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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去叫拾言回来!”卫大娘来回踱了几步,对身边的小丫头吩咐。
然后,回头帮女儿擦了擦汗道:“朦儿,没事啊,待会接生婆来了,一会儿就生下来了,女人那,都是这么过来的!”
“可是娘,我好痛啊……”朦儿的嘴唇已经苍白,只虚弱地发出低『吟』。
“快了,快了,很快就好……”卫大娘将她的裙子掀开,让人去准备热水和剪刀,等着接生婆的到来。
“鞥琪,救我,救我……好痛……”朦儿死死拽着卫大娘的手,神智几近昏『迷』。
“娘,朦儿怎么样了?”众人正忙『乱』着,秦拾言已经闯了进来。
“动胎气,要生了。”卫大娘叹息一声,怜惜地看着满头大汗的女儿。
“来了来了,接生婆来了。”随着凌筱溪的喊声,紫『色』的影子闪过,横冲直撞地到了屋里。
“赶紧给我小师姐看看。”凌筱溪实在是当惯了总捕头,很有架势地下命令。
不过,接生婆可不把她这个黄花大闺女放在眼里,叫道:“行了行了,你们都出去,这里有我就行了!”然后一瞪秦拾言道,“怎么还有男人那?赶紧都给我出去!人这么多,孕『妇』怎么呼吸啊?”
“都出去,都出去!”凌筱溪挥挥手。
“鞥琪,不要走,不要赶我走,不要离开我……”卫大娘的手刚要离开朦儿,朦儿却喊了起来。
秦拾言的身影蓦地一滞,一低头,出门而去。
“行了行了,你留下吧,抓着她的手,让她借点力气。”接生婆指指卫大娘,让她坐回原位。
“来,听我的话,深呼吸,吐气……”屋内传来接生婆有条不紊的指挥声,秦拾言急得只在屋外来回地走。
屋内,有个小丫头端着满盆的血走出来,立刻被拦住。
“怎么样了?”
“接生婆说,刚才孩子的脚先出来了,所以又塞了回去,要让孩子身子倒过来,头先出来才行!”小丫头老实回答。
秦拾言搓搓手,紧张地不知如何是好。
“哎呀,你干什么?”凌筱溪烦了,一把拉住他,“这里面的,是扬州城最好的接生婆,你就放心吧。”
“那怎么都好几个时辰了还不出来?”秦拾言说完这句,手都颤抖了起来。
“我……我哪知道!”凌筱溪别过头,才发现,自己的手也是抖得厉害,赶紧平复一下,道,“我娘生我的时候,用了一天一夜呢,小师姐她是早产,和别人不一样,所以时间可能要长一点吧。”
“长一点是多久啊?”秦拾言手足无措。
凌筱溪不知道如何回答,不由脱口而出:“这也就是你,要是现在在外面的是滕家大少爷,这会儿怕是已经吓晕过去了。”
话一出口,才发现这话题还真是选得不太恰当,秦拾言也愣在了当场,耳中都是刚才朦儿口中叫唤的声音:“鞥琪……”
原本以为,这些天,他和她的关系已经有了改善,没想到,生死关头,她喊的那个人,依然是滕鞥琪。
原来,她从来都不曾忘记,是吗?他做的任何努力,都比不上一个行将就木的人吗?
秦拾言闭上眼,耳中传来一阵又一阵刺耳的尖叫,那是朦儿的叫声。
滕鞥琪,就算你没有几年的命了又如何?就算是为了朦儿的将来着想又如何?
现在,在屋内受罪的人,是朦儿,不是你啊!
而你,这会恐怕只是安逸地坐在屋子里,观赏的春光。就算你是等死又怎么样?朦儿现在,已经是生不如死!
自觉自己找了个很差劲话题的凌筱溪,为了补救,赶紧拍拍秦拾言的肩,道:“对了,这事我还没找你算帐呢,我小师姐怀孕这么大的事,我居然瞒了我整整半年!”
“你又没问,我何必说?再说是你自己不进来看,我可没有意瞒你!”秦拾言没好气地甩开她的手,脸上还是很不耐的神『色』。
“天都黑了,怎么还没出来?”秦拾言目前最关心的,还是屋内朦儿的状况,其他一切岔开话题的办法,似乎都失去了效用。
其实凌筱溪也一样的担心,见怎么劝也没用,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只好陪他一起等。
不想,这一等,居然就等了两天两夜。
当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了扬州晨曦的天空,秦拾言差点高兴地跳上天。
只是朦儿,却是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大人,姑娘她生了个男孩!”香雪喜冲冲地抱着孩子出来让秦拾言看。
秦拾言却一把拉住一起出门的接生婆,问:“朦儿她怎么样了?”
