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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一直以为他不爱呢。
这么多的细节,怎么之前,就一点都没发现?
树欲静而风不止,她欲爱而他不在。
苏浅轻巧的褪掉拖鞋,静静的躺回床上。
背对着另一侧。
她不敢回头。
因为,他,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另一侧。
永远,都不会有,那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了。
永远,都不会了。
苏浅缩进被子里,紧紧的攥着被角,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哭出声来。
为什么。
为什么离开的那个人,偏偏是你,偏偏是我最在乎的你。
为什么我用力的骗自己,骗自己说你还在,却还是骗不了自己。
为什么我告诉自己,要恨,要恨那些让你离开的人,却仍旧恨不起来。
我以为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会哭,会闹,但是为什么,我却突然不知道,究竟应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个世界。
如果,恨能让我觉得真实。
那么我究竟,该恨谁?
恨为了家人甘心奋不顾身的张然?还是恨为了你而付出一切的子弦?
她们的爱,如此的沉重而博远。我恨不起来。
是该恨张然的母亲当初不该遇到你父亲?
还是该恨你父亲不该为了事业娶了你母亲?
这样的义无反顾的爱情和背负了太多的婚姻,我亦恨不起来。
子墨,你告诉我,世界这么大,身边的人这么多,我究竟,应该恨谁?
或许,我谁都不恨。
亦或许,我只恨我自己。
恨自己为什么要在那样的时刻遇到你。
恨自己为什么这样容易的就爱上一直爱着我的你。
恨自己为什么那天没有坚决的要跟你一起,不管前方会是沼泽,还是荆棘。
恨自己为什么就让你,这样容易的离开,这么完美的把我隔离到一边,然后真的,就这样把我留下。
子墨,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恨我自己?
恨我的迟钝,恨我的不坚定,恨我就这么轻易的相信了你的话。
恨我,连离开,都没有办法。
(五十六)苏浅,你走不掉了
唐绍礼最终没有等到苏浅自己出来。
整整两天的时间,两次天亮,两次天黑。
最后实在忍不住,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门是锁着的,唐绍礼拿了周子墨留下的备用钥匙,开了门。
门口的鞋还在,二楼却没有人。
卧室,书房,甚至天台,都没有。
唐绍礼走过客厅,穿过餐厅,最终找到窝在厨房门口的苏浅。
一脸漠然的看着整修过的煤气管道,直愣愣的不说话。
唐绍礼把厨房门关掉,拽着苏浅的手腕用力拖去客厅沙发前的白色长毛毯上,“苏浅,我不是他,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苏浅收起腿,蜷缩了一下,头埋在臂弯里,不言,不语,不动。
唐绍礼稍稍的施了力,俯下身来拽她胳膊,“苏浅?”
这才发现她哭了。
哭的很淡,暗暗的落着泪,不出声音,模样也并不凄惨。
却让人觉得莫大的落寂。
被唐绍礼稍稍的拉离地面,却也不反抗,手按在腰侧,眼神淡淡的看他。
脸恰好笼罩在灯光下。
唐绍礼借着灯光,这才觉得她的脸色有些不对劲,额头上是一层细密的汗,脸色有些惨白,嘴唇抿着,越发的不见血色。
唐绍礼稍稍觉得有些不对劲,目光猝然下移,盯准了她下意识按着的地方,“哪里不舒服?”
苏浅手揉搓着收回来,倔强的别着脑袋,“没有。”
唐绍礼却没有听她继续说,手按上苏浅手腕,只轻轻一搭便拧了眉,丝毫不顾及苏浅反抗,用了十足的力气把她禁锢住,一把抱起,走出去,塞回车里,猛然关上车门,急速右转,然后一路狂飙。
十二指肠穿孔。
刚才只觉得她脉搏跳的有些不正常的快,检查过后才发现,血压跟体温都高的吓人。
再晚来两个小时,恐怕真的就晚了。
唐绍礼支着额头翻着苏浅各项检查的指标,舒口气,却不禁有些后怕。
竟然,不知不觉中,变的如此迟钝。
那敏锐的触觉呢,引以为傲的细致呢,哪去了?
难道连他最后的愿望,都保护不了了么?
唐绍礼,你这是怎么了?
苏浅麻醉还没退,沉沉的睡着,因为刚做过手术,面色有些暗沉,但并不惨白。
唐绍礼不敢再离开,拉过椅子,坐到床边,就这样两眼不挪地方的看着她。
间或有护士过来劝他休息,他也是淡淡的摇头,丝毫不见离开。
苏浅这一觉睡了好久。
醒来的时候看见他在旁边,勾了勾嘴角当是打过了招呼。
唐绍礼起身,稍稍拉开了些窗帘,问她,“感觉怎么样?”
