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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澈并未看她,只仰望天上那一轮月:“也罢,若你死了,我便替你照顾你妹妹跟母亲。谁叫……谁叫你跟我一样,又孤独又渴望有人陪伴呢。”
这番话让李锦然想起赵澈早年的生活光景,传闻这位殿下从小享受父辈疼爱,只可惜药不离手,可皇上要治理国家,赵齐与赵无极两人明争暗斗不分你我,而赵文整日花天酒地,他身边没有人能跟他说说心里话,如此看来他们还真的很像呢。
不管赵澈说的这番话是真还是假,却真的把李锦然感动到。她顺着他的目光也去看那轮月:“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
赵澈笑道:“是啊,此事古难全。”未了,话锋又转:“锦然,你不该固执。”
李锦然装傻呵呵的笑,赵澈见她不想跟自己再说话,叹了一声,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有些醉的走出了梅苑,李锦然目送着他离开,见他出了梅苑之后,有两个贴身侍卫扶着他慢慢往回走。
这一场装病,有她预料之中的,也有意料之外的。她是想通过装病来试探出身边的人对自己好的到底有谁,大哥会来,她早就知道。可父亲要来,出发点却只是他自己。赵澈会来、赵澈会来又是为了什么?莫非真如他所说,只是因为他们都太过孤独了?
李锦然不信,她的心早就变得又冷又硬,可说到底,她终究是欠他两条命的。若有一天,他真的要利用到她,她也心甘情愿被利用,又何须费事说这番动听的话来打动她的心呢?
作者有话要说:
☆、美人失足
若说原先李锦然得了瘟疫,只是一小部分人知道,那么到了现在,李府上上下下都知道李锦然得了瘟疫。其实最开始传出去的并不是瘟疫,只是疑似瘟疫,可传着传着,就变成了瘟疫,又说李锦然容貌尽毁,又聋又哑,整一个丑八怪。
当外面谣传四起时,李锦然正悠闲的坐在梅苑里晒太阳嗑瓜子。那些原本奉了二夫人之命监视她的人,此刻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刺客的影子也看不见。沈信跟兰芝两人无事做,便被李锦然拉着烧纸钱,念佛经。他们二人相当奇怪,小姐生病是假,当然不会死,这纸钱是烧给谁,经文又念给谁听?但疑问归疑问,他们老老实实地照做。
于是府上又有新的谣言,说李锦然命不久矣奄奄一息,梅苑的两个仆人已开始为她准备后事,纸钱都开始提前烧,经也念上了,只等她西去。
这些天李府看似风平浪静,而二夫人心里却有些不好受。头天派几个丫鬟外出采购物资,却被门卫以没有老爷口令为由拦了下来。第二次她派张妈妈带着几个丫鬟去采购物资,又被门卫以同样的理由将其拦下。张妈妈也是一头雾水,进进出出李府那么多次,哪有人敢拦她,谁不知道她是二夫人的人呢?
正在她们有些摸不清状况的时候,又一件大事发生了。江曲百姓的瘟疫不仅没有得到根治,反而周围的城市发生暴动。地方官员强力压制,导致矛盾激化。其中以九龄的百姓闹的最为厉害,九龄当地官员用尽各种方法都没能将暴乱压制下去。最后只能提笔写了一道折子,将实情快马加鞭呈给了皇上。
这道折子整整写了五页纸,从江曲的瘟疫到九龄的暴乱,直至其他城市的内讧,皇上看了这道折子,当夜召见赵无极,金銮殿金碧辉煌,雕龙画凤、皇上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不怒自威,将折子命太监递了下去,又令太监退了下去。
这一夜没人知道金銮殿里皇上与赵无极都说了些什么,天亮时几个公公见到赵无极出了金銮殿,面色十分不好看。
赵无极来到李府时,已是正午时分,进了李府大门,他直奔琉璃阁。院里几个丫鬟见赵无极来,急忙起身行礼迎接,若是平常,赵无极定是要表现出一番君子风度说几句免礼之类的话,而此刻他却连敷衍都不想,直接向周荷的屋子走去。
周荷听见外面有人来,正对着铜镜梳理云鬓,将胭脂抹在唇上之后,才缓缓开了门。赵无极进门只觉一阵扑鼻香,迎面而来的美人让他心神微微荡漾,他缓缓舒了几口气,语气放的轻柔起来:“周小姐,江曲之计,果真是你一人所想吗?”
