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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得亏你们开车,这要是坐地铁来,还不得说人太多,你卡门了。”凌然接过烟算是接受道歉了,他息事宁人的态度是因为等得不够久还是他在这群人里的分量不足以动怒?
“郭思宇你认识了吧?这是郑欣,这个是张哲……”凌然发现同志们的眼光齐刷刷的向她投过去,才做起了死板的介绍,“这是田乐乐。”
“那个……凌然媳妇……抽烟么?”那个刚刚被称作郑欣的男子递出了一支烟,说了半天,根本没记住她的名字。
“她不抽,她不会,给我抽吧,我会。”
郑欣鄙视的说,“你说有你这样的人么!”
“我怎么了,反正你给她了,她的就是我的。”凌然搂住她的肩,一脸炫耀之色。
“他小名叫凌蹭蹭吧?”她绝对属于胳膊肘向外拐的正常人类。
“完了,人家一眼就把你看透了。”张哲大笑两声,指着前方一个高耸入云的过山车喊道,“要不,咱们去坐这个,下来肯定都晕菜。”
“别!太高了!我坐过。”凌然一直冲他摆手,多么纯属老练的一句话,像一个惧怕看到悲惨结局的人拒绝开始一样坚决。
田乐乐不禁想起了键盘下照片里的诸位,忍不住瞎问了几句,“你以前是不是常来啊?怎么这么了解行情?老实交代,跟第几任女友来过?”
“第二任。”跟女朋友来过还不够,他竟然还记得是第几任,这样好的记忆力真让人妒忌,又或者第二任遗留在他心里的是一段不寻常的回忆。他贪婪的看着过山车背后的天空,应该是在期待彩虹的出现吧。
人越小活得越洒脱,因为经历的匮乏,总是无所畏惧。当无忧无虑的少年开始长大,无穷无尽的烦恼接踵而来,迎来人生中一次又一次的考验。人会记住曾经流过的血,受过的伤,尽力去避免同样的伤害。所以,长大成人了反而比从前懦弱,连爱都那么难说出口了。
田乐乐记得从前坐过山车的情景,为了避免相同的状况再度发生,提前就说明白了。大家都很通情达理,也不勉强。他们去玩高空项目,她就坐在下面帮忙照看衣服和书包。她想看看凌然相机里的照片,结果打开只有几张而已,都是方才在门口抓怕的她,想必照相机在带出来前已经做过处理了。凌然真是一个做事不留痕迹的人,她和这样的人接触会觉得自己很累,她习惯了头脑简单的朋友和无忧无虑的生活。
数码提供了人们方便,她却更偏爱古老一些的照相机。胶片不能删减,酷似人生,按下快门便不能反悔,所有的记忆一目了然,不可能在完整的人生里隐藏某个不可见人的片段。
辗转到儿童区,张哲把手里的票塞进她手里,“这个不高,你上去玩玩,要不白来了,实在害怕就把眼睛闭上。我让我媳妇陪你坐,没事。”
她眼巴巴的看着凌然,看见他笑了,轻轻的摇头,也许是在告诉她不用害怕,也许是希望她上去。他并不了解她的恐惧,她只好听命。刚坐上去,工作人员为她系好安全带,并说,“踩住脚底下这个东西,如果害怕了就松脚,机器就不会再向上荡了。”
她死死踩住脚下的按钮,不想成为任何人眼中扫兴的累赘,甚至已经恐惧到了极点,踩住按钮的脚连位置都没有挪动过,直到车子开始靠着惯性向下滑的时候,她才松开已经麻痹了的腿。她不愿为别人造成困扰,只要她肯求救,对面的人的消遣会因她的胆怯而搁浅。
“松脚,松脚。”底下的叫喊声从清晰又到模糊,他们的脸忽近忽远,飘着朵朵白云的蓝天和坚硬的大地混淆在一起,交替在眼前出现一个个碎片。
她一心只想着车子赶快停下来,回到凌然身边,一切都会好好的。忽然,她垂下的手触摸到了地表熟悉的温度。凌然将她拖起,远离了那辆‘夺命飞车’。
她以为自己丢脸了,周围的人也满是歉疚的神色。眼睛费力的睁开,探过来好几个人脑袋,密密麻麻的遮住了大部分阳光。她受宠若惊的睁大眼睛,想用尽全身力气说一句让大家放心的话,刚张开的嘴被塞满了糖和水。
凌然毫无怨言的提前退出此次活动,决定先送她回家。靠在他坚实的肩膀上,她陶醉在不切实际的梦里,倘若能够久一些,再久一点,即使她注定要守着回忆过一辈子,残留的余温也足够缅怀一生。
走了没几步,凌然突然像触电了似的松开她的手。远处有个女孩儿正在跟他打招呼,他应和着,“你怎么也来这儿玩了?”