苏浅低垂着眼睛,“好多了。”
然后就是无言的沉默。
她不说,他也不再问。
一直持续到她出院,两个人的话基本上就只有屈指可数的几句。
“要喝水么?”、“感觉怎么样?”
“谢谢。”、“我很好。”
“谢谢。”苏浅把钥匙递给唐绍礼,“我之后在家住就可以了。”
唐绍礼问她,“都收拾好了?”
苏浅环顾一圈,点头,“嗯。”
房子是唐绍礼的,苏浅本来就是暂住,所以东西并没有多少,简单的几件衣服和零碎的几样东西。
唐绍礼抱起并不怎么大的纸箱,“走吧。”
车停在门口。
“谢谢你。”苏浅眼神真挚,“谢谢你为子墨做的,为我做的,这一切。”
唐绍礼勾勾嘴角,“职责所在。”
“那我进去了。”苏浅颔首,转身。
“苏浅。”唐绍礼叫她。
苏浅停住脚步,回头。
“照顾好自己。”唐绍礼看她,“如果有事,随时打给我。”
眼睛里,满载着真诚。
“好。”苏浅笑,“晚安。”
“晚安。”唐绍礼看着她,微笑。
今天晚上的星空格外的美。
苏浅赤脚立在天台,裙角被风吹的上下翻飞着。
也是这样的夜晚。
他曾经问她,“你有什么愿望?”
那时候,她只觉得会有很多的以后,一切可以慢慢来。
她跟他,可以不紧不慢的幸福着。
却忘记了,有个词语,叫做,沧海桑田。
她缓缓的勾起嘴角,自他离开,第一次,真实的笑。
子墨,没关系,真的,会有以后。
苏浅拖过纸箱,最底下,藏着一个套娃。
是小时候的玩具,说不上有什么意义,只是习惯性的带去每次常住的地方。
那天从车上离开,套娃跟其他的零碎一起,留在了车的后备箱,后来清理过现场,辗转很多人,又再次回到苏浅手上。
最里面那层,藏着一个白色药瓶。
里面,是唐绍礼亲手交给她的安定。
只是这回,她能保证,是真的。
成者王,败者寇。
那句他拿来送她的话,终于,可以再送回去。
她一直就说,无论生死,她都不会是输家。
只是这次,她能走的更放心一点。
公司有唐绍礼在,所以,不必担心,
而之于两家老人,这边有自己的弟弟苏格,那边有子墨的妹妹子弦,至少,有人能在她走之后,照顾好他们。
她再无牵挂。
兵不厌诈,上次,她用自己,去赌唐绍礼的心。
而这次,她用唐绍礼的同情,去赌自己的幸福。
终究,都是她赢了。
子墨,等我。
苏浅一层层的旋开套娃。
第一层,第二层。
第三层,第四层。
五层里面,就是她积攒了很久的未来。
苏浅微微的笑了。
手攥在两端,轻轻地,用力。
药瓶还在,却多了一张折起的纸条,打开的瞬间,轻飘飘的掉出来,落在地上。
苏浅捡起,打开。
是体检报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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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简单的两行字,却让苏浅,彻底呆住。
唐绍礼说的对,她走不掉了。
那天从机场回来,苏浅挤在一堆小朋友的队伍里排着队,等着新出炉的椰奶蛋挞。
看着身边叽叽喳喳的小孩子,苏浅突然转头问陪在身边的周子墨,“哎,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女孩儿。”周子墨言语淡淡的,伸手扶住苏浅不停地乱动以至于差点踩空的身子,“小心点。”
“哈?”苏浅打量了他一会儿,笑意冒起,“喜欢小萝莉的怪蜀黍。”
“女孩儿会像我多一点。”周子墨看她,“所以,是女孩儿。”
什么意思?
苏浅刚想问,却正好排到她。
于是没来得及问,就被叫住,“要什么口味的?”
