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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是荒草半是苔-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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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今天是中考的最后一天;依痕和朋友们狂欢完已经晚上10:00多了;上午考完最后一科;仿佛心中覆压了已久的石头轰然落地;三年之中所有的抑郁和阴暗一瞬间全部雾散烟消;大家整整玩了一个下午外加一个晚上;平时的书生意气也统统不见。
走在回家的路上;依痕微微有些醉意;这是她第一次喝酒;刚才的场面还历历在目;而现在就分别走在各自回家的路上;她难过地想;未来;他们更是会像蒲绒一样;随风飞走;散落天涯吧!这样想着;她重心不稳,踉跄了几步,在摔倒之前,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她。熟悉的气息传来,依痕惊诧的回头,晚风吹来,依很清醒了许多。
四周静寂无比,彦离晓望着她深沉而持久。

“依痕,这一年,你 过得好吗?。”
“我过得好不好;你看不见吗?”
彦离晓的心猛然抽搐,疼痛潮水般袭来,一年来,他隐忍那些不为人知的伤处,所有都可以不在意,可就这一句“我过得好不好,你看不见吗?”击破了他内心所有的防线,他怎么会看不见,一次次地装作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他的心早已千疮百孔,今天,终于可以告诉她一切原因,他以激动声音而有些颤抖
“依痕,对不起,我。。。。。。”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更是互不相欠。”
“不,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
“我不想知道,彦离晓,曾经我是很单纯,我什么也不懂,可是你摧毁了我所有的骄傲,我已经长大,这一年我从天堂跌入地狱,欠你的早已还清,我们两清了”
彦离哓痛彻心肺,良久,他终于艰难的开口,“依痕,其实当初。。。。。。”
“依痕,和同学才吃完饭啊!”离晓和依痕同时回头,是依痕的妈妈,还有姐姐廖依依。
“啊!是啊正要上去呢”  
“不请同学上去坐坐吗?”姐姐看了看彦离晓,
“啊,不了,玩得太晚了大家不放心我就送她回来了”离晓连忙解释,怕依痕被误会。  
“谢谢你了,那依痕一起上去吧!”
“嗯,”依痕回头看了彦离晓一眼,一边有感于他的细心一边又略有遗憾“他要说什么呢?”
同时彦离晓也看着她,终是无语的挥了挥手,说了一句“再见!”
“再见!”
风中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还是定格。  
离晓一直看着依痕走进楼道,消失不见。

“依痕,我们就这样别过了吗?




、恍如隔世

(一)恍如隔世
在林阴路上看见彦离晓的时候,廖依痕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很多个日子以来,她一个人走这条路的时候,倒总是能想起他,她暗自嘲笑自己,怎么可能,他应该是在另一所学校的操场上吧!
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周围异常安静,她的心似乎也停止了跳动,因为她听见了那声再也熟悉不过的呼喊:“廖依痕”

