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王衍的妻子郭氏可不是一般人,而是又矮又黑又丑的贾南风皇后的表妹,凭借着这层关系,郭氏提前进入了更年期,却无所顾忌。估计是母系的家族遗传吧,郭女士和她表姐一样性情暴烈,贪得无厌,爱管别人的闲事。王衍性格毕竟比较软弱,管不了。当时他的同乡,幽州刺史李阳是京城的侠客,就像汉朝的楼护,郭氏欺软怕硬,有点怕他。王衍屡次规劝郭氏,并且说:“不只是我说你不好,李阳也说你不好。”郭氏才有所收敛。王衍名士风流,口若悬河,竟然受制于家里一中年悍妇,叹。
他老婆如此贪婪,但王衍却是个典型的视金钱如粪土的清高之士。王衍常常憎恨他妻子的贪婪,他的口中从未说过钱字。他妻子想试试他,就让婢女把钱缠在床边,让他不能通过。夷甫早晨起来,看到床上的妨碍他通行,就呼唤婢女道:“把这个(阿堵物)东西拿开!”经过王衍的嘴里加工过的“阿堵物”,也变成了一个成语。当时西晋社会腐败奢靡,贪污贿赂都是公开地进行,南阳人鲁褒曾作《钱神论》讽刺这种社会风气,王衍果真是崇无,钱财毕竟身外物哦。
家有悍妻,王衍却不能制。他弟弟王澄十四五岁的时候,看到嫂子贪婪,并且让婢女在路上挑大便,有辱门风。于是王澄进行劝阻,并对她说不能这样。郭氏大怒,对王澄说:“以前你老母快挂的时候,把你这小子托付给了我,你老母却没把我托付给你。”说完,天生蛮力的母老虎居然抓住平子的衣襟,要用棍子打他。王澄一看情势不对,心想:“好男不与女斗。我,我打不赢你,我还跑不赢你吗。”王澄好不容易才脱离魔爪,脱离虎口,跳窗逃跑了。
王衍虽然娶了这个悍妇,但却对他日后的政治生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史书上说他曾经拒绝国舅爷杨骏的婚姻,后来转而娶了贾南风舅家的女儿,原因是他鄙夷杨骏的为人。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吧,王衍还是有相当政治智慧的,他预见到杨骏没有高望,而且又排挤了司马宗亲参与政治,将来必定无法协调自己和各势力的利益冲突,所以装疯,避开了这桩亲事。反而获得了不攀高贵的美名,为晋武帝所知,不能不说是王衍一个聪黠之处。
后来,杨骏被族灭,而王衍却在政坛上平步青云,娶了郭氏,此裙带关系,功不可没。王衍后来把一个大女儿,比较漂亮,所以嫁给贾后的伪弟贾谧,把另外一个小女儿王惠风嫁给愍怀太子司马遹,既和皇后家巩固了关系,和皇室也攀上了亲,王衍是当时最大的获益者。但是却埋下了一丝隐患。太子娶了王衍的小女儿,心中有些怨恨,而同时贾谧仗着南风的淫威,居然对堂堂太子有些不恭敬,日后太子被废,此事可谓导火索。
但王惠风,却全无父亲王衍面对逆胡的造作卑微的猥亵,而是以烈妇重情女的形象出现在历史的舞台。王惠风历代皆称许其贞婉有志节。太子被废之后,被幽静在洛阳西北的金墉城,王衍请求让自己女儿和太子离婚,以避免祸害。愍怀太子挺岐嶷之姿,天性聪颖,王惠风也爱上了这位容貌俊秀的王子,有了很深的感情。惠风大哭而归,呼天抢地,行人都为之落泪。废太子到了许地,遗书一封给惠风,自称无罪被诬的心迹,情真意切,却无法改变局势对有情人的拆散。匈奴刘曜后来攻破洛阳,俘虏了王惠风,将她赐给部将乔属,这个五大三粗的胡将将要娶她。惠风拔起剑来,抗拒满脸胡渣的乔属,大声斥责:“我是太尉公的女儿,堂堂皇太子妃,绝对不会给你这造反的胡贼所侮辱。”年纪轻轻的可人儿,却成了历史悲剧的注脚。
八王之乱,一个亲王接一个亲王的脑袋亲吻了地面,俗话说乱世出英雄,即便是竖子也可以成名,也给了王衍政坛生涯新的转机,甚至把他推上了人生的最高顶点。
王衍,幸运地降生在六朝第一门第琅琊王氏的得意子弟,南齐王僧虔曾经在一封信谈及王家子弟的出路:“王家门中,优者或龙凤,劣者或虎豹”也就是说王家的子弟,靠着祖上的庇萌,差的也可以获得一官半职。
因此王衍要步入政坛,不见得是什么难事。王衍少年时代,颇有抱负,想要效仿战国张仪、苏秦,凭借外交才干闯出一番天地,因而好谈纵横之术。晋代,中国边境,夷戎问题十分尖锐,正值多事之秋,有人推荐他担任辽东太守,以舒展王衍的拳脚。王衍可是个贵族哥儿,说是很在行,可是要他面对着东北地区苦寒的气候,强悍的异族骑兵,雄才大略全都忘光了。坚持不就,不再谈论边境战事,平戎大策,从此吟诗作对,故弄玄虚,不再过问世事,全无班超投笔从戎的果敢坚毅。而为世人所讥讽。
