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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浦记-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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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个男子微微迟疑之后躬身引着她们向草堂走去,桃夭的心轰然坠地,她转头看合浦,和浦对她微笑,她低声说道:“桃夭,我真的后悔了,我不再恨你们两个人。”
桃夭的眼前忽然之间出现了遗爱的脸,他那张苍白的脸深深地埋在一大篷洁白莲花中间,窒息黑暗。
在草堂简陋的椅子上面坐下,和浦目光炯炯地看着那个男子,直到他半转过身,合十颂佛。
小沙弥端上清茶,和浦浅酌,仿佛醇酒。半晌,室内只是充斥着小沙弥蹬蹬的脚步声,他的眼睛在两个美丽女子的脸上划过去,不留恋,只是好奇。
和浦柔声问道:“师傅,请教法号?”
那男子不得不转过身来,正对着合浦,却仍旧低头:“小僧辩机见过两位施主。”
和浦嘴里轻轻咀嚼馨香字眼,漫不经心地说道:“师傅在我的封地结庐已久,和浦未及早拜候,真是失礼。”
辩机明显吃了一惊,抬头看向合浦,却再次凝固了视线。桃夭站在一边看着,身上默然发冷,原来他和其他人是一样的,在这样一座草堂之下住着一个身在清静佛门中的红尘男子。和浦却高兴,她高昂着头颅,双眸流光,逼视着男子。
辩机很快回过神来,深施了一礼,,现在他还不在极乐,他脚踏着的土地属于这个女子的家族,不得不低头。和浦见他仍是恍惚,调弄道:“师傅,为何如此盯着本宫看?”
辩机连忙回道:“小僧不敢对公主无礼,只是公主长得像小僧的一位故人,故而冒犯。”
和浦看他狼狈,愈发来了兴致,笑道:“出家人不是讲究六根清净的吗,怎么师傅还念着故人?”
辩机只是把身子伏得更低,青布袖子垂了地,沾了尘,红尘。
和浦并没有像桃夭想象中那样马上对辩机使手段,坐了片刻之后,她礼貌地向辩机告辞,长长裙摆拖了地,经过辩机身边的时候缠住了他的僧袍下摆。一红一青,浓烈的颜色充斥了整座草堂。
和浦回头看辩机,他半侧的脸在午后强烈的阳光之下泛着光华,这样宁静的草堂之中也藏不住不安的躁动。
待得屋内属于和浦主仆二人的香气消散,辩机才惴惴不安地抬起头来,他透过虚掩的木门看见那个红衣女子依恋地转头,眉心一朵胭脂莲花占满了整个天地。辩机狼狈地回头,看见桌上佛祖朝他微笑,洞穿了一切。
辩机直直地跪下,不敢看那双澄明的双眼,他闭上了眼睛,额角淌下汗水,濡湿了他身前的经书,墨迹散开,像一朵花,一朵硕大的墨莲,铺张地满地,覆盖了他的双膝。
和浦静静地走在桃夭的身边,刻意地与她并肩,她玩味地看着这个浓妆女子脸上的表情,她并不欢喜。和浦问道:“你也喜欢他?”
桃夭摇头,她的悲哀在浓重的胭脂之下一丝也泄不出来,她的红色宫鞋在地上碾碎一颗青色的桃子,那没有待到成熟便零落的可怜虫,不应该留在世上承受磨难,就像她一样。可是,它有她超脱,她自己呢?
半夜,房遗爱悄悄地潜进了桃夭的房间,他看见桃夭惨白的脸在铜镜里面泛出一种诡异的绿光。房遗爱看着她的样子,以为她已经遭遇不幸,便握了她的一只手,静静看她。
桃夭看着镜子里面房遗爱的神情,心中好受了一些,说道:“遗爱,其实今天我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房遗爱的眼睛闪闪发光,惊喜地说道:“真的,那太好了,我知道和浦她不会那么绝情的。”
桃夭看他的脸灿烂如孩童,不知道接下来的话怎样开口。
隔了半晌,桃夭终于下定了决心,她转过头来,反手握住了房遗爱的手掌,说道:“遗爱,和浦没有让我发生任何事情,是因为她希望这件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
房遗爱雀跃的身姿停顿在半空中,他疑惑不解地看着桃夭,声音颤抖:“我不懂。”
桃夭躲避他的眼神,低声说道:“和浦爱上了那个男人,她不愿将他给予我。”
看着铜镜里面房遗爱向外走去的背影飘忽而单薄,桃夭心中疼痛,如果房遗爱没有遇到她们主仆两人,他会不会更快乐。
房遗爱在门边站住,轻轻地说道:“如果我最爱的东西是驸马这个权位,而不是她,与你,我是不是会更快乐?”
