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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阿娘是说如果……”完颜寻苦笑一下，她就算日后能为了完颜晓寻，而勉强和完颜宗弼共同生活在一起，那对她而言，也不过是一出戏罢了。就让她和宗弼继续这样彼此折磨着吧，自己能不能得到幸福？宗弼能不能得到幸福？这已经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她只要女儿能得到幸福就行，完颜寻忍不住捏了捏女儿粉嫩如雪的小脸，才说道：“晓寻以后总是要嫁人的啊，嫁了人，阿娘不就不在了吗？”
“阿娘！”知道自己被阿娘戏弄的完颜晓寻脸一红，趴在阿娘怀里，娇小的身子扭扭捏捏道：“晓寻不依啦，晓寻你捉弄晓寻。”
“本来就是实话嘛！”完颜寻抱住女儿，在她的小屁屁上轻轻拍了一掌，才说道：“晓寻长大后不是要嫁给八叔吗？你都嫁人了，总不能带着阿娘一起嫁过去吧。”
“那……阿娘给晓寻当陪嫁阿娘吧？”完颜晓寻本能的说道。
“那可不行……”完颜寻一愣，接着开玩笑的说道：“没这规矩，我陪嫁过去算什么啊？”
“也是，阿娘还要陪我阿爹呢，晓寻要是把阿娘抢了，阿爹一定会怪晓寻的，晓寻可不能拆散恩爱夫妻。”完颜晓寻笑得甜蜜蜜，而完颜寻却心寒如冰。
自己还可能和完颜宗弼恩爱吗？完颜寻冷笑一下，罢了，既然是演戏哄女儿，那就不妨演到底吧？
人生就如一场梦，曾经属于自己的梦已经破了，而女儿的梦却方才开始做，既然如此何不干脆成全女儿的梦。
完颜寻搂住女儿，语声幽幽的说道：“那……晓寻就招一个郎起来吧？这样就不用嫁出去了，不过，你八叔是肯定不会让你招进来的。”
“那是……”完颜晓寻翻身躺要阿娘软软的肚子上，手在空中比划的着说道：“八叔和阿爹老是吵架，阿爹老是骂八叔，想也不会让八叔到我们家里来。唔……”完颜晓寻叹了一口气，忽忽悠悠说道：“阿娘，你说做人咋就这么难啊？晓寻的愿望除了能和阿爹阿娘生活在一起外，其他的都很容易办到，既然最难的都因为阿娘死而复生办到了。为什么那些简单老天就是要为难晓寻，不让晓寻愿望成真呢？”
“什么愿望？”一听女儿的话，完颜寻立刻来了兴趣，她和女儿相处在一起的时间太少，对女儿的了解也太少。只要一有机会，她和别人谈起的就必定是自己的女儿，而女儿也成为她和完颜宗弼之间唯一的共同的话题，也是她唯一愿意和完颜宗弼谈论的话话题。
“睡觉睡到自然醒，吃饭吃到被窝里。便便不出门，帅哥送上门。”完颜晓寻兴高采烈的对阿娘说道，似乎忘记了她这个理由曾经让完颜宗弼脸色一变、二变、三变。
“米虫和花痴啊，真是志向远大！不过比阿娘还是差一点。”完颜寻得意洋洋的说道：“没什么进取心，不如阿娘的志向上进。”
“那阿娘的是什么？”完颜晓寻翻过身子趴在车厢板上，用双手托着腮，双眼一眨一眨的看着阿娘。
“数钱数到手抽筋，睡觉睡到自然醒，钱多事少离家近，位高权重责任轻。逢年过节要奖金，别人做事我加薪。喝茶看报好开心，副业兼差薪照领。秘书英俊属下拼，有过你扛功我领。欧亚美非加南极，出差旅游任我行。”
完颜寻笑嘻嘻的说出自己以前的人生志向，说到得意之处，还不忘小哼一曲，“我赚钱啦赚钱啦我快去买帅哥，我左手买个小正太右手买个成熟兄贵，我大叔大爷小可爱一天换一个来服侍呀，我玩残正太上兄贵没事和大叔玩黄昏。”
第二卷 江南岂有别疆封 第二十四章 噩梦
听到自家阿娘的歌声，完颜晓寻红润的小脸先是慢慢变成铁青色，接着又缓缓转成了蜡黄｜色，后来又渐渐变成一片惨白，最后徐徐变成纯正的锅底黑，“阿娘，你唱的好……好听啊！”
面对阿娘冰冷吓人的目光，完颜晓寻硬生生的将鄙视的话咽回了肚里，同时在心里狂念到，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
“比你阿爹有耳力，你阿爹以前老是说我唱歌难听。”完颜寻似乎想起了一些很开心的回忆，她第一次在提到完颜宗弼时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
