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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手肘撞了过去,辽国公主调头就走。留下闷哼一声,还硬撑着笑的人在那里死要面子。
入了大堂。
只见一袭白色长衫的男子,斜倚在高座之上,面上带着邪魅的笑,一把折扇轻摇着,似笑非笑地瞧着进来的二人。
永安王爷直觉不悦,蹙眉道:“你是何人?”
闲闲的起身,面上笑意邪气横生,懒懒抱拳道:“明国少主。”
闻言,永安王爷马上全神戒备,护着早自己进来站在一旁不知道干什么的自家王妃在身后,朗声道:“不知少主大驾光临我永安王府所谓何事?若是国事,不妨直接上书朝廷,等候皇上传召。若私事,本王不觉得有何私事需要与明国少主商讨。”
邪笑出声,懒懒退回去,倚在高座之上。
他说:“永安王爷带走了本少主的人,不找王爷,本少主实在想不到该找谁才是?”
“本王带走谁了?”
永安王爷故作思索的样子。
“西川。”
明国少主也不废话,直接回话。
永安王爷展颜而笑道:“少主说笑了,西川姑娘何曾成了少主的人了?她分明是我齐国皇帝的人。”
“是么?”
明国少主微点着头,眉眼狭长如狐,周遭邪气纵横,“敢问永安王爷西川姑娘封号为何?齐国皇后之位还是悬空的吧。”
永安王爷说的笃定:“正要接受封号。”
话音刚落,门外一只小飞鹰蹿了进来,停在了老五的手臂上,老五扯下上头的信件,递给自家少主。
明国少主抖开,瞥了一眼,加深了唇角的笑意,如沐春风,起身,脚下步子款款生风地往外走。
老五紧跟其后。
永安王爷依旧护着自家王妃,眼睛紧迫盯人。
行至门口,老五微微躬身,行礼道:“看来是我家少主找错了人,多有叨扰,赔礼随后奉上,先行告辞。”
言罢,也没要理人的意思,快步跟上自家少主。
“你站住。”
说话间,辽国公主手执长剑跃身而出,长剑直刺明国少主的要害。
少主只是稍稍侧身,老五上前格挡,长刀与长剑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声响,震得辽国公主险些长剑脱手。
他缓缓道:“长剑可不是大公主善用的兵器,兵器不合手,实在危险的很。”
“哼,本公主用长剑照样杀的你片甲不留。”辽国公主冷哼之际,手下长剑已经再次出手。
明国少主沉声道:“老五退下。”
老五向后一个跃身,人已经站在了一丈开外。
明国少主手下折扇轻摆,一开一合之间,辽国公主刺过来的长剑应声而断,人也收不住攻势,前扑而去。
幸而,永安王爷反应的快,飞身而至,揽腰将人带走,再晚一步,估计辽国公主就是见血封喉的下场。
明国少主单手负手而立,另一手折扇轻摇,身形微动,长衫衣袂于风中翩跹飞扬着。
永安王爷气急败坏,气死人不偿命地责难自家王妃道:“你能别不自量力,丢人现眼么?”
辽国公主挣开他的手,扔了手中半柄长剑,嚣张至极:“我堂堂辽国公主怕他不成,我辽军骁勇善战,我只要一声令下,踏平区区一个明国,不过是一眨眼之事。”
“大公主不妨试试,看看是辽国还是明国被踏平。”明国少主浅笑着,“若还是以前的辽国,大公主也不会在此处不是。”
“你”
辽国公主作势就又要冲上去。
“少丢人。”永安王爷眼疾手快拉住人,“少主,这毕竟是在齐国京都,相信少主也不想麻烦缠身。”
“王爷所言甚是。”
明国少主特意冲辽国公主挑眉,如狐的眉眼似要飞起来般,大笑着离开。
飞奔着追出去,人已经不见踪影,辽国公主直接把火气撒到了永安王爷的身上,大骂:“风长安,人找上门来,你惹的祸,能不能像个男人,直接干掉他。还敢嫌弃本公主,到底是谁丢人?”
