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无忧和青溪在两侧扶着李飞羽，“五四，坚持不住，就换人背，你还行不行？”李飞羽手臂无力的垂着，秦五四本能的坚持再坚持，没有回话。
夜色里，在通往学校正门长长的小路上，是他们不顾一切奔命的身影。秦五四一直背着李飞羽没有放下来，早已无力的两手坚持的紧拉着李飞羽粘糊糊的腿，腰一直弯着，不抬一下头，横冲直撞，只知道朝前跑，跑！跑…别停！不能停！
“快，无忧，去门口拦车！”
“带没带钱？”
“带了带了。”
路灯下，司机看见他们沾了血的脸和手，以及顺着腿淌血的人，不太愿意拉他们，这会儿正是出租司机交班的时候，路上几乎没出租车在跑，无忧求司机，“大哥大哥，我们给你双倍的车费，求求你，就拉我们去最近的医院，她真的不能等！”
看见司机面有难色，无忧拉住车门不让车开走，手上的血粘在车把手上，“一百块钱行不行？求求你，我求求你啊，行行好吧，这钱你先揣着，就拉上我们吧…”
突然声音尖利的刺耳，“她不行了！真的！…要不行了，呜呜…大哥，你是好人，救救我们，求求你，救救我们…”眼泪横飞，颤手把钱强行塞进司机手里，下一个瞬间一把拉住司机的胳膊，不撒手，乞求的盯着他。
“快上车！”
无忧一把抱下李飞羽，上了车，青溪随后钻进车里，忽然注意到秦五四没有上来，就叫着：“等等，秦五四哪？”马上拉开车门，一眼见秦五四倒在车边的地上，起不来。
无忧飞速下车，和青溪一块去拉上早已精疲力竭不能再走一步的秦五四，她带着哭腔：“我站不起来，别管我！”
青溪和无忧几乎是拖着把她塞进车里，车门一关，就叫着：“快，快！”
车子如射出去的子弹，分秒分秒的飞驰，心无比的紧缩着，霓虹划过他们的脸，阴暗车厢里，苍白的他们，濒临崩溃的边缘，一声哽咽之后，便是无法控制的抱头痛哭，不能再停下来。
那司机最后没有要车费，顾不上说一个谢字，青溪用力背起李飞羽拔足狂奔，冲进医院，秦五四被落在最后，无忧一路高声大叫，“快，医生，医生，救命，救命啊…”
“抢救室在哪里？在哪里！”
在迅速安静下来的走廊里，秦五四倒进椅子里，手垂到地上，青溪倚在墙角喘着粗气说不了一句话，无忧趴在墙上背对他们忍着自己的泪水。
片刻，医生出来通知他们去交费，他们又开始翻自己的兜，“就这些了，不够，怎么办？”
青溪抹了下眼泪说：“我马上给我爸打电话，一会儿就能把钱送来。”
被催了几次后，终于等来了青溪的父母，剩下的便是继续焦灼的等待。
大家一直也没什么交谈，直到把毫无血色的李飞羽推出来，大家打起精神一起上前，听见医生严厉的话语：“她私自用药物流产，造成了大出血，非常危险！如此大量的出血，知不知道后果有多严重？没有一点常识！把自己当儿戏搞成这样，是不是不要命了？…好在你们送来的及时，捡回条命…”
“走！剁了陈峰去！”秦五四一把拉住方青溪。
“咱们犯不着为个人渣锒铛入狱，等李飞羽醒了再说。”
无忧叫着，“他妈的，这还是人吗？他就该当个太监，断子绝孙！”
不知是谁骂那李飞羽，“你怎么这么烦人啊？”
“生病了还到处走，想死啊？”
“我才懒得管你。”
“你怎么能跟他在一起？”
“你俩不合适。”
“分手才好，免得你更伤心。”
“你这么做值么？”
“清醒清醒吧，别在那做梦了。”
“把陈贱人的照片贴墙上，白天避邪，晚上避孕。”
“他再来缠着你，就告诉我们，扁死他！”
“不要遍体鳞伤时，才想到有我们的存在…”
那些义愤填膺的声音都已远去。霓虹交错的夜晚里，不禁问上一句‘不知道爱你的心有没有变？’，只知道你正在眼前…
饭桌上，李飞羽说，“网上看个帖子‘生活真蹉跎，总是烦恼多，于是费心思，找个帅哥哥，一起跳跳舞，没事唱情歌；没过三天半，帅哥变恶魔；冷战十几天，从此各过各；回首来时路，还是单身最快活。’真太有道理了。”
秦五四望着李飞羽说：“有些事，我们明知道是错的，也要去坚持，因为不甘心；有些人，我们明知道是爱的，也要去放弃，因为没结局；有时候，我们明知道没路了，却还在前行，因为习惯了。”
