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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知道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我痴恋着你被岁月追逐的容颜
(28)祖母餐厅
以往,没什么特别的事,许无忧从不主动给周长安打电话,周长安也只有闲来无事时偶尔打一个给她,还多数是命令的口吻,让她做这做那,结果总是挑三拣四的不满意,但自从送无忧回北京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一个电话,悄无声息般的失去了联系。
起先没觉得怎样,时间一长,许无忧就不免担心多起来,不知那挑剔的人是不是总熬夜,是不是胃又犯病了,是不是还被逼喝酒应酬,是不是一工作起来就什么都能忘了,没人给他解闷开个玩笑,恐怕整日不肯笑一下,也不肯主动说一句话?不提醒他吃水果,这人估计也想不起来吃,只会日渐消瘦,又放任不管。
无忧还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天他走了,什么也没说,之后也没个音信,她后悔不迭当时没主动跟他多说几句话,就任由他无话无声的走掉,那是个让人忍不住担心不已的人,可无忧又觉得自己没理由打电话,怕他误会什么,又调侃她个没完,所以她常看着手机上的电话号码,看到熟烂于心,却从不拨它。
福生要放暑假了,说打算在北京陪她,还报了个暑期的英文口语班,无忧早早在屋子里给他添了张单人床和书桌,还买了最便宜的淡色小花布把墙围了一圈,看上去就像墙纸一样温馨的赏心悦目,现在只等着福生来住。无忧趴在床上想弟弟要是来了,恐怕她的舒服日子就来到了,有弟弟这个小跟班在,她就是公主,就是高高在上的女皇,他要随时恭候她的差遣,欺负他,真是老过瘾了。
当福生顶着大太阳,一脸黝黑的来见无忧,他告诉说刚考完试就马不停蹄的跑来看她,她一定得请吃顿肯德基才行。无忧看见福生身上还穿着上高中时买的T恤衫,便带他去买新衣,路过品牌店,听见店员小姐在喊着削价处理T恤,就想起曾给季海买过的T恤,那时的挑挑拣拣仿佛距离现在已经遥远了。
福生从不在乎穿着,无论无忧给他买什么他都说好看,可无忧并不好打发,挑来挑去总要找到最适合福生的衣服,后来给他买了个长到膝盖的宽松牛仔短裤,一件翻领T恤,一套酷酷的短袖球衣,还有一双休闲厚底凉鞋,最后带他去了理发店剪剪他长到耳边的头发,走出门时,理发店老板还夸她的男朋友“小伙儿,长的挺精神!”
福生搂着姐姐的肩膀,故作亲密状,问“我俩般配吧?”
老板笑眯眯:“般配,天造地设的一对。”
“那是,没点造化那能在一块儿呆二十年吗?”
老板惊讶的瞪大牛眼问:“你多大?”
“刚过二十,嗨,你看不出来我们是姐弟俩啊?她长的像我!”
老板恍然大悟的憨笑起来,“小伙儿,说实话,你没你姐长的好看。”
福生扳过无忧的脸,“天啊,神啊,这么丑的人,居然还有人说好看,老板,刚才给我剃头时,你没忘戴眼镜吧?我可得好好照照镜子去。”
弟弟在家的时候,无忧下班回来总能吃上现成的饭菜,福生很小就学会了做饭,且做的有滋有味,尤其土豆丝最是好吃了,丝切得又匀又细,再撒上嫩绿的葱丝,那土豆丝淡黄柔韧超有食欲的好看样子跃然盘中,让人难以想象它就是那个长手长脚、粗枝大叶的弟弟亲手制造的。
福生每天早早起床给要上班的姐姐做早饭,都是很简单的饭菜,小米粥,紫菜汤,有时去外面买来豆腐脑,再拍根黄瓜,榨菜什么的,还煎个蛋给她吃,主食一般去外面买,也许是烧饼也许是小包子,都要看姐姐想吃什么就买什么。
等吃过早饭,姐姐给他十块钱,他就去早市上买菜,福生很精细的分配这笔小钱,既能买回蔬菜,又能买到肉和蛋,偶尔还买点便宜鱼,之后再去学校上口语课。中午回来,自己买个馒头,嚼根黄瓜,拨根大葱吃,就把午饭解决了。下午,他或是在家看书,或是洗洗衣服,或是去找同学玩一会儿,但在姐姐下班到家之前,一定会赶回来,抓紧时间做晚饭,晚饭是他全天吃的最丰盛的一顿,一般要做三个菜,一个凉菜,两个热菜,有时姐姐会买回水果吃,他最爱的是西瓜,他常嘱咐姐姐,“要是买西瓜,就给我打电话,我去拎回来,不用你拎,你的小细胳膊没点力气。”
饭后,福生说:“要我扫地,就绝对不刷碗;要我刷碗,就绝对不扫地,两样一起做?你当我是外星人啊!”
