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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姬-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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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翼安之若素道:“尽力而为吧,不过,如今的赵慕,我不怕。”见我疑惑,他极为自信地一笑,“因为我抓住了他的软肋,他的软肋,就是你。”
“公子高估我了。”
“高估与否,要由赵慕说了算。倘若我真的棋差一招,得一美人,也算有所得。”楚翼的俊脸上显出诡秘的笑,“南风尚无妻房,赵慕要天剑不要美人,我便将你赐给他。”
“公子说笑了……”占南风错愕不已。
我保持着微笑,那笑意从唇边凉到心里头。


惊情(1)
夜色浓密。
灵儿吹灭烛火,正要退出去,我低喊一声,她折回来,掀开帷帐问我有何吩咐。昏黑中,我骤然扬臂,痛击她的后颈,顿时,她软软地躺倒,昏厥过去。
我脱下她的衣裳,将她放倒在床上躺好,接着我换上她的衣裳,堂而皇之地走出厢房,凭着记忆直奔宅门。
素骨灯笼散发出惨淡的昏光,我微微垂首,谨慎慢行。整个府邸静得没有一丝声响,也看不见一个守夜的护卫,可我知道,也许隐在暗处的眼睛正偷笑着看我如何逃出去。
奇怪的是,我异常顺利地走到宅门前,没有遇到任何阻拦。难道这座府邸只是一座空城?不可能呀,难道楚翼故意放我离去?他打的什么主意?
此等情形不容过多犹豫,我一不做二不休地举步——却陡然间听见一个令人崩溃的声音,“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抬起的右腿硬生生地定住,心口跳动加快,我缩回跨出去的右腿,转身,装作万分尴尬的样子,“我想……去茅房,可是我迷路了。”
占南风不苟言笑地盯着我,似也不怀疑我的说辞,“我带你去。”
我唯有跟着他走。早就知道楚翼肯定会派人盯着我的,只是没想到会是占南风。
今晚,怕是逃不掉了。
装模作样地上了一趟茅房,然后往厢房的方向走去。忽地,我感觉到一股凌厉的冷气从斜后侧袭来,我感到不妙,立即回身,却见寒白的银光极速刺来,说时迟、那时快,一抹黑影逼近,三尺青锋刺向占南风,直逼胸口。
占南风不是庸碌之辈,以灵巧的身姿避过这致命的一击。锐响尖细,银剑出鞘,他迎上不速之客的剑锋,双剑相击,激出铿锵清音,惊破静谧的夜色。
眨眼间,整座府邸像是睡梦中的猛虎惊醒一般,腾起阵阵杀气。
众多黑衣人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眼前,魅影似的,我不禁觉得毛骨悚然。定睛瞧着那与占南风缠斗的蒙面刺客,不由得心生疑惑。
剑影快如闪电,银光飞溅如雪,力道沉猛而又迅如无形,如此剑术当真绝世少有。
占南风的身手虽非寻常,可是在蒙面刺客迅捷灵异的剑招下,节节败退,若无其他人相助,早已一败涂地。
灯火稀疏,夜色暗寂,庭中的打斗越来越激烈。
第十五章 惊情
即使面对众人的围攻,蒙面刺客仍然游刃有余。他的身上似乎蕴藏着惊人的力量,就是等待此等良机爆发出来,攻击快而凶狠,剑扫千军,森寒的剑气便以排山倒海之势涌向敌人,黑衣人皆被那霸道而强横的杀气震开。
血肉横飞,死伤无数。
更多的黑衣人涌现,群起攻之,仿佛群魔乱舞,剑影纷飞,光照浓夜。
蒙面刺客的剑术,为何如此霸道而强横?为何跟无情如此相像?
难道是他?
我心中滚沸,他竟然为我涉险!双拳难敌众手,他一人如何突围楚翼周密部署的阵仗?
难道,楚翼就是想以我引来赵慕?置赵慕于死地?楚翼,当真心思缜密。
却不承想,引来的不是赵慕,而是右手剑客无情。
我忐忑不安地看着战况,筹谋着如何让无情全身而退,可是,在这节骨眼上,楚翼一定将他当作赵慕的爪牙或者下属,怎么可能稍有疏漏?
我又苦恼又焦灼,一时间竟想不出可行的法子。
突然,我注意到斜后侧站着一抹白影,那人弯弓如月,箭搭弦上,眨眼之间,那冷箭已神不知、鬼不觉地飞射出去。心急如焚,我惊叫一声:“小心!”
