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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拾言,你是不是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凌筱溪怒气冲冲地走到他身边,“要不然,如你所说,你有心放过萧落烟,皇上怎么还会让你亲手处理这件事情?一定是你说了什么,对不对,要不然,滕府也不会被牵扯进来。”
“我只是说了实话。”秦拾言睨一眼她,“为人臣子,难道可以对皇上撒谎吗?那可以欺君之罪!”
“秦拾言,你不是人!”凌筱溪皱紧了眉头。
“好了,搜查一下,让他们出去,不想出去,就饿死在里面吧。”秦拾言冷然地对他身后的兵士们下了命令。
“秦拾言!”凌筱溪气得要抓狂。
身边,闪过一阵凌冽发风,凌筱溪冷静下来,看到身边路过的黑衣男子,急急出手,握住他的剑,道:“你别轻举妄动,他要是有什么事,妙圣公主怎么办?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她的『药』,救过你的命!”
冷冽的感觉,消除了不少,凌筱溪放开手,呆立一旁,不再说话。
这么沉默的凌筱溪,滕鞥楚第一次看到,心中忽然有些失落,很奇怪又很新奇的感觉。
——**——**——
想过得慢的时候,时间却过得特别快。
滕家几口人,在街上走得有些盲目,还是凌筱溪给他们先包了一家客栈安顿了下来,那些丫头小厮,散的散,走的走,滕家失了势,也就树倒猢狲散了。
香莲,香菱和小童跪在地上,给滕鞥琪和朦儿磕了几个响头,恋恋不舍地走了。没有钱,养不起那么多下人了。
“香雪,你也走吧。”朦儿看着还立在屋内抱着猫猫的香雪开口。
没想到,香雪赶紧跪下:“大少『奶』『奶』,我现在是自由身,不用滕家养活我,我可以照顾自己,也不需要工钱,我只想留在你们身边。”
“可是,香雪,我们……咳,没有钱那,可能,连吃饭都成问题。”滕鞥琪靠在床上,有些虚弱地开口。
“没问题的,我可以出去帮人家做事赚钱的。”香雪说着,低下了头,“我没有亲人了,你们让我走,我也不知道可以去哪里。”
“小师姐,你们就留下她吧,我看你们这里也需要人手,以后,你们吃用我来解决,不会让你们饿着的。”凌筱溪赶来拉着朦儿,劝说。
香雪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大少『奶』『奶』,你要照顾大少爷,那猫猫少爷就没人照顾了,不如我留下来,照顾猫猫少爷,好不好?”
朦儿看看脸『色』苍白的滕鞥琪,再看看凌筱溪,最后冲着香雪点了点头。
其他几房,还留下大房傅倚水、滕尚儒和秋雁,二房幽琬蝶、滕鞥楚和娴小雨娴天赐,三房,则只留了颜紫和滕缳儿。
滕鞥琪自进屋便使劲咳嗽,担忧加上忽然的变动,让他心情起伏极大。
不得已,凌筱溪赶紧帮他请来了霜非晚。
“你要好好休息,你的身子,经不起折腾了。”霜非晚给他施了几针,收起『药』箱,嘱咐道。
“不行,霜姑娘,滕家现在搞成这样,我怎么能就这样躺在床上,而且,下午还要去……送落烟和萧先生上路,我绝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倒下的。”滕鞥琪使劲撑着床沿,吃力地坐了起来。
“看你这个样子,坐都坐不稳,怎么赶去送行啊?”霜非晚扶住他,皱了眉。
“你医术那么高明,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滕鞥琪拉住她,恳切地求道。
霜非晚犯起难来,沉默不语。
“只要撑过这些天,皇上查清楚,我再好好养病。”滕鞥琪苦苦相求。
“皇上根本就没想让你们再回去,你难道还不明白吗?”霜非晚有些生气了,“萧家父子这件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和滕府没关系,可他还是查封了你家,你该明白他要做什么的。”
滕鞥琪颓然地靠在床头,喃喃地道:“我明白,可是事情不到最后一刻,我们都不能放弃希望,我不想看到我家人最无助的时候,我却一点忙都帮不上!只要几天,我看着我家里人平平安安,我就安心卧床养病,好不好?”
霜非晚沉『吟』半晌,道:“我可以施针,将你的体力提升,但是,这撑不了多久,等效用一过,你就会因为体力透支而缩短你的寿命。”
“唉……”滕鞥琪叹道,“我本就没多少时间可活了,再缩短一些又有何妨?”