“小子!赚钱的才是老大,谁钱多谁就说的算,现在你是‘啃老姐’一族的,你就得服从我,喏,刷碗扫地,你全干,如果有任何的反对意见,请等你经济独立的时候跟我约个时间当面聊,ok?亲爱的,现在就去干吧,搞干净点,待会儿我要检查。”身后是福生一脸的愤恨。
高个子的福生,足足高出无忧一个脑袋,天天跟在她后面,邻居见了,就说:“无忧,看你弟弟,整天叫着你‘姐,姐’的,一声声真是好听。”弟弟听见了只会在身后咧着嘴笑,回了屋就沾沾自喜的问她“你看看人家都说我叫的好听,你有没有觉得很开心?有一点虚荣感?”
许无忧拍着他的肩膀,捏捏他的脸颊说:“有啊,你长再大再高,即便像个熊一样,也要喊我这个小个子‘姐’,你长的再强壮,也得被我细胳膊细腿欺压,这是命中注定的,福生,你要认命啊。”
一天晚上,福生跟无忧商量,“姐,你现在有没有钱啊?我想要个电脑,我班同学人人都有,我不是别人有什么就一定想要,而是我们计算机课,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的上机,操作没人家熟练,总被落在后面。”
“福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是自来水管上挂铃铛儿,穷的叮铛响。”
“姐,求你了,给我买一个吧,我听说你前两天刚发了奖金。”
无忧朝他头上砸了个靠垫,说:“你听哪个满嘴生疮烂舌头的说的?我看你是间谍出身的,什么也瞒不过你啊,你是不是脸上长了两个钱眼儿啊?早就惦记上我这点银子?小小孩儿,不学好,就知道花钱,你别高兴太早,买不买,等打听一下再说。嗯,从明天开始,早餐不要出去买了,早点起自己做吧,省省钱,以后用钱的地儿太多,你要做好勒紧裤腰带,少吃多干活的准备。”
“姐,放心吧,我就是牛,优质奶牛,吃的草,挤出来的全是奶,买了电脑以后,你就随便使唤我吧,我都认了。”无忧偷偷的乐。
很快,电脑买回来,那天福生高兴坏了,从那以后,他就更听话了,干活也更卖力气,于是无忧理所应当的更欺压他了,对于无忧来说闲极无聊的时候,唯一可做的便是修理修理弟弟打发时间,整个暑假她作威作福的享乐happy。
傍晚,福生趴在床上对无忧说,“姐,以前,手机才刚刚时兴,很多人腰间带着BP机,还别着手机,看见他们我觉得这些人是大款,后来见有人在公共汽车上用手机打电话发短信,年纪轻轻的,觉得这人一定是拿高薪的成功人士,再后来看见我班同学拿着自己课余时间打工挣来的钱买电脑,就觉得人家混的真不错,如今,你也买得起电脑,所以我觉得你也同样很厉害。”
“呵呵,人大了,这东西也是越买越大,兴许等哪天姐姐我再攒了钱,咱们就不租房了,买房子喽,买个大家伙!”
“姐,你买什么都可以,可我告诉你啊,千万不要买房子,别傻乎乎的,那个是该男人买的,你可别那么能干的全包圆儿了,你得给人家表现的机会和面子。”
“知道了,要是男的没房子,我就坚决不嫁他。”
“当然,如果那人就是特别好,你又很喜欢的话,条件还可以放宽一点,和他合伙买个房子,一人一半。”
“好主意。”
姐弟俩笑嘻嘻的憧憬着未来,不停的描绘着想象所及的蓝图,兴致勃勃。
以前,妈妈说:“把一切平凡的事做好即不平凡,把一切简朴的事做好即不简朴。把事情复杂化,才能体现你的工作能力!在该表现的机会面前,有困难要上,没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她的理论是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都是如此的有效。
有福生相伴的日子,清凉而宁静,无忧心安理得的享用福生的周道服务,他就如同个贴身奴仆。晚上,憋了一天,没人说话的福生总是喋喋不休,他跟姐姐讲宿舍哥们儿的趣事,也问无忧上班的事,有时还讨论哪个学校的女孩子漂亮,哪个学校盛产恐龙,他给姐姐讲上学时的乐事:“老师问:‘两点之间直线最短’这个公理是不用证明的,大家都承认,放之四海皆准。一同学问:‘那可不可以证明呢?’老师:‘你要证明也未尝不可,你在10米外放一根骨头,然后把狗放开,它肯定是笔直地跑到骨头跟前,不会拐弯也不会绕道。狗都知道这个道理,还有什么需要证明的呢?’”哈哈!