桃夭所有的坚强盔甲在这个时候全盘崩溃,房遗爱爱着她与合浦,爱着合浦,与她。她痛恨她从前的那些计谋,痛恨来到房府的第一天便将遗爱看作她的工具,痛恨在这样一个时刻,他说爱着她。
这一夜,房遗爱没有走,他的桃姬成为这漫长黑夜中点亮他暗淡生命的烈火,用她灼热的躯体。
如水月光之下,桃夭的长发缠绕在房遗爱的颈上,结发同心。房遗爱俯身看她:“我们两个人是不是很可笑,都作为别人的影子。”
桃夭微笑,眼中滑落泪水,如果这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命运,就让它来吧,他们两个人的身体能够彼此温暖。
(5)
第二天清晨用早膳的时候,和浦很高兴地赐给了遗爱两名绝色女子,她昨天让管家重金买来,购自京中最著名的绣月楼。
房遗爱看着这两个女子,脸上的神情自然,他恭敬地谢过了公主,便仿佛等不及似的将那两个女子带进了房中。
和浦看着三个人远去的身影,自言自语:“如果这样他便能高兴,我愿意买下整座绣月楼。”
桃夭听见她声音中淡淡的悲哀,原来她亦是希望遗爱快乐,也许遗爱知道了真的会更快乐。
那两名女子看起来真的很讨房遗爱的喜欢,他们三个人整天呆在房中不出来,连饭菜都是丫环们送入房中。
和浦的心情便也异常明媚了起来,她指使着管家为房遗爱炖各种补汤,引来底下人一片声的赞美。像和浦这样宽宏大量的妻子,简直是不可多得。
只有桃夭在一边冷眼旁观,她看着房遗爱房中低垂着的粉红帷幕,心中微微疼痛,遗爱,他这样做全是为了和浦高兴。
和浦在房遗爱与那两个女子朝夕相对的第三天悄悄地离开了,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有带任何人同往。桃夭在疏理的月影中看见和浦黑色衣服包裹之下娇小的身体慢慢消失在行院的后门,仿佛迫不及待,那曲折而荆棘满布的小路在她的脚下恍如平地。
桃夭看见自己的脚边缓缓移来另一个身影,高挑,落寞。房遗爱穿一袭白色长袍,散了黑发,赤了脚。桃夭转头看他,忽然说道:“我以为看见了你的大哥。”
房遗爱的嘴角浮现出苦笑:“可是,和浦现在需要的人不是我,也不是大哥,你说,我是不是应该高兴?”
房遗爱房中的那两个女子悄悄地掀开帷幕向他们这边看过来,那男子俊美脸庞在月光之下仿佛谪仙,然而,她们却触不到。三天,她们只是看这男子在房中挥毫画下美丽女子,眉心一朵莲花。
夜色微凉,和浦的眉心却漾出汗水,她目光灼灼地看向桃树下面盘膝静坐的男子,他清秀的轮廓在月光之下越发明朗,仿佛房遗直。和浦握紧了手中那一个小小的瓶子,瓶中不断晃动着的药水撩拨她的心。
和浦终于走了上去,在男子面前站定,垂首看他浓黑睫毛静如处子。
和浦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触碰他的眉眼,辩机一惊,睁眼看时,面前少女目光灵动,眉心殷红。他一愣,忽然冲口而出:“是你,哦不,公主。”
和浦见他合十之间手指颤动,仿佛心旌动摇,心中以为他是为自己的美貌所迷,不由得得意非常,眉梢眼角又添了段春光。
她笑着说道:“师傅,这么清冷的夜晚,你坐在树下会着凉的,不如去那边喝杯茶吧。”
辩机紧守着他的本分,垂下头不看面前女子仿佛摩登伽女,色相诱惑众生。
和浦见他不语,越发来了兴致,她近身,声音里放了蜜:“师傅,你在听我说话吗?”