“阿娘，你笑起来真好看！”不过没有阿爹好看！完颜晓寻非常开心的说着，同时心里在暗暗兴奋着，阿娘终于在提到阿爹时会笑了，看来阿娘对阿爹也不是半点感情都没有，晓寻相信，他们一定是有感情的，只是一下子找不到了，晓寻一定要爹娘的感情找回来。
完颜晓寻信心满满，但却不知道阿娘之所以会笑，根本不是因为自己的阿爹完颜宗弼。
在完颜寻小时候，因为她唱歌难听的事，她没有少挨完颜宗弼的教训，总是对她呼呼赫赫，说她唱得难听，又说自己是女真小百灵鸟什么的。反到是完颜彀英，虽然每回自己唱歌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都很痛苦，但却依旧会强忍着听她唱完，末了还会违心的夸她唱的好唱的妙。
“真像你舅舅！果然是外甥似舅啊！”完颜寻捏了捏女儿的小脸，无意识的说着，刚才她之所以会笑，无非也就是因为当时完颜彀英脸上的表情就和女儿脸上的表情一模一样，甚至连两人答的话，都是一模一样的。
“他不是晓寻的舅舅！”他是坏人，想抢走阿娘的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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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寻嘟着嘴，咽下后半句才说出前半句，她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嘴不把门的把后半句也给说了，要是把后半句也说出来了，阿娘就得要怀疑晓寻了。
唉！明明是个聪明人，偏偏却要装成小笨蛋。
完颜晓寻吐出一口气，又加了一句说道：“那个……晓寻是说，舅舅和阿娘又不是亲兄妹，晓寻怎么会像舅舅呢？”
“那到也是！”对于女儿的解释，完颜寻并没有感到太多的疑问，她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也不是长得像，就是动作表情什么特别像，你们俩生气的模样都挺像的。”
“晓寻才不像舅舅呢？晓寻是阿爹的女儿，晓寻只要像阿爹！”完颜晓寻气呼呼的说着，“晓寻要是像别人，晓寻就不是阿爹的女儿了，晓寻就是野种了。”
完颜晓寻说着说着，眼圈就开始有些发红，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她不停用手背抹着眼泪，反复说道：“晓寻不是野种，晓寻不是野种……”
“晓寻不是，晓寻当然不是，晓寻是阿娘的宝贝。”完颜寻搂住女儿，不停的拍着她的背，轻声的安慰道：“晓寻，你睡吧，到阿娘怀里睡一会，睡一会就好了。”
完颜晓寻趴在阿娘怀里，小手死死拽住阿娘的衣服，小声的问道：“那晓寻醒来还能见到阿娘吗？”
“会的，阿娘会一直陪着你的。”完颜寻苦笑着回答道。
“那晓寻先睡了，阿娘不要骗晓寻，不要骗晓寻喔……”完颜晓寻听话的闭上眼睛，嘴里小声嘀咕着，说到最后几句时，她的声音渐渐的小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重重的呼吸声。
完颜晓寻平常在怎么成熟，也不过是个三岁的奶娃娃，小孩子本就渴睡，而完颜晓寻更是和她阿娘一样，爱好将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睡觉运动中去，不但晚上睡，而且白天也要睡。
完颜寻回来这么多天，已经很了解女儿的作息时间了，现在应该到了女儿睡午睡的时候，但是为了自己，女儿生生忍住一下午没睡，而且还跑了那么久来找自己，母女连心，女儿对自己的这份关心不是虚的，更不是假的。
完颜寻看着睡梦中的女儿，细细的眉毛，长长的睫毛，肉呼呼的小脸，一切一切都很像她小时候，特别是女儿微微翘起的小樱唇边不时挂下的几根银丝，“宝宝啊，你在做什么样的美梦呢？梦中有没有阿娘呢？”
完颜寻伸出一根手指，准备擦去女儿唇边的银丝，忽然听见女儿轻轻的开口说道：“阿娘，疼疼……”
“晓寻，哪里疼？哪里疼？”完颜寻很紧张的问着，但女儿却只是翻了一个身，继续睡着。