李飞羽轻点了下头，笑着说：“五四，说实在的，别看你平时不声不响，可看来看去，咱们几个里就属你活的最明白，最踏实。老早以前你对我说‘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在飘流！’我当时觉得你特愤青，后来又觉得你成熟，这么有哲理的话也能说出来，是何等的悟性，而我从来也没像你那么有勇气过。
秦五四呵呵的笑：“你啊，一直睡在我上铺，老站在我床头边去上铺拿东西，我就躺在下铺看着你的丰胸在我眼前晃啊晃，觉得真是美极了，你那双大眼睛会说话，鹅蛋脸，菱角嘴，水蛇腰，多美好的人儿啊！哪一朝，回去了唐朝，你会是怎样倾国倾城的美人？”青溪和无忧在一旁乐着，想着他们那时的样子。
又听她来了个转折，“都是爹娘生的，吃五谷杂粮长大，喝着自来水儿，啃着小豆冰棍，你说我咋就长的不如你啊？”
那一夜，闹到很晚，住一个屋，睡一张床，照例开卧谈会，“飞羽，怎么就想走了哪？”
“我妈病了，做了个大手术，现在好多了。”
“知道吗？世界上最动听的不是‘我爱你’，而是‘你的肿瘤是良性的’”
“你还好吧？”
“那时我一点都不好，妈妈病了，我和我哥到处筹钱给她治病，想让妈妈去最好的医院做手术，我跟陈峰开口借钱，他说他最近挺紧的。手术那天，一个人来医院找我，一看是我老乡，我和他见过几次面，他在美国留学好些年，现在已是个博士，听说混的不赖，以前他还每年给我寄明信片，可我一直没把这人放在心上，那天他递给我一个小皮箱，说‘前天刚听到消息就买了飞机票，还好赶上了手术’，他示意我打开箱子，我看见了里面成捆的崭新百元钞票，他说：‘我知道你现在需要它，拿去吧。’”
屋子安静了，良久，听见方青溪的牢骚：“你说这人和人咋就那么大区别啊？”
李飞羽说，“妈妈手术结束了，一切顺利，那人问我：‘能不能嫁给我？’我觉得他很有诚意，我就说‘好’”
也许，生活在一个城市里，或者爱一个人，又或者做某件事，时间久了，就会觉得厌倦，就会有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也许不是厌倦了这个城市、爱的人、坚持的事，只是给不了自己坚持下去的勇气。
“陈峰来找我，跟我说‘很对不起你，帮不上什么忙，现在好了，什么都过去了’，我跟他提分手，他同意了，可没几日，他又来了，醉醺醺的说‘我不跟你分手，我不同意！和你好了那么多年，凭什么你说分手就分？我在你身上花了那多，你还怀过我的孩子哪！’
方青溪破口大骂：“你给他少花钱了吗？他随便撒点精子，可你却为此差点丢了性命！那时他在哪？是跟哪个小mm喝下午茶？还是和三小姐牵手浪漫街头？他见异思迁过多少次？世界上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王八蛋啊？”
秦五四递给飞羽一张面巾纸，“飞羽，你总是那么心软而又善良，可惜遇人不淑，经不住花言巧语，软磨硬泡，那么年，误了年华，可你终究要亲自受伤，才会学着聪明。飞羽，下辈子你不要再生的这般柔软，你要坚硬，去做陈峰的一颗牙吧，至少，你难受，他也会疼。”
那摇摇欲坠的泪珠，终是掉了下来，摔得粉碎。不知是谁在那耳边呢喃：不要幼稚的以为蒙上了眼睛，就可以看不见这个世界；以为捂住了耳朵，就可以听不到所有的烦恼；以为脚步停了下来，心就可以不再远行；更不要以为你需要的爱情，只是一个拥抱。希望似火，失望如烟，人生就是七处点火，八处冒烟……
生命无法用来证明爱情，就像我们无法证明自己可以不再相信爱情。在这个城市里，诚如劳力士是物质的奢侈品，而爱情则是精神上的奢侈品。只是生命脆弱无比，根本没办法承受那么多的奢侈。
飞羽的飞机订在上午十点半。天还没亮，秦五四就起床，她说一夜都没睡，心太乱睡不着，四点半就把大家统统叫起来，说是要去天 安门看升旗仪式。