她的声音在这样宁静的夏夜里面听起来像是一团丝,渐渐捆住了眼前人,让他不得超生。
辩机细长的手指捻断了丝绦,圆圆的佛珠滚了满地,狼藉如他青灯黄卷包裹下的心,他本应该马上离开,本应该这样做的。然而,他却挪不开步子,俯身拾起佛珠的时候闻见了自己身体里郁积的芳香,松脂里面混着溪边淡淡的青草香。他的眉心滴下汗水,身体某处却不由自主地疼痛,像很多年前的一个清晨醒来之时,莫名的忧伤与愉悦。
和浦转身取了杯茶,袅袅身影之后,辩机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他桃树下面的蒲团,却只见桃叶缤纷,他的佛在这个时候摒弃了他。
茶水澄澈,鲜绿的汤,内里混着沉沉的红,看不见它的本来形状。和浦伸手奉了一盏给辩机,她的手指不经意微微翘起,晃了对面男子慌乱的眼。辩机小心绕开她的手指接过茶,低头一饮而尽。和浦见他喉结滚动,在白皙的颈上蜿蜒,像一条蛇,妖异的蛇。
辩机对这个地方最后的清晰记忆是他的蒲团,当他勉力睁开眼睛,抑制自己心中火烧火燎,却只见桃叶如瀑而下,覆盖那个陪伴了他十年的蒲团。辩机听见自己已经无法发出声响的喉咙里面喃喃蠕动:对不起,义父,我真的做不到。
漫天漫地的黑暗扑面而下。
天光大亮,辩机默不作声地系好芒鞋上的最后一条草绳,双手举起一捧清水覆盖面颊,所有尘垢尽去,还是那张沉稳僧人面,却回不到从前的尘缘尽了。
辩机的嘴角泛出一丝讥讽的笑容,别人说他是高僧,却不知他尘缘未了。或许,当初,头顶上如云黑发滑落他眼前的时候,他便尘缘未尽。
离开的时候,辩机回头看还在酣睡的合浦,她的样子像一个普通的少女,一个普通的眉心长着一朵莲花的少女,从后面抱住他腰身的手臂柔软而温暖。辩机转身离开,迎着惨淡的朝阳,走向他的草堂,读他的佛。
和浦醒来的时候,睁眼看见了身畔空无一人,她一惊,马上直起身来,却不料手心触到一样硬硬的东西。她低头一看,赫然是一颗檀香木佛珠。看着那溜圆的东西在她的手心中乱滚,和浦微笑,它怎么出得了她的手心?
清晨准时出现在别苑餐桌前的和浦脸色平静,她的身侧,坐着同样脸色平静的房遗爱与桃夭。
合浦夹起一片糯米糖藕,放在房遗爱的碟子里面,说道:“遗爱,我记得你喜欢这个。”
房遗爱礼数周到地谢过,却也夹了一片放在桃夭的碟子里面,柔声说道:“我记得你是扬州人,必定也爱这个。”
桃夭低眉浅笑,淡唇抿了一口深褐色的糖藕,对着房遗爱绽开笑靥。
合浦看着他们两个人,心中五味杂陈,对于房遗爱,尽管她一直告诉自己说是这个人欠了自己的,如果没有他,自己的驸马就是房遗直,他们会过着快乐的生活。
虽然她强迫自己这样想,却无法抵制心中对于房遗爱的歉意,在整件事情里面,房遗爱什么都没有做错,却承担着所有的痛苦,如果,桃夭能够代替她带给他快乐,那么,她宁愿他们如此相爱。
(6)
两天之后,合浦带着房遗爱与桃夭回到了房府,站在府门前面相迎的房家老小,带着满意的笑容看着三个人脸上春风满面的样子。
房遗爱和公主并肩走来,两个人不时地笑语,显得十分和睦。
而那个沉静美丽的桃姬带着恭顺的笑容离他们一步之遥,不紧不慢地跟随着,和浦也不时地回过头来和她说话,不带一丝娇纵,直是姐妹一般。
房家二老见他们走近,马上上前说道:“公主一路辛苦了,快请回府休息吧。”
和浦一见两人,马上迎上前去,笑容满面,说道:“两位老人家,怎么能够劳动你们亲来探视,真是媳妇的罪过了。”
房玄龄听了,连连施礼,口中说道:“公主折杀罪臣了。”
和浦已经听闻房玄龄因为小事被父皇罢官的消息,便走过去,一边扶着房夫人往里走,一边对房玄龄说道:“父亲不必担心,我想父皇不过一是恼怒,稍后必然会想起您过去的功勋,一定能让您官复原职。”
房玄龄本来对罢官一事心中惴惴,听见和浦这样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浮现出了轻松的喜悦。
看着和浦扶着二老抢先进府,房遗爱的脸上不由得泛出了一丝笑容。从前由于他与和浦的婚事不协,他曾经怨恨过父亲,如果不是父亲与皇上,他与和浦之间不会像现在这样混乱。
但是,随着时间流转,他渐渐地体味到了父亲的苦心。为了他这个莽撞的幼子,父亲为他操心弥久,如果他的容让与大度能够让和浦对父亲多加关照,那么便也值了。
桃夭在一边看着房遗爱脸上的笑容痛苦而无奈,心中不由得也为他感到难过。
从前在宫中的时候,她不止一次听见别的宫女谈论过房家的这个二公子,那些女子的口气都是带着不屑,房遗爱只是一个无用的莽夫,与他的大哥天渊之别。
但是,现在的房遗爱给予桃夭的却不是这种感受,他心中丰富的情感是他的大哥所无法望其项背的。房遗直,不过是一具裹着华美锦缎的檀香木,他所有的风流文采都只是渲染于外的,没有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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