原来是作梦啊！完颜寻放下心来，长吁一口气，正准备自己也睡一会时，又听见女儿说道：“大娘，好痛好痛，不要扯了，晓寻的皮……”
睡梦中的完颜晓寻不停捂着自己的脖子，皱着眉头，一脸痛苦的表情说道：“好痛，出血了。”
“晓寻晓寻……”完颜寻紧张的抱起女儿，不停叫着女儿的名字，同时轻声安慰道：“阿娘在这里，阿娘在这里啊。”
在阿娘的怀抱中，完颜晓寻渐渐的安静了下来，但双手却依旧捂着自己的脖子，眉头依旧死死的皱着。
“乖乖晓寻，乖乖不怕。”虽然不肯定女儿是否能听见的声音，完颜寻依旧很温和的说着，她伸出轻轻将女儿的双手拉开，仔细看着她的脖子。
果然……完颜寻在女儿白嫩的脖子上，找到了一块与周围肤色完全不相同的皮肤，颜色浅浅的而且面积不大，不过指甲盖大长，想来将来不会影响女儿的容貌。
但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自己，在自己没有回来之前，晓寻到底过得是怎样的生活？
第二卷 江南岂有别疆封 第二十五章 决定
完颜宗弼坐在车夫的位置，慢慢的赶着马车进行在一望无边的大草原，入目处虽然是一派如画风景，但他的心情却低落到了谷底。
他毫不怀疑完颜寻会为了女儿留下来，每天继续乐呵呵的陪着自己演戏给女儿看，但问题是谎言总是谎言，万一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到女儿耳里，当谎言揭穿的那一刻，自己又怎么向女儿交待呢？
完颜宗弼甩了甩头，努力想将这些头痛的事从脑子里甩出去，他长呼一口气，在心中念道，不管了，能留一天是一天，能瞒一天是一天，就算是场戏，我也只能演下去，反正，这也是为了晓寻好，相信她不会怪我的。
“头痛吗？”完颜寻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他身后，完颜宗弼回过头，正努力爬到车夫旁边位置的完颜寻，伸出手抓住她，皱着眉头说道：“你病了，不要吹风，快进去。”
“我有点事想问你？”完颜寻没有拒绝完颜宗弼伸过去的手，她冰凉的手搭在他温热的手，借助着他的力量坐到了他旁边，转过头问道：“关于晓寻的。”
“我就知道……”自从完颜寻回来之后，他们俩不管说什么，最后的结局总是不欢而散，而唯一的例外就是谈到两个人都非常宝贝的女儿，这也是他们俩之间唯一的共同话题了。
完颜宗弼虽然嘴里小声的嘟囔着，但心里却还是美滋滋的，但很快又被一种苦涩感所取代，记得当时年纪小，她爱唱歌他爱笑，两人总有很多说不完的话题，但现在却是这样默默两无语。
不过……只要他的寻寻肯理他和他说话就好了，至于说什么，他完全不在乎，就像只要寻寻留在他身边，他可以用任何手段。
“晓寻还好吧？”完颜宗弼转过头看着完颜寻，关心的问道。
“看路！”完颜寻习惯性的一掌将完颜宗弼的头拍回去，大声说道：“我们俩娘的安全都在你在身上了，眼睛看着点路，耳朵听我说就成了。”
完颜寻的声音很大，挥掌时所用的力气也很大，但被人无缘无故拍了一掌的完颜宗弼不但不生气，反而乐呵呵的捂着自己的脸，寻寻打我耶，打是亲骂是爱，肯定寻寻还是对我有亲有爱的。
“犯贱！”完颜寻看着完颜宗弼那副傻笑的模样，忍不住就想揍人，他们俩认识多年，不用问也知道这个男人肯定又在心里YY他那套“打是亲骂是爱”的理论了。
“手疼不？”完颜宗弼忽然问道。
好半天，完颜寻才意识到对方是在问自己打人的那只手，她没好气的回答道：“疼！不过再打你一下没问题。”
“那就是不疼啦！”完颜宗弼继续赶着马车，看着碧草如丝的大草原，笑着说道：“我记得你小时候最怕疼了，一点小磕伤都会哭上半天。”
“再疼，难道会比我的心更疼？”完颜寻转头看着完颜宗弼，记忆一下子就这样被拉回到了过去的时光中，童年时的两小无猜，少年时的青梅竹马，青年时的情尽义绝，过去的往事一幕一幕出现在完颜寻脑海中，“佛家说，在尘世上犯罪的人，死后会要入十八地狱。世人皆知，地狱只有十八层，只有我这种碎心的人都知道，地狱……其实是十九层的。”
完颜寻平静的声音在完颜宗弼的耳边不断响起，轻轻的柔柔的缓缓的，一如既往的好听，“地狱的十九层，是一片黑暗，里面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