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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今日纸上谈兵,小舟受教,就此谢师恩。”小舟说完一作揖,然后退出了书房。
“你站住!”商先生气的将手中兵书攥紧,明明郡主还是平日所言那些话,可今日竟然这般口气,他也非没脾气之人。
小舟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道:“先生还有何事指教?”
“你的礼数便学成这般不成?”商先生压抑着怒火,这毕竟是郡主。
“先生是教导小舟兵法,而非礼数,何以多管闲事!”小舟刻薄的开口说道,看着那商先生眼中怒火几乎要蔓延出来,小舟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她便是在等他发怒,要将这潭怎么也无波无澜的池水给激怒了。
“如果郡主是这般礼数,商某无话可说。”商先生一甩袖,干脆的背过身去,道:“郡主请回,商某无可教。”
小舟朗声说道:“先生说小舟没有礼数,小舟又何尝不觉得先生迂腐,先生心高气傲,认为女子无资格为学,便不将此事记挂于心,小舟岂能瞧不出。”
商先生不言语,却也没出声赶人。
小舟深深吸了口气,又道:“若是天下夫子都如先生,小舟此时不过以女红绣线为伴,先生执意迂腐,小舟无可奈何。”
说到这,小舟心底一酸,也不知道夫子此时在何处,她心中也明白,戈承许已经将人安排妥当,可也明白,他们师生人想要再见,着实难也。
商先生身为定安王府幕僚,自是心高气傲,小舟却将他比不如一个乡野夫子,他终究还是按捺不住怒火,转身看向小舟。
“既然郡主觉得那身份卑贱的乡野夫子有大才,何须再拜商某为师!”
小舟身子一怔,缓缓抬头看了商先生一眼,便又是一作揖,并不抬起身,就这般退出了书房,独留商先生满目疑惑。
小舟出了书房,心中郁闷,便干脆的顺着园中矮墙,一路到了屋顶,然后便呈现大字形,躺在屋顶看天空。
此时正值黄昏,夕阳拉扯着云彩,惹得云彩一片羞红,将屋顶上小小的人儿也照成了红色。
那小小的身影翻来覆去,最后坐了起来。
“郡主,郡主!”
三尺的声音传来,小舟直起身子。
“我在屋顶上。”
三尺连忙上了屋顶。“郡主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就跑到了上面去,若是跌…呸呸呸,瞧三尺这嘴。”
小舟抿唇一笑,“百无禁忌。”
“对,百无禁忌。”三尺连忙重复一遍,她觉得郡主这概括的太好了。
转头看向郡主,见郡主只是在看着天边。“郡主在想什么?”
“没什么。”小舟摇了摇头,看向三尺,问道:“还未问你,怎么来了。”
三尺不着痕迹的一叹,道:“商先生来寻郡主,三尺才得知郡主不在书房,心中担忧,便出来寻郡主。”
小舟听了,没吭声。
三尺咬了咬牙,说道:“商先生虽然未说什么,三尺却猜出郡主与商先生怕是起了争执,心里担心郡主会一时冲动,跑出府去,便连忙出来找寻。”
“怕我跑出府去,怕侍郎大人因此生事端。”小舟歪了歪脑袋说道,见三尺脸色一白,小舟又摇了摇头。“商先生此时在何地?”
第二百三十四章 心疲
“在等郡主,说与郡主有话要说。”
“哦?”小舟垂了睫羽,道:“你去告知商先生,今日小舟诸多不便,还请先生回来处去。”
“郡主不可,商先生终究是教导郡主,以礼当为师,前来见郡主,而非唤郡主去,其实已经不合礼数,郡主若是执意不见,怕王爷那里,也说不过。”三尺有些焦急,总觉得此时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商先生在府中地位,岂能是说得罪便得罪的。
倒不是说郡主地位不及商先生,实乃王爷脾气,若是知道此时,必然是要重罚于郡主。
“此乃小舟之忧,三尺姐姐何须记挂于心,只需按着小舟所说去为之便可。”小舟有些不耐的说道,三尺皱眉,见无挽回余地,便叹了口气,依着郡主吩咐去办事。
在随后的几日,小舟每日从宫里读书回来,便窝在自己的房中,并不去书房,商先生被拒了一次,也是恼了几日,后来还是有些可惜,又来了一次,却见郡主正在园中逗弄鸟儿,便心中气堵,觉得这郡主不上进。
可是走了没几步,又觉得这郡主不该这般,又转身回去,却不想郡主刚瞧见他,便吩咐三尺过来将他打发了,这当面的羞辱,让他怒不可支。
三尺劝说,甚至连胡劳之与白林也知道了此事,私底下与小舟来说情,那白林还送了山河图与一个小沙盘来,可见是知道其中缘由的,小舟却是看也没看,道了声:“此事与物件并无干系,无需费心。”
然后便又将沙盘与山河图给退了回去。
几番难堪,事情传入方还府上的定安王爷耳中,他将事情经过听了一遍后,便眉头紧锁的来到小舟的住处。
小舟正在地上画着什么,见他们过来,便用脚将地上泥土踏平。
定安王爷满腔怒气,见到小舟便怒斥道:“不过是山河图与沙盘而已,本王府上还能少了这两样东西不成,为此便拒学兵法不说,还干脆的将商先生拒之门外,你的尊师重道,都只是空话不成!”