牵手结伴走在寒意料峭的晨风里，没有醒来的宁静街道罕见行人，秦五四拉着他们大唱起‘跟着感觉走’，他们像群疯子，边唱边扭动着身体，怪叫着，跳着，舞着，high着，疯着，头发在风里翻滚飞舞着，兀自陶醉在无人的街头，如同置身于光线或明或暗的迪厅，纵情挥汗。
看见个出租车打对面开过来，青溪走到马路边，很有派头的挥了下手，出租车停下，她呼拉一下把车门打开，冲司机问了句：“大哥，几点了？”那司机愣了有五秒钟左右，然后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对她大喊了一个字：“滚！”，接着下一秒，就听见身后群魔乱舞的大笑声，车子‘嗖’的开走了。
步行到天 安门广场，正赶上升旗仪式开始，他们整整衣服和头发，严肃表情立正站好，如同以往每个周一的升国旗仪式一样。冉冉升起的国旗迎风招展，寒风吹过他们没有颜色的脸庞，专注着目光，并肩站在庄严肃穆的国旗下，激昂的国歌，澎湃的心情，年轻蓬勃的身影，如同影像瞬间刻进时光的磁道里。
星星点点的光亮划过脑际，形成个美丽光环，若隐若现。那个通红着手在隆冬冰凉刺骨的自来水管下为男友洗衣服的人，在食堂打饭时，突然大吼一声：‘啊！’，厨师受惊手一抖，在所有人惊诧的眼光中，端起饭碗里面的几片肉，自豪走开的李飞羽。
那个看见对面楼有望远镜，立刻从寝室冲出来，仰天怒吼：“看什么看；回家看你妈去！”刹那间，让两楼之间安安静静的方青溪。
那个逛夜市，在地摊淘回双漂亮‘Kappa’布鞋，老板说‘二十块，一口价’，觉得捡了大便宜，拿给大家臭显摆，却无意间发现在Kappa旁边还有一行小字，‘Bu shi’，大家哄笑，她还自我解嘲，“原来写着‘不是卡帕’，说真的，我突然觉得现在的奸商也很实在了！”的秦五四。
还有那个勤勤恳恳工作，整日背后骂老板、当面装腔作势当孙子，新发的工资刚拿到手，坐个车回来就能丢了，回去后抱着枕头大哭谁也不理的许无忧。
一切都结束了吧？仿佛那些一同笑，一同哭，一同雀跃，一同悲伤的日子，都成了前尘往事，从此，再也回不去了。
歌曲：是否苏芮
是否这次我将真的离开你
是否这次我将不再哭
是否这次我将一去不回头
走向那条漫漫永无止境的路
是否这次我已真的离开你
是否泪水已干不再流
是否应验了我曾说的那句话
情到深处人孤独
多少次的寂寞挣扎在心头
只为挽回我将远去的脚步
多少次我忍住胸口的泪水
只是为了告诉我自己
我不在乎
是否这次我已真的离开你
是否泪水已干不再流
是否应验了我曾说的那句话
情到深处人孤独
（21）插话艺术
和方青溪秦五四，一块送走李飞羽后，三个人就分手了，无忧赶到单位已中午，趁着午休时间，去买了周末的火车票。回单位时，看见老刘正到处找她，说是要一块去外面办事。
无忧答应着，先去了一下卫生间，洗完手坐在座位里抹护手霜，一男同事眼尖，凑过来：“我也要抹”，言毕伸手。
无忧瞥一眼他那毛茸茸的爪子，脱口而出：“你这还抹什么护手霜呐？该抹护发素啊！”
那男同事凶狠的冲她做出一副要掐死人的动作，无忧抬手一挡，大叫：“大侠，手下留情，我真有个小礼物要孝敬你呢。
放下手，“什么？”看见她从抽屉里拿出个小小的瓶子。
“这是上次我买沐浴露时促销小姐送我的试用装，很好用的，名牌！老贵了，我想你一定会喜欢。
“采幽？干嘛用的？”
“洗头发的，香气宜人，泡沫特多。”
“怎么这么小的瓶？这点儿估计就够用一次的。”
“这东西贵着哪，一小瓶就不少钱了，我原谅你不了解行情，快拿走吧。”
“哦，这样啊，那这次先饶了你吧，不谢啊。”
“不谢，不谢。”然后在背后悄悄的暗笑。
跟着老刘出门，坐了半个多小时车，终于到了地方。这老刘四十多岁，人很幽默，说话从来都慢悠悠的，喜欢泡上杯茶，叼支烟卷，不紧不慢的干着他手底下那摊活儿。前些日子有个同事拿来一大瓶别人送的咖啡，老刘喝了喝觉得还可以，后来那一大瓶都被他喝光，再后来，他说：“这东西苦了吧唧的，还有种糊味焦味，可喝久了，竟一点点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