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燕云烈声音刚落下,就闻得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那堵岩壁裂成好几块,整个坍塌下来,后面的大水汹涌而入,像是决堤一般,又像是脱了缰不受控制的野马,一起在这个狭窄的地方奔腾。
冲垮了岩壁、涌过那个放满金银玉器的洞窟的大水,冲过门口涌了出来,将里面的财宝也一起冲出。但是洞口显然禁锢住水龙的行动,几道裂口出现在石门四周,像是蛛网一样地蔓延出去,甚至攀上天顶,大块大块的石料开始落下来。
几人看着眼前的景象,都没有发出声,直到「扑通」一声,一大块天顶的石料砸下来压垮了一角的长明灯,他们才意识到再待在这里会有性命之忧。
安阳王打开刚才他和凌青他们一同走来、从地道那里穿过来的暗门捷径,「从这里走。」
几人正要走进去,但皆是一愣,刚才还打得激烈,被那大水一冲就全忘了,这会儿才又注意到彼此立场不同,「唰、唰」两把剑横在中间,薛寄风和殿瑶也摆开再打的架式。
那边被困住的大水终于冲开石门的禁制,咆哮着用仿佛要卷走一切的架式冲过琰帝的石棺,从高台上面冲下来。
安阳王皱了皱眉,「愣在那里做什么?要打也得先活着出去才好接着打!」
凌青和东离暮云相视地点了一下头,凌青低身先走了进去,燕云烈跟在他身后,然后殿瑶、薛寄风、还有安阳王,就在安阳王刚走进的时候,那道门突然在他身后关上。
「东离大哥!」凌青用力拍着石门。
「凌青,你们先走,我去开陵室的石门让水从那里泄出去一部分,不然我们谁也别想走!」
「东离大哥!」
暗门外面只剩下隆隆的水声,凌青回头看向安阳王,「王爷快把门打开。」却见安阳王眼神闪烁了一下,并没有去找机关开门。
凌青急了,就要自己去找,就在这时突然身子一软失去意识倒了下来。
燕云烈一把将凌青打横抱了起来,「本座不能让凌青再涉险,王爷请自顾安危。」
安阳王甚为不屑,「本王自然不需要燕教主担心。」说罢扭动机关开启暗门,走出去后再将暗门关了起来。
石门缓缓隔开两人的视线,大水已经冲到他们这里,在石门关上前,燕云烈听到安阳王用着惯常用的那种淡淡的、不把周围一切放在眼里的傲慢语气说道:
「本王也从未心安过……」
石门关上的声音淹没在大水轰然泄落里,燕云烈抱着凌青面对紧闭的石门、以及被阻拦在外的喧闹奔腾,愣站在那里半晌才回神。
燕云烈怀疑自己也许是听错了,以安阳王的性格,就算他对不起天下所有人,他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水开始从暗门的缝隙里渗进来,燕云烈回头,发现薛寄风和殿瑶早不见了踪影,燕云烈便也不再多想,抱起凌青沿着地道前行。
暗门外面的陵室里,水已积到膝盖这里,安阳王在水里艰难前行。
东离暮云正低着身在水里找能打开石门的机关,一侧首看到安阳王没有走,反而一脚高一脚低地朝着自己这边走过来,脸上表情一怔,但很快敛下惊讶。
他回过头来继续摸索找寻不去看他,「王爷若喜戏水,麻烦回自己的封地后再玩,还有美人作陪,比现在这样子有趣多了。」
安阳王仅仅是皱了下眉头,继续涉水到他身旁,顶着隆隆的水声大喊道,「是啊,本王喜欢戏水,本王该死的喜欢戏水!」弯下腰,一拨门边的一个雕花突起,石门轰的一下打开。
东离暮云还没反应过来,门就突然被打开,同时后面一声巨响,整堵墙都被大水给冲垮了。琰帝的石棺椁被湍急汹涌的水一下子掀了下来,和着洞窟里的金银玉器被水流夹带着冲出去。
一见情况不对,东离暮云和安阳王拔腿就跑,水浪在他们身役掀起丈尺高,石棺椁一下冲过来正好卡在石门那里,稍稍阻挡了后面的水势。
两人停下来,看看身后不断涌出的水和石门旁开始出现的罅隙,又看看前方黑洞洞的地道。
方才他们来的时候是走暗道,故而并不清楚陵室外面是怎样的情况。但是眼下这条走道也不知道有多长,石门一旦被冲毁,他们根本跑不过后面涌来的水,还没有出地道就有可能淹死在里面。
不过东离暮云这样做,本来就没有抱着太大的生还机会,只一心想着要让凌青安全出去,不能再让他涉险。