也许无须我示警,无情早已察觉到背后的冷箭,轻巧地避过第一支冷箭,再快速地避过第二支冷箭,而黑衣人再次群攻而上。快如疾风,或如闪电,无情的天残剑挥洒得炉火纯青,巨浪卷雪一般的震退敌人,唯余,灰飞,烟灭。 。。

惊情(2)
占南风已受伤退下阵来,楚翼不知放了多少冷箭,皆被无情一一避过。我心中直骂他:真不够光明磊落,卑鄙无耻……
嗖的一声,一支冷箭准确无误地射入身体。
我惊讶地呆住,捂唇——无情突然不动,僵硬了身子,我看见,他的右胸赫然刺入一支冷箭。
只是片刻,他折断箭柄,继续挥剑杀戮。
焦急之下,我的心骤然揪起来……脑中灵光一闪,我移步到占南风后侧,指间扣着一枚银针,对准他的生死要穴,扬声喊道:“住手!再不住手,他就命丧我手。”
激斗正酣,无人听见我的喊声,楚翼倒是徐步走来,仪态从容。占南风对于我的举动并不以为意,毫无惧色,一派谈笑风生的气度,“姑娘,你这是……”
楚翼抬臂制止打斗,黑衣人立即退至一侧,刀剑在手,仍是备战的姿势。无情定住,不明所以地望向我,似有不解。
“一针下去,并不会致命。”楚翼眉间的笑意盎然。
“公子可曾听闻摄魂一线针?”我缓缓勾起一抹隐约而凉凉的笑。
“摄魂一线针?”楚翼与占南风不约而同地出声,表情惊疑。
无情迅速走来,寒薄剑刃横在占南风的颈间,银白锋芒凛然闪动。我看见无情眉宇间的惊讶与赞赏,转眸笑道:“怎么?没听说过?”
楚翼半信半疑,仍然从容得不露丝毫破绽,“摄魂一线针乃春秋老人的独门绝技,难道你是春秋老人的入室弟子?据我所知,春秋老人从不收徒。”
我嗤的一笑,“这只是传言,我所使的便是春秋老人的摄魂一线针,若公子不信,大可一试。”
无情沉吟道:“传闻摄魂一线针,只须一针下去,便可取人性命。”
我缓缓道:“并非传闻,确有此事。”
占南风盯着我,目光凝定,若有所思。楚翼仍然将信将疑,美眸凝聚起异样的光芒。
无情拽着占南风,剑刃逼近,冷漠地威胁道:“信与不信,你们自行选择。”
楚翼忽然一笑,“你是右手剑客无情?”
“正是。”无情拉下蒙面的黑布,露出一张再无乱发遮蔽的脸孔。
“好,我就卖右手剑客一个人情,你们走吧。”楚翼抬臂,黑衣人如水隐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公子……”占南风叫道,欲言又止。
“爽快!”无情的脸色苍白得诡异,漠然道,“公子的人情,我不会领。”
我们退到宅门外,无情推开占南风,扣住我的手,飞奔在夜色下。
奔了一阵,我仓皇回望,后面果然没有追兵。楚翼当真放了我们吗?不会再派兵追来吗?我提出疑问,无情道:“楚公子翼既已应允,便不会失信于人,他不是那种反复的小人。”
他伸指在口,吹了一声口哨,片刻,一匹骏马从浓稠的黑暗中奔过来。他将我扶上马背,接着跃上来,策马奔腾,前方的黑暗与虚无扑面而来,望不见前路。
正如那日与赵慕共骑一马那般,无情亦紧贴在我身后,我虽觉尴尬,但也不作多想。不多时,我便发觉他的头靠在我肩上,他整个身子都压在我身上,好像已睡着一般。
糟糕!那箭伤必定很深,他该是失血过多,以致无力支撑……
浓夜如染,骏马四蹄如飞,踏夜驰骋。
这黑马颇通人性,奔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停下来。月色愈发清亮,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波光粼粼的小河和一片柔软的草地,小河对岸不远处,是绵延不绝的密林。
耳畔响起砰的一声,我回过神,发现无情已落马在地,状如死人。我立即下马,手指扣上他的脉,倒抽一口冷气——是中毒之象,那支冷箭淬有毒液。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惊情(3)
楚翼,要置赵慕于死地。
我恨恨地想着,大骂他卑鄙无耻……思及无情,立即施针将他体内的毒液逼出来,好在箭上的毒并非什么难解的剧毒,不消多时,无情便呕出一大口乌血。接着,我撕下衣角包扎他右胸的箭伤。
月色迷人,整个天地像是笼了一层淡淡的轻纱。
我静静地坐在草地上,一时无眠。自从随赵慕出门寻剑,无情出现了两次,一次击退无泪,一次孤身涉险救我,而两次都受伤……如此看来,他一直跟着赵慕与我,暗中保护——我,不知是他自愿所为,还是赵慕的安排。