周荷拿着帕子捂住嘴角轻轻一笑:“自然是啊,这条计策可是我三天两夜未睡,才想的万全之策。”
赵无极看着婀娜多姿的美人,实在说不出难听的话,又道:“这计策在当时看上去十全十美,可现在出事了。”他将折子上的话细细重复给周荷听,既然是她提出的计策,自然能有办法再想出应对的计策。
可周荷越听脑子越懵,到现在她才明白,原来她被算计了。那个李锦然看似温顺的像个绵阳,有时候又笨又傻,却给她摆了这么大一道谱。至始至终她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从自己刻意接近李承欢,到骗取计策,呈给赵无极。这么长的过程,居然都被她把握的如此天衣无缝。她的笑变得极为不自然,可赵无极一门心思希望她想出对策,并未去研究她到底在想什么。
周荷只用了一小会儿的时间,就变的淡定从容,她缓缓走进他身边,语气温柔道:“三殿下,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赵无极见她这般自信,问:“几天?”
周荷倾城一笑:“两天。”
赵无极点点头,转而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江曲瘟疫,还有李府……”
话还未说完,周荷微微低垂着双眸,长长的睫毛遮盖住下眼帘,更显得楚楚动人、温婉美丽:“我一个人受累,能让大家都活着,再多的辛苦都是值得的呀。”动听的声音传到赵无极的耳边,他只觉得心都要醉了。不觉间感叹道:“你这么美好,李锦然怎么就那么差劲,简直没有可比性。”
周荷抿着嘴轻声笑:“殿下可是想她了?”
赵无极想起前些日子见到她,她对自己冷言冷语,一份好脸色都没有,反问道:“我可有表现出想她的样子?”
周荷倒像是认真想的样子:“其实,你还真该去看看她,听说现在她得了瘟疫,卫相说她也许活不过十日。我本想去看她,可是她对我又……”随着话落,她的头悄悄的低了下去,看上去好不可怜,
后面的话虽没有说出口,赵无极倒是知道她要说什么,叹了一声:“别往心里去,何必跟快死的人计较。”
这话让周荷听着心里舒爽极了,但面上却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赵无极心里还装着江曲之事,面对美色难得没有想要再逗留的意思,他咳了咳,道:“不打扰你了,我还有些别的事要办,告辞。”
周荷两眼盛着满满的笑意,将他一直送到琉璃阁门口:“三殿下放心,两日后,我一定将计策给你。”
这一次赵无极难得的对她笑了笑,道:“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说完这句话他急匆匆的离开了琉璃阁,周荷望着他的背影,脸上原本极其自然的微笑渐渐沉了下去,他今日来琉璃阁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让自己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可她到哪儿再去找这样的计策?
“发生什么事了?”二夫人被张妈妈搀扶着,远远地看着周荷紧紧皱着眉头,似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周荷有些牵强的笑了笑:“没事。”又见她似是出去了有一阵子,却什么都没买回来,疑问道:“还是出不去吗?”
二夫人脸色变得复杂起来,什么也没说,往琉璃阁走去。张妈妈赶紧将门全部打开,将二夫人迎进来,那些个丫鬟极有眼色的退了下去。二夫人忽然道:“紫鹃,你留下。”
紫鹃背影微微一颤,转过身时,却强装镇定,满脸疑问:“夫人有何吩咐?”
二夫人满眼慈爱的瞧着她,看似随心而问:“你这孩子,看着也可怜,家住贫穷淮城,父母死得早,只留下一个妹妹,叫杜鹃是不是?”
紫鹃双手在衣袖里都在发抖,回她的话都带着些颤音:“是……”
二夫人对她这表现十分满意,笑道:“杜鹃那么小,就要无依无靠,你看把她送到李府,做我贴身丫鬟可好?你们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紫鹃噗通一声跪下,语气有些急促:“妹妹性子顽劣,给夫人做贴身丫鬟只会添堵。紫鹃一心一意服侍二夫人,必不会比妹妹差。”
二夫人看了眼张妈妈,张妈妈像是早有所准备似的,将怀里的一个小人塞给紫鹃。小人上写着生辰八字,背后有几根银针。紫鹃接过小人,茫然的看着二夫人。
二夫人并未答她,张妈妈再她背后道:“这小人放在大小姐的房里。你服侍了她这么多年,哪里是她最不会注意的地方,你总知道吧。”
紫鹃还未有所表态,只听二夫人缓缓开口:“若是你做不来,你妹妹总能做得来的。”
紫鹃连忙应声:“我可以。”
二夫人将周荷揽在怀里,问道:“与二殿下可好?”