安阳王走到一旁,去摸墙上的青砖,不时用手轻敲,语气里带着嘲讽地说道:「真不愧是人家的东离大哥,这种关头,就算自己死了也要让他安全离开这里,这种情谊实乃可歌可敬。」
东离暮云一个箭步上去,抓着安阳王的肩膀把他扳转过来,将他抵在墙上,手里的断水剑出鞘的部分抵在他的喉咙那里。握着剑的手一直在抖,剑刃贴着安阳王的颈脖,在那里割出一道细小的口子,殷红的液体从那条口子里缓缓渗出来。
「赵幽……你知道当年我在你榻边跪了三天三夜等你醒来的时候,那三天三夜里我心里在想什么?」东离暮云沉着声问道,就这一会儿工夫,地道里的水已经漫了上来淹到两人的腰。
安阳王摇了摇头。东离暮云嘴角微微一弯,却是笑了,带着一点自嘲的那种笑,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与绝望。
「我当时在袖子里藏着一把匕首,屋后屏风那里有几个我让人去抓来的山匪……」
东离暮云停了停,眼里的杀意仿佛积攒了很久,此刻毫无掩饰地在眼底燃烧着。
「我就等着王爷你醒过来,如果你不肯原谅凌青,我就上来一刀,然后再刺伤自
己,杀掉你带来的护卫,伪装成山匪洗劫避暑别庄,并且不幸连累到突然溜出宫来的王爷。王爷被山匪刺中,不治身亡,东周王世子为保护不会武功的小王爷也身受重伤……王爷您觉得听到这样的消息,皇上敢责怪我爹东周王吗?」
安阳王的身体微微一震,那剑刃往他的颈脖里又嵌了几分,但他脸上的表情依然镇定,水已淹到胸口这里,彼此的胸膛因着呼吸上下起伏。
安阳王看着东离暮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这一下轮到东离暮云惊愣了。
安阳王的嘴角微微一翘,「那个时候你看着本王的眼神……就和现在一模一样。所以我很清楚的明白一件事!!原来凌青是你东离暮云的软肋。只要以凌青的性命要胁你……呵呵呵,什么武林盟主、东周王世子……还不是一样躺在本王身下,像女人一样张开腿等本王临幸?」
「住口!」东离暮云眼角发红地一声大吼打断了安阳王的话,剑逼得很紧,安阳王没办法大口喘气,脸色微微有些变了,而此时那水已经漫过两人的胸口淹到颈脖这里。
卡着石棺的那道门开始崩裂,两侧墙壁开始倾倒,显然已经承受不住里面的水势,随时就要轰然坍塌。
安阳王说道,「东离暮云,本王早说过了,如果你有我的手腕,此刻抱着凌青离开的人就不会是那个风流教主了。」
东离暮云被他的话几乎逼到了极限,手剧烈地抖着,眼角怒红,眸中布满了血丝,声音里满是极力压抑着某些情绪的颤音。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你知道你那个『及第』害得凌青有多惨?」
安阳王淡淡地报以微笑,「你觉得本王在给你『及第』的时候……会考虑结果吗?」
东离暮云的眼睛大睁了一下,随即摇头,拿剑抵着安阳王的那只手正要用力往下按时,安阳王突然用手一按身旁的一块石砖,「轰」的一声,安阳王背后的石墙突然翻转了一下,两人跌滚在一起,摔进暗道内,外面的大水虽也涌进了一些,但翻转闭紧的石墙还是阻挡了外面走道里的滚滚水流。
「咳、咳!」两人摔进来的时候都喝不少水,暗道里一片漆黑,只有咳嗽的声音,以及外面轰轰的声响。
东离暮云扑在地上大口的喘气,他刚才不应该犹豫的,早该一剑了断了这个危险的人,他害得凌青遭受那样巨大的痛苦,要一辈子要活在悔恨交加中,也让自己受尽了耻辱,被浓重深烈的愧疚折磨得生不如死。
自己应该杀了他的……
但为什么又下不了手。
安阳王停了咳嗽,然后暗道里就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不知过了多久,东离暮云感觉到安阳王窸窸窣窣地摸到自己的身边,拿着断水剑的手被人覆上,很熟悉的动作,他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发生过。
黑暗里,安阳王的声音响了起来,没有平时的傲慢,也没有威胁,只是低沉的,有点暗哑的,却有一种绵软的柔意。
「东离……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的?