“这么巧碰见你了,我跟朋友来的。”她回答。
“恩,我也是跟朋友一起来的,他们还在里边,我有事先出来了。”凌然食指所指的方向还是他一群哥们所在的方向,至于那件事,也丝毫没有提及她。
她站在不远处,置身于这场偶遇之外,努力强装成路人。无论她距离多远,都变成了空气。像空气一样无色无味的被忽略,却始终做不到让赖以生存的人失去后便无法呼吸而致命。她试图跌跌撞撞的冲出川流不息的人群,跨越过纵横在他们之间扭曲的鸿沟,否则,她会窒息。
“等等我啊。”不知何时他寒暄完了,追上来。人群早已将他们冲散,不经意间已隔了太远太远。茫茫人海,她能看见他穿梭的轮廓,可就是到不了他身边,这世界太拥挤,我和你之间,阻隔着太多的身影和无数的脚步。
人群总会散,如果没有坚持寻找的信念,散了就是散了,还好他们都在等着对方。
凌然紧紧握着她的手,旁边开过去一辆小轿车,他便让她站到马路的内侧去,“你看那辆车怎么样?以后咱们买什么颜色?”
没错,咱们,他说咱们,他的未来里有她的一笔规划。多年后,他们各走各路,他会不会在买车时想起她当年的选择?
“彩虹色。“她随便胡说了一个,展现着令人尴尬的幽默感。
13、第十三章 。。。
没走几步就到了最近的车站。
“我先看着你上车,然后我再走。”话虽如此,田乐乐分明看见他已经排入了别的等车行列。
她回家要坐的车远远驶来,凌然催促她上车。她装模作样的追着车跑了几步,打心眼里不想先于他上车。身后的人群纷纷越过她挤进了车里,车门在眼前合上,目送公交车离开,她又原路返回。
凌然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语气也变得生硬了许多,“你为什么没走?”
“没座儿啊。”她第一个条件反射的理由只有这个,也是事实,正值下班高峰时期,别说坐着,车里能有个放脚的地方就不错了。
“至于么?你想冻死我啊。”他使劲搓着手,嘴里哈出的气模糊了眉眼,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情。
“我想等车空一点了再走都不行?我碍着你了。”她的拧劲儿又上来了。
“你愿意等我管不着,我可没那闲工夫陪你浪费时间。”
面前停下一辆车,排队的人簇拥着向前走,他掏出了公交卡,举棋不定的凝望她。她不要回应怜悯的等待,索性转过身去,不忍看他离开。面对离别都需要勇气,即便只是短暂的分手。
最窝心的事莫过于,我以为你走了,然后你却固执的留下了。他却耸耸肩,无所谓的说了一句极其破坏气氛的话,“这车没座儿。”
车还未走远,车里只坐了几个人,空座还有很多。他在嘲讽她。可他没走,足以令他心头一暖。愿意糟心的守在身边的人,不是最爱你的,也会是你最爱的。
“喂,你别着急,再等我一会儿,刚才好不容易来了一辆车,还是区间。”站在凌然身后的女人大声的讲着电话,同时也揭露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真相。田乐乐的心凉彻了,从骨子里寒到身体外,任冰天雪地能耐她何?
不久,第二辆车来了。他毫不犹豫的刷卡上了车,从始至终不曾侧头看她一眼。她似乎渐渐明白,人都自私,下意识避开麻烦。
她就地蹲下,看着没有任何动静的手机,没有一滴泪掉在屏幕上。如果有泪,恐怕在流出眼眶前,早在心里成了冰。
她颤抖着手按出了一串数字,拇指在拨通键和挂断键轮换了几轮,腿麻了才站起来,屏幕已经黑掉的手机终于有了生机。她低着头看了很久,自己想拨没拨出去的电话,究竟要有多么神通广大才能拨回来。她开始怀疑陆旭是老天爷派给她的救命星,才赐予了他们与生俱来的心灵感应。
“喂。我刚才给你打电话了?”她不相信,换句话说,她不希望这样的默契产生于自己和陆旭之间,偏要用各种可能去推翻现实,“手机放兜里没锁键盘,是不是不小心打给你了?”
“你能主动给我打电话就好了。”他只一句话,轻松让她的奢求变成了徒劳。
“是么,你在哪儿啊?”