“你懂什么,你是他的对手么?人会傻乎乎的送上门来挨打?那可是明国少主,跟风十里对峙数年的人,要不是西岐之战,他手底下的人失误,和谈不可能,估计现在哈对峙着呢。”
永安王爷懒懒回话,往屋里走。
“何况是被风十里一开战就打的落花流水的你?人不想纠缠,你就该见好就收。”
辽国公主气的面上一阵青一阵白。
走了一段路,永安王爷一惊一乍地痛呼:“忘了问他干嘛对西川姑娘纠缠不休了,失策,该问上一问,然后去通知我那做皇帝的侄子才对。”
辽国公主斜了他一眼:“欠了人一条命。”
“你知道?”
永安王爷迅速窜过去,好奇的问。
各种无奈,轻叹息了声,辽国公主这才回答:“你那皇帝侄子也知道,西川姑娘干掉了明国少爷,也就是人弟弟。”
“干得好,真是大快人心。”
永安王爷脱口而出。
辽国公主斜睨着眼瞧着人道:“你该是早就从宫了出来了,那么久才回府是去哪了?”
“当然是去怡红楼看看映月啥的”
想都不想,永安王爷马上挺直腰杆答道,并做好防御准备,每次来场大战都是难免的。
辽国公主却是冷笑道:“难怪了。这西川姑娘估计是危险了,你还不知道吧,太后直接赶了西川姑娘出宫。看刚才明国少主的样子,估计是收到风,所以才不纠缠走人的”
“什么”
永安王爷直接跳了起来,调头就往皇宫里跑。
一路火急火燎的进了宫,直奔御书房,见着安然在那里批阅皱着的风十里,窜过去行礼,小心打探道:“皇上,怎么不见西川姑娘?”
风十里只扫了他一眼,没搭理。
永安王爷起身调侃:“哟,这小眼神幽怨的,敢情我那皇嫂是真的把人赶出去了你说这宫外什么人都有,这一个孤身女子,在宫外要怎么办?看来有要去卖笑了,指不定这回要卖身?也许直接遇上个恶霸,给霸王硬上弓了”
眼看着要絮叨个没完,小太监小顺子赶紧上前道:“王爷,说的是哪的话,西川姑娘现时在南将军府上呢”
闻言,人又火急火燎的跑了,窜的太快,再抬眼已经不见踪影。
“皇上,这”
小太监无奈问道。
风十里将手中毛笔蘸上墨,轻压了几下笔端,淡淡道:“不用理会,估计他也惹不出什么事情来,顶多再将人胁迫进宫来,他不嫌烦,随他好了。”
“是。”
小太监默默退到了一旁。
那头永安王爷一路飞奔回府,马上调集手下,却南涧的将军府守着,道是若南涧进宫了,也不怕明国少主上门抢人。
一口凉茶下肚,他喘着气道:“唉,亏得我威胁了慕容大人要将他在外头逛窑子的事告诉他夫人,才勉强他认了西川做义女,现在倒好,皇帝不领情,太后又横插一脚可怜我那一晚上的威逼利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啊”
“你怎么知道慕容大人逛窑子的事?”
辽国公主眯眼,透着一股危险的味道。
永安王爷反应飞快,笑逐颜开道:“自然是怡红楼的姑娘说的,这怡红楼的姑娘们可都是我的人。”
“风长安”
“做什么,你敢对我大呼小叫,信不信我马上将人都娶进门,废了你这王妃的位置。”
“风长安,你信不信我马上去偷汉子”
“你敢!”
“哼,本公主从小到大,没什么不敢的。”辽国公主恶声道。
于是又是一场肉搏战上演,一时间王府之内人人自危,避大堂如瘟疫,绝对是远远就绕开。
那边。
明国少主却是寻了处客栈,景致甚好的,住下。寻几个烟花女子,日日弹琴唱曲,好不热闹。生怕旁人不知道似地。
☆、第三十六章
西川在将军府已经住了半月有余,每日只砸京都的大城小巷逛上一逛,无人来见也不去见谁。
是日。
她又对南涧提了句要离开,南涧一如前几次,温润笑着,却是换了个借口:“这几日是京都花会,西川姑娘自小长在西北,定是没瞧过那些花的,不妨多留几日,凑凑热闹再走也不迟。”
“之前说西川不曾领略过京都的风土人情,现在又是京都花会,下次南将军想用什么理由留下西川呢?”
