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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舟心底哼笑一声,眼皮儿一垂,那粉桃想什么她能不晓得?想必自己那便宜后娘也在那里,所以才劝她换身衣裳,貂皮滚边,还真舍得。
看向粉桃,倒是个机灵人,难怪同时大丫鬟,碧桃低她一头,单是这一句话能在舌尖上打几个转儿的本事,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她倒是真想换身干净衣裳,只是这附加了的条件,她是万万不乐意的,所以便冷冷道了声:“无需。”
她的声音虽然还稚嫩,但是特意压低下的声音,倒也有那么几分威严。
那粉桃还欲劝说,小舟怎么可能给她说话,开口便呵斥了起来。“我就明了给你们两个说了吧,我这衣裳是那姬大人给的,若我这不穿着去见他,岂不是不给他面子,到时候他要是暗暗恼了起来,你们是能担着吗?”
听小舟这样一说,那俩人吓的脸色一变,向前扑跪了下去。
“罢了罢了,我们快些去吧,莫让姬大人和老太太等急了。”小舟摆了摆手,率先抬步迈出了门廊。
这还是个孩子吗?粉桃和碧桃两人对视看了一眼,然后才有些不知所措的随后跟上。
其实她们哪里知道,走在前面的小舟也是心里直打鼓,自己这样做明显是不太对的,毕竟这两人是老太太跟下的人,自己刚才所说所做的以主子身份来说虽然谈不上过火,但是在众人眼中连个庶女都不如的弃嫡哪里还算个主子?
天寒,小舟身上又湿潮着,风儿吹过早已花叶懈怠的荷花池面迎面而来,让她不禁地打了个冷颤。
“扑哧——”
身后忽然传出笑声,小舟停下步子,回头看过去,是碧桃。
还不待她开口问她,那粉桃就扫了个眼色过去,那碧桃立刻“噗通”往那一跪,抬手就甩了自己两嘴巴子。
“小姐,这碧桃来的不久,不懂事儿,今个便让她在跪个几个时辰,让她长长记性。”粉桃看了眼碧桃,便给小舟出起了主意,声音压低了几分,想来是怕旁边园子里采露水的丫鬟婆子听到,毕竟这事儿不是什么光彩事。
小舟抿紧嘴唇,她有些不确定该如何反应,只能一直盯着粉桃,见那粉桃眼神闪烁,睫毛抖动了几下。
如此,小舟心低便有了谱。
“也好。”
一听小舟居然同意了,粉桃立刻脸色大变,“使不得啊主子,这要真跪几个时辰可真是要命的,今个晚上碧桃轮班守夜,若是碧桃倒了,晚上老夫人要是问起来,恐怕不好交代啊。”
“你还知道我是主子?”小舟哼笑一声,续道:“便是老夫人手跟下的红人,也不过是个奴才,犯不得拿老夫人压我。”
粉桃一愣,诧异的抬头看向小舟,她刚才那番话并不是真的要碧桃跪在这里,只是想求个情,欺负小舟年幼罢了。
却不想这小主子好像不是那么好哄骗的主,一时间脸色血色尽失,也噗通往地上一跪,连声道“不敢”。
“罢了,今日的事儿我也不想跟你们计较,我初来府上,有些地方还得仰仗着呢。”这话说的,就是抬手的意思了。
“就让她跪个半个时辰,日后再让管教嬷嬷慢慢教导便是。”语毕后,小舟轻轻叹气,依着她的性子,这碧桃应该已经起来了。
但她看这两人的反应,不难猜测出,这顺水的恩,施得,而这罚也是一定要罚,省不得。
“主子仁慈。”碧桃和粉桃二人有些不敢直视小舟,总觉得这位被弃的小姐有些高深莫测。
仁慈?小舟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转身继续渡步前些,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起初她回头只是想问碧桃有什么好笑的,却不想这二人这般大的反应,心里有些诧异,没想到这里的婢女奴才的地位居然比她想的还要卑微。
见小舟没再说什么,那粉桃这才剐了那碧桃一眼,无声的责备了一句,然后跟了上去。
碧桃还有几分委屈,老老实实的跪在回廊里,扁起了嘴。
