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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我今天上午才从她哪里回来!大哥别担心!”温诗雨眨了眨眼,调皮的笑了笑。非常体贴的向大哥报告他最想知道的事情。
“你呢?最近怎么样?他还是没来过你这里吗?”温璧潇又问,满是担忧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温诗雨羞红了脸,知道大哥说的是什么!大哥一向知道她的心思。于是,她低声细声道:“没有,他一直没来。”
她故意隐瞒了那夜圣天瑜的施暴,她不想大哥再操心她的事了。
温璧潇仔细的观察着温诗雨的气色,感觉还可以,才算放过了她。
“过段时间,跟大哥离开这里好吗?”温璧潇犹豫了下,柔声问。
“好!今天卓姐姐什么都告诉我了!”温诗雨柔顺的答应着,起身,从屋中的雕花红木方桌上倒了一杯茶,递给温璧潇。
温璧潇接过茶水,一口喝干。然后,走了几步,站在西窗前。静静的出神。
温诗雨走过来,忍不住问道:“大哥?你打算怎么办?”
温璧潇回头望着温诗雨,对她温和一笑:“我这里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倒是你,真的愿意跟着哥哥离开吗?”
温诗雨略迟疑了下,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随即,她仰起头,望着温璧潇,神情坚决道:“我愿意!”
温璧潇拍了拍妹子的肩膀,眼中满是疼爱:“好!以后再给你找一个好郎君,绝不比他次!”
温诗雨羞红了脸,低垂着头,不知该说什么。
“对了,大哥,卓姐姐十分担心你,你……要不要去看看她?”温诗雨突然道。
温璧潇怔了下,脸上浮现痛苦的神色。来回踱了几步,摇摇头,神态十分黯然:“还是先别打草惊蛇吧!我这里会尽快进行的!”
“大哥,你到底准备如何说服大娘和爹?还有姨娘们?咱们家真的能说走就走吗?”温诗雨十分担心。卓紫月或许不很了解温府的盘根错节,但是,她太清楚了。这样的一个豪门望族说消失就消失,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温璧潇摸了摸温诗雨的头发,自信满满的笑:“大哥自有妙计!实在不行, 就将全府的人都打晕,然后一夜之间,全部转移。等他们醒来。也已经于事无补了。”
温诗雨呵呵的笑着,知道大哥在逗她开心。
“好,反正大哥像山一样,小妹我只要依靠就行了!”
“嗯,真是个贴心的好妹妹!”
|“唉,真是的!若不是大娘一力反对,怎么会生出这么多事来呢?真希望大哥和卓姐姐能尽快团聚。”温诗雨衷心的祝愿。
“嗯!承妹妹吉言。一定很快会实现的!”温璧潇轻松的笑着。
“对了,诗雨,以后再和紫月见面,就叫她什么也别担忧,一定注意身体,一切有我在!只等安排好一切,我就来接你们出宫,以后,天大地大,就随我们自由了!”
“嗯!”温诗雨重重点头,眼中满是憧憬。
温璧潇离开温诗雨的寝宫后,脸上的轻松慢慢被凝重代替。小妹说得对,温府家大业大,是不可能一夜消失遁迹的。但是, 无论多艰难。他都要尽力去做。
他往西苑的方向望了一眼,脚下挪动了几步,心中挣扎的厉害,实在难熬相思之苦。但是,又怕打草惊蛇,若是让圣天瑜提高警惕,将来想要出逃只怕会更加困难。
他在原地徘徊了很久,最后,理智还是被情感打败。他飞身上了屋脊,疾掠向西苑。
去看她一眼!就一眼!亲眼确认她好好的,他才能安心的布置别的。
到了西苑附近,他才发觉,这里的守卫比上次来时严密了好几倍。不止四周围有巡逻队不停歇的巡察,甚至,就连屋顶上也有。
他绕着西苑转了一圈,愣是没找到一个死角。看来圣天瑜是相信了自己的话!他心中不禁后悔,当日不该图一时口舌之快,只想激怒他,却不料,此刻却让自己陷入了困境!圣天瑜似乎将整个皇宫的防卫力量都布置在西苑了,可见,他有多紧张。 外围尚且如此,里面更不用说了。
温璧潇转了几圈,确定无法在不惊动侍卫的情况下见到卓紫月,不由沮丧的深吸了一口气。挣扎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强忍下心中的思念,提步离开了皇宫。
回到了家中,温璧潇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闭上眼,想要休息一会儿,这段时间,他为了找一处安置家人的地方,几乎跑遍了整个圣域。身体实在已经累到了极限,可是,脑中却无法停歇。不断的想着卓紫月,想着她枯瘦的脸,想着她的泪,想着她的焦虑,想着她那些让他一想起来就禁不住热泪滚滚的话语。这一想,就是一夜。
直到天亮,他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傍晚的时候,他醒了,却怔怔的出神。刚才他梦到紫月了,梦中的她调皮笑着,可爱的笑着,无拘无束的奔跑着,不时回头冲他做个鬼脸,脸上满满的都是快乐。想到现实的残酷,他忍不住重重的一掌击在床头。坚实的柏木床头,被他硬生生击掉了一大块。
傍晚,温璧潇派人请来了父母。
书房中。温夫人和温老爷并肩坐在一起,面面相觑,脸上都是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
温璧潇神色一整,深深的凝望着父母,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双亲的面前。
“爹,娘!孩子不孝,让你们费心了!”
