。
“我想你也明白,裴家欠谢家的太多。我恨我没用,不然一定想法为爹娘报仇!可我知道力量太小,什么也做不了,如果再和你再一起,就天理难容了!从此以后,不管我是死是活,与你裴将军都毫无瓜葛!你继续做你的大将军,做你的附马,犯不着为了我去牺牲前途!因为就算你为我死了,我也绝不会再回头!你听明白了吗?如果你不想我再受到更多的屈唇,你就赶紧消失!我不想再见到你!”
“何必说那么多废话,总之就是一个意思!”聂闯眯着眼睛,笑道,“我想裴大将军你一定听懂了!你的女人现在跟了我,不再爱你了!”他挑战般地对着如泥雕木塑般的裴武阳扬扬眉毛,“你怎么还站着?再厚着脸皮呆下去,我都替你丢脸?”
聂闯的话字字含讽,裴武阳本也恨他入骨,本可将他轻易击杀,即使他真的拿雁儿来当挡剑牌,但是裴武阳还是有自信可以从他手中将雁儿救出来的。那天在火场他都胜了,没有道理现在这样的情形,他斗不过聂闯的!
可是,他什么行动也没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一点力气也发不出,那刚才来时聚集在胸口的怒气和焦急瞬间也无影无踪了。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落。
“好,我走!”
裴武阳右手的拳头慢慢松开,松开又握紧,如此反复了许多次,终于吐出了几个字。他只是深深地看了看谢云雁一眼,,才将眼光慢慢转回聂闯脸上,神情终于又恢复了傲然,“姓聂的,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杀了你!”
聂闯耸耸肩:“行啊,我会活得很好很舒服,随时等着你来杀我!”
裴武阳没有再说,也没有再看他们,转过了身,走了。
直到他的脚步声已经在门外,谢云雁这才悄然地抬起眼睛,却看到他孤独的背影刚刚跨出门。他走得不快,也不慢,脚步仍然是稳的,背脊仍然是挺直的,可是那种充满了倔强的强撑的骄傲,却让她全身掠过阵阵地抽搐,痛得几乎晕过去。
很快,他已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消失在她的生命中,再也不会出现!
猛的,下巴一疼,一只有力的手强把她的头掰了过来,让她对向一张笑得冷酷的脸。
“喂,别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利用我气走了你的情郎,总得给我点补偿吧?”
话音落下,聂闯已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强势的舌头伸进了她的嘴里,同时将她用力地压在了地上
然而,谢云雁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突然从他身下用尽全力挣脱了开去,立刻冲向角落,一把拿起了聂闯刚才扔在地上的剑,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你要再碰我一下,我立刻死给你看!”
他坐在地上,继续冷酷地笑:“你的情郎已走了,你做给谁看?你以为我会在乎?”
“反正栽在你的手里,我从来没有想过活着回去!我现在已生无可恋,只求能死得有尊严!”
她眼一闭,就拉起剑身往脖子上抹去。
叮地一声,她的剑被聂闯随手扔过来的一颗石子打飞到了地上,那石子的余力又重重地击在她的肩膀,将她打倒在了地上。
谢云雁只觉得眼冒金星,睁开眼睛抬起头,下巴却被聂闯硬抬了起来,对上他阴鸷的眼睛:
“死慢点,我还没用够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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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庙外林子里,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影默然地注视着这一切,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一双深陷的眸子却灼灼如星。
他并没有进屋,只是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便也转身就走了。
他很快就在山道上追上了裴武阳。
裴武阳走得并不快,甚至有点踉跄,离开了谢云雁的视线后,他所有的伪装的勇气和力量就仿佛一下子都消失了一般,呈现出深深的疲惫。
黑衣人走近了他的身后,不紧不慢地跟了他好一会儿,才运起轻功掠到了他的面前。
裴武阳一惊,这才集中了精神,戒备地望着眼前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黑袍人:“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不重要,只是我跟了你那么久,竟然要走到你的面前才发现?”他冷笑,“就你这个样子,怎么能打败聂闯?”
裴武阳打量着他,这是一个中年男人,有一张腊黄的脸,五官平凡无奇,一双眼睛却有着不同于脸色的精光四溢,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庸手。
他再一次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一个来帮你的人!”黑袍人回答道,“我甚至可以帮你一起把谢云雁抢回来。就聂闯那点功夫,你何必顾忌?”
裴武阳的回答,是转身就走。
黑袍人略一皱眉:“你不相信我?”
裴武阳略停了一下脚步。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也知道你必然武功比我好很多,可是,我不需要你帮,我打不打得嬴聂闯是我自己的事,至于雁儿,她也无需我去抢,我相信她迟早会回到我的身边!”
黑袍人大笑:“聂闯都说得很清楚了,谢云雁已经是他的人了,你不是自欺欺人到这种地步吧?”
裴武阳转过身,强忍着怒气,但是神情,却是竭力维持着浓浓的自信:“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你必然也明白,我和雁儿之间经历了许多的波折,甚至几次生离死别,可是我们还是最终都克服了,重新走到了一起!就算聂闯用下流的手段得到了雁儿的身体,也并不代表什么,那不过是我和雁儿之间众多坎坷其中一个而已。好了,我言尽于此,我的事不需要外人插手,告辞!”
他头也不回地傲然地走了。
黑衣人没有追上去,站在原地没有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眼中也闪过一丝动容。
外人?他真的是外人吗?