“椰奶的。”苏浅接过周子墨递过来的零钱,“两盒。”
临行前的晚上,苏浅毫无例外的吃多了。
窝在周子墨怀里感叹,“明天就吃不到这么地道的小吃了。”
抬头看一眼他,迷迷瞪瞪的朝着怀抱深处蹭蹭,“困了。”
周子墨关了灯,拥着她,格外的满足。
半梦半醒之际,他覆上她的耳,丝丝的痒,“苏浅。”
“嗯?”她意识混沌,眼睛都睁不开,下意识的出声。
“我们,生个孩子吧。”
(五十七)桃之夭夭
五年后。
“苏老师,有人找你。”宁小果从门外探进头来,因为跑的太快还有些气喘吁吁,小脸红红的,还是坚持一口气把话说完,“是个帅叔叔哦。”
苏浅从教案上抬起头来,恰好看见唐绍礼站定在门口,一脸和煦的笑着摸摸宁小果的头,“谢谢你。”
“不客气。”宁小果跟苏浅挥挥手,噗噗的跑远。
苏浅站起来,走去门外,“你来啦。”
“换办公室了?”唐绍礼大体打量了一圈,“光照好很多。”
“上次忘记跟你说了,找了很久吧。”苏浅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主任说以前的办公室太阴了,正好用这间办公室的老师退休了,所以就给我换了。”
唐绍礼点头,伸手,“车钥匙给我,我去接桃桃放学,晚点再来接你。”
“哦。”苏浅跑去办公桌上拿来钥匙,交给唐绍礼,“停的还是老地方。”
时间还早,幼儿园还没有到放学的时候。
唐绍礼跟门口登记处打过招呼,上了楼,老师已经在门口等,把手上挎着的小书包交到唐绍礼手上,“下午两点左右烧了一阵,吊了一瓶水,现在烧基本退了。”
唐绍礼认真的询问过用药情况,点头朝老师道谢,“您费心了。”
老师摇摇头,微微的有些心疼,“桃桃很乖,说不想让妈妈知道,但是我觉得这种情况,还是告诉你们比较好。”
唐绍礼点头,“我知道了。”
另一名老师正好抱了桃桃出来,裹在小小的毛毯里,只留个脑袋。
唐绍礼熟练的接过来,笑着跟老师道别,“那我们先走了。”
桃桃脸色有点异常的红润,头发润湿着,有两绺留在额头中央,平坦的贴在额头上。因为高烧过后的虚脱,一点力气也没,被他抱在怀里,也只是慢慢的找了个位置窝好,脑袋靠在他的肩上,颈边净是她湿润的呼吸,声音弱弱的,带了感冒时浓浓的鼻音,尽是黏腻,“唐唐。”
唐绍礼舒口气,怀抱紧了紧,“咱们回家喽。”
桃桃在车上睡过一觉,到晚饭时间已经恢复了一半的精神,拽着唐绍礼的袖口打着商量,“唐唐。能不能不把我打针的事情告诉妈妈?”
唐绍礼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把养乐多插好吸管递还给她,“为什么?”
桃桃低低头,小小的手握着唐绍礼的,“妈妈昨天晚上又吐了。”
唐绍礼身形一顿,蹲下身来直视着她的眼睛,“有血么?”
“妈妈不让我进去。”桃桃皱着小脸,认真的回答,“我看见她吃了好多的药。”
唐绍礼皱眉,一把把桃桃抱起来,“我答应你不告诉她,但是你要听妈妈的话按时吃药。”
“好,拉勾勾。”桃桃把养乐多换到左手,右手举起来去勾唐绍礼的。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晚饭照例是老地方,饭后,桃桃磨了苏浅半天终于磨到一份草莓冰沙,笑的格外开心,躲在苏浅背后朝唐绍礼眨眼,一脸欢愉,丝毫不见之前病恹恹的模样。
唐绍礼回了她一个隐暗的笑,心里,却怎么都轻松不起来。
很多大人都盼着孩子能早点懂事,可是,桃桃懂事的如此之早。
让他看来,只觉得心疼。
回去的路上终于撑不住,趴在唐绍礼怀里沉沉的睡过去。
到家都没有醒,甚至连姿势都不曾变一下。
唐绍礼帮着苏浅把她放到床上,盖上被子,站在旁边看着她睡得无拘无束的睡颜。
苏浅抱臂站着,笑了,“她天天问我你什么时候来,总感觉跟你的感情比跟我要好。”
唐绍礼跟着苏浅走出去,淡淡的笑着掩上门。
苏浅去厨房倒了杯水递给他,“你去沙发坐着等下,我去拿她这次的体检报告给你。”
唐绍礼喝了两口水,苏浅就把一小打纸张递了过来,“给。”
他接过来,一张张的仔细看过,原本紧闭的眉淡淡的舒展开,“比我预期的要好一点。”
苏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