“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霜非晚再问一次。
“你施针吧。”滕鞥琪闭上眼,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但是,过早地离开,怕是会有些对不起朦儿啊。
这边,众人的滕鞥琪门前焦急地等着霜非晚的症断结果,另一边,颜紫已经偷偷溜出了客栈,往杨记海饰走去。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烟之殇(1)
滕鞥琪在京城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到刑部大牢。
牢内空气很差,用乌烟瘴气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在秦拾言的带领下,滕鞥琪和朦儿穿过一间又一间的牢房,到了萧氏父子面前。因为是钦犯,探监已是不允许,这次能破例也都是因为秦拾言的安排,所以只来了两个人,滕尚儒等一些人都被拒绝在外。
“落烟!”
“萧管家!”
滕鞥琪和朦儿叫着牢房内的人。
“鞥琪,大少『奶』『奶』,你们怎么来了?”落烟喜形于『色』,却在看到朦儿那一刻,眼神黯了黯,随即道,“对不起,我拖累了你们。”
“你我兄弟,分什么拖累不拖累。”滕鞥琪轻笑,一脸不介意。
“鞥琪,你气『色』看上去好多了,霜姑娘的『药』,还真有效。”萧落烟笑得有些歉然,却也不在原话题上面打转了。
滕鞥琪又笑,却带着一些苦涩,关于他的病,其实萧落烟一直都不十分清楚实情,以为,能治得好。岂不知,自己能活的日子,比他长不了多少。
算了,事已至此,也没有必要多说什么,不如让他安心上路也好。
所以,滕鞥琪拉着朦儿,笑道:“是啊,朦儿回到我身边了,我自然要有好身体来照顾她。”
“看到你们幸福了,我就放心了。”萧落烟真心地祝福,“鞥琪,朦儿,如果这个世上真有地狱天堂,那么我到了那边,一定会天天祝福你们,求天地间所有的神仙都保佑你们。”
“萧管家……”朦儿的声音有些哽咽,覆在滕鞥琪的肩上,不忍看。
“时辰到了,犯人萧木该押解刑场了!”秦拾言在外头叫道。
萧落烟慌地抓住萧木,道:“拾言,不,秦大人,为什么只押我父亲一个人?”
“别担心,很快就轮到你了。”秦拾言道,“只不过,我向皇上求情,留你个全尸,而你父亲,也由凌迟改了斩立决。”
“秦大人,这没道理,照理,这样的案子,需要经过刑部的审核,将他们两人斩了,就完全没有替滕家作证的证人了,滕家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滕鞥琪急急地拦住。
“这是皇上的主意,我们做臣子的,不过是按吩咐做事。”秦拾言眉眼都不动一下,对前来押解犯人的衙役做个手势,示意让他们将人带走。
“秦大人,我能不能和我父亲换一下,你就留他个全尸吧。”萧落烟跪了下来。
秦拾言不为所动:“那是皇上下的令,我怎么能随意篡改?
“秦大人,看在我们一场兄弟的份上,你就留我父亲一个全尸吧!”萧落烟磕头。
“就是念和你一场兄弟,我才跟皇上求情留你一个全尸,将你父亲的凌迟改为斩立决,落烟兄,你不要让我为难。”秦拾言忽然缓了语气,有些无奈。
“落烟,别求他了,他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你对他那么好,他做了高官,都忘记干净了!”萧木忽然开口,冷冷地看着秦拾言,道,“怎么都是死,用什么死法又有什么关系?只可惜,先帝的大业未成啊……”
萧落烟听完这句话,倏地抬起头,看着他,忽然问道:“爹,这近三十年的来,你可曾安乐过一天吗?”
萧木叹一声:“安乐,我哪有资格安乐?我若安乐,你的一生,要依靠谁?”
“那么,你此刻,便可安乐了。”萧落烟笑起来,毫无牵挂的样子,“人这一生,本就赤条条来,赤条条去,功名利禄都是过眼云烟,帝王将相,最后,也不过是荒草一冢。争这些,又有什么意思?”
听了萧落烟的话,萧木若有所思,半晌,对滕鞥琪说道:“大少爷,可否最后求你一件事?”
“萧先生请讲。”滕鞥琪点头。
“你告诉她,这三十年来,我错了,错得太离谱,你替我向她说一声:对不起。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做牛做马,来赎我罪!”