温夫人和温老爷被温璧潇的举动吓得同时站起来。温夫人走到温璧潇身边,扶起他,嗔道:“做什么呢?快起来!”
温老爷呆了呆。又坐回椅子上,若有所思的盯着温璧潇,等着他解释。
温璧潇站起身,扶着母亲,将她重新按回椅子上。然后退了几步,神色平静的望着父母:“爹,我辞官了!”
“什么?”温老爷腾的站起来,身子晃了下,不敢置信的望着温璧潇,“你说什么?”
温夫人也是猛地一惊,呆呆的望着温璧潇,似乎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爹,我辞官不做了!”温璧潇一字一顿,态度十分坚决。
“为什么?”温夫人失声尖叫,她才明白过来儿子说了什么,身子一阵发软,几乎瘫在椅子上。
“难不成,那些你和皇上不合的谣言是真的?”温老爷毕竟是当朝一品,短暂的惊愕过后,很快恢复镇定。
温璧潇望了望父亲,点了点头:“是!是真的!”
温老爷闭了闭眼,脸上的神情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缓缓道:“为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你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是好的……”
“爹!那是过去的事了!”温璧潇打断父亲的话,脸上闪过一丝愤怒,“从他夺走紫月之后,我们之间的一切就烟消云散了!”
“什么?又是为了卓紫月那个贱人?”温夫人尖利的叫着,她真是恨透了卓紫月,本以为已经从她的阴影中走出来了,谁知道一切又回到了起点,甚至变本加厉,“她怎么不死呢?她那种水性杨花的贱东西怎么就不死呢?上天啊!你怎么这么不公平!让那种妖孽活到现在,祸害世人!……”
“娘!你难道到现在还不知道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吗?”温璧潇厉声打断母亲悲愤的怒骂,目光犀利,像一把利剑,直插入温夫人的心里。
“我?怎么是我造成的?我做了什么?是你被她蒙蔽,眼中只看到那个娼妇。就连她不甘寂寞勾搭皇上你也看不见!相反,天琪一直默默的守在你身后,你却连一眼也不看,你……”温夫人本来还准备继续骂下去,将心中长期积攒的怨恨都发泄出来,可是,当她看到温璧潇越来越铁青的脸色后,她不由的停下来,骂不下去了。
“娘!”温璧潇慢慢走到温夫人跟前,双眼直直的望着她,眼中迸出泪来,“你知道什么?你一辈子都只看得到表面的东西,你一辈子都在追求身外之物。你只看到紫月她表面上的顽劣刁钻,却看不到她内心的柔软善良!你只看到天琪公主表面上的温顺乖巧,却看不到她那颗肮脏阴毒的心。”
温夫人愣住了,看着温璧潇满悲愤流泪的样子,呆呆的不知所措。
温老爷也怔住了,他从来没见过温璧潇流泪,不由的震惊的望着他,心中翻江倒海,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娘!你一向都说你爱我,你做什么都是为了我!我想问问,你对我的爱到什么程度?你能爱我到什么程度?你可愿意为了我放弃你的荣华富贵?”