“产『妇』可能太累了,需要休息。”接生婆道,“你们最好给她找个大夫看看。”
“快,快去找大夫!”秦拾言忙着吩咐。
“唉,问她保孩子还是保大人,她说要保孩子。如果不是为了孩子,她也不会累成这样!”接生婆摇摇头,有些不理解,“孩子没了,再怀一个就是了,何必为了一个孩子搭上自己一条命呢。”
秦拾言愣在当场。
她居然真的可以为了这个孩子,而不要命吗?因为,那个孩子是滕鞥琪的,是吗?
屋内,朦儿正昏『迷』着,满脸的汗水,也已经被小丫头们擦拭干净,只『露』出一张纯净如婴儿般的脸。
“拾言,你看看吧,我出去。”陪了女儿两天两夜的卫大娘,也是十分疲惫,看了看秦拾言,出屋去了。刚到门口,嘴动了动,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静静地坐在床边,秦拾言看着朦儿的脸,一直一直都没有说话。
明明他才是她的未婚夫啊,她却为了别的男人做那么多事,而自己,居然还能一再地纵容她。
没办法,他就是想照顾她,也许那是与生俱来的天『性』吧,就算再妒忌,再不甘,只要她说一声,他便由得她做去。对于她,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拒绝啊。
“秦大人,大夫来了。”耳边响起凌筱溪的话语。
秦拾言转过头,对那大夫点点头,让他给朦儿号脉。
如果霜非晚在,朦儿是不是就会好得更快一些?脑中忽然闪过这么一个奇怪的念头,让秦拾言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位夫人是产后体虚血亏,我开些补血补气的『药』,好好调理上几个月就可以了。”老大夫看看朦儿的情况,胸有成竹地开方子。
“那就好!”秦拾言点点头。
送走大夫,秦拾言又回到了朦儿身边。
“大人,吃点东西吧,您都两天两夜没吃饭了。”香雪端着饭菜走了进来。自朦儿开始生孩子,秦拾言是滴水未进。
“『药』去煎了吗?”相对于食物,秦拾言似乎更关心别的。
“去煎了,你先吃饭吧。”凌筱溪拍拍他的肩,将饭碗递了过去。
“我吃不下。”秦拾言摇头。
“吃不下也要吃!”凌筱溪将饭塞到他手上,“你要是倒下来,谁来照顾我小师姐?还有,你别忘了,过两天,你就要跟我回京城了,等小师姐身子好些,你就跟我一起上路。到时候,我可不想带着个病人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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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拾言端起碗,定定地道:“饭我可以吃,但是京城,我暂时不能和你回去。”
“为什么?我都跟你说了,可以等我小师姐好些了再走的,估计两三天也就够了吧?”凌筱溪一脸惊讶,“难道你要等她坐完月子再走?”
“是!”秦拾言点了一下头,“我要看到活蹦『乱』跳的朦儿,才能放心离开!”
“你……”凌筱溪说不出话来,“你知道,你要是延迟那么多天不回去,可是犯了渎职之罪吗?”
“知道!”秦拾言点头,却是一脸轻笑,“渎职又如何,大不了就是功过相抵,现在是朦儿最需要照顾的时候,我绝不能离开她。你要走,你自己走!”
凌筱溪没想到秦拾言如此决绝,靠在门边,沉『吟』半晌,忽然笑道:“好,你不走,我也不走,要下地狱,我陪你!”反正,如果真有地狱,她已经下过一回了。
既然可以陪着那个大冰块一起下,那么对着她的好搭档和同门师姐,再下一次又何妨?
这次,轮到秦拾言惊讶了:“凌捕头,你完全不必如此做!”
“别以为我的心是石头做的,什么都不在乎。我也是人,我的心也是肉做的。”凌筱溪笑言,“都不回去,你就称不上渎职了。”到时候就说,扬州的事没办完就是了。
“谢谢!”秦拾言真心地说道。都说凌筱溪为人很讲义气,今日可算是见识到了。
听得这话,凌筱溪笑魇如花,轻道:“你专心照顾我小师姐吧,衙门那边的事情,我来处理。”
出得屋子,外面正是一片江南春『色』正好,桃红柳绿,春光旋旎。
真的是开春了啊……
凌筱溪叹息一声,不知道北国的冰雪,化了没有!