我侧眸看他,他安静地躺在草地上,脸在浮白的月色下显出一种别样的刚毅。他总是为我涉险,我该如何偿还他的恩情?他从不言说自己的内心所想,让人不可避免地忽略他,实则他并非一个绝情绝义的冷血剑客。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总在我危险的时候现身救我。
叹气……
睡意袭来,却突然听见轻微的声响。我扭头一看,无情眉头紧皱,嘴唇苍白,侧身蜷缩着,似乎觉得很冷。我暗道不妙,手按上他的额头,果然,因箭伤而引起高热。
他之所以受伤,都是因为我,我不能看着他受苦而什么都不做,现下正是夜深时分,无法采集草药,只能略尽绵力了……
我将他抱在怀里,希望能减轻一点儿他的寒冷与痛苦。
不知不觉,我也睡过去……感觉有些刺眼,我微微睁眼,霞光灿红,一轮红彤彤的耀日于东方冉冉升起,普照苍生,身上的冷意渐渐消失……突然发现眼前有一堵黑色的人墙,我抱着的人,反而抱着我。
无情。
陡然间,我的脸颊滚烫得像要烧起来,就像天上的朝霞红得灿烂欲烧。我猛地坐起来,搭在我腰间的手臂也立即撤开,他呆呆地坐着,沉默。我垂首整着衣裳,垂眸间,发现他黝黑的脸极为不自然,或者说他不知所措,两手都不知如何摆放了。
绝世剑客,竟如此腼腆。我暗暗好笑,端正了脸色问道:“现下觉得哪里不适?”
无情摇头,避开我的目光,起身,“我去弄点儿吃的。”
“你身上有伤,还是不要了,我不饿。”不饿是假的,但我不想让他为我费心。
“我没事,待会儿就回来,你不要走开。”他头也不回地离去,像躲瘟疫似的。
本想叫住他,但我转念一想,还是算了,他正不好意思呢,四目相对,他更不知如何面对我了。
从怀里取出丝缎,蘸了河水弄湿,仔细地擦脸,又擦了擦手臂,之后脱下短靴,坐在光滑的大石上,将双足没入清凉的水里。今日的阳光较前两日酷烈,热气渐渐升腾,双足浸在水中,凉意袭遍全身,十分惬意。
玩够了,穿好短靴,整整衣裳,束好长发,我悠悠然回身,却望见一人怔怔地站着,身姿笔直,像已石化,眼神痴迷而幽深。
无情……他何时回来的?我只顾自己开心,却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迎上前,“你回来了,有什么好吃的吗?”
失神已久的无情听到我的声音,乍然惊醒,把手中的野果和野兔摆在我眼前,“我去弄野兔。”
他身上有伤,我怎么好意思让他一人劳累?于是我疾步上前,笑道:“一起吧。”
他朝我笑笑,神采奕奕。
无情洗净野兔,用匕首把野兔切成小块,放在一口大锅中炖汤。这大锅是从附近一户农家借来的,用完后要还回去,不过农家的大婶倒很爽快地借给了他。

惊情(4)
兔肉的醇香满溢散开,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五脏六腑闹腾得不行,“好香啊。”
无情淡笑,竟让日光失了颜色,“马上就能吃了。”
借锅的同时,他还借了两只大碗。他盛了一碗兔肉递给我,我闻了闻,陶醉于香喷喷的肉味。兔肉入口时,我差点儿把舌头也咬掉了……
“是赵慕安排你暗中保护我的吗?”我出其不意地问。在他全无防备的时刻问话,往往能够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因为他不善于伪装,也不善于辞令。
无情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正喝汤的时候听见这么一句问话,不知是呛着了还是被热汤烫着了,竟咳了起来。我望着他,等候他的回答。他知道无法回避,嗓子恢复如常后,淡淡道:“不是。”
我早已知道会是这个答案,只是我想要他亲口印证——一切都是无情个人所为,并非赵慕有意安排。但是为什么无情暗中跟着我?只为保护我吗?为什么要保护我?
我隐隐地猜到了答案,却没有追问下去,因为心照不宣,更因为我会不知如何与他相处,他会不知所措。
“我知道赵慕在寻找天剑,我想看看天剑是什么样的,因此……就跟着你们。”无情沉声解释,故作淡定。
“原来如此,你多次救我,我……不知如何谢你呢。”我也客气起来,装得没心没肺。
“你我之间,若要言谢,就扯不清了。”
“那倒是真的。”
可不是?他救我,我救他,礼尚往来,纠纠葛葛,何时是个尽头?我可以想象得到,往后仍是如此,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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