到了地方,小舟还未走到门边就叫些个丫鬟婆子给围了个结实,完全没摸清楚头脑,人就被拥簇着进了门。
第二十三章 请安
踏进去后,小舟虽然不敢明着打量,但也是略将屋内的情况扫了去。只见堂内两座黄梨花雕椅上坐满了衣着得体的老爷夫人们,身后均杵着不少丫鬟婆子,似乎是在比阵势一般。
蹙眉,不晓得这些人与自己应该是怎么个身份。
再看左上座的正是姬廉,而右座上的妇人约艾服之年,想必就是自己那便宜奶奶,看上去倒是一付慈祥可亲的模样。
想到这,小舟又抬些眼皮悄悄打量了过去,只见她衣裳素色华贵,一头青丝梳理的很是整齐,发鬓有些许斑白,发饰虽然乍一看只是普通的珊瑚簪子,但细细瞧过去,也绝非一般的尾品可比,何况那簪头上还镶嵌的是八枚赤红色的珊瑚,柄为乌木如意柄,可见其寓意非凡,精湛华贵。
在小舟打量的同时,那老夫人只是眯着眼睛,笑的很和蔼。
小舟又想起阿婆说过,这史家人不是一似一般贫寒人家,是早些年家道中落,这才流落到南奔。
后来这史家又受了阿公的恩,不然哪有这后来的事情,如此说来这老夫人也曾经是官家人,当年老爷子一口郁气没提上来,她硬生生的将一大家子人拉扯上来,手段精明自然不用说,便是现在瞧着温和,她也得小心着些。
若以貌取人,她非栽个大跟头不可。
打量了老夫人和姬廉二人的座次,小舟先拜了姬廉,她来这后也曾经看过相关的书卷,左高右低无差。
这二人如此座,自然有他们的道理。
拜的时候,按说该喊姬廉声爹爹,但碍于此时身在史府上,她只接过旁边丫鬟递上的茶盏,道了句“大人吉祥”,把杯盏举过头顶,等着姬廉拿走杯盏。
怎么想那姬廉随手接过了茶杯,随后居然嗔了一声,道:“你这孩子,莫是暗暗责怪起我来了吧。”
啊?小舟略微有些诧异,却没抬头,道了句,“小舟岂敢。”
“前日是接了急昭,这才不得已食言,今个这一出宫便往你这跑,还特别带了你爱吃的糖滚儿。”姬廉说着一抬手,立在他旁边的翡色衣裙的婆子立刻在小舟面前打开了那精致的金丝楠木餐盒。
那盒盖一掀开,小舟便闻到了一股甜腻的味道,掀起眼皮一看,那里面是一个个晶莹剔透的粉白团子,衬在银质镂空边盘子里,煞是好看。
“别只是看着,来尝一个这馅儿可对你口味。”姬廉说着就一伸手,那翡色衣裙的婆子立刻将放置在餐盒中的银质筷子递到了他的手上,他一手拢了袖子,执筷夹了一粉白皮略露桃色馅儿的糖滚儿递到了小舟嘴边。
他做的顺手,那边小舟却惊的满头是汗,不禁往后略退了一些,拜谢道:“小舟多谢大人赏赐。”
“怎么?”姬廉有些惊讶,执筷的动作凝在那里。
居然还问怎么?小舟略微抬起了些头,看向那坐在一旁的老夫人,示意自己还要给老夫人和在座的这些个长辈们见礼,他就赶快受了礼,别让她难做。
那姬廉瞧见了她的暗示,了然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见他如此,小舟这才松了一口气,接过旁边的丫鬟又递上了茶水,堆砌起合体的笑容抬头看向老夫人,茶水还没递上,却险些惊的翻落在了地上。
原来那姬廉居然一拢衣袖,手腕翻转,把那夹着糖滚儿的筷子递到了老夫人的嘴边上。
这一动作可惊呆了堂内诸座,但谁也不敢噗笑出声,老爷少爷们一个个硬生生的板着脸色,夫人小姐们一个个低头用手绢掩住嫣唇。
“老夫人好福气,这嫡亲孙女儿孝顺的紧,你不先尝鲜,她怎么也不肯先尝。”姬廉笑着说道,那动作娴熟自然,好似完全没察觉这样做有什么不妥一般。
“侍郎大人好生谐趣,老身不好甜腻”老夫人话还未说完,嘴里已经被那糖滚儿塞了个满,一时间吞咽不是。
小舟看着老夫人那副尴尬模样,还有那眼底一闪而过的怒意,心里乱的跟团散落的麻线一般,还谐趣呢,分明是荒唐吧。
等等?小舟的眼睛睁大了一些,荒唐?
她忽然忆起在清朝,雍正帝第五子爱新觉罗·弘昼,雍正十一年所封和亲王,是历史上著名的荒唐王爷,喜好办丧事,吃祭品,其实是为免卷入弘时和弘历对皇位的争夺而以“荒唐”为名韬光养晦。
莫非这姬廉也是如此?
