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此刻正在进行的群架,完全没有理由没有章法,他自然也分不清孰是孰非,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保持沉默。
端木蓉夹着菜叶没处放,最后只能扔进嘴里。
盖聂全身戒备状态,没空理她的小动作。端木蓉躲在桌下,还算平静。有了刚才的教训,她也不敢再围观,于是闭目敛神,极力削弱自己的存在感。
刀剑之声不绝于耳,听得久了,她倒有些奇怪。有些声音似乎很近,但从没有真的进入桌下这方天地。她睁开眼,却见他们躲着的桌边零星落着些碗碟的残片。
再回头见盖聂正闭目端坐着,一副入定的姿态。因为桌下空间小,他只好微微弓着身子,头半低下来,双手抱剑。
这个姿势其实有点——像是睡着了。
所以应该不是他干的吧,她愣愣的想着。
此时正巧一个碗碟碎片破空而来,眼见就要射进他们的桌下,可盖聂没有任何要动的意图。
他总不会指望她来接住那个东西吧。
转头见那个碎碗片要到了,她挪了几下,避开它的轨迹。
盖聂睁开眼,奇怪的看着她。
当是时,那东西已到了桌子的范围,然后似乎撞到什么,被弹了出去,落地的碎片更碎了,似乎被什么搅碎了一般。
端木蓉本是莫名其妙的与盖聂对视,碎片落地声传来,她才转头去看。
呃,这是怎么发生的……
她向盖聂递了个疑惑的眼神,不料他竟又闭目不理了。
她仔细看着桌边,看得久了也发现了些不同。桌面至地面中间的空气流转似乎有些不同,好像是有了生命力,甚至是被什么东西控制着一般。
她伸出食指,想戳一戳那个地方。
盖聂眼光忽然一凜,疾速撤掉了所有的防御,同时伸手将她的手抓了回来。他对这路招式的控制尚不稳定,很怕会不小心伤了她。
端木蓉低头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还没来得及发表什么意见,余光就见有人踩到了地上的一个杯托,一个趔趄差点滑倒。
那人平衡性不错,已弯了一半的身子被他强行扭正,一站稳立马又接着打起架来。倒霉的是,那杯托直直的朝着端木蓉飞了过来。
好巧不巧,盖聂刚刚卸去防御,一时也来不及重建。
所以说,关键时刻还是要靠自己。她赶紧后仰过去,躲过了杯托。眼见“暗器”已从眼前飞过,她松了一口气,仰面倒在地上。
她仍在心有余悸中,便在地上趴了一会儿。
两人握着的手还没松开,盖聂念着地上凉,打算就势把她拉起来。念头刚起,眼中却乍现一道寒芒。
这次飞来的是一根筷子,还是被当做武器射向敌人却被躲开的筷子。可想而知,时速自是远远大于刚刚那个杯托。
觉得有点奇怪的端木蓉正要起身,却被盖聂一把按下。他夺过她手里的筷子,待“暗器”筷子飞到眼前的时候,果断的伸筷子。
只是并非止住它,而是改变了它的方向。于是那根“暗器”筷子一个九十度大旋身,以飞蛾扑火之势顶到他们头顶的桌面上。
令人惊异的是,不是它被撞回来,而是整个桌子沿着它的撞击位置分成了两半……分的还极为干净利落,两个半片左右皆飞出丈余,而他们这里,连碎屑都没有。
盖聂忍无可忍的站起,沉声吼了句:“都住手。”
霎时,正在交战的人都停了手,各自扭头看向盖聂。看完了之后,又接着……打了起来。
端木蓉觉得盖聂的脸这次真的僵了。
他伸出右手,邻桌的一杯酒就自己飞进了他手里。手微微一动,那酒杯略倾斜,里面的酒就缓缓洒了出来。
他左手一弹,洒出的酒霎时化作水滴,分别袭向不同的方向。
端木蓉呆呆的看着他行云流水般的动作。顶着一张严肃认真的脸做出这样“变戏法”一般的神奇之事,还真是……诡异的和谐。
这次,大家是真的停了。除了他们两个,只剩几个没来得及跑出去的老百姓正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当然,他们现在也是在墙角……
盖聂握住酒杯,一用力,酒杯飞出,正好落在它飞来之前的地方。
全场鸦雀无声。
酒杯落地的声音响彻耳畔,众人背脊皆窜上一股凉意,若是能动,恐怕已有人打了哆嗦。
“有领头的么?”沉默许久,盖聂终于开了口。
环视一周,果然见有两个被定住的人拼命挤眉弄眼。盖聂一手拎一个走回来,把他们往地上一扔,已在同时解开了他们的穴道。
两人飞速跪好,异口同声道:“大侠饶命!”