“  廖依痕”
这一声呼喊就这么定格,她无法置信的回头,然后看见了长久以来只出现在想念里的笑靥——彦离晓的,伴随而来的还有那句“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这一下午的课廖依痕都没上好,她的耳边总能想起中午发生的一幕,想起彦离晓说:“我和一个朋友一起转到了这个学校,以后我们就是校友了。”他来了,那以后就能经常看见他了,可是,那样会不会很难过呢?他会在哪班呢?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
晚上,她像每天一样等小惜,靳小惜,她在这个学校最好的朋友,美丽而且个性,一般情况下她想做的事情是没有做不成的。每天的工作就是吃饭、玩、然后看泛滥的情书,不过呢?她从来不答应任何一个男孩子的追求。我行我素,除了廖依痕,她不喜欢任何人。有时连依痕也觉得小惜很奇怪,不过这并不影响两人的友情,她们默契而心灵相通,她们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只要一个手势,就够了,因为依痕知道,她总是懂她的!
“你在想什么呢?”小惜的出现打破了她的沉思,可她始终心神不宁,直到感觉到小惜晃在眼前的手指,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对着饭失神很久了。“喂,依痕,你有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呀?”
“啊!你说什么?”  
“ 就知道你没听,我说,我们班新转来两个学生,一个男生,一个女生,名字都挺好听的,男的叫彦离晓,女的叫刘诗梦。他们是一起转来的,今天那个女生还说他们要一桌呢!应该是一对吧!”小惜一直说,却没注意到依痕苍白失神的面容。
这么快就来了吗?竟然是在她曾经的班级?
不过我觉得他们不是很相配,“为什么”
因为那个男生长的很清秀,眼睛非常漂亮,属于那种很好看的男生,女生嘛和他一比就过于普通了,不过那个男生应该是很乖吧,肯定没什么主见。。。。。。”
“才不是呢” “啊”
依痕看着满脸疑惑的小惜,意识到自己失语,连忙说“我觉得长的乖不一定就乖呀!”
“比如你嘛,还是我,呵呵!你表情好奇怪哦,怎么你认识他们?”依痕看着窗外久久地没有说话。她的心中已是狂澜万丈,他们,何止是认识啊?分开不过就是几年的事情,甚至一年前也还偶遇过,为何却像是分别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呢?再想起那些岁月竟已是恍如隔世般!但是这一切要告诉小惜吗?小惜是她在这里最好的朋友,她们无话不谈但是关于他的事都被依痕跳过去了,在她的心中,他们之间的事已经永远也没有再被谈起的必要,因为他不会出现在小惜的面前,可是这一切就这样发生了,他来了,来到了她朝夕相对的校园,来到了她能看见能感知到的方寸之间。
小惜看着沉默不语的依痕,也不再说话了,来到这个学校两年,她一直没有什么交心的朋友,大家都是点头之交,唯有依痕,这个一年前转文到她们班的女生,她依然清楚的记得最初一脸落寞的依痕坐在她旁边的样子,后来,命里注定般,她们成了最好的朋友,也说不清楚,对每个人都不太搭理的自己为什么独独喜欢依痕,可能这就是缘分吧!熟悉了之后,她发现,依痕是个很好相处也很开朗的女孩,但是小惜总觉得她是不快乐的,她的灵魂是孤独的,明眸深处是一种无法抹去的忧伤。小惜没有问过原因,她只是一直陪着她,尽管现在两个人已经不在一个班(依痕考进了实验班),默契却从未离开,小惜相信,有一天,当她已经能够面对过去的一切,她会告诉她一切,就像她也会和依痕分享一切,她的过去、现在以及她未来的一生。




、友情的界定

(二)友情的界定
吃完晚饭,按照往常,依痕都会和小惜回曾经的班级二十四班坐一坐,班里同学对她一如既往的热情让她觉得很温暖,但是今天,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去,是的,她还没有办法面对他,当初想的两两相忘到如今依然是自我安慰罢了,她始终记得他。
路过教室的时候她只盼着不要看见他们,然而事实上人生不如意的事真的是十之八九的,刚一走进教学楼,依痕顺着小惜手指的方向抬头,明眸落定处,二十四班的过道上像往常一样站满了人,确切的说是一群人簇拥着两个人,而那谈笑风生的主角,正是依痕做梦也不想见到的两人。然而下一秒钟依痕认出了周围的人,她更是觉得那个时候走进楼里是她一生中最错误不过的决定,因为那些都是她初中时的同学,他们一看到她就热情的拉她过去聊天,都已经高三了还能这么八卦,依痕真的很佩服他们,他们似乎特别想看看这两个曾经班里被誉为最般配的“金童玉女”形同陌路之后再站在一起的感觉,再加上更有男主角的现任绯闻女友,多好的桥段呀!依痕的心已经近乎要停止跳动,脸上却依然笑靥如花,看起来再温静贤良不过,依痕注意那个“现女友”是及腰长发,一袭长裙,她站在旁边似乎也舒服不了多少,脸笑的估计要僵掉了。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泽尚中学特有的上课音乐终于响起,依痕从来没有任何一刻觉得这平时听起来喜庆而又俗气的音乐是如此的动听而慈悲,简直就是将她从魔窟中解救!
晚上的自习廖依痕继续到九霄云外神游,看着前桌女生飘逸的秀发她又想起那个站在彦离晓身边的女生,无论依痕如何优秀于她,至少有一点,她是站在他的身边的,在过去的两年,现在她又和他一起抓学来到这里,那就意味着自己已经没办法选择视而不见,他们会在未来的一年里频繁地出现在她的视野中。上高中已经两年了,她却总是能清楚的想起两人初识到相知的过程,一起学习、一起散步、一起谈论彼此喜欢的书籍,一点一滴即使已经变成陈年往事竟依然如同誊写在时光刻录机上清晰而掷地有声。
在依痕的定义里,朋友的相交一般有两种,一种是一见如故,这样的两人往往在性格、气质、喜好以及为人处事上都很相似,他们几乎是刚认识就能很愉快的交谈,仿佛早就彼此熟悉已经认识了许多年一样,当然这样的友情可遇而不可求,但凡遇到似乎都是上天有意的赐予;而另外一种则是属于日久交心的那种,初相识总是相敬如宾,凡事浅谈即止,若有机会频频接触,天长日久自会生出许多了解,信任也慢慢建立,而这一种朋友往往是占大多数的,他们可能最初没有特别相似的喜好,但是时间推移必会受到彼此的感染,达到一种和谐的状态。事实上但凡能成为好朋友的两人,其中一方即使不认同另一方的一些想法,也是能够迁就他的。而廖依痕和彦离晓即是属于后者,尽管他们有着诸多的不同,但是他总是大度的会让着她。而时光推移中,这种大度慢慢变成了一种意愿,进而变成一种习惯,他习惯了迁就她、照顾她以至于常常会忽略自己的想法,当然在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这样的习惯是否已经超出了友情的界定,至于依痕更是凡是都不会去想为什么的人。后来不知道是谁在推波助澜骤然惊觉的两人方心领神会,一切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了。
悠扬的铃声响起,依痕终于清醒的的想起,她又虚度了一个晚自习,尽管高中几乎一向如此,她还是小小的忏悔了一下,等看向四周时就只剩了自己,她开始收拾东西,然后关灯锁门,走向熟悉的楼梯。
“你还是习惯等到人去楼空才离开吗?”依痕猛然一震,无法置信的回头望去。