他从前便担忧,担忧这孩子因为身份的变迁,忘记了本性,将自己摆在高高在上的位置,没想到他的担忧竟然成了现实,这孩子今日可以将商先生拒之门外,他日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模样。
小舟深深一福身,道:“小舟知错,不当任性为之,还望王爷责罚。”
“给商先生认错。”定安王爷看她神色憔悴,心里微微一震,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心说莫非其中还有隐情,却奈何话以出口,无挽回余地。
小舟犹豫了一下,便福身施礼。“小舟顶撞先生,又拒先生于门外,是小舟的过错。”
商先生心里说不出的古怪,唇抿一线。“郡主之礼,商某不敢承受,毕竟郡主有大才恩师,商某不敢应声先生。”
小舟闻言,闭上了眼睛,道:“先生的确没资格受小舟这一礼。”
“小舟,你胡说什么!”定安王爷一惊,出口呵斥道。
胡劳之等人也都惊呆,这郡主还真是倔,这王爷都来了,再争执,吃苦头的可是她自个啊。
商先生也是面色煞白,他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被郡主这般说,一时间嘴唇颤抖,不知道当说些什么。
胡劳之等人连忙帮忙劝着,但定安王爷的脾气岂能是几句好话能解的。
“孽障,跪下!”
小舟抬头看了定安王爷一眼,然后一甩衣摆,双膝着地。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将商先生拒之门外,为小舟失礼,然小舟仅失礼,而无过。”小舟不去看任何人,只是略微抬起些头,长空万里,早已乌云密布,却阴沉不过她的心境。
“你”定安王爷气结,可抬起的手却怎么也打不下去。
其他人连忙劝着,一众人便进了室内,甚至连商先生都摇头。“郡主倔强如此,想来商某也有过错,王爷无需因商某而责罚于郡主。”
其实非错,若是郡主直认了过错,他反而是要瞧郡主不上。
“商先生无需这般,此事其实也不尽由商先生的事情而起,着实是因为本王思及,这孩子此时便是这般骄纵,日后不晓得得变成怎么个模样。”定安王爷叹了口气,他也是当真担忧,自己一直在外,时常不在府中,婉淑又总是不出佛堂,这孩子还真是没人教导。
“王爷,商某在这几日仔细想过,郡主当真非寻常,能将郡主教导出的夫子,必然不凡,许是世外高人也说不准。”商先生凝眉,叹了口气。“所以郡主说商某不配郡主一拜,也并非无道理。”
“这不是才学问题,而是她做人处事,还需教导。”定安王爷挥手打断了商先生的话,他觉得这还是一个教养的问题,而非仅仅只是这样的一件事情。
见王爷都这般说了,其他人也都住了嘴,一个个看着跪在院中,挺直了背脊的郡主,心中都有些着急。
其中最急的,应该数三尺,她看着天色,最终还是开口:“王爷,恕三尺斗胆言一句,这天眼瞅着就要下雨了,郡主身子羸弱,还是让郡主起来吧。”
定安王爷犹豫了一下,便说道:“你去问她,是否知道自己错了。”
“是。”三尺连忙出去问,小舟却只是摇了摇头,显然根本没有丝毫动摇。
“郡主啊,你就认个错吧,哪怕点个头也成。”三尺急了,这王爷让她来问,便是给台阶下,只要郡主点个头,什么都解决了,郡主平日这般聪明,怎么今个这般的不开窍呢?