平凉算是交通要道,往来商旅不绝,自然经济上比较兴盛。也是因为兴盛,这里衍生了不少小门小派。保护商旅货物的镖局有之,崇尚劫富济贫的侠义团伙也有之。
今天这里,恐怕只是小门派间一时口角。也因此,两个领头的气质有点……不堪入目。
端木蓉没忍好,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可现在这情况,没人能说也没人敢说什么。
连盖聂也恍若未闻,只道:“此处无辜者甚多,非要打架,就去城外去打。”
两人皆俯首称是。
盖聂抿了抿唇,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今天饭馆的损失,你们两家……两帮还是两派平摊了吧。”端木蓉忽然插嘴道。
无人提出质疑,跪在地上的两人又是一番拱手谢罪。盖聂看着心烦,摆摆手道:“好了,你们都……”走吧。
站在他身后的端木蓉看着他的背影,上一秒还是饭馆的场景,下一秒,眼前竟是一个泛着蓝光的宫殿。
她使劲眨了眨眼睛,两个场景模模糊糊的交叠。她摇了摇头,试图把另一个奇怪的场景赶出脑海,可被驱逐的却是刚刚还很真实的饭馆。
“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一道低沉的声音仿佛从虚空传来一般的飘渺,却又奇异的清晰异常。
有两个人影渐渐清晰起来,可是她明明可以看清轮廓,却偏偏看不见任何细节,好像她看到的只是墙上两道黑色的影子。
“危急时刻赶去给她指路,之前还偷偷给医家通风报信,你干的好啊。”那人声音不急不缓,虽然是陈述的语气,可最后一个尾音微微上扬,明显在表示着“否定”的意思。
模模糊糊的看久了,她隐约看出站在台下的那个人,好像朦朦胧胧的一坨蓝色?可是这里到底是哪里?说话的那个人似乎威严无限,到底怎么回事……
“希望这一切的后果,你还承担得起。”台上的那个人说了这么一句,忽然对着台下的人伸出手。
他们其实距离很远,挺多只能算朝着那个人的方向,可她就是觉得台上那个人的手伸进了台下人的身体里。
这个想法令她毛骨悚然,更惊悚的是,她觉得那个人的手好像也伸进了她的身体。那只手掐住她的心脏,缓缓捏紧。
远超出她承受能力的痛苦令她惨叫出声,身体也瞬间就软了下去。
这样的痛苦似乎唤回一些神志,在坠入黑暗之前,她看到一张惊慌失措的脸。
她想她一定是懵了。
遥梦幽兰完
作者有话要说:新事件跟进,旅途到这里,已经到了下半段了,骁虎山之前的部分,可以当做的“玉佩琼琚”那章里带过了,因为上卷已讲了足够多,这里不重复讲了。
、乱世尘湮(上)/乱心噩梦
第三十六章:乱世尘湮(上)/乱心噩梦
又一个大夫满脸纠结的站起身,“少侠,这位小姐她脉象如常,恕老夫愚钝……”不经意间对上那个气质沉静的少年冷冷的眼,他下意识将其中所有的含义都理解为“滚”,于是拿起药箱,毫不拖泥带水,马不停蹄的滚了。
连诊金都没敢要。
在饭馆械斗的两方头目面面相觑的站在一边,到现在还没理清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刚刚那个少年明明都要放他们走了,可那个少女忽然倒了下来。
当时大部分人还被点着穴不能动,老百姓早就跑光了,只有他们两个可以动。可是天可怜见,他们什么都没做啊。
盖聂低头看着面色苍白躺在床上的少女,眉头皱的死紧。当时他也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如果真是有人偷袭,那人武功必远在他之上。
大夫来来去去几个,所有人皆称她并无异常。他自己也探了脉,虽然略显急促,但也算平和。他虽不懂医,可也大致知道那几个大夫没说谎。
可他当时真切的听到了她撕心裂肺的痛呼,眼见着她捂着胸口倒下。她在骁虎山被一剑穿胸之时,都没有叫出声来。是怎样的痛苦,才能令极能忍耐的她失态至此?
一个时辰过去了,她仍没有任何转醒的迹象,脸上也一直都是痛苦之色。这样,让他怎么相信她平安无事?