西川颇为无奈。
南涧不置可否,抿嘴轻笑:“你也说是下次了,那便等真的到了下次再说,借口总是有的,但也要看被留的人听还是不听。”
“那倒是。”
西川低了头笑着,意义不明。
想走总有办法的,想留也总有理由的。
御书房。
风十里就伏在桌案上,闭了眼轻眠着,手臂底下压着成堆的奏折,批阅过的很多,但更多的是没看的。
近日,他总是常常看着奏折,便伏在案上睡去了。他眼底的灰色倒是越来越清晰起来。
“皇上,今日起便是京都一年一度的花会,不妨去民间走上一走,趁机视察民情亦是不错的选择。至于有些人,该送的送上一程也好,该留的留下亦是不错。毕竟,世上人那么多,再遇上不是易事,谁都不会一次次的走了,还一次次的回来,许是这次就是最后一次,许是下次也不一定。”
退了朝,南涧说是有要事商议,进了御书房却是说的这些话。
“南将军,御书房该禀告的皆是国事。”
风十里淡淡回了句,打开手边早摆成一叠的奏折。
南涧温润笑着:“视察民情不是国事?还是皇上觉得自己的龙体安康不是国事?不过这些对末将而言皆是国事。”
“退下吧,视察一事,朕会考虑。”
风十里瞧了他一眼,依旧淡然,摆摆手让人退下。
南涧也不多言,告退了往外走,却在临门口的时候说道:“皇上,以前不曾多想,其实,永安王爷这让人认下义女一事,不无不可。”
场景变换。
耳边战鼓如雷般响着,千军万马之下,烟尘滚滚,前头视野很是不清楚,策马往前赶,却见一袭绯色纱衣的女子,巧笑嫣然的,脚下舞步生姿,举手投足间,叫人挪不开视线。
分明长得也不是顶好看的。
她的身后烟尘尽散,一簇一簇的桃花开得正妖娆,热烈。
“将军,若有个万一,请许西川一袭马革,葬于这战场中央。当战鼓敲响的时候,便能想起西川为将军跳的每一支舞蹈。”
“西川”
语不成声,缓缓张开眼,胸腔之中还响着战场的鼓点,眉眼之中却是悲切交加。风十里坐起身子,抬手扯下床幔,甩了出去,一地的明黄,灼灼的光泽,刺得眼睛生疼。
奴才们跪了一屋子,瑟缩着,没一个敢上前问上一句的。
小太监小顺子匆匆而来,请示道:“皇上”
风十里稍稍定了定心神,哑着嗓子开口道:“都下去吧。”
“是。”
小顺子冲身后的宫女太监们摆手,等他们都出了去,自己才退出去,轻手关上了门。
屋外,奴才们均是暗暗大喘气,可算是逃过了这一劫。
下了龙榻,赤脚踩在地上,一股冰凉顺着脚掌往上蹿,那因睡梦中似梦非梦而混沌不清的头慢慢清晰起来。
“小顺子。”
风十里高声道。
小太监进了来,等候示下。
“取一套便服过来,朕要出宫。”风十里整了整自己贴身的衬衣,目光早就清明。
小太监躬身问道:“皇上,现在是三更天,外头是黑天,皇上是要现在出宫,不如明日”
“叫你去就去。”
风十里蹙眉,明显的不悦。
小太监应下,不消一会儿,就准备了好几套便服过来,帮着穿上,才小心问道:“皇上,要就侍卫跟着么?”
“不用。”
风十里决口拒绝,想了想去写了封书函递给小太监,“命人送去将军府,南将军会随行保护。”
小太监这才点头,欢天喜地的走了。
京都花会。
出了宫,入了花会的中心之地,人群熙熙攘攘的,一眼望去,谁或是谁都瞧不真切。
风十里自嘲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