父亲后来去世了,很奇怪的是,王衍似乎对钱财天生就不敏感。当时有许多人送旧,王衍把钱都送给了亲朋戚友,不多久,家资全无,自己搬到洛阳西边的田园闲居。毕竟是贵族公子,哪里担心无事可做,不久就担任太子舍人,尚书郎。后来出任元城令,每天以清谈为第一要务,有空就出去巡逻巡逻,倒也乐得清闲,后来累迁至中庶子,黄门侍郎的小朝官。
贾后发动宫廷政变,驱逐杨骏,进而杀死楚王司马玮,大权独揽,同时重用自己的亲戚贾模,贾谧等人,但也起用一些德高望重的旧臣,局势还算稍微安定。王衍也因为和郭家、贾家的姻亲,担任尚书令的高位,老友南阳乐广也担任河南尹,高官厚禄,荣华富贵,接踵而至,这个时候就更加将心思用在现实事物以外的抽象道理之外,在当时声名显赫,朝野人士,引其为风尚,“有无”之争就发生在这个时期。
但是这样舒适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赵王伦废杀贾南风,和他的手下孙秀掌握了朝廷大权,而王衍在太子被废的时候扮演过不光彩的角色。太子曾经写过一封信给太子妃,希望岳父大人王衍可以协助审理,还其清白,王衍屈于贾后的权势,却隐匿不报,不久太子被害。王衍自以能够免祸,可是却犯了众怒,王衍无情,让女儿的婚姻成了政治斗争的殉葬品。在赵王司马伦上台之后,被人所弹劾,秋后算帐,原因就在于他志在苟免,而无忠蹇的节操。因而被禁锢终身,不能再当官了。乱世辩善恶,八王之乱的跌宕起伏,所折射出王衍的品德行径,逐渐和他风流名士的雅名有所相悖。
司马伦这时,居然胆大包天,把白痴皇帝晋惠帝尊为太上皇,篡位登基,引发更大的王族内乱。王衍毕竟有识鉴的能力,知道这赵王司马伦是个愚昧无能的草包,所能依仗的只是孙秀之类的小人,迟早会失败,又在家装傻,砍伤了一个无辜的婢女,又一次得以免祸。司马伦不久被废黜。新的洗牌又开始了。赋闲在家的王衍也复出了,再战江湖。
随即拜河南尹,转尚书,又为中书令。当时齐王乂自以为有匡复之功,因此专权自恣,公卿们都跑着去巴结齐王,王衍却只是长揖而已,因病而被罢免。齐王后来被张方活活用火烧死,连张方的士兵也难过得落泪。王衍此时韬光养晦,因为八王之乱远未结束,因为择良木而栖,等待时机,等待明主。八王之乱远未结束,王衍还是被授予了一些显赫的官职,从光禄大夫当到尚书右仆射。
在当时的职务已经相当于宰辅。
八王之乱,宗族势力遭到了极大的摧残,长达16年的灾难,中原地区荆棘满布,尸横遍野,五胡趁中原空虚,长驱直入,加深了百姓的困难。司马越最终结束了八王之乱,却接下了烂摊子,时常忧虑,此时,他想到的是王衍一类,在当时享誉全国的名士,希望能够振兴晋室江山。终于,王衍登上了人生的颠峰时刻,盛极而衰,距离他身败名裂的最后结局,当然也不远了。
王衍已经看出中原的时局已经病入膏肓了,向司马越提议说:“中原已经乱了,应该选取文武坚修的人才镇守军事要地。”于是以王衍的弟弟王澄为荆州刺史,族弟王敦为青州刺史。王衍告诉他的弟弟们:“荆州处于长江上游,青州有依靠大海的险要,你们二位出镇地方,我留在朝廷,里外结合,可以称得上狡兔三窟了。”这话当时广为流传,王衍自私自利的本质,开始为天下有识之士所鄙夷,后来又被载入史册,背负万古骂名。但他也曾说过:“现在皇室衰弱,如果让弟弟们镇守齐楚之地,外可以建立霸业,内可以匡复皇室,所以要看两个弟弟的表现了。”
日后,王衍的安排对东晋偏安政权还是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王澄,行迹比他哥哥还要放骇的任诞名士,出镇荆州之前,询问策略,虽然语言华丽锋芒,但却没有什么安定一方的策略,大伙都相当失望。王衍等人送他赴任,毕竟王衍的面子大,送的人很多,在路上见到有一只不知好歹的鸟在叫,王澄于是脱掉上衣,直捣雀巢,旁若无人,神情泰然。国家动乱如此,还有心思搞鸟。无怪乎刘琨叹息:“卿外表看起来好象很爽朗,而实际上内心霸道刚强,用这样的方式在乱世中生存,很难避死。”王澄居然无语了。
王敦则表现出其豪爽,但不失缜密的一面。王衍问他有无什么大策,他沉稳地回答:“应当随机应变,不可以提前预告。”日后,开创江东一方大业的人,正是王敦!