他狠狠的握紧了拳,骨节咔咔作响。只恨自己无能,永远只能看着她受苦而无能为力。
一边的两人心惊肝颤,其中一人拱手道:“少,少侠……”
盖聂安定一下心神,转过来时已平静了不少。
“小人郎山,识得一位四处游历的老神医,他近日凑巧到此,正在小人家中暂住,少侠看,是否让小人去请……”
盖聂狠狠的放出一个冷眼,那郎山吓得再不敢言。一旁的段冲以肘搥了几下他,低声道:“还不快去。”
“啊!是,是。”郎山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老神医气定神闲的把着脉,盖聂则忐忑的站在一边。那老人捋捋胡须,又欺身过去扒开端木蓉的眼睛看了看。沉思许久,他才转过身。
盖聂急忙问:“老神医,……”
“诶,莫叫神医。”那老人摆摆手:“在下一介游医,担不起此等称呼。老夫姓许,大家一般唤我许老。”
盖聂从善如流:“许老,她现在如何?”
许老又捋捋胡须:“小女娃身体并无大碍。”
盖聂心猛然一沉。
“莫作如此表情,”许老淡淡一笑:“若老夫没猜错,这女娃应该是在做梦。”
段冲觉得自己下巴掉了。“您老是说,她只是睡着了?”
“不错。”他忽然语气一转:“不过是在做噩梦,而且极有可能,是受了外力的影响。”
“此话何解?”盖聂尽力保持平静。
“就是说,有人用了某种方式令女娃做梦,具体是什么人老夫不知,但来者不善,而且功力不浅。”
房内很安静,大家都在听许老说话。
“女娃可能看到了什么残忍之事,”许老平直的叙述着:“而且很可能与梦中人的感受相通了,才会如此痛苦。”
“那她……”盖聂欲言又止。
“放心,只是一个梦而已,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伤害。”许老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未及他说完便已答了出来。
盖聂撇了一眼床上的少女,目光不自觉柔了几分。他放轻声音问道:“怎样才能让她醒来?”
“噩梦过去她自然就会醒来,”许老语气坦然的像在闲聊:“万一她一直不醒,只要制造一些痛感。”
“痛感?”盖聂皱皱眉,有些排斥这两个字。
“十指连心,”许老拿起端木蓉的右手,“只要以针刺破她指尖,这样锥心的痛便可让她醒来。”
这是……刑讯逼供的手段吧。
郎山觉得背脊冒出一阵冷汗,段冲直接打了个哆嗦,盖聂目光沉了几分,却只是无言。
“两个小子,去帮老夫买点东西。”许老慢悠悠越过低头思索的盖聂,走到一直杵在门边的两人面前,吩咐了一番。
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这两人也不愚笨,马上明白了情况,赶紧告辞离去。
盖聂看着转回身的许老,心中忽然涌上莫名的担忧。
虽然面容仍是和蔼可亲的,许老一直轻快的语气却骤然沉寂下来,沉声吐出几个字:“场景重叠。”
盖聂一愣,许老已接着解释道:“不是梦,”他轻轻摇着头:“她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正在发生的。”
心中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盖聂微微张口,却不知该说点什么。
许老连续捋了好几下胡子,似在沉吟,过了一会儿才道:“这是一种上古秘术,发动条件极为苛刻,其中最重要的前提就是,施术者与被施术者之间必须有……”
他抬起头,眼中掠过一丝精光:“一种纽带。”
盖聂一副不解的样子,而在听了所谓“纽带”的具体解释之后,这份不解便转为不可置信,甚至还带着一丝隐痛——他瞪大了双目,瞳孔都仿佛小了几分。
“唤醒她的时机,少年人可自行把握。”不理呆滞状态的盖聂,许老收拾好东西,对他道别:“老夫才低学浅,只能帮你到此。”
“许老言重了,”盖聂深深一揖:“多谢。”
“不必言谢。”许老已转身,几步就踏出门外,只余一句低叹轻飘飘传来。
“我和她,也算同源啊。”
送走了许老,盖聂将门关好,坐到端木蓉的床边。干坐着沉思许久,他低下身,从她袖中摸出一根银针。
拿着银针又呆看半响,他忽然反手将银针刺入自己左手无名指。
感觉到自己隐隐生出几许呼痛的冲动,他生生咽下,并抿紧了唇以防有声音外溢。拔出针,指尖涌出一粒圆润的血珠,他呆呆的注视着。
他受过许多伤,痛觉已麻痹不少,可是这样的痛,他都有感觉,她又该怎样的……疼呢?
低下头,看着她嫩白的小手,想起偶然牵起时那软软的感觉。
他,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