琉璃阁的人各个都是人精,见二夫人与周荷两人聊天,张妈妈含着笑走到自己的屋子,紫鹃拿着小人,慢吞吞的往梅苑走去。
二夫人见她快要走出琉璃阁,又道:“这些日子你就不用回来了。”
紫鹃点了点头,出了琉璃阁,一行泪落下。
周荷秀美轻蹙,叹道:“姨母,出事了。”
二夫人看她这样子,倒不像是说笑的,将她领进屋子之后才问:“怎么了?”
周荷将赵无极所说之事娓娓道来,二夫人眉头越皱越近,再也坐不住,在屋子里踱着步。如此说来,李锦然压根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既然她能想出这么一个让她们当时无法看出漏洞的馊点子让她们落入陷阱,那是不是意味着四夫人之死她早就开始怀疑呢?
李锦然都开始怀疑了,那么就可以很好的解释出李铮为何会封锁正门不让自己进出。她恍然大悟,忙问:“今天是李锦然生病的第几日?”
周荷想了想:“第八日。”
二夫人再也待不住,推开门去李承欢的屋子,李承欢正歪着头看屋子里摆的一株盆景,二夫人拉着她往外走,语气十分急切:“去找你舅舅,速度要快!”然她刚将李承欢推向门口时,眼前站着的人让她面如土色。
李承欢见到父亲来了,一脸的开心:“父亲……”
李铮不待她回话,对身后的张蔚然道:“带着你妹妹出去。”
张蔚然看了眼母亲,什么也没说,牵着李承欢往琉璃阁外走。李承欢还从未见过父亲这般严肃过,似乎看出了些什么端倪,站在门口不肯走。张蔚然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她拉着张蔚然一路小跑着走了。
李锦然在梅苑里赏花看书,日子过得潇洒自在。兰芝和沈信被李锦然派出去买一些花种子,她想尝试在梅苑种一些各式各样的花。兰芝和沈信两人都发现了李锦然最近的状况,外面将她传的各种不堪,她就越能淡定自然。虽然不知道李锦然为什么会忽然喜欢上种花,可小姐的要求他们还是出门照办。
李承欢喘着粗气跑到梅苑时,就看见李锦然在院里的石桌便安安静静的看着书,她顾不得打扰她的宁静,缓了缓,道:“大姐,父亲和母亲好像因为什么事闹得不愉快。你快去劝劝吧。”
李锦然放下手里的书,笑了笑:“大姐这病要传染,你离我远点儿再说话。”
李承欢稍微一愣,立刻与她拉开距离,又道:“求你了,大姐。”
李锦然并未看十万火急的李承欢,对张蔚然说道:“我带病之身,怎能随意走动,你们来,我好茶好酒招待你们,出这梅苑,断然不可。”
张蔚然也并未将这话放在心上,带锦绣来,也只是为了让她能不要看到父母争吵的样子罢了。可李承欢是个急性子,她笃定李锦然是不想帮忙,急的都快哭了出来:“大姐,父亲看起来好凶的样子,我怕母亲会吃亏。”
到底谁吃亏,现在还不一定呢,李锦然看着满脸天真的李承欢,心里却在想,二夫人将承欢保护的这样好,她天真可爱,而锦绣却早早的明白深宫宅院里的明争暗斗,简直是天壤之别啊,可这些又是谁造成的呢?李承欢两眼里的泪水簌簌往下落,这张小脸,到底是让她心疼的,平日里最见不得的就是锦绣哭。她看了眼兰芝,兰芝将帕子递到李承欢的跟前,李承欢压根不用那帕子,只用袖子一把抹掉眼泪,动作像极了锦绣。这让李锦然又有些心疼了,不由解释道:“父亲多日与二娘未见,难免会听人背后议论几句,加上父亲公事繁忙,没有时间去考证,所以误会是难免的。父亲既然去找二娘,就是想当面问的。至于问什么,你不要问我,我也不了解,大人的事,我们总是有太多不了解的对不对?”
承欢抽抽搭搭的眼泪听她这番话总算止住了,又问:“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父亲的样子我好怕……”
到底只是个孩子啊,李锦然指了指锦绣的屋子:“锦绣在那里玩,你也去?”
李承欢看了看张蔚然,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才向锦绣的屋子跑去。
兰芝见张蔚然似是有话要单独对李锦然说,起身将石桌上的茶壶拿了起来,向庖厨走去。
李锦然见他眉间忧虑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