至于王衍和江左管夷吾——王导的事迹,史书上的记载虽然不多,但也蛮有趣。
王衍曾托一个族人办事,过了一段时间还没办。一次两人在宴会相遇,王衍借机对他说:“最近我让你办的事,怎么还没办?”没想到那族人听罢大怒,随即举起盒子朝他脸上扔去。王衍一句话也没说,洗了洗后,整理一下自己的美姿容,居然就牵着王导的手一起乘车走了。在车里,王衍照着镜子,面带桃花,从容地对王丞相说:“你看我的眼光,竟看到了牛背上。”
王导家本琅琊,而为东海国后参东海王越军事。琅邪王司马睿,与王导素相亲善。王导也知道天下已乱,遂倾心推奉,王导有复兴国家的志向,王衍何尝就没有?
王衍把自己的一些宗亲派到地方去镇守,而在朝廷内大规模使用当时的名士。太平盛世,也许他们能够以风度称著,成为和平时代的锦上之花。但战乱四起,时代需要的是纵横乱世的枭雄,勇冠三军的良将,运筹帷幄的统帅。
至于王衍任命官员的标准,有一则非常著名的小故事。阮瞻拜访王戎,王戎问他:“圣人贵名教,老庄明自然,其旨同异。”此乃玄之有玄的哲学问题。阮瞻脱口而出:“将无同。”道出了儒道殊途同归的道理,王戎感叹许久,居然就因为这三个字而征辟他当官,人称“三语掾”。王衍在许多思想上都推崇他堂哥的见解,因此亦雅重之。
自此,朝廷充斥着放达荒诞的奇人异士,倒不如开成个专门研究老庄哲学的研究院算了。内忧外患,似乎浑然不知。局势对晋朝越发不利了。匈奴刘渊横行河东,羯族石勒骚扰中原,汉人王弥四处流寇,中外交通即将隔绝。和异族武装相持了几年之后,晋室虽偶有胜绩,但声势却更加衰弱了。东海王司马越面临着众叛亲离,哀愁气愤而死。
晋怀帝永嘉五年(公元311年),一支凄凉绝望的队伍向东方艰难地前进。王衍被推为主帅,却无挥斥方遒的风发,而是一脸愁容。
王衍想把位置推让给襄阳王司马范,但是司马范也不接受,无奈之下,只好独力承担西晋王朝存亡的大业,率领司马越的军队和灵柩东归。王衍一生都违拗于政治斗争的旋涡,见风使舵,却从来不敢独当一面,好谈务虚,没有男子汉为国建功立业的责任感,实际上也注定了他在乱世中,沦为卑微的苟且之徒。也上演了遗臭万年的历史闹剧。
石勒,虽然是羯胡首领,但却是五胡十六国中少有豪爽、有见地、仁厚的君主。他虽从未读过书,但是却喜欢听人讲书。他在少年时代,和王衍有过一面之缘。石勒十四那年,随同乡人行贩洛阳,长啸登上东门,王衍见到认为此人非常奇特,看着左右,说:“看看这个小胡儿,我看他的声音和外表,他将会有奇志,恐怕会成为天下的祸害。”王衍马上奔赴官府带兵抓拿石勒,但石勒已经远去了。
几十年过去了,斗转星移,物是人非,石勒和王衍在命运中又将重逢。
石勒派遣轻装骑兵追赶晋朝的东归大军,在苦县宁平城截获了他们,大败晋军。晋朝军队虽然有十几万,但这几年被异族军队打怕了,因此都已成为惊弓之鸟,石勒指挥骑兵包围这支庞大的队伍,晋朝军队来不及反击,就自相践踏起来了,王衍身为主帅,没有任何军事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