“我刚考上北京某大那会儿放假回家,有一天和咱爸妈出去买东西。路上遇见老邻居过来打招呼,问我是上学还是工作。咱爸喜滋滋的说考上北京的某大了,并谦虚地说我学习不好,‘全靠运气’几个字还没说出来,街坊接了一句:‘唉,别这么说,好赖是所大学啊!’呵呵,咱爸一脸的难堪,最后被咱妈骂:‘叫你瞎谦虚,你就不能自己夸夸福生啊,非等别人夸,怎么样?被撒了你一脸苞米面儿,这下高兴了吧!’我这个乐啊。”
关了灯,弟弟躺在床上问无忧,“姐,你说se 情片和情 se 片到底有什么区别啊?”
“这个嘛,情 se 片偏重艺术。”
又问:“那se 情片呢?”
“se 情片偏重技术!好了,现在闭眼睡觉,不许再说话,也不要让我听见类似于呻吟的声音,福生,你要自爱,不然我轰你出去睡大马路,不许思想长毛,尽管你现在是满脑袋杂草丛生的鲁莽年纪,许福生,听没听见?”
“知道了!”态度极其不好。
过了一会,福生小声的问:“姐,说说你的初吻给了谁?”
无忧装作没听见,他却问了又问,“闭嘴!许福生,你再这么娘娘腔,没完没了,别怪我跟你翻脸啊。”
福生安静了,渐渐鼾声响起,可无忧却睡意全无,她的脑袋如同欢腾的马蹄,载着她跑远,一跃便冲进前尘往事里,万丈红尘中有个声音,响彻在耳际,“这世界上,除了我谁都没资格陪在你身边。”年少轻狂,毫无顾忌。
夜深人静,孤枕难眠,眼角的两行热泪沾湿了枕头,无忧喃喃着:“红尘滚滚,我却赶不上这场沙尘暴…”
回忆起季海说过的话,许过的愿,在一起的甜蜜时光,想他的眉眼想到模糊,突然觉得思念大都如此,越来越淡。
下班的路上,路过公共电话亭,脚步不禁慢下来,想起上大学时她是如何跑遍学校周边的电话亭,只为找人少的那一个,给妈妈打个报平安的电话。如今看见了空空的电话亭就迷惘起来,或许只是不知道该不该打给远方的人…。。
不记得是哪一年的哪一个夜晚,深蓝色的天幕刚刚降临,许无忧和周长安坐在桌边,他慢悠悠的喝着茶说着话她,“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自信还不可一世?”
无忧点点头,直言不讳,“你虽然话少,但也确实挺有架子的。”
周长安并没有不高兴,反而点点头,“可又有谁知道,我并不是一开始就这样自信,‘不可一世’也并不只是贬义,知道吗?我有个非常不错的优点—执著,也许它才是我真正值得夸耀的地方。”他说这话的时候抬头看了眼无忧,于是无忧看清楚了他黑黑的瞳仁,就像藏匿着神秘传说的幽潭,微波流转之间细水长流,拨弄着琴弦,轻拢慢捻。
周长安的故事并不长,“我童年到少年的漫长岁月里,我都只是一个安静到甚至略带忧郁的孩子,不爱说话却喜欢看书,谁也不知道我整天在想些什么,以及在宁谧的内心世界里悄悄滋长着的究竟又是什么…”
“因为那时候的我,几乎是一个沉默内向的小孩,古怪而不亲近人,很久很久以后,长大了,外表看上去没有那么忧郁和古怪了,脸上常常带着招牌的阳光笑容,但我自己知道想要让我与其他人真正熟悉和亲近起来,仍然需要很长时间。”
许无忧听后在一旁笑,周长安问她“后槽牙都露出来,嘴咧那么大干嘛?显你牙白!”
“可我觉得你最搞笑的是,一旦你和谁彼此终于熟悉之后,别人又可能会被你忽然犹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的话语而吓倒,巨蟹座外冷内热的本质那一刻在你身上便得到了充分体现。”
“你怎么知道我是巨蟹座?”
“别告诉我你下一句就是让我给你准备生日礼物,因为巨蟹座是下个月的星座。”
“知道了还装不知道,你这不是太遭人恨了?嗯,你不提醒我,还真忘了,我得看看还有几天过生日,你要认真准备一份让我称心的礼物才行,听见没?”
“我没有钱,没法给你买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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