“什么?”温夫人呆愣的望着儿子。
“娘,我要和紫月离开这里!”温璧潇擦了擦泪,神色平静的望着母亲。
“那怎么可能?她不是皇上的女人嘛?皇上会让你带走她?”温老爷插嘴问道,神情惶急。他依稀感觉事情不太对劲。
“所以,我才来求爹和娘,解散温家,遁入民间。”温璧潇道,神态平静的似乎他说的是温府新进的仆人太多,要涮掉几个一样。
第七章——翻脸
“你说什么?”温老爷坐不住了。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他大步走到温璧潇跟前,颤抖的手几乎戳到温璧潇的鼻子上,心中的惊骇实在超过了他能承受的范围,一时之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有急剧起伏的胸口还有粗重的喘气声表明他正处在极度的震惊中。
“你疯了?”温夫人同时尖叫一声,身子一软,几乎晕过去。
“爹,娘,孩儿不孝,还请你们早作准备吧!”温璧潇无一丝动容,双眼烁烁的盯着温老爷,态度坚决的不容置疑。
“你……”温老爷眼看温璧潇绝不是说说就算,他颓然后退几步,翻坐到椅子上,不住的喘气。双眼死死的瞪着温璧潇,多希望这一切只是他的幻觉!
“潇儿?你疯了吗?”温夫人缓过一口气来,慢慢的站起来,走到温璧潇跟前, 用十分惶恐的眼神望着他,“你别吓娘啊!”
温璧潇盯着母亲。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娘,原来你的爱只有如此的程度!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说清楚呀?”温老爷慢慢的起身,又走到温璧潇身边,紧盯着他的眼中满是担忧以及不可思议,“就算要解散温府,也要告诉爹,到底是为了什么啊?难道是因为那个女子?我不相信,不相信你会为了一个女子放弃你的理想抱负,你不是这样的人啊!”
“爹!在你的眼中,孩儿是个什么样的人?”温璧潇看着父亲震惊的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嘲弄。“一个为国为民大公无私的人吗?还是一个救世济民的活菩萨?你说啊!”
“潇儿!”温老爷叹了声,“好好的解释清楚好吗?”
“潇儿,我的好孩子,你告诉娘,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温夫人也忙道,或许是她从儿子眼中明显的嘲弄中感觉到事态不同,所以,她倒是没再发飙。
“爹,娘!……”温璧潇长叹一声,拉着父母,将他们扶着重新坐回椅子上,然后,他开始说。
从他和卓紫月相恋开始,说到因为母亲的逼迫,卓紫月离去,被皇上带到了宫中。他的神色一开始是平静的。但是, 当他说到卓紫月离去后,他六神无主惶急无措的时候,他的声音忍不住有些颤抖。神情也因为回忆而甚是凄凉。
“你真是没出息,要什么女人没有,怎么这么死心眼!”温夫人忍不住插嘴,脸上悻悻的。
温璧潇没理她,继续说。
“为了让娘心里舒服,让娘诚心接受紫月!我求太后收紫月为义女,这样她有了尊贵的身份,娘你也脸上有光。我……我已经尽力了,尽力让娘满意,甚至为了娘,不顾紫月几次反对,执意将她留在深宫。因为我觉得,只有娘点头了,我才能毫无顾忌的迎娶她。可是……”
“可是,她不甘寂寞,勾搭皇上,而你居然还死心塌地的一心向她,真是气死人了!”温夫人又忍不住插嘴。神色满是气愤和鄙夷。
“娘,你知道什么?”温璧潇强压下心中的酸楚,直视温夫人,“你知不知道那个最让你满意的好儿媳人选才是一个最下溅的娼妇!她为了拆散我和紫月,居然在她的茶中下*药,然后故意引皇上前去……”
“你说什么?”温老爷猛地站起身,神情无比震惊。
“什么?”温夫人大声叫道,心中狂跳,只觉得口干舌燥,隐隐有了十分不好的预感,她突然很想离开,不想听下去了。
温璧潇却并没有放过母亲,犀利的目光直视母亲,将她的心虚尽收眼底,然后用悲哀至极的口气继续道:“因为你和太后的极力怂恿,天琪在知道我绝无可能接纳她之后,就想出了这样卑劣之极的诡计,故意下药害紫月,故意让我看到,而我因为一时糊涂加上气愤,被假象蒙蔽了心智,就这样中了她的圈套,……放开了紫月,然后,……”
温璧潇说不下去了, 每一次回想,都会让他痛彻心扉,都会让他懊悔的恨不得用头去撞墙,他慢慢蹲下身子。抱着头,双肩剧烈的抖动着,闷声哭泣。
“然后怎么了?然后她就做了皇上的女人?“温老爷追问,心中隐隐不安起来。
“然后,她被皇上——那个我所谓的好友,囚禁了!”温璧潇抬起头,满脸泪痕,神情无比愤恨,愤恨中夹杂着淡淡的哀伤。“因为紫月不愿跟他,于是,他就将她囚禁起来……直到紫月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