生完孩子那几天,朦儿一直处在半梦半醒状态。秦拾言没日没夜地在她身边陪着她,照顾她的起居饮食。
至于那个孩子,就全部丢给了卫大娘来管。好在早产儿虽然身子不好,但是经过一番调理,倒也能吃能睡。
过了十来天,朦儿总算是完全清醒了,卫大娘这才将孩子抱到她面前,给她看。
“他好小啊。”朦儿满足地抱着孩子,满脸笑意。
“那个,你前些天身子不好,『奶』水也不足,我就雇了个『奶』妈,你看,现在,他长得多好。”卫大娘也是很高兴,只是那高兴之中又带着一些想要掩饰的情绪。
只是,朦儿未察觉,只沉浸在喜悦中。
“娘,给孩子取名字没?”朦儿抬头问。
“呃——还没呢,你身子不好,这名字的事,不急。”卫大娘有些不自然地抱回孩子,“你身子不好,还是要多休息,老抱着,别累着了。”
“娘,我不累,自己的孩子,怎么抱都不累。”朦儿又笑起来,眼中有着满满的幸福溢出。
一旁的秦拾言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在朦儿的眼中,只有孩子,然后是滕鞥琪,然后还有其他……那么,他到底,排在倒数第几?
“拾言啊,以后你要多陪陪朦儿,别让她累着。”卫大娘抱走了孩子。
秦拾言愣了愣,总觉得卫大娘今天说话有些奇怪,他不是,一直都在陪着朦儿吗?干吗还一再强调?
不过,他的心思都在朦儿身上,这话,也没深思,脑中闪一闪,也就过去了。
卫大娘抱着孩子,到了另一间屋子里,将他放在摇篮上。
“孩子啊,你也是我亲外孙,不是外婆不要你,但是你在,你娘就会一直想着你爹,就不能和拾言好好过日子。现在,外婆找人送你去你亲爹那里,他们不会亏待你的。”卫大娘轻轻地摇着篮沿,喃喃自语。
“老太太,晚上还去吗?”屋外走进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干干净净的,**高耸,正是卫大娘前些天新招的『奶』娘。
卫大娘沉默半晌,才道:“去,一定要去!你都准备好了吗?”
“放心吧,行李什么的我都收拾好了,催『奶』的菜啊,我也给准备了许多。这路上,一定恶不着小少爷的。”『奶』娘恭敬地回答。
卫大娘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子交到她手上:“这里是我给你的一半工钱还有路上来回的盘缠,剩下一半的工钱,等你把人送到了,回扬州再问我要。”
“是,谢谢老太太!”『奶』娘接过钱袋,满脸笑意。
卫大娘又拿出一封信,道:“这是我让人替我写的信,上面写着这孩子的身世,你到了京城,一并交给滕府里的人,他们会收留这孩子的!”
“是!”『奶』娘接过来,放入怀中,然乎小心翼翼地道,“老太太,那两个人,晚上会准时在码头上船吧?”
“你放心,候老爷和侯夫人是生意人,说那个时候上船,就肯定会上,要不耽误了生意怎么办?”卫大娘放心地挥挥手。
那两个人是从京城来的商人。
自让朦儿喝堕胎『药』失败以后,她也知道这孩子对朦儿来说有多重要,再如秦拾言所说,那好歹是条生命,而且还是她亲外孙,后来也就不忍心再下手了。
可是,在她心中,滕鞥琪既然已经不要朦儿了,秦拾言当然是她女儿下半辈子最好的依靠。所以,她打定主意,不能留下这孩子,否则秦拾言每次看到这孩子,肯定是有道坎过不去。
自从那以后,她就常往码头跑,打听有没有从京城来的人,好等孩子生下来以后,给送回去。
而那姓候的一对夫『妇』就是几天前,在那个时候通过船家介绍认识的。
据说,他们是做丝绸生意的,经常在江南一带往京城跑,这次过来可能要待上个把月。
卫大娘算算朦儿的日子,再过一个多月就快九个月了。根据她的经验,第一胎通常带不足十个月。于是当场就求那侯氏夫『妇』多待些时日,等朦儿生下孩子,帮忙带去滕府。
送子入京(2)
侯氏夫『妇』当时还很为难,只说尽力而为。没想到,这次朦儿居然早产了,难道是天意如此?不让这孩子留在朦儿身边吗?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