“三尺,回来。”定安王爷眉心紧皱,这孩子不肯让一步,这让商先生如何下台,真是不懂事。
“是。”三尺应了声便打算往里走,忽然天上一闪,雷声随后而至,雨随即落下,根本不给人躲闪。
三尺连忙跑到小舟身边,拿袖子给小舟遮挡住雨,小舟却轻轻推了推她。
“遮也遮不住,何须费心去遮,姐姐还是进屋去的好,免得被小舟所累,病痛扰身。”
“三尺身卑,哪敌郡主千金之躯,郡主都不怕,三尺怕什么。”三尺不肯,执意为小舟遮雨,小舟却闭上了眼睛,任从袖中漏下的雨水冲刷面容。
“卑贱富贵不过身外。”
“这怎么是好。”白林也顾不得这般做是否会得罪王爷,赶忙取了油纸伞出去遮着。
三尺透过雨幕看屋内,心中想着那王爷怎么可以这般狠心,郡主这身子,他又不是不知道,置气也得分时候啊。
若不…若不去找王妃来?
三尺眼睛一亮,白林却一把拉住了她,摇了摇头。“你这是添乱。”
三尺先是愣了愣,随后便见定安王爷走了出来,便明白白林为何这般说。
“你可知道错了?”
对于定安王爷的问话,小舟依然摇头。
“只摇头,不说话,谁教你的这般礼数。”定安王爷怒这孩子的倔强,真不知道这么小小的一个孩子,哪来的那般大的脾气。
“既无礼数,自然无教导可言。”小舟又摇了摇头,神情有些恍惚:“小舟自知有错,愿意在此跪着,以消商先生之怒气,无王爷下令,小舟不会起身,故而王爷无需这般看着小舟,耽误了公事,造成不必要的烦心。”
“你这孩子,商先生来寻你,也便是有示好之意,你这般聪慧,不可能不知道才是,见好就收,这般也不懂?”定安王爷心里觉得这孩子不可能会这般无理取闹,便这般问道:“若不是,你便是说出来,本王必然还你一个公道,何须这般。”
小舟叹了口气,又道:“商先生既为小舟的西席,所说之言,必然是为小舟好,小舟并无公道要讨。”
“既然如此,你何以为个卑贱的乡野夫子,与商某置气到这般。”商先生听她说道这,顿时站出来,问出自己一直疑惑的事情。
小舟没有抬头,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就在那商先生以为她又要沉默时,她却开口了。
“先生曾说天下才学并无卑贱,便是街上乞丐,也非一无是处。小舟也知自己这番别扭着实不当,方才也是真心想要认错,可先生却依然口出蛮言,身教胜于言传,先生却一而再再而三说什么卑贱的乡野夫子,早已辱没了曾经所言,故而小舟才会再次出言顶撞。”说到这,小舟苦笑了下,“小舟说完也便知错,这才会老老实实的跪在这里。”
“商某也只是一时气话,怎么能做了真。”商先生说完,又立刻察觉这话不对,毕竟气话也是说了,怎么能一句话就将事情给抹了,言传不及身教,自己的确是辱了文人的气度。
这般想着,便深深一作揖:“此事,确为商某失言。”
众人一见这般,连忙去扶小舟,小舟却轻轻推开,然后叩了个头。“小舟此番过失,还请先生多多包海”
叩首的瞬间,小舟想起自己曾经在南奔,叩下的三个响头,眼中便是一热,泪水混在雨里,落了下来。
好累,真的好累。
…
第二百三十五章 梦寐
定安王爷着急的渡来渡去,见到大夫出来,便连忙问道:“怎么样了?”
“郡主的热已经退了,只是尚未清醒。”
“什么叫做尚未清醒?”
“这…这小的也不知道。
定安王爷一把抓住了大夫的衣襟,将他提了起来。“治好她,治好她,不然本王饶不了你!”
定安王爷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众人也都面色凝重。
“上淮,你现在立刻拿着这个去将苍院首请来。”定安王爷将腰上用来压衣的龙蟠额佩扯下,丢给了上淮。
“是。”上淮没有丝毫耽搁,转眼便没了身影。
守在床榻边的定安王妃叹了口气,道:“你此时急也没用,这孩子会这般,还不是你害的。”
“我”定安王爷顿时哑口。
“其实这孩子只是不想醒,她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她刚才一直在梦呓,说好累好累,只是一个孩子啊。”定安王妃说着,双眼便湿润起来。“清颜去的时候,也就这么大吧。”
定安王爷没说话,只是走过来,伸手摸了摸小舟的额头,另只手轻轻拍了拍定安王妃的肩膀。“不是说不提了吗?你身子不好,太医也说,不能伤神。”
“都成了这样,我能不