(三)像从前一样
让她思绪神游了一个晚上的人此刻正站在回廊昏黄的灯光里,满脸笑意的凝望着自己,那含笑的脸在依痕看起来竟是温暖若春。这样的瞬间,他与她自然的站在那里,相比久别重逢更像是每日之约,对彼此的会面都不必有一丝讶异,就像,就像——从前一样。
然而下一秒钟,她猛然清醒,故事里的人已经永远的留在了故事里,现实中的人还要继续走下去,她先转身走下了楼梯,身后的人也慢慢的跟了上来,似乎为了打破这沉寂尴尬的气氛,彦离晓终于开口: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还是喜欢最后走吗?”
依痕抬起头看见离晓看着自己便又低头淡淡的答道:“没有,今天特殊情况。”
“哦,不要太晚一个人回去,你的那个朋友呢,怎么不一起?”
“她是美术艺术生,不在学校上晚自习。”依痕实在猜不透今晚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这呢?还有,他为什么会转学?她是他的女朋友?一个一个竟都不知怎么开口,不由佩服那些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人。
“怎么都是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你没有任何话想问我吗?”
依痕听到他的轻笑,恨得牙根直痒痒,她又被看穿了!但她也有杀手锏,死不开口,沉默是金。果然招数虽古老却一点也不影响效果的发挥,彦离晓只能接着问她:“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转学?”
你够狠!依痕又开始开小差,这种对话,过去的状况一般是,依痕虽然伶牙俐齿却往往落入离晓的语言圈套里,常常说到最后马上就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离晓就在局势明了但却胜负未分时开始迅速的转移话题,不然她就一直纠结在那里,不过相比当初依痕也已经厉害多了,所以她避开了陷阱,开始换路,
“高三转学是个大忌!”
“呵,一针见血啊!依痕你变了不少。”
若是以往她必然又马上缠着他说“是吗,哪里变了?”可是,今天她已下定决心不能处于下风,于是马上反口说道:“那是当然了,都已经是高中生了!不是吗?”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彦离晓心知这样说下去不会再有好的气氛,于是只好在心中叹了口气,继而欣赏泽尚美丽的风景,泽尚的绿化很好,各种各样的树无论到哪都给人清幽的感觉,感叹间,校门已近在眼前,自从上了高三,依痕和小惜就搬出了宿舍住在校外方便学习也方便小惜去画室,出了校门走不到一百米就到了地方,依痕指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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