“如果你改变主意了,可以随时来找我!”他突然扬声道,“我住在离大兴坊最近的安升客栈里。”
第66章 第六十六回 故友杳音讯,心急乱猜疑
裴武阳回到了雁儿所住的盈河坊。
屋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母亲已经走了,仍是满地的狼藉
可是云鹰,竟然还没有回来!
屋外有脚步声,他忙回头,由于门已经被打翻了,所以外面的人直接一头栽了进来。
竟然是沐筱慧!
“云鹰!云鹰!”她还未看清便对着裴武阳大喊。
“是我,筱慧!”
“裴大哥!”沐筱慧看上去比之前憔悴了许多,一把抓住他,“云鹰呢?我找云鹰!”
“云鹰他没和你在一起吗?”裴武阳奇怪地说,“我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她目瞪口呆。
“没有啊,我们没有在一起,他去哪里了?”
裴武阳按住她激动的身子:“你先别急,告诉我,这段时间,你在哪儿?”
“我我被我爹关起来了。”
“怎么回事?”
她低下头:“你拒了婚,我爹觉得很没面子,可能怕我又去找你,就一气之下不让我出去了。”
“那你现在怎么又出来了?”
“我逃出来的嘛。我被关了好几天,之前把我看得很严,我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到了今天,我点了送饭的小丫头的穴道,从窗户里跑出来了。”
裴武阳皱皱眉头,说不出哪里来的不妥。
沐筱慧也不管他的疑惑,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雁儿呢?她怎么也不在?”
她回头问。
他忍过心头的一阵刺痛,淡淡地道:“她有事暂时不能回来。”
“什么叫暂时不能回来?她是不是也出事了?”沐筱慧盯着他,“你别瞒着我,裴大哥!他们是不是两兄妹一起”
“不,雁儿没有失踪。”
裴武阳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把她被聂闯带走的事说了出来。
沐筱慧吃惊得睁大眼睛,半天说不出来。
“不可能!雁儿怎么可能不愿回来?是姓聂的威胁她吗?要是让云鹰知道,一定会很着急的。”
说到这儿,她眼圈又红了。
“云鹰到底在哪里啊?”
他定住心神:“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沐筱慧一怔,脸上闪出犹豫的神情:“我不能说。”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他责备着,“你和云鹰在搞什么鬼?”
“不是的,裴大哥。因为因为云鹰要我去查一件事情,是关于你们裴家的可我一出宫就被爹抓住了,所以还来不及见他。”
他心里一沉,隐隐意识到了什么:“你为什么要去宫里查?你找谁查?”
沐筱慧只好将事情原原本本地都说了出来,又道:“其实我什么也没查到,那个张妃非要让我找到聂萧才肯定告诉我。我根本不知道谁是聂萧,我本来打算是打消云鹰的念头,不要去偏听聂闯的鬼话。不知道他是不是等得不耐烦了,自己去查了?”
她见裴武阳久久都没说话,又忙道:“裴大哥,你是大将军,你认识的人比较多,你去查查看那个聂萧是什么人不不,不用查了,我想一定是误会,你们二家人这么好,怎么可能有什么恩怨呢,都是云鹰胡思乱想,等他回来,我就说张妃什么也没说,别上聂闯的当!”
裴武阳还是没有说话,而今,他知道,云鹰知道真相,也是迟早的事情。或许经过这么多事,无论是男女之情,还是朋友之情,他已经开始习惯于承受任何的变化。有些事情,永远不会想他想得如此美好,命运的考验,还远远没有停止。
然而,同时,他的心中也升起强烈的疑惑,为什么聂闯会知道那么早以前的事情?那个聂萧又是谁?和聂闯什么关系?这中间为什么又牵扯到一个张妃呢?
不过他还是告诉沐筱慧:
“我已经不是大将军了,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百姓而已。”
沐筱慧再一次愕然地张大了嘴。
“皇上再一次乱点鸳鸯,把什么郡主指给了我,我拒绝了,他就削了我的职,我现在只是个普通老百姓,幸好没有累及爹娘。”
沐筱慧也无语了,所有的事都一团乱,根本什么也不明白了。
不过此刻,只有谢云鹰的下落,对她而言是最重要的。
“我什么也不想管,我只要云鹰回来。”她哀哀地哭,“裴大哥,你想想办法?只要他回来,我一定劝他不要查当年的事情,他一定因为这个而失踪的!”
“你被你爹关了起来,那会不会他已经知道你和云鹰的事,所以对云鹰”
“他不知道的!他根本不关心我,他连有个云鹰存在都不知道。”她红了眼眶,“我爹的心里,只把我当联姻的工具,原本以为可以找到你做女婿,现在全泡汤了,他当然生气,他哪里知道我的心事!”
裴武阳见他说得肯定,便也不再说什么,可是他猛地又打了个寒颤,一个念头闪过心间,云鹰,如果真的执着要查当年的事,那么,会不会已经出事了!
而害他的人,会是
“筱慧,你别急,云鹰不会有事的,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你先回家留意。”
“我不回去!我要在这里等着。裴大哥,你去哪儿找,我也去!”
“那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只是去打听一下马上回来。”他不再多说,走了出去。
裴武阳直接就回了家。
自从在皇帝那儿中拒绝了皇帝的赐婚,而被贬为平民后,他是第一次回家。那天因为他和皇帝见过面后回家时,父亲已去上早朝了,而他为了避免冲突选择了暂时离开家里,所以其实并没有和父母真正的就此问题谈过。
本想着等事情平静些后,再慢慢解释,不过现在却不得不面对了。
“大少爷回来了!”守门的侍卫看到他十分的高兴,但才喊了一句,就被他摆手制止了。
“爹在吗?”他低声问。
“老爷还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