如此细细一观察,小舟发现,那姬廉确实荒唐有度,例如现在所行,最多是让人讽笑,骂一道荒谬,却不至于让人抓住任何把柄,便是做了什么怪事儿,也不过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话口儿,谁也不会真跟他较真儿。
收回了筷子,姬廉笑嘻嘻的问道:“老夫人,这糖滚儿好吃吧,这是我下棋赢了圣上,圣上差了御膳房的大师傅特别做的,馅儿是秘制的琼花甘露,只有宫里的贵人们才能吃得。”
“劳侍郎大人费心了,老身便代这孩子收下这份厚礼,他日再登门谢访。”老夫人最后还是咽下了那糖滚儿,笑着向姬廉道了声谢。
小舟嘴角略扬,果然是这样,古人尊君重道,便是和长辈下棋也不敢胜之,和那君王下棋更是绞尽脑汁,只为了能输的不动声色,这姬廉不但胜了,还敢要求君王给他彩头,再看他现在活蹦乱跳的样子,想来是在那君王面前极受放纵的。
看似荒唐,君王却觉得此人与众不同,朝堂上下察言观色,谁不敬畏几分,所谓一世荣华系帝身,便是指如此这般吧。
瞧见那姬廉闹腾的差不多,小舟走上前去一步拜倒在地:“孙儿给老夫人请安。”
拜了三拜后接过一旁丫鬟手中的新沏茶水奉了上去:“老夫人请饮孝孙茶,小舟祝老夫人福寿双全。”
老夫人点了点头:“好孩子。”笑着接过了小舟手中的茶,茶盖略微掀起一些,沾了沾嘴唇,然后道:“起来吧,一路上辛苦你了。”
“谢老夫人关怀,孙儿不辛苦。”小舟轻轻摇头,也不抬头,任着旁边的婆子上前将她搀扶起来。
第二十四章 二娘
“你的事儿我都听说了,兰儿是个好孩子,也多亏她悉心教导,我们史家不会亏待了她的。”老夫人一面说着话,一面把头上的如玉簪子取下来,递过去:“这簪子虽不名贵,却寓意讨巧,今日便给你做了见面礼,图个吉祥如意罢。”
小舟本来还在思索老夫人口中的不会亏待阿娘的意思,是不是指同意把阿娘的牌位摆入祠堂供奉,如果是那样,她倒也省了一番功夫。
但是她一抬头,却见那老夫人把本来戴在头上的簪子取了下来,递给她,这让她心头危机大起,心也惊的噗通噗通起来。
这老夫人到底想做什么?
心头思绪万千,小舟最后只得往前重重一拜。
“小舟谢老夫人的赏赐。”
一拜后,小舟抬起头作出一团孩子气的模样,笑嘻嘻的带了几分撒娇的口气:“虽然这长者赐不当辞,孙儿理当叩谢老夫人的赏赐,但孙儿尚且年不及总角,这簪子不如老夫人房里那些新奇玩意儿吸引孙儿,孙儿斗胆求老夫人换个赏儿。”
这话听着有些驳了老夫人的面子,其实是顾及了老夫人的颜面,这能让老夫人戴在头上的发簪是什么概念,又是如意又是八颗珊瑚珠的,虽然这老夫人是给了,小舟却明白这是老夫人的心头物,只是碍于姬廉在此,那边上丫鬟手上托盘中物不及眼,这才狠狠心取下了这发簪。
这种东西,便是接了也是烫手,不若现在给辞了,也省得趟浑水。
看那老夫人面上挂上三分笑意,略微点了点头,那轻的,几乎不可见。
小舟知道,自己这次是压对了宝。
“你这孩子,还记挂着我房里那些个玩意儿,如此,晚些时候便让人给你送房里去。”老夫人摸着小舟的手,详装嗔怒状,脸上却是遮掩不去的欢喜,心说这孩子也真是玲珑剔透,自己这簪子才得以失而复得。
记挂?她刚来的府上,这才第一次见面,更没往其他院子里去,哪门子的还记挂着?
“小舟谢老夫人赏。”往前又是一拜,被老夫人扶起来,小舟便咯咯笑起来,二人便合演了出祖慈孙孝的戏码。
“你这孩子,还不快去跟你娘亲敬个茶去。”
老夫人眼神儿瞥向自己下座处,小舟也顺着看过去,那是一个打扮雍容的女人。
小舟又仔细的打量了番,只见那女人茉色长裙纬地,金针绣蝶盈满双袖,身若无骨,肤如凝脂,妆扮也是当下流行的月半妆,眉心一道立起的狭长细红,青丝挽了个流云簪,一枚金镂镶玉簪斜插其上。
看上去虽然是我见犹怜,只是小舟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就是这个女人把阿娘逼死,其手段绝不是看上去这般羸弱才是。
在那女人身畔站着的,正是自己那嫡妹史月琼,此时她正低垂着头,看着还有几分乖顺,刚才还没瞧见,不晓得是何时进来的。
“一路辛苦了。”那女人见小舟半天没反应,便开口打破了这沉静。
小舟这才反应过来,现在不是使性子的时候,便是恨怨了也得等自己能把这人打压到站不起来的时候再说。
想到这,小舟咬咬牙,跪了下去,努力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