“这……”滕鞥琪不是很明白其中的意思。
“你就这样跟她说吧,她明白的。”萧木闭了闭眼。
“行了,走吧!”秦拾言在门外催促。
萧木一走,秦拾言让手下的人端了一个托盘上来,上面是一个酒壶和一个酒杯。
“时辰快到了,有什么话赶紧说完了,该行刑了。”秦拾言说话时,不带感情。
“不,不要!”朦儿挡在萧落烟面前,“言哥哥,你骗我,你说帮我救萧管家的,你答应我的,你答应我的事情没有做到,你不守信用!”
秦拾言唇动了动,解释道:“朦儿,这是国家大事,岂是我说了算就能算了的?”
“大少『奶』『奶』,别怪他,我相信他已经尽力了,本来,我和父亲都要受凌迟割肉之刑的,能保全尸,已经是轻判了。”萧落烟从朦儿身边绕过,走到秦拾言面前,拿起那个酒杯,“拾言,喝了这一杯,我同样也会祝愿你官运亨通!”
“落烟兄……”秦拾言闭了一下眼,再看看朦儿和滕鞥琪,心一横,道:“时辰到了,喝酒吧。”
“再等一下。”萧落烟转过身,看着滕鞥琪,道,“鞥琪,还记得那天我让某人选择我们其中一个吗?”
滕鞥琪回想起来,那时他的病一直不好,心灰意冷,看出萧落烟对朦儿有些情谊,想将朦儿托付给他照顾的事情来。
当时,萧落烟出了题,看朦儿心里最关心的是谁,那段记忆,怕是想忘都难。
滕鞥琪想起那日朦儿的回答,笑着点了下头。
“如果那天,答案是选择我,我也许会毫不犹豫地带她走。”萧落烟举举酒杯,一饮而尽。
滕鞥琪愣住,没想到萧落烟此刻讲来,如此轻松。
“生既是死,死既是生,生生死死,对我而言,其实也没有什么差别。”萧落烟的眼神,如看透了世间所有的一切,冷暖,贫富,世态炎凉或是情深意重,还有生与死。
所有的一切,都从他眼前消失了。忽然很安静,有些像那天滕鞥楚举着剑杀他时的感觉,那个时候,他只是想通了一点,而此刻,他是完完全全地想通了。
人世间的一切,也不过是浮云过眼际,万事转头空。
看着萧落烟的身子慢慢地滑了下去,朦儿和滕鞥琪赶紧扶住他,朦儿更是哭成了个泪人。
“落烟……你的心意我明白了,谢谢你的成全。”滕鞥琪红了眼。
“仵作,过来验明。”秦拾言招手。
早有一个小老头跑过来,看了看萧落烟,向他汇报道:“秦大人,犯人已经断气了。”
“来人,抬走!”秦拾言冷冷地下了命令。
“不要啊,不要……”朦儿哭着拦住那些衙役。
“朦儿,不要妨碍我们办事!”秦拾言无奈劝解。
“不要!”朦儿固执地挡在前面,抬头看着秦拾言,“言哥哥,你答应我事情没有办到,我讨厌你,我恨死你了!”
烟之殇(2)
秦拾言胸口一窒息,随即居然坦然了。
让她恨他也好,以后,她就不会觉得对他有亏欠了吧?
以后的他,将完全退出她的生活,在她的心里,怕是再也没有任何一点他的影子了。
也好,断得干干净净!
“拉开她,把犯人抬走!”秦拾言再次下令。
“拾言,看在你和落烟一场兄弟的份上,就让我们在安葬他,让他落土为安吧。”滕鞥琪建议。
秦拾言冷笑:“滕大公子,大少爷,你还以为你们滕家是财大气粗的吗?你们现在吃饭都要靠人救济,怎么安葬萧落烟,草席一领吗?”
“我已经跟皇上提过了,安葬萧落烟的事情我来处理,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我会将他风光大葬的!”
秦拾言一番话,说到滕鞥琪的痛楚,想了想,扶起朦儿,道:“我就相信你一次,落烟的丧事,我就交给你来办!”
“布置好了灵堂,我会通知你们的。”秦拾言让人抬走萧落烟,回头,对他们俩说道,“因为是钦犯,不能太过招摇,带上你父母和你弟弟来就可以了,其他人,不要惊动了。”
“好!”滕鞥琪应声。
五月的天,立夏了,天气有些发闷,如同这牢房中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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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朦儿和滕鞥琪在牢房送萧落烟最后一程的时候,滕家已经炸开了锅。
颜紫带着杨六站到了滕尚儒面前。
“你真要跟他走?”滕尚儒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