“我刚坐车路过航天桥,干嘛突然问这个?”
她对着站牌子上‘航天桥西’四个大字苦笑,“原来你不仅思想离我太近,人还在我身边兜了一圈。”那么你会不会知道此刻我并不快乐?后半句话咽进肚子里,她不要陆旭平添担心,这样做了也得不到她想要的快乐。
“怎么了?要不要我现在下车?”然而,凭陆旭对她的了解程度,几句话早就听出了不对劲。
“没有,只是想起一些往事。”
“那我先挂了,如果你有事一定要打给我。”
田乐乐追忆过去的时候,喜欢听着歌慢慢的走路,完全封闭在自我的世界里。陆旭自然不会打扰她,而且更怕听见她提及除自己以外的故人。她有限的记忆里,陆旭是足迹最长的一个,但仍然不够自信。他知道,陪伴不代表爱情。
这次,她心心念念想着的只有陆旭。他们之间也有过矛盾,但他的态度却和凌然截然不同。
那时高中,数码设备还是奢侈品,并严令禁止带入教室。田乐乐迷上了一款当时正风靡的手机,价格也贵的可以。家庭条件限制她不能买华而不实的手机,况且三个月前她才换了一部新手机。陆旭看来,那款手机的实用性并不高,主要是外形比较吸引人。
实在记不清他们为了什么闹别扭,只是深深的记得,那个课间,他来到她的课桌前,推推她的胳膊,“我爸新给我买了一部手机,我不太喜欢,咱俩换手机用吧。”
当时,她真的愣住了。陆旭把她的SIM从手机里抠出来,又重新组装好新的手机塞进她的位洞里。这一幕,倒贴的韵味十足。
陆旭落寞的转身快要回到座位上,她才从受宠若惊中缓过神来,“那我把我的给你。”
“不用,我自己还有一个。”他说。
是的,他还有一部以前用的烂手机,屏幕左上方在打架时不慎磕了一个大洞。当年陆旭还小,衣食住行都靠父母,不可能买一部手机送给她。然而,他选择她的选择,她享受他的施舍。
田乐乐现在才明白,当初自己真是不折不扣的小孩儿,不知道究竟想要什么,总在不断的追求,任何新颖突出的事物都能吸引眼球。回想起来,曾经多么幼稚啊,一定要拥有最新最好的。久而久之,新鲜花样玩腻了,挑手机开始偏向功能实用,一个手机能用很久。
手机是这样,人也一样。不成熟的人选择另一半往往看中了对方某一方面的特质,分分合合总也找不到合适的伴侣。成熟的人先了解后投入,天长地久也是十拿九稳的事。
凌晨,凌然算是先服软了,主动给她打了电话,“睡了么?”
“睡着了,又被你吵醒了。”她含糊不清的回答。
“那你还接电话。”
“我……不是……怕你……找不着……我么。”
“你真好。对了,跟你说一个事。以后你给我打电话,我给你充电话费,怎么样?”
“成,先让我睡觉。”
“那就算你答应了,我挂了,你好好睡吧。”
一个朦胧中的约定,她变被动为主动,连旁观者都觉出了不对劲。迟冰冰习惯在茶余饭后叨叨几句,“最近怎么不见他天天八个电话追问你的行踪,你给他打电话的次数倒多了。”
田乐乐向她娓娓道出原委,引得迟冰冰又摇头又叹气,“你没钱了会好意思让他给你充钱吗?你怎么一点脑子都没有,里外里搭进去的全是自己的钱。”
“他不会说话不算话吧?”她心开始隐隐不安,可又偏偏是不见南墙不回头,见了南墙就撞到头破血流的性格。
“我的小姑奶奶,天底下男人要都自觉了,妇科就不会那么忙了。有婚姻法约束的男人还到处脱裤子去呢,您这点电话费算什么啊。”迟冰冰伸出食指一点她木讷的脑袋,“你看上去就善良,不骗你骗谁啊,如今还执迷不悟,白痴的都让我心痛了。”
田乐乐慢慢消化她的警告,上牙咬得嘴唇发白,下定决心的按了几个数字,“您好,麻烦帮我查一下本机现在的话费,顺便帮我办理一个停机保号的业务,谢谢。”
她破釜沉舟的实验没得出明显结果,倒把宿舍的一票人害苦了。段小璐想找她,电话打不通,QQ也不上,直接导致严蕊杀到家里来,“你想干嘛呀?与外界失去联系,你想玩穿越还是怎么着?”
“怎么了?你有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