「佛曰:凡未解脱的一切众生,都会在六道之中循环往复,这就是『轮回』。而所谓的解脱,就是指离开束缚,用戒为初善,定是中善,慧为后善,如此产生禅定力求灭苦,最后才得解脱六道轮回。」
这是当年去武桓山参加武林大会时,他对自己曾说过的话,只是自己想不通,之后便就一直抛在脑后,不知道安阳王现在再说这个有什么意思?想博自己的同情留他一条命?东离暮云自己也为这个想法感到好笑。
赵幽是什么人?
赵幽是什么人……
突然间发现这么多年的纠缠,自己对这个人再了解不过了,他的喜怒无需言语,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自己就明白。
正在神游间,听到安阳王在他耳边一字一字道,「东离,你若被束缚,本王必不会自己解脱,你若入阿鼻地狱,本王便以死相陪!」
东离暮云有一瞬间的恍然,但还不待他思考,一侧的石墙发出「嚓嚓」的碎裂声,安阳王起身,一把将东离暮云也拉了起来,语气又恢复平常。
「这位东离大哥,你还没确认你的凌青是否安然,就想死在这里吗?」
东离暮云动了动嘴唇,却没出声,掏出身上的火石擦燃,发现墙上竟然有灯盏,里面还剩下少许的灯油。
那道石墙看起来撑不了多久,东离暮云点燃了灯盏,转身问安阳王,「接下来要怎么走?」
安阳王冷冷「哼」了一声,便转身走在前面。
18
另一边暗道里,燕云烈抱着凌青七拐八拐地走了一阵,没有地图也不知道现在身处在什么位置,水的声音倒是已经听不见了。
燕云烈将凌青放在地上,掏出火折子照了照四周,发现墙上有油灯便试着去点,没想到还能亮。
豆大的火苗照不了很远,昏暗的光线,只能看到地道两头部是黑乎乎的一片。燕云烈在凌青身前蹲下来,歪着脑袋,眼中满是爱意地打量他,看了许久,伸出手去捋了捋他鬓畔的头发,这才解了他的昏穴。
凌青醒转过来,茫然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身处哪里,看到面前的燕云烈,抬手就是一掌上去,然后就要起身,燕云烈一把拉住他。
「放手!我要去救东离大哥!」
「凌青!」
燕云烈眼见要拉不住他,一个翻身将凌青压在身下。
凌青一身功夫施展不开,就对着燕云烈踢脚挥拳头,燕云烈结结实实地挨了几下,但就是不放手。
凌青挣扎得没了力气,总算停住手脚,躺在那里大口地喘气,燕云烈微微让开些,但依然用手肘撑着地面,将他禁锢在自己臂弯间。
「东离暮云这么做总有他的用意,你现在回去,岂不是白费了他的好意?」
凌青喘着气看向他,眼里还冒着火,但听了燕云烈的话之后渐渐冷静下来,只是脸上的表情很难过。
「希望东离大哥不会有事。」
燕云烈点点头,「我们也要快点离开这里,这陵墓看起来快要塌了。」刚才还听不见的「隆、隆」声一下子响了起来,似乎就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一样。
凌青想了想,没有反对,正要起身的时候,注意到燕云烈脸上的伤,是刚才自己情急之下打的,不由伸手抚了上去。
燕云烈被他这一举动弄得一愣,随即读懂了凌青的表情,伸手按住他的手,笑着道,「你出手从来都没轻重,还是觉得打伤我的脸才会让你比较放心?」
凌青红着脸,眼神闪烁了一下,轻声道,「抱歉……一时情急,没有顾这么多。」
燕云烈嘴角弯得更开,凑近了一些,「你亲我一下,我就不记在心上了。」
隔着一堵墙,传来很巨大的声响,不知是什么倒了下来,连地面也被撼动。
燕云烈见凌青没反应,便就从他身上起来,本来就是打趣他,他知道凌青面子薄,这种主动的事情他怎么都不会做的。这样想着要伸手去拉凌青起来,面前却有一片阴影压了上来,紧接着两片柔软贴上自己的嘴唇,有点冰凉,带着几分水湿。
风流潇洒到处留情的燕大教主,恐怕这辈子都没有经历过这么纯情的事情。凌青仅仅是将嘴唇贴上来,停了一停,然后就马上退开,整个过程快到他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结束了。
燕云烈舔了舔嘴唇,丝丝冰凉还留在上面,他有点意犹未尽的样子,拽着凌青不让他站起来,用着点无赖的语气道:「嗯,我还记着一点呢,你要不再亲一下?」被凌青狠狠瞪了一眼之后,才灰溜溜地从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